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ravia舰队战争】月亮恐惧症（3）

    我们在果园转角的地方分手。塞茜将那个小东西用外套包了起来，抱在怀里往她家的方向走，我则拐了个弯绕到果园另一头，家门口那些彩灯远远地进入了视线。彩灯是我哥哥的主意，说是这样过节的时候就可以省下装饰的步骤了，但我总觉得这个主意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傻得出奇。我快步跑到家门口敲了敲门。

    “内莉娅，你跑哪去了？”妈妈一开门便大声说道。

    她并不是在生气，只是习惯性地粗着嗓门而已。我把书包挂在门口，脱掉鞋子：

    “看塞茜去了，今天她没来上课，我想应该多陪陪她。”

    “塞茜……可怜的孩子，”她给我关上门，露出惋惜的表情，“我记得她是你们班的第一吧？”

    “全年级第一。”

    “太可惜了，她准能考上圣保罗大学的。”

    晚饭时间已经结束了，妈在微波炉里给我留了点香肠焗饭。爸爸在饭厅外站着看电视，只在扫地机器人滑到脚边的时候动弹一下。

    “最近不怎么太平。”他吁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凑过去看电视。现在正是新闻时间。

    “宝石舰队和白银舰队在火卫二轨道附近对峙，”爸爸说，“我觉得可能快打仗了。”

    “内莉娅，饭要坐在桌子旁边吃。”妈妈从楼上远远地喊道。

    我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了一点，捧着碗回到饭桌边。新闻里在介绍宝石舰队和白银舰队近十几年来逐步升级的冲突，以及他们两者对我们黄金舰队的影响。主持人忧心忡忡地分析着白银舰队以无神论作为政策核心的原则是否会导致它对黄金舰队有更多敌意，以及应当如何应对宝石舰队越来越激进的扩张型政策。我想象了一下两个阵营对峙的火卫二轨道，发觉自己只对绘本上的火星有概念。“”

    “火星有两个卫星，”我对爸爸说道，“所以从火星上看应该能看到两个月亮？那火星上的人能同时看见两个满月吗？”

    “你可以自己算一算它们的轨道周期，亲爱的。”爸爸说道。

    “火星轨道上也有戴森棱镜，所以应该有三个月亮了。”妈妈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在沙发上。

    “火星的戴森棱镜不应该算月亮。”

    “怎么不算？咱们都管戴森棱镜叫月亮，火星那个也一样。”

    "咱们的戴森棱镜算月亮，是因为金星原本没有卫星。”

    “金星没有伴多寂寞，”妈妈撅着嘴唇发出啧啧的声音，“金星有咱们人类给造的伴，火星那个也应该算，朋友不嫌太多。”

    我想了想，感觉妈妈说的有道理，于是闭上嘴乖乖吃饭。电视里开始播送新闻短讯。政府财政赤字、叛教分子为了工作和面包的游行、今天夜间的人工降雨、贝克西特农垦公司与各领地的广泛合作……

    “塞茜家的工厂被贝克西特公司收购了。”我忽然想起这几天好像一直没和爸妈说。

    “我们当然知道，”爸爸点了点头，“老霍普简直发了疯。自从他妻子死后，工厂的经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比他妻子差，结果越做越砸。”

    “他让塞茜辍学找工作去了，塞茜今天就没来。”

    “这老笨蛋，”爸爸摇了摇头，“我和你妈前两天去他那里想劝他来着，毕竟塞茜实在是个好苗子，结果他要我们要么就给她找个工作，要么就什么都别讲。”

    “那……我们能让塞茜在果园里工作吗？”

    “老霍普不准，觉得这样会在街坊面前丢脸，”爸爸叹了口气，“老笨蛋。”

    “我去找塞茜的时候遇见汤玛斯·汉克来着，”我想起汤玛斯说过的话，“他说没准可以给塞茜在贝克西特找个工作。”

    “那孩子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老霍普不会允许他女儿去敌人的公司的。”

    我舔干净勺子上的奶汁，走进厨房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里：“真的没办法帮帮她了吗……？”

    “能试的我们都试了。有时候这种就是命，也许上帝希望塞茜将来干大事，才安排了这一套考验她。”

    我无话可说，只有将书包拖进卧室里，开始对付今天的数学作业。原本我是相当厌恶数学的，但今天却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动力在驱使我耐心看下去。就当为了塞茜。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