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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HH中篇《考斯往日》(Calth That Was)(作者:Graham McNeill)(二)

2019-04-26 21:00 作者:fatman-_-  | 我要投稿

XII

理论可能:否认怀言者有重聚的可能。

实战可能:考斯守卫者也不可能重聚。

结果:带领极限战士重回对抗战帅的战场。

这就是十三军团的主要行动方针,但了解它们和实现它们是两码事。

一个闪闪发光的会议厅里,男男女女聚在大厅中央的绘图桌边,这些人就是考斯如今的指挥中心,文坦努斯需要和他们一同把这个理论可能变成可行的实战计划。

塞丹斯和乌拉斯肩并肩站着,文坦努斯的同伴第四连长比第三十九连的军士高半个头。虽然乌拉斯的军衔不如塞丹斯,但冷酷的乌拉斯已经给了苏鲁斯的连队的分散幸存者一个鲜活的榜样。

文坦努斯认为,乌拉斯肯定能得到一个连长职位。

伺服师陶伦在向她的火星侍僧们咨询。他看不见这种交流,但他知道会有一团模糊的球面信息以多层数据闪光的形式在他们的头脑中嗡嗡作响。她用手筛选看不见的信息。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粗野的护教军首领,看起来粗壮而原始。他一点也不像塞拉米卡那样镇定自若,显然是一个级别低得多的战斗领袖。他的四肢被金属包裹着,下半部分的头骨是一个满是尖牙的金属圈,就像一个绿皮的下颚。

哈玛德丽上校翻阅着一个数据板,她脸上的表情冷酷而坚决。她在努米纳斯第六十一团有一个儿子,但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统计概率倾向于后者,但在他的死亡得到证实之前,哈玛德丽相信他还活着。

这很好。文坦努斯需要他身边的人能够克服困难,充满希望。

哈玛德丽对面是第77工程支援师的维尔帕·乌尔耶特上尉,他是一位体格健壮的职业军官,在过去五十年的服役生涯中,他从未离开过考斯,也从未参加过战斗,直到最后几周之前。乍一看,他不太可能是指挥中心的人选,但是文坦努斯看到的不仅仅是他的服务记录,而是他在受袭初始阶段的行为。

当怀言者的突袭让其他人目瞪口呆时,乌尔耶特立刻做出了反应。在攻击开始后的四分钟内,他的建筑引擎和挖土机部队在兰席尔的中心生态建筑的主大门周围筑起了堡垒和防御工事。

这也很好。文坦努斯需要能快速反应的人。

工程师苏比亚科站在陶伦旁边,很明显,他很喜欢和一个机械教人员呆在一起。苏比亚科只有最初级的机械植入,都是可以轻易去除的,但他崇拜那些可以与机械神直接交流的人物。安克瑞恩告诉文坦努斯,苏比亚科在隧道中做得很好,确保了大量潜在的通向X号生态建筑的入口点的安全。

这个人很累,但他拒绝休息。

所有的凡人都是三级部队、预备役人员或是命令指定为后方梯队单位。大部分都是新兵,是专门针对加斯拉克异形根据地战役而生的,文坦努斯现在认为这个战役完全是虚构的。太阳落山时,驻扎在兰席尔的部队是最后一批上船的部队,包括新的兵团、工程部队和后勤支援部队。

几乎所有人都没上过前线。

塞丹斯反复告诉文坦努斯,他们还没有对他的要求做好准备,而房间里的强光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每一张脸都因失落和震惊而憔悴扭曲。塞丹斯是对的,他们还没准备好,但是文坦努斯相信背叛已经磨砺了他们之前未完成的锋芒。地表的毁灭已经剔去了他们骨头上的自满骄傲。

在文坦努斯把X号生态建筑作为他的作战基地之前,除了军团战士之外,他一个人也不认识,但是现在他认识他们。他把学习他们的长处、短处和所有他必须考虑到的人性弱点作为自己的功课。有些人认为他试图理解人类是一种浪费时间,但文坦努斯知道事实不止如此。

现在,唯一能让星际战士与凡人并肩作战的方法就是理解他们。

“伺服师?”文坦努斯说。“向我报告。”

陶伦点点头,她用快速的触觉动作操纵着绘图桌,手指间的皮下灯光闪烁着。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充满烟雾的直径一百公里的弹坑的静态全息图像。它将永远破坏地貌。城市大小的像素化云团被凶猛的高温和原子漩涡拖曳着。

“你们都听说了CV427/普拉索。”她说。

“还有其他的,”哈玛德丽上校说,她瘦削的脸上布满了未经治疗的辐射烧伤。“昨晚我们损失了两百多万人。”

众人点点头;死亡的规模之大令人难以想象。如此庞大的数字难以想象,庞大得难以理解。哈玛德丽是一名防卫辅助军上校,很年轻就拥有了这样的军衔。文坦努斯看到她内心坚强,这将在未来的几年里发挥重要作用。哈玛德丽尽可能地把她的部队留在地面上,好让更多难民进入生态建筑。

“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塞丹斯问道。

CV427/普拉索是一处轨道平台和军团战舰的武器储备,”陶伦说。“从三个爆炸地点的电磁信号和记录信息来看,敌人的渗透者似乎能够修改并引爆储存在那里的旋风鱼雷的一些弹头。”

“这怎么可能?”哈玛德丽质问,“这些武器都在机械教的保护之下。你们没有安全系统来阻止这种事情吗?他们的死是你们的错!”

陶伦显然被哈玛德丽的指责弄得很痛苦,当她抓住绘图桌的边缘时,她的指关节变白了。作为回应,全息云向她弯曲。

“够了,上校,”文坦努斯说。他的语气不容争辩,但陶伦举起一只手。她不需要他为她辩护,她以非凡的冷静回答了哈玛德丽。

“是的,我们有仪式协议来防止此类破坏,但全球范围内的系统腐化损害了我们许多仪式安全系统。”

“我以为你的杀戮代码把它处理掉了,”哈玛德丽说。

陶伦点点头,“赫斯特贤者的杀戮代码在一场数字的屠杀风暴中烧毁了敌人的废码,是的,但是,清除过程不分青红皂白。我们自己的许多系统在恢复指挥权之后就瘫痪了。这些系统甚至直到现在还在修复当中。”

“那么这种事还会发生吗?”乌尔耶特问道。

“我已经亲自检查了所有其他此类武器的藏身处的安全协议。”陶伦说。

“这不是我的问题。”乌尔耶特说。

“是的,还会发生。”陶伦回答,她的肯定显而易见。

乌尔耶特点点头,尘埃落定。

“那么我们该如何回应这起暴行呢?”塞丹斯问道。“我们应该为此狠狠揍那些混蛋一顿。”

他们对塞丹斯的话作出回应,文坦努斯从每个人的脸上看到了复仇的欲望。他记得他的连长同伴在他到达莱普提斯努米纳斯时也信奉同样的报应咒语。反击那些背叛他们的人,这是一种原始的、可以理解的冲动,但现在和过去一样,这种冲动是不明智的。

文坦努斯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子边上。

“我们的回应是活下来完成战斗。”他说,“我们将继续协调那些仍能有效作战的部队,并据此设计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普拉索的死者已逝,没有什么能使他们复活。等考斯自由了再悲伤,但是当你们还在这个房间的时候,你们都属于我。理解并接受这一点,否则就滚蛋。”

无情的沉默迎接着他的话。他们讨厌他冷漠的客观态度,他对死者明显缺乏关心。文坦努斯并不在乎他们的认可。但是他必须给他们一些东西,一些火花来点燃他们内心的火焰。

他不善于说这样的话,这是他力所能及的了。

“怀言者会为此付出代价,但赢得这场战争不是凭一时冲动,而是靠冷静的头脑和扎实的实际行动。我们为生者而战,为逝者而杀。跟我一起说。”

沉默继续延伸。

“跟我一起说。”他又说一遍。

众人点头,拳头压住心口。

“我们为生者而战,为逝者而杀!”

 

XIII

辐射风咆哮着穿过黎普乌姆,在他的头盔上发出炽热的噼啪声。计数器读数很高,但他的战甲可以在这种辐射强度下承受几天,然后系统才需要重新充能。马洛克·卡索仰望天空,天空中布满了有毒的极光和令人心碎的恒星辐射彩虹。从现在开始,外来粒子和重金属的级联作用将使考斯成为一个遍布污染的废土,直到它的恒星最终燃烧殆尽并吞噬整个韦瑞迪安星系。

据卡索所知,那可能是几百万年后的事,也可能是明天的事。

他不关心究竟是哪个。他再也不会回到考斯了。

如此明目张胆地站在地表上是一种鲁莽之举,但他所效忠的伟力同样冷酷无情。毁灭环绕着他,一座死城的废墟:扭曲的钢铁,崩解的混凝土,和破碎的玻璃。翻过来的坦克和补给容器散落在各处,巨型运输船腹部破裂,因而掉落了这些货物。

在废墟中,一座青铜雕像矗立在一条宽广的游行大道的尽头,但现在雕像上已经布满了灰烬。这是养育了基里曼的那位凡人的一个英雄象征。

康诺,马库拉格第一任战王。

尸体散落在雕像周围,仿佛已死的黎普乌姆人民曾经相信,他的遗产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他们免受屠杀。卡索同情他们对银河系真正神主的无知。

一个被摧毁的帝皇级泰坦站在废墟上,仿佛在守卫着这里,炽热的、富含中子的漩涡在它双腿和破损的外壳之间呼啸而过。它的胸甲被炸毁了,半个头部都不见了。灰尘纷纷从它倾斜的外壳上落下,但依旧无法分辨它曾是忠于荷鲁斯还是忠于帝皇。

“我们的还是他们的?”霍尔·贝罗斯问道,他从地板和瓦楞顶板组成的摇摇欲坠的废墟中走出来。指挥官以罗嘉之子应有的热情履行了他的诛尽杀绝职责。对平民庇护所的谋杀激发了他的激情,而鲜血存在的触碰令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他认为这样平凡的死亡就足以拯救他,这让卡索的嘴唇在一种嘲笑和轻蔑的混合中扬起。

“谁知道呢?”卡索说,“在这个时间点上,这几乎无关紧要。”

“能抢救出来吗?用于对付十三军团?”

卡索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霍尔·贝罗斯误以为这就是给他的答案。

“我猜它损坏得太严重了。”霍尔·贝罗斯说。

这傻瓜居然还相信自己可以赢下考斯的这场战争,真可笑。怀言者的胜利已经实现了,这块石头的命运无关紧要。

是的,极限战士并没有像科尔·法伦所期望的那样弱小,但是作为一支战斗力量,他们已经被摧毁了。消耗殆尽。他们将浪费自己的努力去夺回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世界。罗嘉可能已经都忘记了考斯。

巨眼之上的伟力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金色存在,奥特拉玛的燃烧只是他宏伟计划的开始。

马洛克·卡索有自己的野心,他在这里所做的只是他通往荣耀之路的下一步。他已经感觉到他那无名的阴影在黑暗中移动,那是一只墨黑的巨兽,吞噬世界,消灭种族,只为取乐。他感觉到它即使是现在也在猎食新鲜猎物,那些不知怎么竟然设法通过某种不可能的方式逃离考斯的凡人。

他的手滑过虚空瓶的玻璃表面,他能感觉到它在蠕动,某种爬行的饥饿。无论是谁被它猎杀,那一定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因为它能从他身上获得如此大的快乐,以至于超出了人类的理解。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霍尔·贝罗斯说道,他打断了卡索的思绪。指挥官仰望着广阔的天空。他感觉自己太过暴露,而无法享受其中色彩斑斓的垂死挣扎。“你看到了兰席尔的遭遇。”

“是的,”卡索表示同意。“那真是不可思议,但我们仍要等待。”

“你会害我们所有人都被杀了的,”霍尔·贝罗斯说完,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没有他的军队,霍尔·贝罗斯感到自己在这里非常脆弱,但如果把如此大军带到地面上,很快就会遭到极限战士轨道炮火的攻击。此外,卡索认为,兄弟情谊很快就会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发挥更大的作用。

卡索在挑选陪伴他们的军团士兵时广泛使用了占卜。为了实现他的目标,只有最致命的战士才有希望生存下来。只有最为献身最为无情的人。

很少有人像埃列什·基伽勒那样一心一意地崇拜他们。

身着一套伤痕累累的终结者战甲,基伽勒比卡索高一个头外加一个肩,他那拱形肩甲和板状胸甲在静电和辐射的尘埃中舞动。每个拳头都是一个闪电爪,他那恶魔般的头盔现在长有两个弯曲的角。六个穿着类似战甲的战士与基伽勒站在一起,装备着复合爆弹枪、闪电爪、链锯拳或是充满能量的战锤。他们的肩膀上都有八芒星印记,卡索在每个老兵伤痕累累的面甲上刻上了自己的个人印记。

一台沉默的无畏高耸在他们之上,上面有一个刻着祖·古纳拉名字的棺椁。卡索对那个战士一无所知;任何曾经泡在羊水里的肉块,现在都被带有牙齿和眼睛的空洞黑暗吞噬了。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不再仅仅是一台无畏,而是一个拥有铁拳的暗夜之物。

“那么我们还在等什么呢?”霍尔·贝罗斯在一家被熏黑的金属加工厂的阴影下来回踱步,问道。

“等待那些带来珍贵礼物的使者,”卡索说,他看到一片尘埃云正在穿过废墟。一辆正在运转的发动机发出噼啪咳嗽声,在这座破败城市灰蒙蒙的废墟上发出沉闷的回声。霍尔·贝罗斯也听到了,他的手伸向剑柄。

“极限战士?”他问道。

“不是。”

“你怎么肯定?”

“因为我们还活着。”卡索说,一辆车身宽大的工业载具映入眼帘,车后部有一个运输隔间。它行驶在中空的建筑物之间,穿过齐膝高的尘土,悬架紧压着,看上去货物很沉重。一具双手展开的骨架被绑在车顶上。只有甲壳甲上坑坑洼洼、锈迹斑斑的装甲板和制服的碎布把尸体连在一起。骨架上已经没有肉的痕迹了,骨头显露着灰烬般的苍白。

“我想这位是卡德娜少校吧。”卡索带着嘶哑的窃笑说。

霍尔·贝罗斯奇怪地看着他,但他无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尽管他对霍尔·贝罗斯的担忧不屑一顾,但卡索仍在寻找任何表明他们已经被发现的迹象。他谨慎地选择了时机。相互碰撞的电磁风暴应该会使任何轨道卫星都无法观测到城市的这一部分。

“来吧,”卡索说,他和霍尔·贝罗斯从掩护建筑的遮蔽处走了出来。

基伽勒的终结者们和祖·古纳拉跟随他们穿过这座被夷为平地的大都市的废墟。设计用来抵御地震、火灾和洪水的建筑却因战争而被夷为平地,这一景象让卡索非常高兴。

那辆运输车气喘吁吁地向他们驶来,最后停在康诺雕像的阴影里。它的蓝色油漆已经剥落,好像从里面被烧掉了。框架和面板上裸露的金属已经在腐蚀。终结者用他们的武器对准驾驶室的窗户。卡索听到了目标捕获激光和测距马达的嗡嗡声,城市里充斥着钢铁的呻吟声和风沙的沙沙声。

车厢门开了,卡索闻到了腐肉的浓郁香味。一个带着兄弟会标志的人从驾驶室里踉跄而出,卡索看到了他的死亡。他自豪地承载着自己的死亡,一大片腐烂组织,覆盖在他皮肤上每一厘米可见的溃疡里,正在渗出乳白色的液体。他的眼睛是黄色的,因破裂的毛细血管和几乎失明的白内障而布满纹理。

霍尔·贝罗斯看见这个人身穿敌人的制服,便拔出了剑。

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是属于他们这边的。另一个兄弟会的侍僧从另一边的门出来,他的伤病更加严重。每一个毛孔都在漏血,每一阵风吹来的尘土都在刮去他骨头上的肉。

卡索透过顶棚扭曲的玻璃看到了第三个人。他的皮肤已经从头骨上剥落,他透过充满液体的眼窝,茫然地凝视着黑暗使徒。他的双手与驾驶杆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生物共生关系。他双目失明,忍受着说不出的痛苦。他是被亚空间的黑暗君主们引领至此的。

霍尔·贝罗斯把手伸进车里,撕下了驾驶员制服上的徽章。一块湿漉漉的肉随之被扯下然后掉在了地上。他看了看徽章,花了一秒钟才把它们联系起来。卡索绕着车走了一圈,走到那些垂死的人正在拖着沉重的防水布的地方。当他发现了他们为之而来的武器时,霍尔·贝罗斯出现在他的身边。

它的形状是球形的,比卡索预想的还要小。把保护金属外壳包括在内也只有一米长。它的表面是光滑的,蓝色的印记消失了,使它的身体成了暗淡的灰色,和怀言者以前的颜色一样。

一个明确的警告标志用酸蚀刻在了它的一侧。

一个圆环,有三个张开的手臂从中心向外辐射,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的三个圆圈。从最初的日子开始,这就是一种元素力量的标志,一种不知不觉的对瘟疫的恐惧的表达,从时间的黎明起就一直存在于人类的心中。

霍尔·贝罗斯举着驾驶员的徽章。“这些人是在普拉索避难所被摧毁之前从那里出来的。”

“确实如此。”卡索表示同意。

当无畏将弹头从运输舱中抬起时,祖·古纳拉的阴影笼罩着他们。弹头很重,车辆明显从尘土中抬起了。那些人身上的皮肉就像湿布一样滑落下来,但他们还在高兴地叹息着。

“这是我猜想的那东西吗?”霍尔·贝罗斯问道。

卡索点点头。

他感觉到臀部的虚空瓶因激动而蠕动着。随着获得这种毁灭性武器,他与这个非物质生物的结合越来越紧密。卡索能感觉到它的抵抗。它想完成它的狩猎,但命运已经命令他们融合,没有什么能阻止这种融合。

“我们不能用传统的方式来对抗极限战士。”卡索说,“我们就像是诞生在同一个瓶子里的卡塔昌恶魔,每个个体都有能力杀死对方,但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终结者们把枪对准了兄弟会的战士们。

“那不是我们将要采取的战斗方式。”卡索继续说道。

垂死的人们跪倒在地,张开双臂表示感谢。裸露的肋骨闪烁着,透过脱落的肉发出湿润的光。一声枪响撕裂了他们正在溶解的身体,化为了一次腐烂物质的爆炸。燃烧的肉块飞溅到了附近的建筑物上。

埃列什·基伽勒将热熔炸弹粘到运输车上。轨道卫星不会发现它的任何痕迹。高温会使运输车汽化,消除任何生物痕迹。极限战士将对来自于CV427/普拉索武器库的新威胁毫无预警。

“你打算怎么使用它?”霍尔·贝罗斯问道。

“你觉得呢?”他说,“我要用它来杀死考斯。”

 

XIV

一层光线笼罩着绘图桌的表面,像一层低洼的雾。漂浮的微粒被全息影像的漫射光捕获,在显示的地形上造成闪烁的折射误差。这就是呈现为绿色、棕色和黄色的考斯地表。代表极限战士及其盟友位置的图标用金色和蓝色标出;已知的怀言者和邪教分子的位置是敌对的红色。

两个长存的红**标是文坦努斯最为关心的——一个在兰席尔北部铸造厂的心脏位置,另一个在乌兰尼克生态圈。

“轨道卫星多久会进行一次地表占卜?”当陶伦放大了友军和敌军的图标时,塞丹斯问道。时间戳记出现在每一个图标上面。

最近的一次是6小时前。

“对轨道占卜数据的读取仍然断断续续。”她说,同时通过插在桌子上的数据电缆,用思维脉冲改变着地图。“大多数轨道卫星在袭击的第一分钟就被摧毁了。剩下的少数卫星绑定在轨道武器平台上,用于向我们通知怀言者部队的任何地面行动。”

文坦努斯重复了塞丹斯的问题。“多长时间?”

“每十个小时一次,”陶伦说。“在换用更强大的数据引擎来增强数据容量之前,裁决室的思维空间只能承受这么多的负载。”

“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哈玛德丽说。

“很长吗?”塞丹斯摇着头厉声说道。“这根本就是一生。这张地图毫无价值。瑞玛斯,我们无法从十小时前的数据中设计出理论可能,更不用说实战可能了。”

“六个小时。”文坦努斯说。

“就是六到十分钟,情况也一样糟糕。”塞丹斯说。

“这张地图已经是目前情况下最为精确的了。”陶伦在地图缩小时回答道。

“你忽略了一件事,莱若斯。”文坦努斯说。

“我?忽略了什么?”

“今天的金**标比昨天多。”他说,“我们的力量每天都在增长。怀言者不可能指望这样。伺服师,自上次更新以来,您又与多少忠诚部队建立了联系?”

“直到现在又确认了十三个地下避难所和密封的洞穴系统。”陶伦回答说,新的图标就像着急的孩童一样在地图上上蹿下跳。

“两周前,我们支离破碎,濒临灭绝。”文坦努斯说,“现在我们与近四万名军团兄弟、二十五万名帝国军和机械教部队以及十六台泰坦军团引擎进行协调作战。每一天都使我们更接近成为一个全球统一的力量。怀言者是孤独的,他们断绝了每一个援助可能。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而战,而我们是为了考斯而战。”

文坦努斯摊开双手,把桌子上的金**标包起来。

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他的话给他们带来了胜利的希望,但他们曾认为战争将在短短几个月内取得胜利。他们认为将会毫无困难地把怀言者从考斯驱逐出去。

他们错了,文坦努斯需要把一些冰冷的现实带到指挥桌上。

通过手动控制,他突出显示了地图上最让他头疼的两个红色符号所在的区域。当他操作控件时,部队配置图标和单位标识符闪烁不已。这些数据既陈旧又不完整,但加上他亲眼所见,就足够了。

“一个名叫福德拉·费尔的怀言者指挥官正在北部铸造区修建一座堡垒。”他说,“摧毁兰席尔的军阀霍尔·贝罗斯已经在乌兰尼克生态圈地下重新集结。贝罗斯似乎采取了守势,所以我们可以暂时不考虑他,但我们不能让费尔在北方建立一个安全的基地。”

“你有理论计划吗?”渴望得到释放的塞丹斯问道。

“我有,”文坦努斯笑道。“我们向北进军,杀了那个混蛋。”

 

XV

工程师苏比亚科周围的隧道有些阴暗,被他看不见的跳动的火焰照亮。每一段隧道都带有自然形成的特征,但它们的尺寸太完美了,太几何化了,只可能是人造的。考斯地下建筑就像是一个工程师对天堂的想象,一个地质学、工程学和艺术完美融合的领域。很少有地下洞穴系统不是由他视察、绘图并设计了巨型连接方案的。

一个完整的行星地下生态系统:自我维持和自我延续。

他的计划甚至现在还在付诸实施——完成这些计划的设计、理念和实际方法已转交给大多数最大的地下避难所执行。

洞穴呈银光闪闪的颜色,让人联想到东部的生态建筑,墙壁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工程师苏比亚科从不害怕孤独。在安静的时间里,他在一块画板前度过,在科技图书馆里埋头阅读,或者沉浸在过去时代的伟大思想家的设计理论中,他从这些爱好中找到了平静。他享受与朋友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但他承认,他很快就会又想独处。

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一点,也能看出他心不在焉、初生烦躁的迹象。他们体谅他,苏比亚科很感激他们的理解,他认为那是自己性格中的一个缺陷。

苏比亚科喜欢独处,喜欢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

但现在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他完全是一个人。

这不仅仅是没有人,简直是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工程师苏比亚科非常清楚地知道他是考斯上唯一活着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记得来过这里。

每一个洞口都是一个张开的深渊,是通往悲惨的通道,或是通往某种可怕恐怖的大门,在过去的年代里始终封锁,但如今可以自由地通向地表。

洞穴和探险对苏比亚科来说并不可怕。他曾从最微小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把他结实的身体挤进了这个星球上最难以接近的洞穴系统,但这些张开的洞口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他害怕。

他数不清有多少洞穴;每次他的目光转移,洞穴似乎都会重新排列它的墙壁,然而黑乎乎的洞口看起来根本没有动过。苏比亚科感觉到热气从最近的洞穴呼出,然后退了回去。

哪条路通向地面?有通向地面的路吗?

他看不到最早的探险者留下的标记,那些标记是为了帮助迷路的人找到返回地面的路而设立。但这个这个洞穴好像从来没有被考斯人民踏足过一样。笑声从某处飘来,当影子在墙上互相追逐时,他转过身来。

地上的裂缝冒出阵阵蒸汽,但没有热量。事实上,这个洞穴就像一个冷藏库。他呼出的气使空气变得模糊,他听见岩石峭壁上的冰刃在噼啪作响。

“这不是真的。”他说,终于凭直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但是苏比亚科聪明地意识到,理解这一点和结束这一切是两码事。

橘黄色的光渗入洞穴,远处火光闪烁。苏比亚科记得一段破碎的文字,据说是数万年前从泰拉传到考斯的。静滞封印的书页上写着一个地方,那地方在地下很远处,世界上所有的恶魔和作恶的人都会被送到那里去接受死亡。据说那里是一个充满火焰和折磨的地方。当他头顶着天空,阳光照在他脸上,苏比亚科对这种古老的迷信嗤之以鼻,但在这里的黑暗中,他的兽性却在恐惧中颤抖。

地下的火焰越烧越旺,洞穴的墙壁开始滴水,把墙壁表面弄得像蜡而不是坚硬的岩石。整个洞穴结构正在瓦解,就像被一个谎言被揭穿了一样迅速瓦解。墙壁像火灾中的煤渣一样剥落,天花板在血淋淋的灰烬雨中塌陷。

在那层蜡质假面下,是一个由铁丝和胡乱建立的支撑点组成的还在摇摆的铁网。这是一个疯子才会想出来的结构,因为那不可能承受住它所承受的负担。

在那之外,是一片嚎叫着的空无一物的虚空。

不……不是空无一物。一点也不空。

难以想象的巨大形体在虚空中移动,这些庞然大物已经远远超越了文字所能描述的规模,那点规模和它们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让苏比亚科感到恐惧的是,这个脆弱的铁丝网是他和这些怪物之间的唯一屏障。他从最近的一堵网墙上退了回来,因为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在他面前眨着。苏比亚科只知道它是一只眼睛,因为每当它注意到他,一个月亮大小的瞳孔就会放大。他周围的建筑物在震动,冲击波传到了洞穴最远的地方。他听见铁器的响声,和金属间尖锐的摩擦声。他左边有个东西断裂了,苏比亚科听到了钢爪抓挠铁丝的声音,哒、哒、哒。他听到铁丝被折弯然后拉开。

咯咯的笑声可能来自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也可能就在他身后。苏比亚科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出答案,却朝着他所希望的相反方向跑去。他听到了金属包裹的身体尝试把自己挤过网上的裂隙的声音,这些裂隙对于那些巨物过于夸张的尺寸来说太小了。他听见它们因痛苦哀号,因饥饿哀号。他一直在跑,没有回头看是什么在追他。

他只知道他必须离开。

他跑了起来,几百把光亮钢刀抓挠铁网的声音在他周围回响。它们发出的火花,照亮了闪光中逐渐解体的现实,并抛下了畸形肢体、大张的下颚和毒牙的细长阴影。

苏比亚科尖叫着,因为他听到了成千上万的无所定形、长有利刃的东西在铁网外向坍塌的洞穴结构推进。如果它们抓住他,它们会杀了他,但是他担心死后会更糟。

然后,前方出现了奇迹。

一扇巨大的精金门,一条高耸的通道,更准确地说,它配得上——而且完全拥有——巨门的称号。它独自抵抗着溶洞的瓦解。它独自保持着坚实,对抗着那瓦解一切的腐败。巨门是黑色的,光滑的,由从无光深海凿出的巨石砌成。它的中心被一个巨大的金色圆圈密封着,在这个圆圈上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炼金术和数学方程式。

发条天使。

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但是苏比亚科知道答案。内心的恐惧告诉他,发条天使的答案将打开大门。一个华丽的黄铜和黑玉组成的华丽键盘坐落在那巨型封印的中心,他的手指迅速刺向黑色的按键。

齿轮旋转,钢针解锁,闪闪发光的金属交叉盘分开,门锁脱离,封印裂开。当门打开时,金色的光从门扉之间的缝隙中溢出。这是清洗和净化,如此明亮,甚至快要让他失明。

苏比亚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感到光芒的温暖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在他身后,他听到了追赶他的带刺野兽的尖叫声。光芒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它燃烧并驱散了支撑它们身体的黑暗力量。金色光芒传播开来,解除了对脆弱的现实之墙所造成的伤害。它的疗愈能量如此奇妙,帷幕彼岸的腐败在它面前毫无力量,它被击退,回到那阻止它入侵理智和秩序的领域的重重障碍的对面。

光芒包围了苏比亚科,他让它……

……他睁开眼睛,发现妻子站在他上方,脸上布满了恐惧。他坐了起来,一阵剧痛涌上他的脊柱,使他畏缩了。吊床不太舒服,但比地铺软得多。他看到他的女儿蜷缩在分配给他们的房间的角落里,她用毯子裹着膝盖。她睁大受惊的眼睛看着他。

“我做了个噩梦。”他说着,打了个寒颤。

“每个人都在做噩梦。”他的妻子说着,双臂搂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一点也不惊讶,”他说,一边看着他们住处的墙壁,仿佛它们随时可能解体,露出背后的恐怖。他听着,觉得自己还能听到光亮的钢爪发出的轻微的嗒、嗒、嗒。

“你的噩梦,”他的妻子问。“是关于什么的?”

“我不记得了。”他说。

 

XVI

极限战士成群结队向外进军。一千五百名战士组成一列长达一公里的重甲部队,离开了X号生态建筑。装甲大门向着蓝色的废墟打开,军团部队——足够征服一个世界——出战。文坦努斯坐在一辆影剑的指挥舱里,他会在最前面带领部队。超重型坦克的内部不是为超人类设计的,但他还是找到了方法把身体塞进一个为凡人设计的空间。

超重型坦克内部弥漫着浓重的油脂、机油、汗水和令人作呕的香甜的松香气味。他听到了车组人员在通讯器上喋喋不休,但还是把通讯器关了。他不需要听他们来回操作。还不到时候。

尽管他不信机械神,文坦努斯还是对他旁边舱壁上的齿轮颅骨符号草草地点了点头。尽管这与他的性格不符,他还是用指尖触摸了那张照片。不是为了运气,而是为了纪念把考斯从悬崖边救回来的机械教人员们。

赫斯特、塞拉米卡、奥多特以及其他成千上万、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名字的人。

仿佛知道了他的尊重,他周围的数据板与输入的数据相呼应。喋喋不休的自动记录带吐出一圈圈蜡纸,陶伦从X号生态建筑提供的轨道卫星信息填满了他面前的数据板,四小时前的信息迷雾呈现出幽灵般的赭色亮光,笼罩着他坚毅的面孔。

他们的攻击部队将在大约五个小时后到达福德拉·费尔的铸造厂据点的外围。文坦努斯计划在轨道卫星经过头顶并描绘出最新的战术形势后立即发动攻击。近一百辆载有封闭乘员舱的兰德速攻艇在他们面前掠过废墟,向他们反馈前方地面上更即时的情报、最佳攻击方向以及对拟议路线的修正。

这并不是文坦努斯想要的发动如此重要的攻击的作战方式,但他觉得,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很少有交战会是在理想环境下进行的。

随着部队推进,周围的地形逐渐褪色,但即使在黑白画面中,这种星球大屠杀的恐怖也让文坦努斯震惊。他亲眼目睹了这场灾难的爆发。他知道这有多可怕,但看到这样的考斯地表使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大自然最终会自然恢复的战场。

这就是考斯的未来。

兰席尔如今是一座钢铁骨架的废墟,曾经的高效平台和工会现在变成了一片漆黑、阴影笼罩的废土。努米纳斯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座城市之间的空间里散落着遍体鳞伤的运输船残骸:还有扁平的补给箱、破裂的运输桶和倒置的货运集装箱。大多数货物都在撞击时裂开,它们的货物散布在数千平方公里的地表上。步枪、制服、食品包、靴子、医疗用品以及战争中作战部队所需的其他数以百万计的物品。

这就好像十来支军队穿过这里,然后把他们所携带的一切全部丢弃后凭空消失。所有散落的物品都无法回收。这些用品都因经受辐射太久而无法使用。在努米纳斯城外的平原上,安卓达米克斯号的扭曲龙骨呻吟着。这艘星际飞船的装甲船身歪歪扭扭,并有着上千个破洞。文坦努斯记得看到它从天而降,这是任何理智心智都无法想象的景象。即使在它像一颗灭绝级别的陨石一样撞击地表几周后,它那被掏空的内部仍然在冒出滚滚浓烟。

这让文坦努斯联想到一个生活在平原上的巨型生物却被贪婪的食肉动物猎群拖垮了的景象。这艘船是一项科技奇迹,它曾经在星际间穿梭,为人类最伟大的愿景服务,如今却沦为锈迹斑斑的残骸。一个强大的虚空之王,因背叛而陨落,在这个世界上腐烂,很有可能它的龙骨会先倒下。

高塔矗立在地平线上,就像一块腐烂的口香糖上的破碎牙齿,那些高塔被炼油厂油井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高耸的钻井平台摇摆不定,它们的表面被恒星辐射腐蚀。文坦努斯看到了这个世界各个方面的死亡,城市变成了灰色沙漠,自豪的工业中心被摧毁到无法回收,整个居住圈被捣碎成玻璃般的废墟。

考斯从来都不是奥特拉玛最美丽的行星,但是文坦努斯已经见过足够多的星系,知道它仍然是一个美丽的星球。它没有普兰迪姆那样的奇迹,它的城市比不上康诺的建筑奇观,它的海洋不像马库拉格的海洋那样浩瀚。

然而,几乎没有哪个世界能比得上这里的人民的工业。每一个居住在奥特拉玛的居民都很勤奋,但是考斯的人民以被誉为身为五百世界中最勤奋的工人的名声而自豪。考斯地表和轨道上的造船厂建造的战舰甚至比许多专门的铸造世界建造的还多,而且没有一艘带有考斯船坞印记的船只曾在战斗中失败过。

所有这些都一去不复返了。

考斯的人民活了下来,但是他们为之奋斗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文坦努斯还记得往日的考斯。

他周围的这个死寂世界就是现在的考斯。

 

XVII

文坦努斯把他的极限战士们分成四个矛头,速度更快的车辆向两侧移动,而超重型坦克和无畏则向中心推进。文坦努斯指挥中央部队。塞拉顿指挥左边,塞丹斯指挥右边。第三十九连的乌拉斯将在马罗尼克运输线与他们会合,突击部队还会增加,分散的兄弟们会在兰席尔主干道与他们会和。

燃烧之云号,杀死了叛军泰坦死亡巅峰号的那台泰坦,沿着塔西斯横向干道那弯弯曲曲的高速公路行进,它的战争号角在废墟上哀鸣。

埃松连长的战士们正从北方横扫而下,但他的部队会在福德拉·费尔的堡垒废墟的中心与文坦努斯部队会合。

突击部队的最后一员是艾科斯·拉米亚德。

奥特拉玛英杰,原体冠军。他们现在叫他独臂的艾科斯;他的军队是一支混合部队,由干旱沙漠和寰博馆周围燃烧的集结场的幸存者拼凑而成。帝国军、护教军和防卫辅助军都集结在他的旗帜下,连同强大的泰利梅克汝斯——天降奇兵,二度降诞者。

由于怀言者的爆弹已经夺去了拉米亚德的一支手臂,他的战士们宣称自己就是他的盾卫。这次袭击的幸存者已经在创造神话了。

塞丹斯断言,到这场战争结束时,他们都将拥有传奇之名,这或许不无道理。总有些东西要留存在未来的博物馆里。

文坦努斯把他的思想从潜在的未来拖回到现在。

他集结的军队比那次考斯大集结以来的任何军队都要强大。这是一次恰到好处的回击。在背叛之前,陶伦曾从与怀言者的沉思者的简短链接中搜集到的少量信息,那些信息表明,福德拉·费尔是一位英勇非凡的战争领袖。

如果他真的有效地集结了怀言者部队的话,考斯之战将延续数十年。

绝不能令其发生。

他在铸造厂区的堡垒必须被夷为平地。

行进速度比文坦努斯的预期还要慢,但他的时间表有余裕。轨道捕捉图像中一些的清晰路径被证明出实际上无法从地表通过。兰德掠袭者正在用它们的枪炮创造通道或者反馈更新的路线。

五个小时后,极限战士的协同作战部队将抵达福德拉·费尔堡垒的外围,那时距离轨道更新遥测数据只有几分钟。

有了最新更新的信息,文坦努斯将会从考斯地表上抹去福德拉·费尔。

 

XVIII

霍尔·贝罗斯跟随马洛克·卡索进入了一座兰席尔摩天大楼的废墟。曾经,安卓达米克斯号的左舷虚空阵列像一片一千米长的刀刃一样精准削掉了这座高耸建筑的上三百层。撞击造成的冲击使飞船腹部码头变形,也破坏了建筑的结构完整性。大楼在呼啸的风中嘎嘎作响,发出呻吟声,宽阔的裂缝从地板蔓延到几米厚的支撑柱上。

这座大楼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是这大楼,还是他们正在靠近一个已知的极限战士据点,似乎都没有打扰到马洛克·卡索,他带领着他们的小战帮进入了被尸体堵塞的中庭。三公里外的尼安苏尔侧部的一次泰坦交战产生的冲击,炸开了这座建筑的趋光窗户,烧焦的尸体被遍布灰尘、微弱反光的玻璃包裹着。

埃列什·基伽勒和他的终结者们自从从融化的邪教战士手中拿到武器后,就几乎不说话了。祖·古纳拉比他们还要沉默寡言,而霍尔·贝罗斯开始觉得自己不那么像一个指挥官,而更像一个碍手碍脚的外人。

“我们为什么在这儿?”他停在尸体中间问道。一个剥落的头骨,黑色的,坑坑洼洼的,在盯着他,下颚因他的脚步震动而张开着。他用靴子压碎了它。

“你问的那个问题,自从人类学会直立行走以来,就一直困扰着那些最伟大的心灵。”卡索回答道。他伸出一只手支撑着自己,似乎因为穿越破碎的考斯腹地而疲惫不堪。他们的装甲正在竭尽全力隔离最为严重的辐射,他们背包里的动力电容需要尽快充能。

然而,他们所忍受的远不足以让黑暗使徒感到疲倦。

直到现在,霍尔·贝罗斯才意识到,卡索已经不再拿着他的八芒权杖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霍尔·贝罗斯说。“在这里。这个建筑。为什么?”

卡索仰着脖子,透过巨大的空隙望着大楼的心脏。霍尔·贝罗斯注视着他。灰尘和玻璃微粒在阳光下旋转,然后穿过破碎的窗户。它们形成了奇怪的图案,螺旋、循环和暗示,而这些暗示的形式恰恰是无法触及的。在最短暂的瞬间,霍尔·贝罗斯在飞舞的尘埃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即使他认为自己真的看到了,它也已经从知觉中溜走了。

“我们是来见证一些事情的。”卡索说,似乎这就解释了一切。

“见证什么?”霍尔·贝罗斯问道,他的手抓住包裹着皮革的剑柄。他不再在乎那些喃喃自语的阴影是否会攻击他,他只想要答案。

“历史的一个时刻,”卡索说,他举起手来,想阻止自己的含糊回答再次引发愤怒。“与一些人的看法相反,宇宙其实并非一片贫瘠之地。这是一出宏大的戏剧,一幅前因后果组成的织锦,既有人造的,也有天定的。大多数都是小事情,很容易被忽略,但也有一些具有银河级别的意义,甚至是宇宙级别。如果这些戏剧想要在宇宙赞歌中被黑暗君主们记录,那么它们必须被见证。很多这样的戏剧都即将到来,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见证其中的一幕。”

“会发生什么事?”霍尔·贝罗斯问道。

卡索叹了口气说:“跟我一起爬吧,我们会一起见证的。”

霍尔·贝罗斯抬头看了看中庭。即使顶部被削掉,摩天大楼仍能达到近1.5公里的高度。

“我猜,寄希望于电梯还能继续供电,未免太过乐观了?”他说。

卡索笑了,嘲笑的笑声。

“好戏不是免费的,”他一边说,一边走向一个积满灰尘、堆满尸体的楼梯井。“相信我,你不会想错过的。”

 

XIX

就像所有与考斯之战有关的事情一样,福德拉·费尔的大本营是一件丑陋的东西。被拆除的工厂为他的防御工事提供了原材料:锋利的堡垒,低洼的火炮导向板和凹陷的碉堡。它是地貌上的癌变枯萎,是雾气缭绕、橙色灯光照射下的诅咒景象。柏油黑烟像帆布上的爪印一样滚滚而上,空气中弥漫着石化火焰的臭味。

文坦努斯还记得一个自称莫泊克·希尔的人,他声称福德拉·费尔的军队有数万人。这些数字将会被陶伦的轨道攻击所摧毁,但真正的问题是能摧毁多少。

“来吧……”他嘟囔着,看着数据板上的计时渐渐消失。

最后,它到达了零,令人心跳停止的几秒钟过去了,战术后端开始闪烁。实时数据从轨道卫星加载。信息涌入。文坦努斯对其进行即时处理,分析战术信息,包括接近路径、热信号、地形布局和敌军分散。他曾担心怀言者可能会有侦察兵,并为敌军侦察兵做好了准备,但现在看来,他对敌人有这样远见的担心是错误的。

当信息传递给他的部队指挥官时,后端上的准备图标会闪烁。他所看见的,他们也看见了。他们切慕争战,好像战犬急要脱缰一样。甚至连拉米亚德也听从他的命令。由他来发号施令,这是文坦努斯的权利和荣誉。

他的理论可能是可靠的。战术可能也已经就绪。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所有单位,发动浩劫。”文坦努斯命令道。

 

XX

裁决室内的绘图仪设计之初并不是用于处理军用级负载。它的莱克斯奥瑞-卡勒光子阵列被设计用来分发全星系的运输时间表和清单,而不是协调军团的作战计划。伺服师陶伦被迫对其生物有机认知中心进行了多次改造。

大多数都是经过批准的修改,但也有一些是在熔岩城当学徒时科瑞尔·塞斯教给她的。并不被禁止,只是不被允许。赫斯特会同意的,一回想到她的二元生活伴侣观察她的工作,她不禁笑了。

(译者注:科瑞尔·塞斯,Koriel Zeth,《机械神教》中的人物,一个不信神的机械教高级大佬,思维空间这项技术是她的导师发掘的,她又进行过改进。她也尝试发明阿卡夏阅读器,用于阅览一切知识。可惜火星内战爆发,她指挥自己的铸造熔炉抗击叛变势力,最终为了不让已经到达试验阶段的阅读器落入敌手,引爆反应堆。失落文明的低语大佬翻译过小说其中一些部分,贴吧链接:https://tieba.baidu.com/p/5113423022,小心不要挖坟)

哈玛德丽上校和乌尔耶特上尉都在,但他们对她来说就像是鬼魂一样。他们没有强化植入也无法连入思维空间,在她的周边视觉中几乎是模糊一片。她看到的只有数据。即使他们在轻声说话,她也根本没有听见。

考斯的大气中充斥着辐射风暴,但陶伦学会了弥补这一点。她调整她的数据过滤和轨道卫星的光学仪器来响应她的命令。静电干扰。全息图晃了一下,分辨率再次恢复,她看到了她需要看到的。

她读取到了地下能源的能量信号,热量爆发,很有可能来自兵营结构。怀言者试图隐藏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她面前,她享受着自己当前位置这神灵般的一面,。

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与已知的怀言者的部署特征相一致。热量模式与阿斯塔特军团电厂一致,这让她放心,自从上次从轨道卫星加载数据以来,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半打学者和逻辑师都连入到绘图桌,每个人都被分配到突击部队的一个指挥单元。轨道卫星将它们的发现以压缩数据的形式发送给X号生态建筑,然后再将这些压缩数据传递给正在作战的极限战士。每个星际战士指挥官都有自己的战斗专家,负责把装载的数据分解成信息包,让那些没有增强认知过程的人更容易理解。

与人类相比,星际战士的大脑生物结构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但他们终究不是机械教人员。

“轨道卫星将在头顶再停留五十三秒,”一位有着自己的深色皮肤和温暖双眼的学者说,“五三秒。”

他的口音很重,但陶伦喜欢他说话时的抑扬顿挫。

她看着加载数据在绘图桌上扩散开来,金色的图标在一场精心编排的芭蕾舞中移动。一切都很精确。十三军团的每一次横扫和猛攻都是完美配合的。

这感觉不像在看一场战斗,而是像在看一场战斗的重播。

她的眼睛转向盘旋在其中一个符文上空的思维空间计时器,那个符文表示文坦努斯连长所在的那支部队。

 

XXI

主炮开火时,影剑周围满是噼啪作响的电反馈。静电荷会将充满能量的灰尘碎片从装甲板上掀起,让他脖子后面的毛发竖起来。文坦努斯本可以乘着兰德掠袭者加入战斗,但是影剑那可怕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令人无法抗拒。

在他面前那片布满颗粒的图像板上,一堵墙被超重型坦克的主炮摧毁了。这种坦克的火力足以消灭泰坦。一个临时防御工事根本不可能抵御它。尸体从废墟中翻滚而出,邪教徒的尸体。那些还能被认出是人类的家伙都烧了起来。

文坦努斯听不见他们的尖叫,但他希望他能听到。

他享受敌人痛苦的能力已经变得有些野蛮。

文坦努斯启动了压力密封装置,将他的前站与超重型坦克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他想亲眼目睹福德拉·费尔的堡垒被摧毁。

一个绿灯在他身边亮起。压力密封已经安全。

他在一个超大的键盘上输入命令代码。硬化密封件和硬钢锁条发出啪的一声,上面的舱口打开了。它向后滑走,文坦努斯把自己挤了出去。

火焰包围了坦克,坦克正在从福德拉·费尔的防御工事中锤开一条路。成群结队的兄弟会战士们穿着捡来的太空服逃离影剑。他们的武器根本无法能使它的厚甲凹陷,而且他们知道这一点。

当他们逃跑时,一排又一排沉重的爆弹把他们割倒。一串串的激光和实心炮弹锯穿了他们混乱的队伍。炽热的血液从他们爆炸的尸体中喷涌而出,就像地热间歇喷泉一样。

文坦努斯旋转那把安装在枢轴上的复合爆弹枪,然后拉回保险杆。弹药发出了令人满意的咔嗒声,然后他扣动扳机。复合爆弹枪的后坐力极为凶猛,很适合作为人形坦克的终结者,但是影剑坦克的结构和他的强化力量使他可以稳定弹道对准敌人。

尸体爆炸,变成血肉和碎骨。

到处都有一队战士坚守阵地。文坦努斯短暂的一瞥,看到众多铁面具、破旧的长袍和完全不完备的辐射屏蔽。他们使用的武器在质量和效用上都属于帝国军。他好奇这些乌合之众是如何在考斯立足的。他见者即杀。

这些邪教徒中没有一个怀言者,他在撤退到地下之前看到的关于战斗的一切信息都显示出,他们完全无视他们的凡人盟友。这些凡人派到这里只是为了减缓极限战士的前进速度,消耗他们的怒火。如果这就是费尔的计划,那么他严重低估了十三军团所能汲取的怒火之源。

文坦努斯欣赏着数以百计的极限战士坦克轰隆隆地驶过费尔外围防御工事那地狱般的废土。在他的两侧,兰德掠袭者在焦土仓促筑成的护堤上向前猛冲,以雷鸣般的力量轰隆而下。那些坚守阵地的敌人,要么被压在坦克脚下,要么被埋在尘土里。掠食者坦克小队发射出密集的激光,旋风导弹车发射的导弹带着炽热尾迹在头顶盘旋,数量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兰德速攻艇的一个个小队像凶残的猛禽一样在战场上飞来飞去,扫射暴露在外的敌军阵形。他们用多管热熔突破掩体,突击小队在他们之后落下,用尖啸的链锯剑和手枪结束了零星的抵抗。

燃烧之云号从东方大步而来,它的枪炮被烟和光包围着,它引发的岩浆般的爆炸灼伤了天空。在防御工事的中心爆发了接连升起的蘑菇云。每一次轰炸,都会把精金墙壁变成渣滓。火箭从泰坦的虚空盾内喷射而出,它的战争号角听起来就像轰鸣的笑声。

文坦努斯在他的面甲上覆盖了一层战术信息。金色的图标像拳头一样紧紧地贴在费尔的防御工事上,但这些只是外层。很容易攻下。真正的防御工事就在前方一公里处,足以抵挡泰坦炮火的高耸城墙,黑色钢铁建造的地狱堡垒,以及连影剑都难以攻破的地下掩体。

但他有连掠食者泰坦或是影剑坦克都比不上的火力。

文坦努斯打开了一个通向X号生态建筑的通讯频道。

“米尔·艾德维·陶伦,”他说,“还和之前一样。”

 

XXII

陶伦与轨道炮建立连接,双手向外一扫,就像演员拉开帷幕走上舞台一样,解除了它们的安全协议。入侵后部署的多层安全保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除,但每个平台都在她的指挥下,万无一失。

现在,每一架轨道炮都被X号生态建筑所奴役。

而她掌握着控制权。

“准备迎接全面轰炸。”陶伦说。

 

XXIII

有那么美丽的一刻,考斯的夜晚结束了。

剧毒空气被点亮了。阳光回归。

但这是一个虚假的黎明,预示的不是崭新开始的希望,而是结束。

高能激光穿过云层,充满酸雨的云层底部开始发光。高能介子随着燃烧闪光而挥发,充满化学物质的蒸汽带已聚集在敌军据点之上。当天空着火时,数百公里的大地都被照亮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几秒钟后,灼热的能量束像一根笔直的箭一样从太空降下。光束本身不发出任何声音,但随着它们通过,大气开始燃烧。每一次冲击都会产生一股迅猛的气流。

文坦努斯通过他盔甲的自动感官的过滤隔离功能来观察它。听觉阻尼器可以帮助挡住震耳欲聋的雷鸣,否则他的鼓膜会破裂的。视觉保护使他不致失明。陶钢装甲可以保护他免受热量的伤害,否则那热量会把他的肉从骨上烧焦剥离。

暴露在外的邪教徒没有这样的保护,他们的身形化为旋转的肉烟。骨骸上的肉已经全部被烧尽,血液沸腾,坚不可摧的城墙只剩下一堆碎石。

第一波的超压冲击波袭来,大地震颤。影剑在它的悬架上摇摆,冲击波猛烈地撞击着它,就像一群藐视者无畏在用重力锤猛击它的外壳。文坦努斯斜着面对冲击波,顶住了冲击力。他与超重型坦克的连线告诉他,许多车载系统已经瘫痪。补给管路破裂,液压炸裂,系统过载。

他们离最近的轰炸点足有一公里,但还是离得太近了。

光矛和动能炮弹猛烈地击中了福德拉·费尔的堡垒,摧毁了它那可怜的爆炸防护和基本的虚空盾。防御工事已所剩无几。它柔软的腹部已经暴露,文坦努斯已经准备刺出鱼叉。

兴奋的谈话声在通讯器上爆发。一百个声音都说着同样的话。

“你看见了吗?”

“王座啊!”

“里面不可能还有活物!”

文坦努斯知道,肯定还有幸存者。怀言者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挖出来。

他切入整个通讯网络。

“我们还有一个实战可能要实现。”他说,“继续执行你们的命令。”

极限战士听从号令。

 

XXIV

霍尔·贝罗斯惊恐地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一次集中于一处的轨道轰炸。他熟记考斯的地理位置,确切地知道谁是极限战士炮火的攻击目标。

“费尔。”他说。

马洛克·卡索点点头。

热风从这座无头塔的周围呼啸而过,翻滚着霍尔·贝罗斯的斗篷,令他嘴里满是灰色的沙砾。高塔的摇摆运动迫使他放宽身形,因为身下的地面已经倾斜到令人担忧的地步。他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艘原始的长船的甲板上。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从这里看,考斯的毁灭更为明显。这是一个满受辐射冲击的死寂世界,它将永远带有怀言者的印记。不管他看到了什么,有那么一刻他为此感到自豪,即使他自己的皮肤已经起了水泡。

更多的轰炸到达了地面,更多的火焰照亮了地平线。第一波地震震动了这座塔。玻璃碎片从裂开的窗框上落下。结构支座向地面弯曲翻折。这座塔陷进了它那四分五裂的地基中。

笔直的光矛还在轰炸着地平线。地狱般的光芒照亮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早知道会这样。”霍尔·贝罗斯说。

卡索耸耸肩,霍尔·贝罗斯讨厌这个动作。这是一种放弃的姿态,一种对即将逝去的珍贵东西漠不关心的姿态。那个耸肩告诉他,马洛克·卡索再也不是是罗嘉的真正儿子之一,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别的东西。

“费尔拥有规模最大的军队,”卡索说,“野心也最大。”

霍尔·贝罗斯尝试回避被轻视的感觉,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毁灭太过荒谬。他试图按照卡索的话得出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但他得出的结论毫无意义。在他的思想中只有一个因素是不变的。

“这是你策划的,是吗?”他说。

“当然。”卡索答道。

“费尔和他的战士们已经都死了,是不是?”

“还没有。”卡索一边回答,一边在弄自己脖子上的颈封。“但很快了。”

“为什么?”霍尔·贝罗斯问道,他知道自己将不得不杀死这位黑暗使徒。尽管他不知道卡索是为了什么,但是卡索越界了。

“为黑暗君主服务需要一定程度的牺牲,”卡索说。“而这些极限战士需要一个足够诱人的目标,才能把他们从那懦弱的藏身之处吸引出来。”

卡索伸手摘下头盔。更准确地说,他把头盔打碎,以便把它取下来。黑色的烟雾从里面吹出,霍尔·贝罗斯看到了这个黑暗使徒为了罗嘉对银河的愿景已经迈出了多远。


【翻译】HH中篇《考斯往日》(Calth That Was)(作者:Graham McNeill)(二)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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