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帝国剑士》(八)

第二步兵团的G·C·穆迪上尉记述道:“我听说了一件(发生在西塔布尔迪战役中的骑兵行动中的)有趣的事情,一名年轻力壮的中尉(R·W·史密斯,第六孟加拉骑兵队的副指挥官),也是一名专业且优雅的剑客,在这场战斗中用手中的利刃将许多敌人骑兵砍得粉碎。在战斗中,他把一名“ενι προμαχοισ(站在前排战斗)”的,留着灰白胡子的年老武士送进了地狱。正当这位英国军官打算到别处寻找新的对手,好继续履行他的军人职责时,那武士的儿子,一名年轻的阿拉伯人目睹了他父亲的战死。一心想着复仇的他追随着他的仇敌穿越了整个战场。最后,在英国人撤退时,那年轻的阿拉伯人追上了断后的中尉,他们在战场上相遇,阿拉伯人的剑在复仇怒火的催使下刺穿了英国人的身体,见到仇敌从马上摔落,大仇得报的儿子发出一声胜利的呼喊,随即拍马回头去收殓他父亲的遗体。” (Pen and Pencil Sketches, 1832.)
哈尔西中校说:“我得知史密斯中尉受了很严重的马刀伤,伤口在他的左肩胛骨边缘,并贯穿了两到三根肋骨,伤口长度接近一英尺,这伤口非常危险,不过他最后还是痊愈了。”(出处同上)
接下来的记述是关于一名第十孟加拉步兵团的队长的,他的百人连队在1818年的一次战斗巡逻中被3500名印度和阿拉伯裔起义者袭击并消灭了:“我们勇敢地伙伴悍不畏死地战斗着,虽然队长身上伤口累累,直到他的剑在战斗中折断,他仍然抗击着敌人,阻碍着不可避免的命运的到来。在他第一次受伤后,他捡起了一名伤员的火枪,射杀了一名敌人骑兵,并用刺刀刺死了另一骑,当第三骑向他冲来时,他摘下自己的头巾,砸在了敌人的脸上,趁着这短暂的空档,他捡起了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人的剑。虽然他因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他仍跪在地上,像狮子那样勇敢地抵御敌人,直到一发弹丸穿过他的身体,结束了他的奋战与生命,敌人一拥而上,将他砍成碎片。” (Asiatic Journal, 1819; East India Military Calendar, 1826.)
第15孟加拉步兵团的托马斯·史密斯上尉记下了萨哈伦普尔的地方法官弗雷德里克·约翰·肖尔阁下所带领的印度警察于1824年,和弗雷德里克·扬上尉的西穆尔廓尔喀营进攻起义者堡垒的故事:“撞锤冲击着铁门,在撞到第四或第五下时,一边的铰链断开,铁门被撞飞了,扬上尉冲进了铁门,肖尔阁下和其他人紧随其后。当上尉没有停在原地警戒周围,而是继续向前好让他的部下能冲进堡垒时,这位英勇的领袖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一个人从他身后的角落里冲出,对着他的后颈狠狠一击——这几乎可以肯定会要了他的命。但肖尔阁下的眼力非常好,他在冲进门后,刚刚站直自己高大的身躯,就看到了他的朋友遇险,他全力挥出一剑,立刻让那古朱尔人丢了性命,那流氓的躯干从扬上尉身边飞过,手中的图瓦弯刀却落在了他瞄准的地方。幸运的是,挥动它的手臂已经因为肖尔的致命一击而失去了力量,扬脖子上的青色瘀伤是这次未遂谋杀留下的唯一痕迹。”
“血腥的冲突很快就结束了,叛军奋力抵抗却徒劳无功,几分钟内,刺刀和廓尔喀弯刀就结束了战斗。在这场精彩的战斗中,一名高大健壮的冠军勇士和肖尔在一处与城墙相连的房子的平顶上相遇。他全身赤裸,除了腰间的一块布外什么都没穿,为了这最终决战,他将自己的身上涂满了华丽的油彩,远远望去气势逼人。那武士带着刀剑和盾牌,显然他已下定决心,只要自己还有力气挥舞武器,就不会束手就擒,当他们相互试探着接近时,那勇士轻蔑地对他的对手说:‘什么,你也成了狗腿子,来和我们古朱尔人打仗了?’下一刻,二人的刀剑在太阳下闪出寒光,战斗开始了。肖尔一开始处于下风,他盾牌上的手臂套环遗失了,导致他的盾牌成了无用的累赘,他不得不抓住用来固定套环的两个小环,勉强抵挡攻击。这时,扬登上了下面的台阶,并立刻掏出了他的曼顿双管手枪,对准了敌人勇士的胸口,第一根枪管哑火了,但正当这人向他的对手全力攻去时,第二根枪管射出的子弹命中了他的胸膛。他肌肉发达的手臂推动着刀锋像闪电一般从肖尔的盾牌下闪过,划破了肖尔的侧脸。但子弹在那一瞬间已经射进了他的要害,与此同时,他英勇的对手的刀锋劈下,这勇士无力地瘫倒在露台上,输掉了战斗。肖尔当时背对着扬,对双管手枪的事情一无所知,但这并不能使他的武勇减损半分。” (Narrative of a Five Years’ Residence at Nepaul, 1852.)
英属印度的治安官查尔斯·雷克斯写道:“在喜马拉雅山下的深谷中,野蛮的贾尔特和古朱尔人仍然在给他们的孩子讲述,上多布(恒河-朱穆纳河谷)最好的剑士死在与弗雷德里克的单挑中的故事。” (Notes on the North-Western Provinces of India, 1852.)
扬上尉报告称:“肖尔先生在战斗中杀死了七名对手,自己的胸口也受了两处刀伤。”(蒂莫斯勋爵[肖尔的父亲],Memoir of John Lord Teignmouth,1843)
在化名写成的《Autobiography and Letters of Arthur Courtenay》(1834)一书中,肖尔被称为“肖”,他是罗西尔昆德地区的一名高级司法官,在那里,他追踪并杀死了一个名叫侯赛因·汗的罗西拉劫匪头子,“侯赛因带着他的燧发枪,长矛,盾牌和图瓦弯刀(军刀,和我们的只在手柄上有所不同),而肖除了军刀和手枪外,什么都没带,不过,他能熟练地运用这两种武器。当二人相距50码时,侯赛因转过身来,冷静地瞄准,击发了他的燧发枪,我看到肖的坐骑放慢了速度,但两人都没有落马。侯赛因丢下了他的燧发枪,开始了东方人最喜欢的车轮战术,他不敢举起长矛冲锋,因为他知道直线前进会让他在对手的眼里变成活靶。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肖在马背上弓起身子,控住马,从枪套中抽出手枪,准备利用好对手送给他的第一个机会。”
“侯赛因快速地转了几圈后,架起了长矛,似乎打算冲锋,看到这迫在眉睫的攻击,肖开了枪,对方的马和骑手都倒在了地上,正当他扣动第二支手枪的扳机时,肖自己的坐骑却踉跄着倒下了。原来,这匹高贵的动物在一开始便被燧发枪打伤了,但它意识到主人的性命系于己身,所以便强打精神坚持着,直到自己的生命力再也支持不住为止,。肖的第二支手枪在坐骑跌倒时走火了,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发现他的敌人仍与自己受伤的马纠缠在一起。肖立刻拔出军刀,打算结果敌人,但还未等他赶到,那强盗头子便爬了起来,准备好迎接剑斗。”
“肖将披肩缠在自己的左臂上(他像往常那样穿着东方式服装),准备与他那绝望的敌人交战,二人都是熟练的剑客,但肖在身高上占有优势,(肖高大而英俊,常常穿着穆斯林式的服装,留着长长的胡须,是辖区内所有恶棍和野兽的克星——G·C·穆迪上尉Pen and Pencil Sketches, 1832),在连续几个回合的攻防都没收到什么成效后,肖耍了一个小花招,对喜欢进攻腿部的土著来说,这花招总能起效——他把自己的右腿往前猛踏一步,大大超出了正常的弓步的距离,侯赛因果然中招,强盗头子把盾牌举过头顶,右手的武器狠狠地扫向肖的下盘。但他没料到对手的身高带来的优势,肖猛地收回右腿,让敌人的攻击落空,随后佯攻敌人的头部,趁侯赛因手忙脚乱之时,一刀刺进了不幸的侯赛因的腰间,直没刀柄。随后,肖将侯赛因斩首,首级挂在了自己的长矛上,我相信,直到今天,他仍然将首级作为战利品保存着。”
所有证据都表明,即便有人断言“印度人总是进攻下盘”,正如R·F·伯顿上尉所言:“你们东方人只会两招,砍肩,偷腿。”但这种被称为“kullum”,或偷腿的技术并未被特意强调。(“The Sentiment of the Sword,” The Field, 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