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岁时记（续）14

作者：仙舟 益世报-北京 > 1931-09-29 扣门久之，有女子自门内窥之，问曰：“谁耶?”护以姓字对，曰：“寻春独行，酒渴求饮！”女入，以杯水至，开门设床命坐，女则独倚小桃，斜倚伫立，而意属殊厚；且妖姿媚态，绰有馀妍。崔以言挑之，不对，目注久之。崔辞去，送至门外，如不胜情而入，崔亦[目眷][耳丏]而归；而后绝不复至。及来岁清明日，忽思之，情不可抑！往寻之。门院如故，而已扃锁之，崔因题诗于左扉，悒怏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后数日，至都城之南，往复寻之。闻其中有哭声，扣门问之，有老父出曰：“君非崔护耶?”曰：“是也！”又哭曰：“君杀吾女矣!”护惊惧莫之所答。父曰：“吾女笄年知书，尚未适人。自去年以来，常恍惚若有所失；比日与之出，及归，见左扉有字，读之，入门而病，遂绝食数日而死！吾老矣！惟此一女，所以不嫁者，将求君子以托吾身也；今不幸而殒，得非君杀之耶！”乃持崔护大哭。崔亦感动，请入哭之，而俨然在牀。崔举其首，枕其股，哭而祝曰：“某在斯，某在斯！”须臾，开目，半日复苏。老父大喜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