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航迹云（下篇）【赛马娘同人】
02
看完电影后，我们聚在一家店里，一边吃甜点一边继续聊天。
“哎哎~城市，我跟你讲哦，”吸了一大口饮料，机伶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来的路上还遇见了小雪的迷妹呢！”
城市“哦”了一声，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道：“是吗？小雪。”
我回答：“嗯，是一位叫作萨福的女生。买完甜甜圈赶来的路上，我着急不小心撞到了她，没想到居然是认识的人。”
城市似乎想到了什么。机伶点着手机屏幕，把一张照片发到小群里，说道：“嘛，萨福小姐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干脆直接拉着她和小雪拍了张合照。城市你看呀！萨福小姐的眼睛真的像在闪闪发光一样，绝对是小雪的超级迷妹啦。”
城市没有回话，她瞧着照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小雪啊，这个……萨福小姐是不是之前在你告别会上发过言的那个女生？”
我有些吃惊地回答：“对的！就是她。哇，没想到城市你也认出来了。”
“什么什么！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机伶倏地探过身子来，差点把城市的饮料打翻了。
“虽然好多年没见了，但萨福小姐应该算小雪你的熟人吧。”城市一边轻轻推开机伶的脸蛋一边讲，“我还记得她当时发言到最后都哭出来了。”
我挠了挠头发，眼神偶然飘向窗外。外面风和日丽，辽阔的天空一澄如洗，与过往的许多个午后是那样相似。收回视线，我托着脸咬住吸管，说道：“我不太清楚。实际上，告别会是我第一次见到萨福小姐。这六七年过去了，我对她的外貌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不清楚为什么再见面时一下就能认出对方。”
机伶插话道：“诶——既然萨福小姐会去小雪你的退役告别会，而且一看就是你的铁杆粉丝，难道你们之前都没见过面吗？”
“可能在握手会这些活动见过面。其实啊，我对‘萨福’这个名字印象还挺深的。在役时会收到很多粉丝来信，我基本上每封都会看，而萨福小姐写来的信都是娟丽的钢笔字迹，真的特别好看！我因此有段时间也在努力练字呢。只不过吧——”
看到我欲言又止，城市和机伶都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只差把“快讲吧快讲吧”写在脸上了。我拿起蔬菜棒咬了一口，靠在椅背上回忆起来：
萨福小姐写信很勤。她的钢笔字迹工整又漂亮，我每次都忍不住想多抚摸几下。只不过，唔嗯，萨福小姐写的内容怎么说好呢……情感表达比较强烈和炽热，有的地方还有些电波，像什么“精神道标”“一辈子的偶像”“心中的北极星”之类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印象深刻。确实能看出她确实很喜欢我，只是讲得稍微有些太夸张啦。城市！你要憋笑就好好忍住啊！嗯？zhongnv——重女？这个词我还没听说过哎，机伶你待会讲给我听听吧。
嘛，不管怎么说，我都记住了萨福小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把名字和认对应上。然后，在我的退役告别会上，萨福小姐当时站起来发言，讲到后面她还激动落泪了。嗯？是啦是啦，我也感动地哭了出来，不过城市你不也是吗！嘿哈哈，城市你看，机伶一副错过好戏的表情。哦呀，城市你别不高兴嘛，哭唧唧的你也很可爱的啦。呀！机伶，快帮帮我，城市要动手了！
咳咳……总之，算是偶然吗？今天看到萨福小姐时，虽然她的变化挺大的，但我们一对上眼神就认出了对方。她当时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嗫嚅着“yuki亲”。嗯？对，的确好久没听过这个昵称了。啊！谢谢卡莲酱！抱抱~嗯，然后我也做确认地问她，“是萨福小姐吗”，她听到后又惊又喜，轻轻地点了头。
“然后大家简单聊了几句，我帮小雪和萨福小姐拍了这张合照。”机伶接过话头，“分别时，萨福小姐完全是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呢。”
城市颔首说道：“嘛~毕竟是时隔多年与偶像的再会呀。”
我感到不好意思地吸了口饮料。
“说起来，听小雪和城市都有提到，萨福小姐的形象变化很大吗？”
城市看了看我，说道：“其实我记不清了，只有大概的印象。那天发言的女生穿着常见的好学生打扮……”
“嗯，而且还戴着眼镜。”我接着城市的话讲道，“萨福小姐那天应该是有戴眼镜的，我记得她讲到后面哭了出来，于是摘掉了眼镜。”
“哦！这样说我也想起来了。萨福小姐当时留着短发，戴着一个白色的发箍。”
机伶听到这插话道：“那不是和小雪的打扮很像吗。”
城市则是微微一笑，说：“所以我看到会有印象啊。不过，那和现在的萨福小姐又有很多不同了。我是看到合照里她的眉眼觉得熟悉，偶然间就想起了告别会上的那个女孩子。”
机伶再次打开手机放在桌面上，她注视着照片里我们的神情，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能被自家推记住，多年后还能一眼认出来。萨福小姐可真是位幸运儿呢。”
我轻声讲道：“其实，我也是幸运的一方。”
城市和机伶都转过脸看向我，随后露出了然的笑容。
“快看！这家伙正在得意耶。”城市眯着眼用胳膊顶了顶我，不忘吐槽上一句。
“唔嗯——噢，这样看，确实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但是现在的萨福小姐完全是职业女性打扮，头发也染烫过了，机伶有点想象不出告别会上那位女孩子的模样呢。”
确实发生了很多变化呢。
“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七年啊。”
我一说完，大家都默然不语，店里暖黄的灯光感觉也黯淡了几分。机伶低着头，用勺子重复挖着圣代的同一个地方；城市摸了摸头发，想到什么似的摇摇头。
呀，不好，搞冷场了……
03
我的退役告别会是在9月的一个午后。我记得那是个大晴天，热情的阳光照亮整个场地。但回顾当天的报道，那其实是个墨色沉沉的阴天。
有很多人出席告别会，我家乡的亲友，同场竞技过的对手，特雷森的同学朋友，支持我的粉丝……美冬也专门请假来了现场。笑着告别总是很难，当我噙着泪水望向现场的大家时，心想，大家都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六七年过去，现在，我还能保持联系的只有一小部分人了。与相聚的时间作比较，我们的生命或许意外的漫长。
当然，等水果沙拉拼盘上桌的时间也有些漫长，所以我才会托着脸这样想东想西。店员摆好盘子后，机伶照例让手机“先吃”，城市和我趁着她的拍照劲头调侃了两句，气氛又变得活跃起来。
“说起来，”城市叉起一块苹果，重新打开话题，“机伶你上个月去朋友婚礼当伴娘了对吧，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回来后都还没听你提起过这事儿呢。”
本来在兴致高涨地发动态的机伶“啊”了一声，神情瞬间变得十分消沉，整个人就像快要融化一般趴在桌子上。虽然看着怪可怜的，但城市和我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刨根问底，总算问出了缘由——进场准备的时候，机伶被一群小孩很有礼貌地喊“阿姨好”，看着他们单纯无邪的眼神，她咬着牙摆出微笑回道“你们好啊”。结果婚礼上，小朋友们遇见机伶都会喊“阿姨好”，于是机伶就元气大伤了。
城市听完忍着笑意摸摸机伶的脑袋，安慰道：“好啦，没事了，卡莲酱。我也被喊过阿姨，不用太在意。”
“呜，好不甘心！人家明明一直在认真做保养……”机伶一边碎碎念一边咬下我喂给她的水果，眨动着大眼睛问了一句，“对了，小雪，你也有碰到过这类痛心的事情吗？”
“诶——”我放下叉子，伸出食指抵着额头回想一阵，答道：“我可能比较幸运，还没有呢。”
城市和机伶交换眼神，两人都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
“小雪的皮肤还是这么好啊，真羡慕哇。”机伶弹了下自己的脸蛋，又凑过来打算伸手捏我的脸。我“咿呀”地笑着躲到城市身旁。
“是呀，如果换不认识的人来看这张合照，估计会以为小雪还是学生呢。”城市一边投喂机伶水果让她安分下来，一边瞧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讲道，“告别会的时候，萨福小姐应该还是高中生吧？她和小雪你差不多大，不过这张合照中，小雪看着像是上学的妹妹，萨福小姐更像是身为职业女性的大姐姐呢。”
“啊，坏心眼！人家也是职业女性好吧！”我想叉一块水果，结果发现全都被机伶吃光了。与我对上视线，她调皮地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还是和学生时候一样可爱。在某些这样的瞬间，总是会叫人恍惚时光的刻度。
“啊~要不要再来一份水果呢。”城市摸了摸眼角附近的皮肤，侧过脸对我讲，“这样看，不论是和萨福小姐相比，还是我们几个中间，小雪你的变化看起来都是最小的呢。”
“代言护肤产品绝对能大卖。”机伶也开玩笑地跟上话。
我摇着头说道：“我觉得吧，一直没有变化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讲好呢，我想想……就比如说下雪吧。下雪是有趣的事，可要是一直下的话，不仅风景会变得单调，每天铲雪也很累呀。所以一年要有四季轮转，我们也会长大。今天偶然遇见萨福小姐时，她的变化就很大，但与她目光相接的时候我就明白，有些东西是一直没有变的。毕竟六七年过去了，如果她还是那时候的高中生，反而会有问题的吧。所以呀，我既开心萨福小姐平安健康地成长了，也开心她长大后一样喜欢着我。如果没有成长和变化，这份喜悦不就减半了吗？”
我说完看向城市和机伶。原本只是普通的心中所感，发现她们都在低着头认真回味着我的话，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窗外的云彩染上绯色，归巢群鸟结着队飞向夕阳。
“咯咯，”城市露出笑脸抬起头，握住我的手讲道，“小雪啊，你总是会一本正经地讲出些非常帅气的话呢！”
机伶默默站起来，绕到我们坐的沙发后面，一下子抱住城市和我。她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兴致高涨地说：“太棒了！小雪你讲得好哇，我已经完全kirakira☆dokidoki起来啦！来吧，我们也拍张合照吧！快快，大家一起看镜头——耶♪ ~”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一边吃（互）着（喂）新点的水果沙拉拼盘，一边和机伶一块修图并构思动态文案。欢声笑语间，一弯明月已经挂上深色的高空。
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愉快假日啊，我在心中想到。明天会不会同样是个好晴天呢？
机伶和城市聊起时尚周的话题。我托着脸旁听，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高中时的萨福和今天遇见的萨福。我对萨福小姐并不算了解，但偶然再会时，这份感动带来的能量如同春日阳光一般温暖。看来正如我自己说的一样，我也是幸运的一方。
我露出笑容，店里暖黄色调的灯光洒在我们身上。
Ⅰ
高三时，yuki亲退役了，我的启明星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考上大学，学校生活逐渐进入新轨道，我对于社交也不再手足无措。惯性的作用有时超出我的想象，伤感的潮水缓缓退去后，日常还是在继续。
变得擅长加入与顺应话题后，我也想过分享自己的爱好。但有一次同学对我讲，我向她们推荐书的样子有点“太拼命”了。嗯？唉。也好吧，看书总归是一个人的事情，书店也不属于适合一起去玩的地方。
沙漏几度翻倒，时针不停转动。直到大三的某一天，我开始感到厌倦和消沉，这种感觉总是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到底是想要什么呢？我也并不清楚。迷茫之际我习惯性地抬起头，天空蔚蓝，一道洁白的航迹云已然消散大半。流动的时间不等人驻足，我只好追着记忆里启明星大致的方位朝前走。
从学校毕业开始工作，很多事情又有了变化。虽然已经不会再正坐着向yuki亲的海报双手合十，在闲下来有时间烦恼的时候，我还是习惯向着海报讲讲心事。
“我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我轻声发问。这次没有室友吐槽的声音，海报自然也无法回答。
几天后的周末，我与雪之美人偶然的重新相遇了。距离yuki亲的退役告别会已经有多少年月了？惊讶地听到yuki亲叫出我的名字，我一时记不起来。
Ⅱ
“到家喽！”
简单放好东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饮料，我高兴地躺倒在床上，心里的兴奋劲久久没有退潮。舒服地翻个身，我搂住抱枕仰起脸，看向墙上的雪之美人亲签海报，以及挂满yuki亲周边的挂板。平日里我总要欣赏几分钟来恢复能量，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会向它们倾诉、祈愿。
我对yuki亲的依赖度还真是高啊。
今天又是周五。自从上周末偶然与yuki亲重遇后，这周我都处于干劲满满的打鸡血状态，不仅工作上效率高，运气也变得不错。我扳着指头算了下，这份能量应该还能维持大半个月。
说起来，yuki亲居然记得我的名字！这真是让我很意外也很开心。可回想起自己当时在告别会上哽咽的模样，我又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与我相比，yuki亲在形象上的变化倒是不大，但气质上还是能感觉到有不同。怎么形容好呢？以前看起来是雪兔子的话，现在是雪人的感觉？呀哈哈，太高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
但有一点是能确定的。yuki亲也好，我也好，我们都长大了。
向着终点奔跑是一件纯粹的事情。可如果启明星隐于黑夜，航迹云消失长空，在找不到终点方位的迷失之际，我们该朝着哪里前进呢？
拍了拍额头。唉，我又开始自顾自地烦恼了。
把脸贴在抱枕上发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站起来从衣柜里面拿出纸箱，开始埋头翻找起来。很快我就找到了目标——珍藏版的雪之美人专刊杂志。这是雪之美人退役后由URA和特雷森联合印发的限量专刊，纪念“点缀时代的少女”的传奇生涯。不必说，这本一发售我就花了大力气去抢购，可惜慢了一步，最后是朋友送我的。
我曾将喜欢的部分都亲笔摘抄过，可惜那个笔记本找不到了。
我把杂志端正地放在桌上，先去洗干净手再开始翻阅。yuki亲的退役访谈内容从第91面开始，她讲述了自己对赛跑生涯的回顾，对身边亲友和支持者的感谢，也谈到了自己未来生活的展望。每每默诵这些文字，我都感觉能听见yuki亲认真又充满感情的声音。
有一段贴着几张漂亮的雪花贴纸，那是我很喜欢的内容。许多年过去，钟表可能停摆，沧海或化桑田，我的记忆也随着航迹云一道变得模糊。于是，我认真地读起了这段文字：
「最开始，我只是盛冈某处乡村的普通女孩。出于对闪闪发光的城市女孩的憧憬，我在家人、好朋友美冬、老师同学，还有很多很多人的帮助和支持下进到特雷森学院。一路走来，我认识了很多人，进行了很多训练，参加过很多场比赛。我努力地去做好能做到的事情，也有悠哉放松的日子；我赢下过一些比赛，也有失利后偷偷抹眼泪的时刻。有晴天，也有雨天，回过神来，我已经到了要离开赛场的时候。
我一度迷茫过，到底什么是闪亮的城市女孩，也自我怀疑过。比赛会结束，学期会结束，但生活与追求闪耀的道路还有很长。现在回顾走来的路，我可以自信地说，自己成长得更接近了出发时期望的自己。
从盛冈到中央，有很多人支持着我。大家讲我奔跑的样子鼓舞着他们，其实我也受到大家应援的支持。现在，我要离开这片绿茵地。希望我和支持着我的大家都能继续加油，走好人生的长路，一起继续追求自己心中的闪亮。这并不容易，可能还会迷路，所以有时候不妨悠哉一点，一边不断追求，一边与自己和解。这也是我从好朋友身上学到的。」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窗外星星眨动眼睛的声音。
读了好多遍，我又轻轻地翻起书页。在最后一页，一张苹果形状的便签纸贴在中间的位置，上面的圆珠笔字迹是：萨福，祝你在大学一切顺利！真的非常感谢你每次都帮我补习，这是谢礼。还有，为你未来的室友着想，记得可不要再在宿舍搞奇怪的行为艺术啦！再见♪
Ⅲ
萨福打开了台灯，准备开始写日记。
学生时代，萨福每天都会写日记，在工作后就只会在遇到重要日子才动笔。上个周末，萨福就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纸。今天，她又想写下些什么。
手边摆着雪之美人的杂志，她用钢笔抵着额头，难得的陷入了沉思。平时萨福只要拧开笔盖，总能文思泉涌一写就是十几行字，今天她又是思绪如潮，心里面各种情绪像打翻的调色盘一般，却首次有了“欲说还休”的感触。
又是挠头又是在房间里转圈，萨福又喝了一杯饮料，重新坐在位置上拿起笔。她蹙着眉头写下了第一句；等到墨水写成的文字积成一渠时，萨福的眉头稍稍展开了；再到渠水流动起来，不同段落间汇成溪流，化作江河时，萨福的表情在灯光下变得柔和了；最后，心中的千头万绪伴随文字和纸页共同注入一望无际的汪洋，萨福笑了起来。
“……所以啊，偶然的相会，偶然的重逢，偶然地把并不相熟的女生当成神明崇拜，期望她能为我的人生引导方向。我和yuki亲的一切好像都是出自偶然，但又能感到一种命运般的神秘感。追求自己的闪亮，这份共鸣或许就是在偶然之外，联系起我们的符号。许多年前，我某次抬头时偶然看见了一道颀长洁白的航迹云，我跟着她的方向走了很久。可这份偶然是一种幸运，幸运就会有结束的时候。我想，在等到下一个命中注定的偶然前，我可以一边努力，一边学会放松自己。
“还有。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偶然见到的那道航迹云。她真美丽。”
长舒一口气，萨福关掉台灯，站起来活动身子。看着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日记本，她心想明天找时间去买新本子和墨水吧。
还有，想久违地写一封信。
“啊~累死了累死了。今天的文学少女能量用完了。唔嗯…啊！赶紧洗个澡，该接着追剧喽。”一口闷完饮料，萨福合上笔盖，拿起空杯子走出房间。
今晚的天空看不到什么云，清丽的月光洒满人间。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