小人鱼 10｜华晨宇水仙文（壳飒/十飒）
飒飒的伤口需要频繁上药，连夜里也是。十心疼飒飒白天时担惊受怕，于是没有叫醒他，只开了盏小夜灯为飒飒涂药【……】飒飒不了解十对他的心思，十担心过分**的触碰会让飒飒难堪和害怕，而后会疏远自己，可对于十自己来说这样的忍耐早晚有一天也会到达极限。
十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又要开始为飒飒涂药了，他慢吞吞蘸了些药，瞥了眼飒飒熟睡的样子，将药膏涂在内壁。伴随着【……】十紧张得不行，看着弟弟红润的脸颊，罪恶又一次席卷了自己。他忍不住了，或许……
十抬头盯着飒飒的睡颜，似乎睡得很沉，他【……】
【……】他凑过去嗅了嗅脖颈上熟悉的气味，不自觉张开嘴巴想咬一口。不行，会弄醒他的【……】
【……】十马上走过去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可飒飒却害怕地向后退，不让十碰自己。
“阿十哥哥为什么要对飒飒做这种事？” 飒飒带着哭腔小声委屈地质问，他不能接受自己最爱的哥哥也对他做这种魔鬼才干的事情。“飒飒，不是的，你听我说，哥哥只是帮你上药……” 十伸手过去想要拉他，手却被飒飒惊恐地打掉，“那哥哥为什么也要那样？”【……】
“阿十哥哥是魔鬼！” 飒飒尖叫一声转身跑掉了，十追不上他，在后面喊着当心，可飒飒还是掉进了陷阱里，被那个壳总带走了。十又一次失去了他的飒飒。
睁开眼急促地喘息，十从噩梦中惊醒，月亮移动到了看不见的位置，窗外只有繁星，十转头看见飒飒乖巧地睡在自己身边，呼吸带动身体一上一下地浮动，显得平静安心。十悄悄坐起来揉了揉脑袋，低头查看飒飒的伤，飒飒按照十说的在大腿位置夹住一个枕头，这样就可以避免蹭掉药物。
十去洗了洗脸，双手撑住洗手台，对着镜子眉头紧皱，飒飒从小就在不经意间挑战自己理性的底线，而他也知道自己除了辛苦压抑没有别的办法。想要留在飒飒身边，就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除了作为兄长之外其他的感情。十不得不承认他的自私，他想跟飒飒永远在一起，即便他也很难百分之百确认自己不会在某天突然伤了他。
飒飒在星光下睡得安稳又静谧，十躺回床上撑着脑袋看了会儿飒飒白净精致的脸，轻轻拥住他，隔着被子抚摸他的背，小人儿温暖的鼻息喷在十胸膛有些痒痒的，十悄悄握住两只蜷缩在胸前的小手，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就好了。
过了几天，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小人鱼恢复精神开始变得活蹦乱跳，经常淘气地爬上哥哥的肩挂在他脖子上不下来，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回到了从前在海里的日子。只是十看得出，这半年的折磨给飒飒留下了很大的创伤，他对这半年来的遭遇只字不提，十有几次想把话题引过去都被飒飒笨拙地岔开，索性就不问了，只要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把飒飒保护好，他可以永远不再开启这段痛苦的记忆。
“阿十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飒飒很想念大海，于是在某天晚饭后跳到沙发上，拉住正在研究地图的十眼巴巴地问。十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飒飒蓬松的头发，眼神里有温柔和愧疚，神情有些为难：“哥哥也想带飒飒回家，可是外面有好多坏人在找我们，哥哥怕……怕他们再一次把飒飒抓走。” 飒飒听了想起之前的梦，吓得脸都白了，直往十怀里缩，嘴里嘟囔着不要。“飒飒，再给哥哥一点时间，哥哥会找到一条安全的路带飒飒回家，好吗？” 飒飒抬起头，碧蓝的眼眸泛着水汽，“嗯！” 飒飒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对哥哥无限信任，十无论对他说什么话他都会深信不疑。
十将怀里撒娇的小人儿抱起，走进卧室将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飒飒先睡吧，哥哥等会再回来，好吗？” 飒飒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双眼睛眨了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飒飒自从被救出来就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哥哥身边，他这几天入睡一定要被十抱着或者手里要攥着十的手指或者衣角才敢闭上眼，而今天他要尝试自己睡觉了。“飒飒真勇敢。” 十笑着哄道，在他额间留下一个浅浅的吻，给他留了盏小夜灯便轻轻离开关上了门。
飒飒盯着门口发了会呆，他把被子裹得更紧让自己有些安全感，可心里还是有些小委屈，被子裹得再严再紧都没有哥哥在身边那般安心。他翻了个身尝试闭上眼睛，可他一闭眼就会想起自己曾经被【……】
窗外落了只乌鸦在叫，飒飒没见过乌鸦，不知道这尖锐刺耳的声音是什么，只知道原来在海里从未听过，而被那个人抓走关起来的时候有时会听到。那个人是不是就在窗外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自己？飒飒怕得连忙躲进被子，一根头发都不敢露出来，他怕魔鬼会扒窗子，看到他然后把他从哥哥身边掳走。「呜呜呜阿十哥哥快回来呀 QAQ 」
飒飒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了一会，窗外的乌鸦飞走了，飒飒才把被子掀开个小缝，暗中观察房间里确认没有危险因素，才蹑手蹑脚爬下床来，哒哒哒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一束亮光刺得飒飒睁不开眼，待瞳孔收缩习惯后看清十在窗边观察着什么，一边在地图上做着笔记。十见飒飒出来，把窗帘遮挡严实，放下手中的东西，刚起身飒飒就扑了过来抱住十的腰，小脸埋进十怀里怎么说都不撒手。
十无奈地摸了摸飒飒的头发，“飒飒害怕了吗？哥哥在，别怕，我们一起回去睡吧。” 飒飒被十哄着回到卧室，躺在十怀里等待入梦，他有点矛盾，一边特别想要回到安全的大海，一边又仿佛宁愿晚一点回家也想要哥哥能陪着自己。所以……自己最想要的其实是哥哥……吧？
飒飒那一晚睡得很不踏实，他才睡着一个小时就没来由地惊醒，然后一直在十怀里翻滚转圈却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失眠的飒飒有点恼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他悄悄揪起一点点十睡衣胸口的布料，鼻子凑过去闻到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最能让自己安心的味道，心里突然就莫名其妙委屈起来，一滴眼泪掉出来划过脸侧打在床单上发出轻微至极的啪嗒声，飒飒没忍住小声吸了下鼻子。他以为哥哥睡了不会听见这样微弱的声音，可身下这座坚实的大山慢慢移动过来，飒飒顺着力道从十怀里滚出来仰面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眼前是哥哥温柔的脸。
十在想事情，所以一直没有睡，飒飒睡了一觉然后开始转圈的时候十就发现飒飒好像是失眠了，但他又不敢打扰，万一人家马上要睡着了结果自己关心一句又把人弄清醒了怎么办，直到听见怀里小人儿低低的抽泣才意识到飒飒需要自己【……】他低着头温柔地看着身下泪盈盈的飒飒，伸手擦掉了弟弟脸上的泪痕，“飒飒怎么了？嗯？” 十的声音很轻柔，尾音更是磁性满满的鼻音，宠溺的语气跟他现在的姿势不是很搭。
自己偷偷哭被最信赖的人发现，飒飒似乎是更放心展露自己的脆弱和无助一般，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来照顾自己了，于是更多的泪水涌出来，惹得十心疼地微微蹙眉，手掌不停拂掉那些接不住的金豆豆。“飒飒不要哭……飒飒怎么了？可以跟哥哥说说吗？” 飒飒哭得伤心，却又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感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没有什么伤心事，只是不明白状况，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种迷茫和无措让他窒息，只能对着十不停哭泣又说不出话。
“飒飒害怕了吗？” 飒飒摇了摇头。“那，飒飒是想家了，对不对？” 飒飒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十思索一会，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只能像小时候那样哄，不知道有没有用，“那，哥哥要怎么帮飒飒？抱抱会好吗？” 飒飒愣住想了想，或许会好吧，但他不确定。十见飒飒没有摇头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飒飒哭得这么伤心竟然可以被自己的拥抱治愈，于是赶忙结结实实将人抱住【……】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了一整夜，飒飒得到绝对的安全感，哭了一小会就睡着了。十却不怎么好过【……】十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力不从心，然后像那个男人一样伤害飒飒，可在那之前他不愿躲起来，他贪婪自私地想要待在飒飒身边，即使他知道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飒飒身边最危险的因素。
第二天一早，飒飒睁开眼发现身边床榻上空空如也，飒飒有一点点急，跳下床去找哥哥。第一个地点是卧室里的小浴室，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好像总是在这里，洗洗脸或者冲冲澡，一天洗好几次，虽然飒飒看不出到底哪里弄脏了。“唔……浴室……没有……” 飒飒走进浴室里转了一圈，虽然还残留了些水汽但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飒飒打开卧室房门来到客厅，那里放着昨夜十做过笔记的地图，但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在，“这里……也没有……”
“厨房……啊找到了！” 飒飒跑过去抱住煎鸡蛋的十，也不说话，就是紧紧抱着。十笑了下，任他贴着自己，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小腹上环绕的两只小手，他对弟弟理应如此，一辈子温柔宠溺地对待，本不该掺杂其他的情感，打破这份爱原本的纯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