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星照耀中国》
《红星照耀中国》,又名《西行漫记》,是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1936年6月,穿过国民党的防线,进入华北地区的红色区域观察访谈之后,留下的一部采访记录。这是那个时期唯一一部,西方可靠的对于红色政权的直接接触后形成的作品。而在此之前,世界乃至中国的大部分地区所能得到的关于红色政权和红色军队的全部信息,都来自于蒋介石国民党的污蔑和造谣。所以一直到本书问世,世界人民和中国的知识分子们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在中国贫穷落后的西北地区,还存在着这么一块每个人都能有尊严有理想的区域。同时,和中共自身后来的回忆录相比,美国人斯诺也为我们带来了一个不同的观察当时革命根据地生活的视角,为我们留下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中,别有滋味的一面。
1936年,彼时红军刚刚才完成长征的伟大壮举,在甘陕晋一带开辟了新的根据地;日本军国主义的强盗已经占领了东三省,对着关内虎视眈眈;蒋委员长还坚持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试图趁红军刚刚结束长征,立足未稳,彻底消灭这支已经被他撵着跑了万里之徒的”残兵败将“,而对日绥靖,寄希望于洋人能够插手;东北军少帅张学良在蒋介石的指令下不发一枪丢掉了东北,又被派来陕西,但东北军已经不愿意再打内战,他们只想打回那白山黑水波浪宽的家乡去,所以东北军的战士们,包括他们的少帅张学良,都越来越多的和共产党的军队联合起来。滚烫的年轻的心,迷茫的思乡的心,偏执狭隘的自私的心,还有那些愈发按捺不住的贪婪的视线,在这片曾经孕育了华夏的璀璨和辉煌,而如今只剩下千沟万壑的黄土地上紧紧交织在了一起,淌出赤红的血与理想,也淌出铁灰的盲目与恶意。
埃德加·斯诺此前并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作为一个美国记者,驱使着他完成此次壮举的更多是对于那个一直被封锁中的红色中国的好奇,是作为一个记者对于中国这场已经让成千上万人牺牲的内战的真相的探究,是天生的对于探险的热衷。但不论如何,1936年的六月初,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告别了北平春天的绿色蕾边,告别了那些杨柳亭台,乘一列破旧的火车穿过饥荒、苦难、灾疫、兵火,又步行越过充斥着恐怖和危机的战区,从蒋介石统治下的中国,来到了那一直被重重堵截之中的红色中国。在这里,斯诺惊讶的发现了一个和几百公里之外完全不同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完全不同的人民。或许这些红星照耀下的黄土和几百公里外的黄土都是被同一簇疾风从西伯利亚的高原上带来,但是这里的黄土中却多了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和他们在其他地方的同胞并无不同,但他们的眼睛中却多了一种名为尊严的光彩。
红星之下,他们活的像个人,仅仅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也把别人当成人。红军的小战士会要求外国记者好好念对自己的名字,要求记者应该对自己说“请“;红军的战士会带着自己养的小兔子和小鸽子一起行军,会因为口渴用小兔子和老乡换来了西瓜,吃完西瓜之后又懊悔不已;红军的指战员们作战之余,每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学习,会为了作业而苦恼,会热衷于打篮球、打排球、踢足球,会在陕北黄土高坡的窑洞里幻想我们中国以后自己的航母会是什么样子;红军的领袖,彭老总会被红军小战士拦下来,不得不自己给自己写证明才能得到放行,毛爷爷喜欢一个人走在村子里和农民聊天,小时候也会把课本套在小人书外面……红星之外的中国是主子和奴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界,而红星之下的中国是平等的人与人,大家一起吃南瓜饭一起抱怨怎么老是南瓜饭的世界。
而缔造出这样一个世界的,那些我们课本上的“先烈们”,那些好像从来不缺勇气和力量的“仁人志士”,那些革命者们,在他们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而最终在陕北扎下根来的时候,其实平均年龄也不过十几岁——在他们中二十岁就已经是老战士和中流砥柱,三十多岁的已经是创始人级别,五六十岁的只有一位担任财政部长的老先生——这是一支无比年轻的队伍,他们中的很多人在战火中奔走,翻雪山过草地时其实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们也喜欢养小动物,他们也会为了学习和作业头疼,为同伴给自己取外号而烦恼,他们也喜欢吃甜食,期待吃好吃的,喜欢打篮球喜欢踢足球喜欢唱歌喜欢做游戏,他们也有各种各样的梦。
他们,那些用自己的青春和鲜血铸就了这个民族和国家的未来,铸就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的“先烈”们,他们不是神仙,也不是救世主,他们没有那些“超级英雄”的超能力,他们不是用特殊的材料制作的超级战士,他们其实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爱玩爱闹的普通人,他们大多数其实是和我们一样的孩子,是憧憬着自己和其他人美好未来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们——他们,就是我们。
他们就是我们,他们的昨天成就了我们的今天,我们的今天延续着他们的明天,他们的故事就是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也是他们的故事,灾难中的逆行,疫情下的团结,强权前的勇敢——我们,就是他们。
我们要成为他们,我们也终将成为他们,因为我们就是他们。
当1921遇见2021,我们都是孩子,我们都在红星的照耀下憧憬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