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第二天早起敬茶后,蓝启仁将魏婴留下,蓝曦臣则带着蓝湛出去。
“兄长,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忘机,你已成婚,就是夫妻也要有分寸,这才是两人天长地久的相处之道。”
“是,我知道了。”
蓝曦臣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忘机,有一事,我知道,做为兄长问,不合适,可……”
“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魏婴是我喜欢的,我会将他留在我身边一生,所以,我不会折腾的太过火。”
蓝曦臣放心了,就知道,弟弟是有成算的。
“既然如此,你今日身体肯定不适,回去休息吧。”
“没有,魏婴对我很好,我没有任何不适。”
弟弟的脸上是满满的幸福,蓝曦臣自然也就放心了。
就知道,将弟弟交给魏婴定不会有错。
他是知道疼惜弟弟的。
“既然没有不适,就跟我去厨房,你现在是名副其实是夫人 ,不可什么都不会。”
“就算无羡纵容,你也不可十指不沾阳春水,蓝氏的子弟不可如此不懂事。”
蓝湛乖乖的点头,跟着蓝曦臣去了厨房。
蓝家可以纵容他,可以让他做喜欢做的事,但规矩却一点都不可出错。
蓝启仁对夫妻相处之道并未多言,魏婴会处理的很好,他说起的是另外一件事。
“江枫眠说,你是从皇宫抱出来的,但那年并没有皇妃生产,但我查的结果却是相反的。”
“我的学生遍布朝野,皇宫,想查到并不难,当年,是浣衣坊的宫女产下皇子。”
魏婴静静的听着,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但师傅说起,他只能默不作声。
“那个宫女叫白静,家中世代书香,为人温和谦逊,贤良淑德,才华横溢,过目不忘。”
魏婴眼眸微动,他便是过目不忘。
“此女少时偶遇出宫的今上,彼此相爱,但白静却恪守规矩,当时的今上是王爷,并不是先帝第一继承者。”
“他回宫便启奏先帝,要迎娶白静,但白家虽然书香,却难入皇室,与此同时,大将军穆南嫡长女倾慕今上。”
“穆家宠爱嫡女,也想更上一层,便支持王爷登基,王爷无法,白静只想和爱人相守,便入门为侧妃。”
蓝启仁淡淡的看了魏婴一眼,继续说道:
“王爷登基,穆氏女为后,白静为贵妃,诞下凝雪长公主,太子墨染,皇后不得皇上喜欢,多年未有子。”
“白家在白静诞下太子后便被人陷害,全家流放,白静也被废,进入浣衣坊,皇帝碍于穆家的军权,只能暗中照顾白静。”
“但百密一疏,他不知道,白静在被废时就已有身孕,可皇后知道,她用了毒,但白静谨慎,一直没有事,可在生产前一个月,却被人推倒,早产。”
“皇帝知道时,孩子已出生,是个皇子,白静大出血昏迷不醒,皇帝当时无法同穆家抗衡,不得已,将孩子送出宫,谎称孩子已死。”
魏婴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对此事没什么感觉。
“皇帝因为白静一事恨透了穆家,为了让皇后放松对白静的迫害,也宠幸了皇后,当年皇后便诞下一女。”
“可是后来,皇后再也未能生下一子半女,随着时间流逝,皇帝为白家翻案,白静为皇贵妃,但在她被废期间,墨染已经记入皇后名下,为太子。”
“这也是皇帝的谋算,用白静之子占据太子之位,皇后就算生出皇子,也没用了。”
魏婴跪地为蓝启仁倒满茶盏。
“谢父亲费心。”
“无羡,这里有疑点,江枫眠说,他是奉旨将你养大,也是奉旨将你送上战场,若皇帝真爱皇贵妃,又怎么会将心爱之人所生爱子送上战场。”
“而且,白静似乎知道孩子未死,身体很快恢复,在白家翻案时,一步登上皇贵妃之位,同中宫抗衡,如果不是穆南的兵权,皇贵妃早已问鼎中宫。”
“无羡,我查到的都告诉你了,太子墨染性情温和,礼贤下士,文采飞扬,颇得天下学子敬重,武功更是难逢敌手,江湖中人都不得不交口称赞。”
魏婴略微低头,淡然对之,蓝启仁也是猜不透魏婴心意。
“按照这一切推测,你是皇贵妃白静之子,据说,你和太子墨染眉宇间很是相像,像极了皇贵妃,太子也是过目不忘。”
“但,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若说你是皇子,但将你强行送上战场,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你有一半的可能不是皇子,但若你不是,皇贵妃之子去了哪儿?如何解释你和太子,皇贵妃的相似之处。”
“但若你是,又如何解释皇帝的所为,为逃避皇后,将你送出宫抚养,可以理解,但为何送上战场,还是随时可以丧命的塞外。”
蓝启仁被魏婴这不出声的性子都快憋死了,半天,也不说句话。
“无羡,听闻今上年少爱出宫玩,便结识了江枫眠,他应该知道虞紫鸢的脾气,你在江家受到苛待,这不是秘密,为何皇帝无动于衷。”
“皇帝早就不是初登基时的无能,他虽然无法灭掉穆家,但也可以抗衡,将你接进京,不受虞紫鸢虐待,十年前,他就能做。”
蓝启仁说的嘴嗓子都难受,可魏婴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性子?
“无羡,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魏婴本不想说话,可师傅问话,他不得不答。
“父亲,身世没那么重要,皇帝不会准我的辞官,他想灭掉塞外,将领必须是我。”
蓝启仁也不想问原因,就魏婴这架势,问也白问。
“你对身世真没那么在意吗?如果你是皇子,至少,贵妃是用命爱你的。”
“父亲,这件事疑点重重,可无羡并不想费心,无羡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蓝启仁虽然稳坐磐石,可心里已经被气得冒烟了。
“无羡,我命令你,必须弄清自己的身世,给蓝家一个交代,也给忘机一个交代。”
魏婴抬头看了看蓝启仁,师傅从未强行命令过他什么。
“哼,你还敢对抗我?”
魏婴跪地请罪。
“父亲息怒,无羡不敢,无羡去查就是。”
蓝启仁满意的点点头。
他如果不这么说,魏婴还真容易就这么得过且过。
他总觉得这事儿没有他查到的那么简单,可能会关系无羡一生。
与其等待,不如早点查清楚,也好早早有个对策。
防守不如主动出击,魏婴这个听之任之的性子,如果不命令他,将会失去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