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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组x屈原】涉江(2022高考献礼)

2022-06-07 08:13 作者:超绝可爱心华酱  | 我要投稿

助力高考!

其实本来是端午献礼的……但没写完……

咱冒昧地代替屈子祝各位高考生取得满意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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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汨罗江了……天依。」乐正绫轻轻撩起被小汗站在额头上的呆毛,让它恢复往日的生机,然后站到江边,静静地看着江面。

「汨罗江……真是一片静谧的地方啊……」洛天依环顾四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现在是2022年,汨罗江已经看不到春秋战国时的沧桑与纷飞战火。周围柳暗花明、草长莺飞,明明是六月了,除了温度却没有夏天的感觉。

撑一只小舟,在江上慢慢地晃荡,意境十足。

「天依,今天既然来到这里,不如我们就把随身带的粽子也分给屈子一些吧。」稍微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表情却非常严肃。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江里,可是长眠着一位真正能称得上伟人的人。

「我们只能把东西丢给鱼吃啦,还是让屈子好好安息吧。」

说着,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终于做起了此番到这里来的正事。她们打开包,拿出了一包煮好的粽子,大概有十几个。

本身两人饭量并不大,带这么多来自然还有别的用途。于是她们先一人摸出一个来,解开绳子,剥开粽叶。天依的是白粽子,阿绫手里的则加了蜜枣。看到这样有些糟糕的结果,天依蔫了一点儿下去。

但是阿绫直接上去就对着自己的粽子咬了一大口,看着被她啃掉一半的枣子,天依立马心态不平衡了。但是这么严肃的场合,因为这种事和她发脾气显然是不合理的,天依也晓得。于是她缩到一边啃自己的白粽子去了。

阿绫看见自己的好搭档不开心了,连忙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把粽子里的蜜枣抠出来放到她的白粽子上。

「好啦……别让屈原先生看笑话了。」

天依就也对她笑一笑,低头吃这经过了特殊加工的粽子。

两人不一会儿就把手中的食物消灭了。于是,她们在江里取水洗了手。阿绫就举起了引魂幡,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原」字。

幡随风飘动,在空中跳着庄严而肃穆的慢舞。天依啧吧其他粽子排在身前,一个一个扔到江里。

阿绫便吟道: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帝告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巫阳对曰,掌梦!上帝其难从。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不能复用。巫阳焉乃下招曰,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兮!不可以讬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兮!不可久淫些。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归来兮!恐自遗贼些。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归来兮!不可以久些。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敦脄血拇,逐人伂駓駓些。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归来!恐自遗灾些。魂兮归来!入修门些。工祝招君,背行先些。秦篝齐缕,郑绵络些。招具该备,永啸呼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贼奸些。像设君室,静闲安些。高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高山些。网户朱缀,刻方连些。冬有穾厦,夏室寒些。川谷径复,流潺湲些。光风转蕙,氾崇兰些。经堂入奥,朱尘筵些。砥室翠翘,挂曲琼些。翡翠珠被,烂齐光些。蒻阿拂壁,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室中之观,多珍怪些。兰膏明烛,华容备些。二八侍宿,射递代些。九侯淑女,多迅众些。盛鬋不同制,实满宫些。容态好比,顺弥代些。弱颜固植,謇其有意些。姱容修态,絚洞房些。蛾眉曼睩,目腾光些。靡颜腻理,遗视矊些。离榭修幕,侍君之闲些。悲帷翠帐,饰高堂些。红壁沙版,玄玉梁些。仰观刻桷,画龙蛇些。坐堂伏槛,临曲池些。芙蓉始发,杂芰荷些。紫茎屏风,文缘波些。文异豹饰,侍陂陁些。轩辌既低,步骑罗些。兰薄户树,琼木篱些。魂兮归来!何远为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挐黄梁些。大苦醎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臑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羹些。胹鳖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凫,煎鸿鸧些。乱曰:献岁发春兮,汨吾南征。菉蘋齐叶兮,白芷生。路贯庐江兮,左长薄。倚沼畦瀛兮,遥望博。青骊结驷兮,齐千乘。悬火延起兮,玄颜烝。步及骤处兮,诱骋先。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与王趋梦兮,课后先。君王亲发兮,惮青兕。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祭祀,本该到这里就结束的。然而,当她念完这首《招魂》,天依把最后一个粽子抛到江里时,突然一个大浪毫无征兆的拍了过来。

两个身娇体弱的少女被这莫名其妙的巨大江浪拍倒在了船里。引魂幡也倒在船上,直把船篷砸塌下一小块。船身被江水打得狠狠摇晃着,似乎再加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会整个儿倾覆过去。

天依似乎被吓到了,恢复平稳之后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而阿绫虽然被大浪直接击中太阳穴有些晕乎乎的,却仍然保持着清醒。她用引魂幡支着身子,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

船还在悠悠地晃荡,本来就有些头晕的阿绫此时更是站都站不稳。再加上这过于颠簸,她只能伏到船边,然后朝船外呕吐。吐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头脑清亮了些。

然后她转头看向四周,却什么都没看到。再一拍脑袋,环境顷刻间变得不同了。在不远处,有个身穿楚地古服的男子,漫步于江畔。江上,一个撑船的打渔老叟从侧面过去,与那位男子相遇。

「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

绫闻言心惊,连忙也撑着船往那边划去,但还是远远地望着。

只见岸上那男子『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又结合渔父的话,她幡然醒悟:面前这人正是屈子本人!

天依刚从船上爬起来,还一脸懵逼。绫连忙捂住她的嘴,对她轻轻地说了自己的推测。天依也惊的完全说不出话。

她们,正在见证历史。

屈子说:「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

渔父说:「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

说完,他当即创作了《怀沙》。然后抬头看了看天,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热爱的祖国大地,抱起一块石头,慢慢地走向江心……

「三闾大夫且住——」

不知道玩什么,阿绫不由自主地把小船划了过去,同时口中一声长喝。

所幸,今日绫依两个都穿了古装,所以倒也没有特别奇怪。

「哦?」屈原转过头来,见到竟然是两个年芳二八的小姑娘,也是一脸惊讶。不过,他并没有不尊重二人的意思,而是依旧躬身作揖,问道:「不知二位……可是仙子?」

绫一时语塞,天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异口也不同声地回答道:

「我们是普通人。」

「是……是的……」

「诶?」然后相视,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哈……」屈子却突然仰天大笑,「在我将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你二人突然至此,我便当你二人是仙子好了。」

「好……好吧……」绫点了点头,并捂住天依的嘴防止她穿帮。

「既然如此,二位仙女找我,是有何贵干?」屈原放下石头,坐在上面。他倒是对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小姑娘很好奇,心想着,或许她们能让自己重燃生存的希望?

绫的额头渗出了许多细汗,她也想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您愿意相信吗,其实我们来自未来。」她只能说大实话,「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对什么都不感觉奇怪了。」屈原很是释然,平平淡淡地接受了「穿越」这样的设定。或许也有他相信神明的原因吧,「我想问问,我的大楚,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啊,秦国名将王翦率六十万大军伐楚,楚国至此灭亡。但是正如怀王陛下所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正是楚人陈涉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引领秦末农民大起义,最终灭亡秦朝。」平日里作为超级学霸,几乎无所不知的乐正绫,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自己的优越性。而一盘的天依由于上课不听下课疯玩回家抄阿绫作业,这个时候听得懵懵懂懂,不知道这二人在说什么。

「啊……这样啊……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我的国啊,我的人民啊,他们又要受怎样的苦呢……」屈原不禁又有感而发,开口便道,「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昌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啊,《离骚》……也是我吟诵过无数遍的作品了……但是,在您面前听您诵读《离骚》,真是让我感慨万千。」

提到《离骚》,屈子也是感慨万千。他说:「离骚……正是离忧啊……我当时怨天尤人,心中的苦闷不知如何发泄,满腹牢骚落于笔下,就成了这篇《离骚》。不知道,你们后来,又如何评价它呢?」

「后来的人们把《离骚》与《国风》并论为『风骚』,乃是我华夏几千年来,文学的代名词。」绫诚恳地回答。不过她自己却觉得还不够,于是又补上,「另有一部绝世无双的史书,由秦朝以后的汉朝人司马谈和司马迁父子编撰的《史记》,人称为史家之绝唱,不韵之《离骚》。而在《史记》里,司马迁也对《离骚》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说:『«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

绫再讲起这些,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她站在这位伟人的面前,已经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他的悲愤、他的无奈。她迫切地想要让他知道,他在后来,受到了人们多少尊崇。

「这样啊……真没想到……是啊,你们是未来人,未来人的目光,总归要比我等开阔,要比现在长远。」屈原平和地笑了笑,「那,我也要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喜欢《离骚》吗?」

绫自然地点了点头。天依受到气氛的感召后跟着她点了点头,虽然她其实不喜欢这种要背的课文。

「我在写《离骚》的时候,哪里想的了这么多。我只是希望怀王能看到……他那时还是懂我的……唉……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这就是我当时对自己心情的刻画,我是多么希望能回到最开始的那个时候,由我辅佐怀王,变法革新,强国富民。」他自顾自地说着,也默默地垂泪。

「我们都知道您是怎样的人。怀王也是。他并不是坏人,他当年是那么信任您。」

「是啊。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和他是最好的搭档。就像庄王与养由基,悼王与吴起。像齐桓公与管仲,像晋文公与五贤士,还像魏文侯与李悝。」

阿绫一惊,她当然晓得前面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明君贤臣,黄金拍档。养由基是楚庄王问鼎中原的倚仗,管仲是齐桓公九合诸侯的谋士,五贤士是晋文公登基和治国的功臣,而吴起和李悝都是变法的领导者。

「可他终究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本心,维护了那些旧时的贵族。我从那时就已经料到结局了……不管是我的,还是他的。」

绫和天依注意到,这个坚强的人已经不再哭泣,只是他始终还热泪盈眶。

「但是,即使只剩最后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我也会继续向他直言进谏!哪怕——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所作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令五帝使折中兮,戒六神与向服。俾山川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竭忠诚而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忘儇媚以背众兮,待明君其知之。言与行其可迹兮,情与貌其不变。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不远。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也。专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雠。壹心而不豫兮,羌无可保也。疾亲君而无他兮,有招祸之道也。」

『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现在,乐正绫对这段话有了更深的理解。尽管刚刚屈原吟诵的是《惜诵》,可它毕竟也是小《离骚》。况且,他写作《九章·惜诵》的时候,可能比写《离骚》时更加怨愤。

「我上一次如此在江畔踱步,是被顷襄王流放之时,渡江溯沅水而上时,我满怀着愤懑写下了《涉江》。」屈原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回忆,「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这时再回头看看自己一路走来,我一时间很迷茫。可我也只迷茫了一会儿,就有找到了接下来的方向。我还是当年的我,我的敌人还是当年的敌人,浑浊的世界还是一样的浑浊。我朝发枉陼兮,夕宿辰阳。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而何伤。」

「入溆浦余儃佪兮,迷不知吾所知。深林杳以冥冥兮,猿狖之所居。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哀吾生之无乐兮,幽独处乎山中。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绫跟在他后面念道。她已经融入了屈原的叙述,由内而外地,发自肺腑地与他共鸣,与他同感。天依还是不能理解他们在聊什么,坐在一边当吉祥物。但是她也能体会到此时屈子心中的苦闷,摇了摇头。

「唉……真是感谢你们,在这个时候到来,让我回忆起我的往昔。」屈子抬起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不过,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去意已决啊……那么,就把《离骚》里的这一段,送给你们罢。」

他顿了一下,肃穆地开始朗诵:「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他的声音浑厚壮阔,庄重严肃。一段背过,捡起刚刚的石头,走到江中去了。这次,再也没有人拦着他,也不会有人再拦着他。

等他整个人沉入江里,绫也把小船撑回到江心。转瞬间又一个大浪拍向小船。等她们再睁开眼睛,已经成功回到了2022年,周围还是那么一片祥和。

但是两个女孩子却更加严肃。绫捡起引魂幡,天依站起来,和她一起将引魂幡举起。

绫又吟道:「青春受谢,白日昭只。春气奋发,万物遽只。冥凌浃行,魂无逃只。魂魄归来!无遥远之。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东有大海,溺水浟浟只。螭龙并流,上下悠悠只。雾雨淫淫,白皓胶只。魂乎无东!汤谷寂寥只。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山林险隘,虎豹蜿只。鰅鳙短狐,王虺骞只。魂乎无南!蜮伤躬只。魂乎无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豕首纵目,被发鬤只。长爪踞牙,诶笑狂只。魂乎无西!多害伤只。魂乎无北!北有寒山,逴龙赩只。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测只。天白颢颢,寒凝凝只。魂乎无往!盈北极只。魂魄归徕!闲以静只。自恣荆楚,安以定只。逞志究欲,心意安只。穷身永乐,年寿延只。魂乎归徕!乐不可言只。五榖六仞,设菰粱只。鼎臑盈望,和致芳只。内仓鸽鹄,味豺羹只。魂乎归徕!恣所尝只。鲜蠵甘鸡,和楚酪只。醢豕苦狗,脍苴蓴只。吴酸蒿蒌,不沾薄只。魂兮归徕!恣所择只。炙鸹烝凫,煔鹑陈只。煎鰿膗雀,遽爽存只。魂乎归徕!丽以先只。四酎并孰,不涩嗌只。清馨冻饮,不歠役只。吴醴白孽,和楚沥只。魂乎归徕!不遽惕只。代秦郑卫,鸣竽张只。伏戏驾辩,楚劳商只。讴和扬阿,赵箫倡只。魂乎归徕!定空桑只。二八接舞,投诗赋只。叩锺调磬,娱人乱只。四上竞气,极声变只。魂乎归徕!听歌撰只。朱唇皓齿,嫭以姱只。比德好闲,习以都只。丰肉微骨,调以娱只。魂乎归徕!安以舒只。嫮目宜笑,蛾眉曼只。容则秀雅,稚朱颜只。魂乎归徕!静以安只。姱脩滂浩,丽以佳只。曾颊倚耳,曲眉规只。滂心绰态,姣丽施只。小腰秀颈,若鲜卑只。魂乎归徕!思怨移只。易中利心,以动作只。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长袂拂面,善留客只。魂乎归徕!以娱昔只。青色直眉,美目媔只。靥辅奇牙,宜笑嘕只。丰肉微骨,体便娟只。魂乎归徕!恣所便只。夏屋广大,沙堂秀只。南房小坛,观绝霤只。曲屋步壛,宜扰畜只。腾驾步游,猎春囿只。琼毂错衡,英华假只。茝兰桂树,郁弥路只。魂乎归徕!恣志虑只。孔雀盈园,畜鸾皇只。鹍鸿群晨,杂鹙鸧只。鸿鹄代游,曼鹔鹴只。魂乎归徕!凤皇翔只。曼泽怡面,血气盛只。永宜厥身,保寿命只。室家盈廷,爵禄盛只。魂乎归徕!居室定只。接径千里,出若云只。三圭重侯,听类神只。察笃夭隐,孤寡存只。魂乎归徕!正始昆只。田邑千畛,人阜昌只。美冒众流,德泽章只。先威后文,善美明只。魂乎归徕!赏罚当只。名声若日,照四海只。德誉配天,万民理只。北至幽陵,南交阯只。西薄羊肠,东穷海只。魂乎归徕!尚贤士只。发政献行,禁苛暴只。举杰压陛,诛讥罢只。直赢在位,近禹麾只。豪杰执政,流泽施只。魂乎归徕,国家为只。雄雄赫赫,天德明只。三公穆穆,登降堂只。诸侯毕极,立九卿只。昭质既设,大侯张只。执弓挟矢,揖辞让只。魂乎徕归!尚三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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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引用楚辞《招魂》《离骚》《九章·惜诵》《九章·涉江》《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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