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UTAU中文詞評22】死亡何懼之有的〈Death and Dormancy〉(水螅)
(逢星期日更新，其他時間隨緣加更)
死亡只是長眠
不知道是集體斷網再重新擇日一同上線，還是工期碰巧共用了同一個時間表；總之，VC圈許多大佬都在這個星期投了新曲，當中既有系列的續曲，有翻新自他曲的中文填詞，也有出土文物的黑歷史等，令人耳不暇聽。而當中有首鴿了很久的系列曲新作──說的不是其他，正是如標題所示的「神明系列」新曲〈Death and Dormancy〉。
「神明系列」的策劃兼詞人水螅，在本專欄之前曾介紹其〈Poison Queen〉一曲，而其沉鬱而淺白的寫作風格，在〈Death and Dormancy〉亦尤為明顯。除了相信受圈中著名詞人雨狸所影響外，亦可見其歌詞帶有圈中著名P主 JUSF周存的影子，但概括而言，水螅仍不乏個人的用字風格。
〈Death and Dormancy〉這首歌，中文的意思指「死亡與睡眠」，對應希臘神話中的死神桑納托斯和睡神許普諾斯。翻查過去「神明系列」已出的三首曲，原來早在序曲〈Altantis〉(「眠与死亡本就是一体」)，及第二作〈Riddle〉(「死亡与眠 火中灰烬挣扎摇曳」)，就已然出現了與第三作歌名同義的片語。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系列前三首多少與「海」相關，而這次卻全然沒有呼應，令筆者在未細讀歌詞前頗為好奇。
到底這首歌描寫的是怎麼樣的主題或故事呢？請先看歌詞的前半部(原文)：
漆黑的夜寂静的繁星
钟声回响嘈杂的黎明
寒冷的风伴恶意 渗 入 胸 腔
亡 便触手可及
神啊神啊 请听我祈祷
您一定看得见这 喧嚣
战争在大地上 肆意的咆哮
生 如尘埃飘渺
被粉碎的是梦想还是妄想
被遗忘的还有那无尽噩梦的惆怅
被扼杀的是灵魂还是那空躯壳
被挖出的也只有无用眼珠
渐渐浸染上午夜的深黑色
遮住脸庞的是渡鸦的颅骨
从此刻起我已然 获得新生
为寻求传说中的象牙塔踏上征程
歌詞開首即交代了夜晚的時間背景，描寫四周的環境嘈雜不堪，吹來寒冷的風形似惡意侵略一般，感覺與死亡的氣息近在咫尺。到了第二段，詞人揭示戰爭正是喧囂的元凶，寫道「生 如尘埃飘渺」，呼應前段末句。
至於副歌前段，詞人連用四個被動語態開啟句子，且帶有一定暴力或負面色彩(除「被遺忘」外)，顯示戰爭與死亡的思考。在副歌的第一、三句，詞人運用了兩組對比概念作成衝突(「夢想/妄想」、「靈魂/軀殼」)，而第二、四句則用「還有」、「也」，以額外引出「無盡惆悵」及「無用眼珠」一虛一實的詞組，極為巧妙。其中「無用眼珠」一處，筆者猜測有可能源自古埃及神話中，荷魯斯神將左眼獻給冥神歐西里斯，因而有分辨善惡、捍衛健康與幸福的作用，此後被認為具有復活死者的力量──呼應後面「重獲新生」的部份。
在副歌後段中，詞人則寫出「我」「死而復生」的過程，繼而踏上尋找象徵理想鄉的「象牙塔」的旅程。這段必須提及「渡鴉」的意象：牠是一種比烏鴉體型龐大的鴉科動物，既有與烏鴉一樣被認為不詳或死亡的說法，也在神話中作為力量的標記。此處「渡鴉的顱骨遮住面龐」，大概意指「希望、恐懼及夢想臨於面前」，故此令「我」感到「重獲新生」，從而尋求屬於自己的命運。
歌詞後半段開始，詞人便引介出故事另一個重要的人物(原文)：
明亮的夜看不见繁星
青烟弥漫几乎要窒息
幻想漂浮 让意识逐渐放空
眠 赐予我安宁
清醒之时眼前是命中的她
瞳中的夜昭告世界陷入了混沌
就让梦魇吞噬罪人可怜的自尊
参天古木给予我仅剩温存
幻光萦绕每一个飘动梦境
就像本不应该得到的果实
红线缠绕着你我共同命运
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来伴你一程
轻声细语 就此离去
别惊扰我的寂静
勿要苦求 勿要挽留
死亡只是长眠
跟随呼唤跟随光去到远方
等待我们的是祈愿已久的救赎
象征着终焉的指针 再次重叠
从此我们也永远不再分离
共同迈入 期待已久的殿堂
生与死任我玩弄于一股掌
“漆黑羽翼能让万物都沉睡”
天明之时 神的表演也落下帷幕
新引段的時間即由「漆黑的夜」變成「明亮的夜」，四周此刻瀰漫著幾乎令人窒息的「青煙」，於是使「我」的意識昏沉。「我」在清醒後遇到命中的「她」，心中方寸大亂。所謂「夢魘吞噬自尊」，或許出自「我」本來應是已死之人，懷疑遇到的「她」並不應該得到，但因為「參天古木」──生命樹給予我的存在，至少令「我」有過這麼一次邂逅；因此，「我」只得決定順應矛盾，伴「你(她)」離去這一程。故事的最後，兩人到達超越生死的境界，有了大團圓結局。
通篇看來，〈Death and Dormancy〉這首歌有別於系列前作，削弱了許多意象及典故的運用(大概是我眼拙看不出)，而相對地集中在描寫故事方面，是故較前作褪去了很大程度的隱晦。故事從死亡的絕望變為超脫消極意義的生死，正如歌詞中說道「死亡只是長眠」一樣，大有教人不要懼怕死亡、積極追尋人生意義的啟示。誠然，這是詞人作出一次新嘗試的痕跡，對於從系列序曲開始入坑的支持者，這首新曲不論曲風以至歌詞，都未必能百分百對中他們的口胃；但拋開系列曲的認知，就一首普通CP曲而言，有糖吃還是聽得很爽的。
結語
儘管這首曲在這周新曲投稿當中，命途可謂一波三折、未盡人意，但筆者在此特意介紹，並不單是賣人情的拾遺，而是希望藉這寥寥幾句隨筆，如歌詞內的主旨一樣，勉勵各位任何事情其實都不足為懼。真正意義上的死期也好，現實社會逼人喘不過氣的死線也罷，難過都會過去，僅此而已。
附錄
〈Death and Dormancy〉
漆黑的夜寂静的繁星
钟声回响嘈杂的黎明
寒冷的风伴恶意 渗 入 胸 腔
亡 便触手可及
神啊神啊 请听我祈祷
您一定看得见这 喧嚣
战争在大地上 肆意的咆哮
生 如尘埃飘渺
被粉碎的是梦想还是妄想
被遗忘的还有那无尽噩梦的惆怅
被扼杀的是灵魂还是那空躯壳
被挖出的也只有无用眼珠
渐渐浸染上午夜的深黑色
遮住脸庞的是渡鸦的颅骨
从此刻起我已然 获得新生
为寻求传说中的象牙塔踏上征程
明亮的夜看不见繁星
青烟弥漫几乎要窒息
幻想漂浮 让意识逐渐放空
眠 赐予我安宁
清醒之时眼前是命中的她
瞳中的夜昭告世界陷入了混沌
就让梦魇吞噬罪人可怜的自尊
参天古木给予我仅剩温存
幻光萦绕每一个飘动梦境
就像本不应该得到的果实
红线缠绕着你我共同命运
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来伴你一程
轻声细语 就此离去
别惊扰我的寂静
勿要苦求 勿要挽留
死亡只是长眠
跟随呼唤跟随光去到远方
等待我们的是祈愿已久的救赎
象征着终焉的指针 再次重叠
从此我们也永远不再分离
共同迈入 期待已久的殿堂
生与死任我玩弄于一股掌
“漆黑羽翼能让万物都沉睡”
天明之时 神的表演也落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