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终于有后续主线剧情了!】【第十七章:再见,Ares】

【前情提要】李泽言之前故意带幽染来到souvenir,暗自在食物里放了迷药,他希望她最好什么真相都不要知道,不要记得。因为意识到她的evol即将觉醒,这也是BS想要得到她,她最危险的时刻,所以他希望她能逃出这个由BS创造的虚假黑暗的世界,回归真实的世界。李泽言知道只有周琪洛有能力破解击破空间壁垒的机密,带她离开。幽染在梦里隐约梦到了十七年前孤儿院谎言下的阴谋,但她还不能清晰地知晓真相。但是就在周琪洛即将破解空间出口的时候,解码过程被人破坏,空间坍塌摩擦起火,周琪洛为了保护幽染,以自己的躯体阻挡了空间破碎 的烈火消失了,不知生死。幽染在疾速坠落一个深渊时,被一双手拉住了。
【第十七章:再见,Ares】
天地死寂,烈火燃尽,世界落入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中。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阳光与天堂,只是有人一直在承受着黑暗,甘心负重前行。
在她泪眼朦胧的最后一眼里,周琪洛留给她的,依旧是溢满阳光的笑脸。
他曾是星星的孩子,最后,却化作火光照亮了她的世界,成为了她唯一的太阳。
跨越数亿年宇宙的生死,太阳比任何浪漫滑落的流星都永恒炽热,永远光芒万丈,不亡不灭。
他答应过她的,永远不离开。
浩瀚的深渊之上,许墨像一把深黑的长剑,沉默地站在山巅,眼神漠然得看不到任何内容。深色的衣摆在阴郁的风里随意地飘摇。
半透明的人形拉着幽染缓缓从深渊里升起,然后,女孩轻轻落在地上,人形下落与许墨融为一体。
他的身后骤然卷起一团黑色的云雾,像一个可怖的黑洞,一个黑衣人影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感受到异样,许墨没有转身,只是眼波微微一动,继而很快恢复冰冷。
“从你的加入组织的那一刻起,我就料到会有今天。”背后的人没有靠近,语气傲慢又有些挑衅的意味。
“为什么擅自行动?”许墨站在原地,灰白的日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接的光影。
“在我们这些人里,你的evol一向用的最好。这样的你理应明白,能独断者,才能得到一切。”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擅自行动!”许墨忽然转过身,眸光骤然凶狠地凝聚,墨色的眼里是少见的狠戾和杀戮气息。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到了,心头一怔,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他是在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发怒?是为周琪洛的安危?还是,为她?
“Ares,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讨论擅自不擅自的问题吗?”黑衣人的眼睛里映着许墨的背影,直直盯着他。
许墨的目光扫过身边睡去的女孩,女孩神色痛苦,栗色的头发凌乱地覆在脸颊上。他一直冰冷的眼光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如果因为你的擅自行动,周琪洛出现意外,你以为,组织会放过一个加害监控对象的人吗?”许墨的声音震慑有力,仿佛夜空中劈裂的惊雷。
“会不会我不想知道。”黑衣人丝毫没有被质问难到,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过我倒是明白,组织一定不会放过一个三番五次背叛的人。”
时间仿佛有一瞬的停滞。
二人对峙许久,许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阴冷的风在周围低吼,背后深黑的时空漩涡在暗暗地旋转。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声锐利的爆炸声,远远的高空中,一抹炫目刺眼的鲜红色光点缓缓上升,像长空之上的一抹血痕。
许墨的瞳孔无法抑制地收缩了一下。
他一生只见过两次那样的光点,第一次,是多年前组织以极刑处决一个叛变的成员,第二次,是现在。
“所以,”许墨脸上并没有半点惧色,居然轻轻笑了一下,“你要我死?”

“你看看这个世界,不过都是一群愚蠢麻木的蝼蚁。若没有我们这样的人,他们不过一盘散沙而已,离开倒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而且…”黑衣人停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你死在我的手里,并不算委屈。”
凛冽的风声在周围低吼着盘旋,铅灰色的浓云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天空,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涌入心里。许墨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就在前一天,他还叫这个人“助教”,而这个人也曾认真地和他探讨着实验结果,尊敬地称他“许教授”。过往的数十年里,有事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以怎样的关系,怎样的身份活着,教授和助教,还是BS的特派员和监视者。
这一刻,虚假的面具都被狠狠撕碎,所有伪装,所有过往,所有温度,都破碎成灰烬随风飞散,了无片痕。
面具背后,他和他,都是一样的真容。阴暗,凶残,狠戾,像地狱里爬出的血淋淋恶鬼。
这个世界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感情是假的,眼前的人,也是假的。
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相信。
不经意间,黑衣人看到在许墨手臂上,有几道新鲜的血液正在顺着指尖急急地滴落。
黑衣人发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Ares,到现在了,还不想承认吗?”黑衣人手上猛地闪过一道白光,一步步向他逼近,“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光明。”
血液一滴滴坠落在地上,许墨站在原地望着前方,也没有回话,也没有躲闪。
他的拳心骤然用力,握紧了掌心里的平安结。
是她送他的那枚平安结。
忽然,地上昏睡中的女孩周身迸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亮得发白的光芒瞬间把周围笼罩在一片明晃晃的模糊中。
黑衣人的眼睑一跳,暗沉的眼眸忽然明亮起来:“这是…EVOL终极觉醒?”
脑海中,是一场漫无边际的痛苦,破碎的空间洞口,天空坠落的团团烈火,周琪洛最后一面的笑脸,深渊中凭空出现的人形……幽染头痛欲裂,意识在清醒和昏沉间痛苦地循环。
不,不能放弃,还有很多真相,她必须知道。
还有人,她说好了要等他。
她挣扎着用尽所有力量睁开眼睛,迷离的彩色光芒背后,是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如果在以前,幽染能立即认出,那是许墨。但是,这一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确认那个身影是谁。
他给她的这种感觉,和他那次带她逃出折叠空间时一样,清冷疏离,黑暗孤傲到她不敢相认。只是那一次,他凭空消失在她面前,这一次,他低着头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眉头紧锁,眸光复杂,身后站着一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已经到时候了吧,”黑衣人脸上浮起一丝隐晦的笑意,“Ares,很走运,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Ares?是许墨吗?这个黑衣人和许墨什么关系?周琪洛受伤了吗?他去了哪里?刚才破解空间洞口的过程为什么会被破坏?幽染脑中飞速思考着这些问题的答案,却一句话也没有问出来。
因为她眼前的许墨面色铁青,紧闭着唇,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严肃郑重,眼里露出掩藏不住的凶狠贪婪,仿佛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半步。
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和儒雅的许墨。
幽染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努力让呼吸镇定下来,仰头看着他,希望能等到他的回答。
许墨看着她,眸光渐深。日光湮没在铅灰的浓云里,他整个人都被吞没在了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亮。
“幽染,事到如今,你还相信我吗?”许墨机械般的声音冷冷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幽染没有回答,心里乱做一团。她的脑中,是两个形象,一个一袭白褂,温柔亲和,一个身着黑袍,阴沉狠戾。她不知道,哪个才是他,他究竟是什么人,背后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你说你搬进我家隔壁,是巧合吗?”幽染看着他问。
“骗你的。”
“你说无意间才遇上上了我的节目,是…”
“也是骗你的。”
“你说你做我的节目顾问……”
“还是骗你的!”许墨眉头紧紧地锁着,目光透着深深的阴冷和悲悯,“你有过很多次机会逃脱,但是你毫无察觉。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从未有过这样一句话,让她从迷茫一下子陷入崩溃。
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不能再相信。
原来,温柔的笑容背负着谎言,甜蜜的安慰后藏着致命的匕首,无私付出的代价是沉溺至死,纯白的衣着下掩盖着潘多拉魔盒。那个笑意盈盈的邻居,那个温和优雅的教授,那个沉稳认真的节目顾问,都不存在了,都是骗她的,都是假的。
真是可笑啊,明明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自己居然认真了这么久,几乎倾尽一切。
幽染拼命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心头却不可遏止地痛到皱缩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知道吗,羊没有狼可以活的很好,”许墨忽然挪动了脚步,慢慢向她靠过来,“但是,狼没有羊会怎样?”
幽染往后缩了缩,惊恐地看着他。
“会死。”许墨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
那一刻,空中忽然迸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一条粗大的铁链凭空出现在她身边,接着,铁链飞速转动,像一条蟒蛇一样死死缠住了幽染,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许墨……”幽染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尖锐的沙石在她膝盖上擦过一片暗红的伤痕。

许墨依旧锁着眉头,没有抬头看她,冷漠得宛如一块深黑的冰山。
她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到一点点心痛,哪怕是一点点怜悯,但是,一无所获。
如果在以前,他也许会把她温暖的掌心覆在她头顶上,告诉她不用害怕,他也许还会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仔细地替她贴好,他也许还会紧紧拉起她冰凉的手,轻声说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但是,这只是如果。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须臾二十二年的生命里,幽染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
“以后,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许墨神色毫无变化地看着幽染,“我是Ares,不再是许墨。这一次,我没有骗你。”
幽染被铁链束缚得几近窒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苦涩的泪滴大滴大滴地滚落。
“感情的确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不过这一次,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黑衣人收起了手里的利刃。
周围的世界忽然飞速崩裂飞散,一阵诡异的飓风过后,幽染感到背后受了猛烈的一击,身体狠狠撞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幽染艰难地抬起头,只看到周围有一排细密的金属柱围成的围栏,自己被困在这一片狭小的区域里。
这里,是牢笼?
许墨不见了,她的面前,只有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我劝你,不要对一个在九岁就能狠心到自残的人抱有希望,”黑衣人向幽染走过来,身上是危险的气息,“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你会害了他。”
九岁自残?她又怎么能害了他?幽染此刻觉得,许墨对于她来说,像是一片黑暗又未知的深海。
“当年从车祸里逃出命来,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黑衣人接着说“他无处可去,跪在地上请求组织的收留,但是组织从来不会接受一个没有用的九岁孩子。人都知道他喜欢画画,说只要他喝下让眼睛损伤,不能辨识颜色的药剂,就接受他。本以为这个条件可以让他离开,但是他居然当场喝下了药剂,捂着流血的眼睛,把画笔折断了。”

幽染心里一怔,想到了许墨第一次做她的节目嘉宾,把钢笔落在片场,只能以钢笔上的划痕辨识自己的钢笔。
原来他的世界,从来没有颜色。
“也许就是对自己的这份狠,让组织看中留下了他。他果然也没有让人失望过,成了所有人敬仰的战神,代号Ares。我还没有见过谁能向他一样决绝果断,智谋过人。”
说到这里,黑衣人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幽染“但是,就是因为你的evol,让他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对世界的颜色有了贪恋。三番五次任务失败也好,不计成本地付出也好,都是因为你!”
黑衣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恶毒凶狠,“你知道一次任务失败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吗?你知道Ares身上有多少因此受的伤吗?他之前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毁掉色觉的决定,但是现在,他后悔了!甚至想要用流血的方式去驱散当年药剂的毒性!哪怕收效甚微也不在乎!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他!你就根本不应该出现!”
黑衣人拿起旁边桌子上早已放好的一杯咖啡色的液体,递到幽染面前,“渴吗?”
幽染别过头去,用力地挣扎了一下,杯子被撞落在地上“哐”地一声摔碎了。
他眉头皱了一下,“那就不要怪我了。”说完,他转身从一个盒子里抽出一个纤细的针管,针管里封着一段浑浊的白色液柱。
“不要…”幽染缩紧身子,拼命往后退。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抓过她的手臂,接着,针头插入皮肤的剧烈的刺痛让她的身体一阵痉挛。
之后的时间、空间还是环境,都渐渐模糊了。意识逐渐从身体抽离,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象漫入脑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