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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院有只小狗狗(16)

2023-01-07 23:57 作者:狗子游小婉  | 我要投稿

飘扬的雪片穿过圣诞的暖意,融在了卡珊德拉指尖,化成一滴水珠,逐渐带上了人的体温。卡珊德拉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将手缩回屋内,关上了窗。

透过窗子她能看到被白雪覆盖的沃雷庄园后院以及角落的暖房,有家仆带着家养小精灵进出暖房,照看着里面的海棠花。

这种麻瓜的植物可以用魔法来便捷培育,长得又快又好,小精灵用独属于他们的魔法提取出海棠的花蜜送到厨房——虽然这种花没有香气,可花蜜着实好吃。

卡珊德拉只向暖房略略看了几眼就将视线转回了书桌旁——桌上搁着一只敞开的匣子,里面是被施过咒语、稳稳漂浮在匣子正中不染任何灰尘的三根糖葫芦,匣子下压着爱丽丝努力想写得工整却依旧字迹潦草的信,学校里的公用猫头鹰正停在窗台上歪头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写一封回信。

卡珊德拉将手搭上桌沿,不禁垂首莞尔,末了还是打开墨水瓶回了几句感谢的话,折好信纸交给了猫头鹰。

猫头鹰离开后,卡珊德拉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飞扬的雪,有些出神。

她自小出生在纯血巫师家庭,对麻瓜的世界并不了解。在她的潜意识里,不懂魔法的麻瓜如果发现自己拥有了魔法,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毕竟魔法在麻瓜眼中就是如此神奇的事物。因而她在无意间偷听到布克先生跟父亲透露出他的麻瓜朋友因为自己的孩子觉醒了魔力而将孩子抛弃的时候,是十分震惊的。

彼时年幼的卡珊德拉不禁开始思考,巫师的纯血统论所说的麻瓜们的愚昧和无知是否并没有夸大其词,而母亲依然悉心教导她,愚昧和无知不是麻瓜的特质,巫师也会有这种恶劣的品性,麻瓜和巫师的唯一区别就是是否拥有魔法。

当卡珊德拉在对角巷购买长袍时看见被海格带过来的那个穿着廉价的小姑娘,想到布克先生说的那件事,一丝莫名其妙的悲悯油然而生。她站在试衣台上俯视着爱丽丝,觉得自己像俯瞰蝼蚁的神灵。她从衣料的缝隙间悄悄观察着爱丽丝——初来乍到魔法世界里的年轻的麻瓜巫师睁大了灰绿色的眼睛,谨慎又好奇地观察着四周,就像刚开始独立生活的野外的狼崽儿,明明面对陌生的环境紧张得浑身发抖,连绒毛都炸开了,却还是强横地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来震慑自己的未知。

“请……请问……”

卡珊德拉隔着布料听见爱丽丝的声音,不禁在心底嗤笑了一声——明明声音都紧张得发抖了,却还装模作样像个小大人。被遗弃的孩子应该不会太富裕吧,怎么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摩金夫人的长袍店买衣服。可是当她瞥见爱丽丝一连看了几款布料,最终沮丧地垂下头时,不禁叹了口气,吩咐仆人去和摩金夫人商量,照顾一下这可怜的孩子,让她帮忙垫付一些钱。

沃雷小姐那时也是小孩子心性,只是听说做好事不留名才叫完美,怕爱丽丝觉得价格不合理,怀疑是店内唯一的外人帮助了她而向她道谢,因而出言挖苦了她几句。哪知爱丽丝神经大条,根本没想到暗中有贵人相助这一茬,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撞了大运,冷冷地回了卡珊德拉一个嫌恶的眼神。

有狼的狠戾,有蛇的阴冷。

有意思,卡珊德拉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入学后两个人果然颇不对付。卡珊德拉素来瞧不上其他的同学,尤其讨厌爱丽丝身边那些被她称作朋友的乌合之众——莽撞、冒失、粗鲁,洛蒂倒还好,可她性子太过绵柔没有锋芒。爱丽丝作为极少数能被分进斯莱特林的麻瓜血统巫师,一定是有被分院帽看中的特质在身上的,既然被分院帽选中,就该老老实实做一个正统的斯莱特林,不该同那样的乌合之众有来往。毕竟强者总是孤独的,只有弱者才需要同伴的帮衬。

虽然卡珊德拉和爱丽丝不对付,但爱丽丝在禁林中意外的救助和魁地奇赛场上的表现还是让卡珊德拉眼前一亮。虽然她常常吐槽这个人不该是斯莱特林,可是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却又让卡珊德拉觉得她天生就该是斯莱特林的人。

不论是爱丽丝专注提升自己想要变强,还是比赛时只将目标留给输赢,或是每一次决斗到最后,她的魔咒带来的压迫感都会让卡珊德拉迫不得已用出自己最拿手的气象咒。种种现象,都说明她和旁人是不大相同的。

而在卡珊德拉眼中,爱丽丝和其他人最为不同的一点是她勇于承认错误后做出改正,而不是像自己和其他人一样理亏但嘴硬,哪怕是对错误做出了补救也不愿嘴上说一句对不起。

并且……卡珊德拉是最先知道爱丽丝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的人,爱丽丝还将她的狗窝留在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人待她还是有些区别的?卡珊德拉平日里是不愿去想这类得不出确切结果的事情的,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卡珊德拉就站在桌边陷入沉思,直到家仆来唤她,她才回过神,带着装着糖葫芦的匣子下楼用餐。

 

圣诞节来临,我的朋友们都回家过节去了,只有我这样的无家可归之人,还留在已经没剩什么人了的霍格沃茨独守空房。

虽然学校在圣诞假期变得冷清,我倒也不是那么无趣,毕竟我离厨房很近,可以常去找韦格比探讨厨艺,他也常常说我像个赫奇帕奇那样热爱美食。

从霍格莫德村回来后那几日我一直在和阿尔维斯通信,不过大多数都是他的猫头鹰给我带来东西——毕竟我没有自己的猫头鹰,每次都回信也不是很方便。阿尔维斯送了我好多书,其中还有一些德姆斯特朗的课本,里面也有不可饶恕咒相关的知识。当然,我也在寝室偷偷对着花盆尝试过这几个咒语,可都无事发生。经历了几次毫无效果的尝试后,我终于相信了高阶黑魔法不是动动魔杖、记住咒语就能用出来的了。

圣诞节当天,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床边堆满了朋友们寄来的礼物,基本都是一些书和零食,卡珊德拉的回信稍晚一些才到。

不过最终抓住了我注意力的是萝宾给我寄来的东西。

我把她的信放在桌子上,拿起信封下捆得整整齐齐的一小卷空白羊皮纸,抖开后对着烛光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我捏着羊皮纸,拆开了萝宾的信,才知道这玩意是她从韦斯莱笑话商店淘来的,韦斯莱先生仿制了当年的活点地图,限量供应给学生,方便他们搞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我忍俊不禁,这想想确实是萝宾能干出来的事儿。我又看了一眼她在信中教我的使用方法,抽出魔杖对准了地图,轻轻敲在上面:“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流动的墨迹逐渐在羊皮纸上显露,地图绘制的很详细,我看见了好多我没探索过的房间。大概是正值放假,地图上动态的东西很少,只有零星几个没回家同学的名字在地图间游走。我挑了挑眉,这东西看起来还蛮好用的。

反正现在是白天,只要不去规定明令禁止的地方,费尔奇总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我这么想着,披上外套就走出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我在城堡内七拐八拐,兴致盎然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和墨滴在活点地图上移动,直到拐进了四层一个无人使用的空教室。

积灰的桌椅杂乱地堆在教室的最内侧角落,房间正中的承重柱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午后的金黄色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形成灰尘斑驳的光柱,淋在屋内一面巨大的镜子上。镜面雾蒙蒙的很不清晰,我站在房间的门口,第一眼以为这是个磨砂面不能照的镜子。

空气中的灰尘呛得我咳嗽了几声,我抬起手中的活点地图挥了挥,烟尘被气流卷起,形成细小的漩涡。我走进那面镜子,镜身厚重,锈迹斑驳,连镜框顶部的浮雕内都藏匿着污垢。

我皱了皱眉,我平时虽说不是一个非常整洁的人,但也不至于这么邋遢。我又扇了扇手中的活点地图,抽出魔杖对着镜子用了个清理一新。

干净的镜子逐渐显露,我踮着脚努力抻着脖子去看镜框顶部的雕刻,却在看清的时候愣了一下。

厄里斯魔镜。

我阅读过有关厄里斯魔镜的书籍,可它不是在哈利·波特取出魔法石后就被搬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霍格沃茨?

我将疑惑的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镜面上,镜中的画面逐渐清晰。我微张了一下嘴,却又抿紧了唇,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去,指尖触到了镜面,传来冰凉的触感。

我觉得我的喉咙有些干涩。

我自诩是一个比较独立的人,也不需要太多感情的依托,对于自己被遗弃到收容所这件事一直表现得很麻木冷漠。可是,镜子里的我正在用魔法烹饪美食,父母坐在餐桌边有说有笑,看向我的眼神十分温柔。

但是谁能告诉我镜子中将我捧着的蛋糕用魔法端到餐桌上去的卡珊德拉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说让父母接受魔法,我能重回家庭是我内心深处没有意识到的渴望,那卡珊德拉……

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渴望过她,更别提她帮我端蛋糕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了。镜子里我们四个人就像一家人那样和乐幸福,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画面依旧没有改变。我从没见过我父母见到我用魔法时会表现出如此的自豪与快乐,也没见过卡珊德拉有这么温柔的眼神。

虽说有些不可置信,我还是很难从这画面中抽离出来。我睁大了眼睛死盯着镜面,想要把这阖家欢乐的景象刻进心底。

最后我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那个房间,我知道厄里斯魔镜会让人迷失,这光景也确实吸引人,我很难不去回忆。不过出现在镜子里的卡珊德拉倒是成了我努力不去回想魔镜的良药,毕竟她出现在那个场景中着实有些突兀。

假期结束后萝宾还来问过我活点地图好不好用,我努力压下站在厄里斯魔镜前、看到那副景象时心底奇异的感觉,拍了拍她的肩膀:“哦,兄弟,真的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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