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第十五章】

唐可可在养伤期间听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涩谷香音比她醒的更早，看来sunnypa二人并没有狠下手，另一个是之前大虎组的人说话算话，一亿日元送过来了。但也有个坏消息:是sunnypa二人送过来的，她们另带了一个附加条件，便是之前提到过的重建结丘组的事情。

“唐可可同学，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可否再考虑下和涩谷同学建组的事情。”

唐可可良久无言，毕竟打输是很现实的事情，但这些日子总有一件困惑缠绕在她的心头:她总觉得涩谷香音没有好好打。到底是香音故意打输以答应建组的事情？还是香音因伤没办法发挥自己全部力量？无论哪种原因，在年轻气盛的唐可可看来都值得与sunnypa再重来一场，甚至无论场合是否正式，是否有观众见证。

一向敏锐的柊摩央自然察觉出了唐可可的愤懑，于是换了个角度切入问题，当然她撒了个小慌，假装没看透唐可可的心思:“我知道可可同学在想香音是否会答应这种事情，但我们建组也是为了保护香音同学，况且没有你的意见的话，香音也很难作决定。”

一把话题拉回到香音上，武痴可可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况且真的建组后她便不愁没架打，就算如此，她外在表现地还是很贤淑：“我明白了，虽然我不能直接替香音做决定，但是成立组织的事情我会劝她的。”

香音这边，这场比赛她也打得不尽兴：一方面是她打架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到为何而战等哲学问题她始终没有答案，另一方面，这场架似乎是她动手以来第一次输，从感情上来说也一时很难接受。

不过无论怎样，结局已定，成立组织的事情香音终究没什么概念，她只是想尽可能减少无端事件，从监狱出来后还不到三个月——连一学期都没有，她便连连结识了很多朋友，就算是与旧友千砂都的重逢也让她刮目相看，当然了，她的打架频率可比结识新朋友的频率快多了，涩谷香音还不知道，她最终还是无法过上她渴望的正常高中女生的生活。

也算是借坡下驴，等到可可找上门商量时候香音也没什么考虑地答应了。

组织是现成的，小弟也是现成的，一切都是叶月恋带的老班底，并没有祠堂，像结丘这么寒酸的组织，经费往往是早在许多年前就变卖了一切可以变卖的财产，于是结会仪式只能在周日的学校礼堂中举行。

在此之前，唐可可要确定几件事情：其一是她们的结会性质，极道毕竟不是学园偶像，女高中生凭满腔热血参加暴力集团怎么想都奇怪。其二是她们在结会里面的地位如何，别放学后去给别人当跑腿买面包的小弟。其三是这个结会除了可以保护涩谷香音外还有什么其他好处——实际上这么说有些功利，但如果学生只跟着所谓组织瞎跑就变成了混混；若不是其中有巨大的好处，傻子才弄。

这也是唐可可首次正面面对叶月恋，虽然香音自己把结会的事情答应下来了，可如果唐可可的几个疑问没有妥善回答清楚，她可是随时有带着香音反悔的能力的。唐可可虽然考虑到冲突发生的可能性，她处理的方法却相当孩子气：她打算先行动手擒住叶月恋，以其为人质换她和香音的安全撤退。

当可可找到恋的时候，她正坐在学生会长的办公桌前想什么事情，脸上有几分成熟，大概稍稍带了一丝落寞，或许这种表情不该出现在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脸上，但可可在自己家乡里这种忧郁的同龄人她见多了，因此一上来便不客气的直奔主题：

“叶月恋，我要找你谈些事情。”唐可可丝毫不客气，这种态度倒是把恋吓了一跳，最终她只是解读成了可可一个外乡人不懂怎么用敬语，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叫我恋就好，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组织的同志了，唐可可同学——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行。”

“想必你也知道，虽说香音答应一起建立新结丘组，可在那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说拉拢香音是我们的阴谋？”虽然叶月恋在见识过香音的力量之前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选项，可香音这尊大佛在这招来的无妄之灾恐怕比利益更多。而她却没想到唐可可根本没考虑到这，对阴谋这个词她也是半懂不懂，只是自顾自地说：

“我就直说了吧，香音在这个组织里地位如何？具体有什么工作？我们要在结会仪式当天准备什么吗？”

听到这些，恋算是歇了一口气，这些都是相当简单的问题，简单到她甚至忘了早些时候就该和香音和可可二人事先说明，只是组织的事情多少是有点历史文化的，对可可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起，想到这，本忙碌的她按了按太阳穴，长舒一口气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招待客人的笑容，像普通的女高中生来家里做客一样，语气无比和煦问可可：“草莓牛奶行吗？可可同学？”

不消时，唐可可面前就放上了叶月恋亲手倒好的草莓牛奶，急性子如她也只能耐心听完恋对极道的具体介绍：

“你知道的，唐同学，在战后比较混乱的社会环境总会有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暴动的良民、为一口吃的什么都做的少女、还有退役的，脑子尚不正常的武夫们.......甭管一个极道组织是怎么出现的，在那个非常混乱的年代用以对抗混乱的只能是另一种混乱......这种江湖故事你应该听说过不少，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我的母亲就是——结丘组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创建，是个非常年轻的组织，当年我的母亲在这上学的时候这个地方简直糟透了，因为是个音乐学校，总有小混混和不怀好意的坏有钱人来骚扰这里的学生，至于我母亲的故事就有点千篇一律了——拉着两三个一样有种的学生，揍了惹毛她们的人——虽然故事老套，可够王道，渐渐地她们作为自卫组织也在这个小圈子打响了名气，有了更多的追随者，现在结丘组的会长就是我母亲的好友。”

“那你母亲呢？”唐可可不讨厌这样的故事，该说她来追随香音也是因为她母亲给她讲述的那个故事，叶月恋的母亲让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混极道的都没好下场，唐同学，你也对我们这个穷酸组织有点了解了，条件吗，可以谈。”

就算文化有一定差距，唐可可也明白了恋的母亲肯定已经非死即残了，她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待遇的事我倒不是十分放在心上，但你看，我们毕竟是学生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可同学，香音的安全在我们这可不仅仅是人身安全而已，我们这里本来也是为了学生的自由而建立起来的，老实说，这些年来想吞并、欺压我们的其他组织也不少，可再怎么样，结丘的性质不会变。”叶月恋的这句话，给唐可可打了一针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