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笔记:未完成的喜剧,世界任务
自用。

Ⅰ. 富豪游戏
梅洛彼得堡的bgm真好听,整体氛围让我联想到了明日方舟里,山、塞雷娅和杰斯顿的那个活动。希望莱欧斯利虽然是法器角色,但拳击时会对对手有基本的公平,普攻打物理伤害而不是冰伤,就像我设计的诸多角色,比如吉良吉影、垣根帝督和法尼·瓦伦泰,可惜这个希望好像落空了。
我习惯先探索完地图,最后做任务,对于我喜欢的地方。

这里体现的是秩序,不过是暗面的秩序,对应我矩阵中的生存论,这里不多讲。
秩序不单是明文或潜在的规则,更是需要服从与行动出来的,分为主体的秩序与主体间的秩序,前者是自主的或自由的伦理道德,后者是政治或者社会的伦理道德。道德在尼采那是为一种激情Passion,并非来自外界的约束,而是来自主体自身的绽放,来自主体亲自划定的界线,类似拉康的圣状Sinthome。这里的秩序作为绝对精神的绽开,是人道的而非机械的,这是枫丹对璃月、稻妻与须弥的超越之处,是对实证或者逻辑实证主义的超越之处。枫丹体现了规章制度内的繁文缛节,体现了秩序的机械性,但是这种体现也走到了其反面,正是人道观的出现才使得繁文缛节成为繁文缛节,即过去秩序的不合理性的问题意识是被回溯性地道出的,是能在精神上发生的,而不像璃月压根没有这种问题意识,不像稻妻和须弥需要来自外界或内部的所谓物质上的否定性。
在《空之境界(上)》的第186页,「境界朦胧不清。制定境界线的人明明是自己,标准却得由外界来决定。那么,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境界的存在,整个世界都被区隔在空洞的境界中。在社会上,并没有区分异常与正常的屏障。——构筑那些屏障的人终究是我们。」
我对此的批注是,「大他者不存在,是被回溯性建构出的幻象般的结构,并被预设为理所应当的,以此主体间地产生符号性暴力。所以秩序的表征之一是大他者的设定权的约束,秩序作为有权力的『言说的主体』,其表征的是『混沌存在』这一真相。同时,秩序的言说主体性也在将作为主体的人排除在言说主体之外,成为『陈述的主体』,是其所言说的,而不是道出真相的主体。在这意义上,秩序的出现同时标志着现代是一个复数化了的君主立宪制的时代,注意『君主』一词已经延异,每个人都成为君主,同时每个人都让渡自己的权力。」

我在『枫丹科学院纪事』中将这句话解读为更为彻底的反思会在过程中否定掉那些有用但「差不多得了」的事物而显得无用。而这里,在这座与规训有关的梅洛彼得堡中,我进一步地想用一些东西来解释这句话。
「差不多得了」作为有用之物,能不停将自己的阶级基础生产出来,来实现其自我的再生产。而智者作为无用之物,需要依靠愚者的生产才能使自己得以延续。愚者之愚在于他们处在驱力Drive这个点位,这是个始终环绕着要求Demand却始终无法满足欲望Desire的点位。驱力具体来讲是具有具身性的死亡驱力Death Drive,据齐泽克,分为无脑循环的和符号性死亡的两种,愚者之愚也在于这二者。最无脑循环的便是不停再生产着的机械,第一种愚者便是使自己趋于物化的人,其代价是用以维系着什么的生产力,物当然不如人有智慧。第二种愚者是在做无法被其所在的符号系统所把握的行为的人,也就是彻底的异类,注意区别于那些引人注目的异类,这种愚者通常是革命性的化身,我想愚人众的执行官们便是这样的。
但是,「愚者的价值」不意味着应当以成为愚者为荣,相反,「差不多得了」是可耻的,合于「露恶」作为当今的症状。上述的愚者不是一开始就只能是愚者的那一类人,而是最终选择了成为愚者的执行了「信仰之跃」的那一类看到了症候的智者,是极具创伤性的一种选择。想必这一点在一只脚迈向了实践的至冬那里,会有更为清晰的诠释吧。

这里引的是黑格尔的“人唯一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是人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但据说这句话存在翻译问题。知乎有人认为这句话的德文原话应翻译为「历史总是在人们认识到它的本来面目之前就不断地重复运动着」,或者是另一个版本的「但是,经验和历史的教训是,人们从来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而是按照从他们身上吸取的教诲行事」。
前者的意思是,历史是可被把握的,但在把握之前,会不断循环其自身。我想将其归纳为一个简单的等式,事件或事件的性质的重复呈现=主体尚未理智化地把握到事件或主体尚悬置着对事件的处理。而后者,有一个认识论问题是比较明显的,就是对「教诲」的把握程度的问题,以及对「教诲」的解释权的问题,或者说这是一个意识形态的问题。
回到起点,这里应该只是用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就是人们不因失败而放弃重复犯错。这一方面是哲学从贵族向大众普及的结果,另一方面则是我注意到这层意思和另一句话有相关性:在《空之境界(上)》的第28页,「无论是谁,都会梦想着接触禁忌。人们拥有惊人的自慰能力,以想象不能做的行为来取乐」,也就是Jouissance这个能指在秩序中的表达。

枫丹科学院也有这样的游戏,指的自然是人情世故,或者说是科学这种意识形态对人们的意识形态化不够彻底。
我还没看完福柯的《规训与惩罚》,对梅洛彼得堡的权力网络的运作的理解会差点意思,但我还算对作为结构主义者的福柯有所了解,这里应该还不至于像福柯那样在本体论上最终把人去主体化,转而填入由话语权力构成的网络,应该还是会更接近意志主义一些。

梅洛彼得生活场景
整体来看,这一段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我写的内容,小的精神问题挺多的,姑且可以当社会学的研究材料吧,但可惜我的旨趣并不在此。
规则之下存在潜规则,二者之关系犹如光影。但完全处在一端的足够纯粹的人,会将另一端的规则视作邪恶,当然这类人的两种约束情况都是被意识形态机器生产出来的。
童话是在隐喻此处的处境,孩童幼稚的外表下是对二阶意识形态的洞察。
表层秩序的底线足够坚定,且优待犯人们的生活环境,使享乐Jouissance的能指得以置入并且在字面上生效,于是犯人们不会发动革命。
——秩序,在这里是不让人愤怒甚至愉悦的服从的再生产。
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一个陷阱的外表伪装得很好,并且里面还有些可供享乐的事物存在,那么这就不会被当成是一座陷阱。
梅洛彼得堡的生活透露出种种诙谐,这种感受有点类似我在看塔勒布的《智慧与魔咒》时获得的感受,这种现代乃至后现代的玩笑话,可谓歌剧院的翻版。

我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没错,是「他」,那维莱特是他的自我理想I(A),这种恋爱可谓······嗯,柏拉图式的?喜欢/崇拜拥有Phallus的同性,但这种喜欢有别于想和对方发生性关系的喜欢,没有那种性冲动,或者说不发生也没事,发生了也愿意欣然接受。虽然我没他的情感这么强烈,但毕竟我也有喜欢的男性,这就不细说了。
······原来不是「他」,而是一个小女孩啊。不过上面这段也没必要删就是了,嗯,两种稍微有些独特的xp。

这让我想到了狂犬病。这在当代已经差不多成为罕见病了,在经过各种判断后笃定存在足量的病毒进入微小的创口并且成功进入潜伏期的概率几乎为0的情况下,还会因为其过高的致死率而引发个体性的恐慌。这或许涉及过程与结果的取舍问题,对过程的判断不够自信的人越会预设结果的实在界降临,预设蝴蝶效应。即便实在界真的降临了,那个人因为自己的笃定而不去打疫苗,而走向生命的尽头,成为加剧恐慌的案例,那这也是他自己选择去背负的代价,这个案例的价值在于社会能否从这一个体性的失败中提取出足够的启示,而不是回到前现代的恐慌之中。但是,这里是没有理性的主客关系的,我对文化持不信任态度,或许更应当努力不使实在界降临,以避免当前文化对此事件的不当解释。这种“关于代价不可承受的事件哪怕有一丁点可能性也要花钱消灾”的观念具有一定的消费性,此时的消费是为了更长远的节俭,但这样的节俭似乎是对节俭本身的延期,通过设立崇高客体来拒斥虚无的到来,头痛医头。

她的问题有两个来源。第一个是黑格尔的观念论已经把本体论讲完了,后面的哲学都是对观念论的增补,并且都在观念论中有个位置,而枫丹的人性正对应的是观念论。第二个则是在符号学上,符号的大量且随机的组合会穷尽所有可能的话语,这样的必然性被她视作一个彼岸的他者。我还想简单区分一下「他者」与「他人」,在拉康那里,他人与自我互为镜像,是力比多投注的对象,是小他者,而他者是另一个主体,是大写的他者。她这里用的是他者,也就可以猜测她指的是第二个来源,即能指网络已穷尽能指链条的可能性。

我是很乐于做象征性的解读的,但社会主流文化仍偏于对实质内容的实证。换言之,当代文化还在须弥阶段,尚且未到枫丹,是标准的现代阶段,比如艾尔海森的“我更喜欢事实”,虽然他自己在pv中也意识到了有某种超出符号系统的力量,暂时获得了神的视域。也就是说,实质内容是前观念论的,而真正的象征意义都得抵达观念论。如此,抽象的二游成了不被承认但却具有形式上的超越性的例外,继而超越性的主体与掌权的相对传统的主体的对立构成了该场域中的当代年轻人的精神性生存论危机的成因。当然不是所有二游玩家的主体性都具有实质上的超越性,不少仍是前现代内容自我重复的中介。

Ⅱ. 一报还一报

这让我想到了枫丹人的原罪。如果说现实中的人的原罪来自对大他者的愧疚,是象征性的,那么在游戏里这样的原罪则是实质性的,这类作品的意义之一正是将不可能设定为存在。

就像fgo的剧情,因为无法真正逆转未来,与记录不同的新的未来反倒成了与他们所逆转的东西相同的特异点或异闻带。

《空之境界(上)》对此有更为清晰的论述,在第204到205页:
我认为惩罚,是当事者自行选择背负的东西。依照当事者犯下的罪行,由他的价值观自行施加的重担,就是惩罚。
「越是具有良知的人,给予自己的惩罚就越沉重。在常识之中生活越久,惩罚的分量就会变得越沉重。浅上藤乃往后活得越是幸福,受到的惩罚就会跟着越是沉重痛苦。
······
即使对于那个人来说非常轻微,惩罚还是存在的,非常薄弱的良知,诞生出更为薄弱的罪恶感。在我们眼中,这种感情就跟路边的小石子一样微不足道,对于当事人而言却是一种枷锁。我们置之一笑的感受放在薄弱良知的人身上却会极度不自在。即使大小不同,在惩罚的意义上却是一样的。
······
不会在社会层面上被问罪是比较轻松。但没有任何人制裁的话,惩罚就只得由自己来背负。自责一直都不会消失,随时都会不经意地回想起来。因为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甚至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内心的伤痕不会消失,将一直隐隐作痛。就如同她的痛觉曾经残留过一般,永远不会痊愈。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心没有实体——无法治疗上面的伤口。」
——而那两位执行官,公子和散兵,相对于他们所处理的国家而言是战犯,审判他们会给那些国家的人以精神安慰,但他们都未被对应国家的神明问责。如果说神明的神性对提瓦特人而言是大他者,那么他们就不对大他者怀有愧疚——作为至冬人的他们的提前到来,就像未来回溯性地建构着当下一样,他们的行为是在诠释着某种「必要之恶」——我想起了老E说过牛顿提出三大定律的时候当时的人都不愿意认同,只好等他们都死了之后才被社会所接受——进一步地,对于真正的哥白尼革命的到来,而非历史的托勒密化,需审慎甄别并投以信心。当然,比起公子直接效忠于冰神,散兵还有自己的过去需要清算,散兵的失败不失为一次难得的试错,对于理解世界树以及整个世界都是为一个重要的案例,多亏他才使某个症结显现了出来。

在欲望图中,想象是对大他者匮乏的增补,其向下构成了意义,继而参与主体的认同构成了人的自我。这一点即主体的所指是秩序内在的不一致性本身。其中“自己也是他人的想象”指的是镜像阶段,或者是萨特的“他人在自我的凝视中到场,他人的凝视使自我的存在得以可能”,或者说是邓晓芒的“自我意识是把自我当对象,同时把对象当自我的意识”,总之主客的二元关系开始被把握到。

这倒是有点接近叔本华的意志论。在这意义上,神之眼既是祝福也是枷锁,是永久地消除一个人的意志发生哥白尼式的变革的可能性。

弗洛伊德的“超我”,或者说拉康的“大他者”,或者说布迪厄的“场域”,或者说空之境界的“常识”,或者说维特根斯坦的“世界的意义在世界之外”。我记得我在高中的时候,在研究自然哲学的维度论的时候,把人的视域比喻为“逆着时间的方向,由于光反射的路径比光直射更长,人对事物的观测就事物本身的运动而言一定存在时差,从而人只能看到过去,看不清当下,被未来牵引着”,这种说法后来才感觉有点像“光锥”。

啊,是巴迪欧,占据真理事件的位置,等待真理事件的到来。或者说是黑格尔或者作为哲学家的马克思的信仰之跃。

啊,这指的是拉康的第二张图,自我m是由三条能指链约束构成的,分别是:①$→i(a)→m→I(A);②I(A)←m←i(a)←A→Voix;③Signifiant→s(A)→m→I(A);④I(A)←m←s(A)←A←i(a)←$。而三个起点$、A、Signifiant归根结底是不牢固的,是去中心化的,进而人是无根的。

啊,是哥白尼式革命,超越矩阵演进的存在又出现了,在至冬之前提前预演了实践,上一个超越者是散兵。卡特之下的便是安,玛丽安分化出安的桥段,仿佛树王分化出草神的再现,或者说是须弥神性降格为了枫丹的人性,从而获得了不需要神迹的表达。
这一段很精彩。


「法图纳」这个名字,我感觉类似于森林书时候,兰纳罗提到的「那菈法瑠纳」,捕风捉影了。

啊,是“以父之名”。枫丹的剧情真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