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吹与边棱切割形状
作者:迈克·普雷
存在数种对笛子超吹到第二八度倾向有贡献的机制,机制之一是边棱的切割形状。该机制的一个贡献,是边棱切割形状与穿过TSH(根宁注:True Sound Hole,真实声孔,见附图0)声流之间的关系。最近载于美国声学会学报的一篇论文(Auvray, Fabre, & Lagrée, 2012)讨论了一、二八度正反两个方向转换的迟滞现象,这给相关动力学的控制参数带来了深刻理解。下图 1 展示了该过程的基本情形。在第一八度(ƒ1)增加吹气压力,达到阈值 p2 之后,笛子会超吹到第二八度(ƒ2);但在降低吹气压力时,要降到p1,才能让笛子转换回基音频率 ƒ1 。这种普遍存在的状况,被称为迟滞现象。

图 1 在笛子进行八度超吹时,演奏频率作为吹气压力函数的特征
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转换阈值(有的也许根本不能转换)。
用最简化的语言描述,笛子会在第二八度诸条件优于第一八度时产生超吹。当喷气柱振动而向系统注入能量时,其中大部分要么投入发声,要么在喷气柱切割边棱后的涡街脱落(vortex shedding)过程中损失掉了。(涡街脱落不会产生我们所听到的乐音——而实际上会从乐音中夺走能量,并产生嘶嘶的气声)。在发基音的时候,喷气柱向 ƒ1 和 ƒ2 ,及所有其他谐音提供能量。在更低吹气压力下,涡街脱落是最小化的,基音的强度取决于声流与喷气柱相互驱动的时机。随着吹气压力的升高,该时机逐渐无法同步,而涡街脱落随之增加。最终喷气柱从基音 ƒ1 得到的反馈会降到足够低,而从第二谐音(ƒ2)得到的反馈变得更强,于是笛子跳到第二八度。
涡街脱落与边棱切割的锐利度有关,能让涡街脱落更快增多的边棱,会更快地让 ƒ1 减弱,在更低的压力 p2 下,发生1→2的转换。如果边棱的过渡处是圆滑的,声流会填满TSH区,可如果边棱锐利,就会如图 2 展示的那样,将声流压得更紧。这种让声流压紧的流体力学现象,被称为射流缩聚效应(Vena Contracta),该效应揭示的基本事实是,运动的流体(如空气)会因有着太多的动量而不能作90°的突然转弯。射流缩聚系数是αvc = Lv/L ,即压缩流面积与开口面积的比值,αvc € 1。

图2 通过TSH的圆滑过渡(左) vs. 锐利过渡(右)。锐利过渡中发生的效应被称为射流缩聚
由涡流带来的损失,明显与TSH处的声场压力相关联。任意时间的总压力,根据伯努利原理,等于静态压力加动态压力。在光滑过渡的情况下,动态压力是 qVac2/2 ,q是空气密度,Vac 是声流速度。然而,对锐利边棱来说,动态压力是 q(Vac/αvc)2/2 ,比光滑过渡的情况更大(损耗更大),留下来为空气柱振动提供反馈的静态压力部分就更少。结果是基因频率共振更快地变弱,而第二八度在更低的吹气压力下接手。
本论文的发现显示出,双向的八度过渡皆依赖于喷气柱的放大因子,该因子与1/(气道深度)(根宁注:气道即 flu ,见附图 1 )成正比。作者的发现在下图3中以一张汇总图表形式展示。从第一到第二八度的转换阈值,与射流缩聚效应呈现相关性,这意味着,锐利切割的边棱比平整切割的边棱容易超吹。事实上,圆滑的过渡也许是最好的,要让第一八度吹气压力的范围加宽,也许需要角度更陡峭或多面的坡道(根宁注:Ramp,见附图1)。下行过渡的阈值与气道的深度呈相反方向移动的函数,但其未呈现与边棱锐利程度的相关性。该图表还显示出,更高的放大因子(相对TSH长度更短的气道)会倾向于让 p1 与 p2 远离,从而增加笛子的迟滞现象。

图3 ƒ1 ‹ ƒ2 或 ƒ2 ‹ ƒ1 转换过程中的吹气压力阈值。两个压力阈值皆取决于喷气柱的空间放大因子,该因子与气道深度成反比。 ƒ1 ‹ ƒ2 的转换还依赖于与边棱切割锐利度相关的射流缩聚效应,而 ƒ2 ‹ ƒ1 的转换未呈现与边棱几何形状的相关性
参考文献:
Auvray, R., Fabre, B., & Lagrée, P.-Y. (2012). Regime change and oscillation thresholds in recorder-like instruments. J. Accoust. Soc. Am. , 131 (2), 1574-1585.

附图0:Sound Hole,也称TSH(True Sound Hole,即真实声孔)

附图1:NAF部位名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