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明智阿须矢•三、风纪委员活动第七特别行动部队以及姐弟之间

第七学区，常盘台中学。

暮春下午温暖的阳光照耀这整个城市。万里无云，只有微微的清风吹过。在山坡上慵懒地转动的风力发电机的掩映下，常盘台这个聚集了无数能力强大的大小姐的学校开始了日常的下午时光。

大小姐们互相问候午安的声音已经在楼道里散尽。

一个少女无聊地躺在床上，整间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望着右侧写字台对面的窗边，那里挂着的一个深蓝色风铃，正不时发出极轻但清脆的响声。

她忽然让抱胸的手动了几下，似乎在拿着一根隐形的笔在空气中写字。

果然蛮合适的……

这个动作很快结束了。她站起身，走向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按下回车键。

一年级学生切岛鹤事假申请。

她早就写好了这份申请书，她作为风纪委员98支部的成员，上一次还机缘巧合当了演习的人质。为了公事总得请假一段时间。为了方便，她干脆直接保留了固定的模板，在根据内容酌情修改就行了。

她倒是很厌烦日本人常有的遍布虚假应酬的邮件，在敬语的海洋里找信息给她一种舍近求远的感觉。

今天这种格式她每月要用最少一次。所幸教员不会有太多意见。

她作为强手如云的常盘台学生，但能力不是很出类拔萃，甚至到了会让负责她的教员头疼的程度，因此她被允许请假以独自练习掌握自己的能力。

level3，空力使。

曾被自己的同僚日向德间认为是可以四两拨千斤的常见能力之一。认识他那么久，她知道认识同僚从能力开始也算是日向德间的性格了。

风速适宜，那今天照例训练。

她其实刚开始有些抵触，不希望自己吃小灶，也不太愿意在学校显露自己喜欢独处的本性，因为会有被派阀拉拢的危险。但几次之后发现，那可以让她不费多大劲就获得一下午的清闲时光，就也默认了那个决定。

她把微型机（microcomputer）和几张演算纸塞进一个球形背包，一只手拎包 ，一只手拉开窗户，然后一跃而下。

对那些强大的能力者来说，二楼算不了什么，就算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也可以安然无恙地跳下。

出于本能，她还是使用了能力，在脚下生成一个风的漩涡。

她被漩涡稳稳地托住，但速度没有明显改变。只是在落地时，脚上的痛感减轻了一些，她也不必做出风纪委员训练时经常使用的翻滚卸力技能了。

她把背包斜挎在肩上，调整姿势，随即开始奔跑。她又感受到了风。只是那是迎面吹来的。

她的目标，是学校篮球场。

不使用能力，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只倚靠臂力就翻过了两米高的红色砖墙，毕竟可以节约几分钟。然后稳稳地落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的塑胶地面上。

在大小姐云集并且重视文艺培养的学校里，记入成绩的可供选择的副科里根本就没有篮球，一般人也会在紧张的课业之余学音乐或语言之类的更合大小姐的科目。一般没有人会喜欢这些会让人筋疲力尽的剧烈运动。

当然她也不喜欢，她只是看中这里少有人涉足，适合作训练场地罢了。

如果是长点上机中学之类的学校，会有一些社会的组织和它租用场地举行比赛，但作为女校的常盘台，尽管按照学园都市学校的统一要求修了标准篮球场，但也没什么人问津。

所以常盘台的几个理事干脆用红墙把它独立围起来，只开几扇铁门，连校工也每月才打扫一次。

她把电脑放在靠近铁制篮球架附近一张记分牌下的桌子上，纸笔丢在旁边。她掏出风纪委员的联络装置，开启录像和局域网连接，让她之后的训练画面被完全记录并且由网络保存在微型机里。

那种有投影功能的联络装置并没有录像功能，她只是在经过负责人同意后自己改装了原来发放的装置，这对她这种攻破了常盘台资料库的人来说很简单。

接着，她摸向铁质篮球架底座处一个不显眼的把手，随手把它拉开。看似老旧的篮球架却发出清脆的电子音，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面放有一个篮球状物。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篮球，而全名atomic fusion matter contained block—exercising model，是重为1037千克，体积1.9立方分米的篮球状训练仪器。

用足以制造出核武器的相控方法把中等质量的粒子紧密堆积的技术，使由镍制成的外壳里的物质表现出一吨左右的静质量。当然相对论效应在当前时空依旧忽略不计。

这是学园都市专门为她这样等级的空力使（aero arm）制造的训练仪器。可以感应微细空气粒子的运动的高级杠铃。

虽然有独处时光，但毕竟用能力举重这种并不耗费体力只考验精确运算的运动很快会让人厌烦。她知识按照电脑训练进程的提示，将篮球以要求的自由度放置到正确的时空里。

精密的调控，纤细的气流，平方反比衰减的速度矢量通量，明确收敛的质量极限。训练数据和她前几次测定的level3能力奇迹吻合，甚至有些异样。没有长进也没有退步，只是和上次，上上次一样，仅此而已。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很快丢下仪器坐到篮球架下发呆。

闲下来难免胡思乱想，特别在她这种爱胡思乱想的年纪。她几乎对98支部活动以及提高自己IT水平以外的事情毫不在乎。没有能力停滞的苦恼，没有派阀关系的纷争，甚至没有少女情愫的牵挂。但她也爱胡思乱想。

这两天是不是风纪委员活动参加的太猛了？自己溜走的任性举动是不是有点过火?刚刚得到了书库的入驻许可就检索那么多原始资料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身体前倾把背包拖了过来，从里面抽出那张日向德间交给自己的档案，那是明智阿须矢的学校资料。由于他曾和日向德间一样参加校外的实验因而导致资料支离破碎真假难辨，但切岛鹤多少能挑选出一些有用信息。毕竟她也经常和这类的信息接触，能甄别出有用与虚假信息。

不过，她目光虽然放在做过许多批注的明智的档案上，心里却一直在想别处。她想到前几天日向德间和自己说他写好了特别行动部队的组织申请。她越来越不明白日向德间到底想干什么。

刻有符文的卡片，驱动物体移动的法杖……日向德间曾问她是否想过超能力体系以外的力量，再加上他一直以来说服她去和他一起找人组建高于98支部的特别行动部队以得到更多权限和机会。日向德间不会是那种会为虚无缥缈的事浪费时间的务虚者，她甚至一再觉得日向德间是不是对什么幻想魔怔了，但看到他处理风纪委员事务快速又高效，不能不保留意见。

此外，她还有必须默默支持日向德间行动的理由。她的弟弟，曾和日向德间参加同一个实验。她迫切希望协助日向德间当好风纪委员，从而让试验机构松口，让自己最牵挂的弟弟一样得以脱身。

她漫无目的地浏览资料，忽然想到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初春同学。她克制住去书库查她的冲动，警告自己必须掌握好自己的权限。

突然，页脚出出现一个粗笔写成的时间。旁边还有“98支部集合”的字样。

“?”集合时间正是不久之后。

她很快想明白。应该是日向德间留给自己的信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姑且当成他可怜的的幽默感使然，她还是决定快马加鞭赶过去。日向德间总归可以放心。现在大概只有风纪委员活动能激发她的兴趣了。

当切岛鹤有几分悠闲地走进支部，她发现只有泽田青坐在电脑前，其他人不知去向。

切岛鹤知道泽田青这家伙在学校学得很猛，课题早就完成，有面临高中毕业而从风纪委员退役的问题，从而代偿似的把大把时间投入到风纪委员活动。在房子主人日向德间出去的时候，他很可能是98支部唯一的常驻办事人员。

他见切岛鹤进来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想把电脑屏幕扭向对面 ，但笨重的显示器几乎纹丝不动。

“喂，不要像对待你的笔记本电脑一样乱扭日向同学的古董显示器啊！”

虽然有先进的电脑主机，但98支部依旧保留了日向德间从接手支部以来就一并得到的显示器，他们正是看中它显像清晰才没有替换。

她加快脚步走到泽田青身边，泽田青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文件。

“所以，你先那些科学家研发出了幻想御手？”泽田青惊奇地问。

切岛鹤对他没头没脑的发问似乎不奇怪，而是扫视一眼屏幕露出“这样啊”的表情。

那个文件静静躺在局域网的角落，旁边备注这切岛鹤的名字。内容，是前一段时间仅存在于学园都市科学家内参论文里的概念。

幻想御手，可以迅速提升能力等级的外植信号。足以颠覆学园都市格局的危险玩具。

“不，正好相反。并且仅限理论。”切岛鹤冷静地回答，“我的技术上应该叫逆幻想御手更合适。”

“反其道而行，降低能力等级吗……你写出了程序？”泽田青惊奇，没想到自己翻看旧文件竟然找到了这种东西，要不是日向德间和“黑暗面”仍保留了藕断丝连的关系从而无意和他提起幻想御手的构思，他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种东西，而只有概念的稿本竟然被眼前这个少女搞定。

他知道切岛鹤平日会写一些可以经由人脑运行的程式框架，但没想到她竟然写出这么超前的东西，有种牛顿独立研究了天体运行结果很久之后才引发轰动的感觉。

“怎么可能。我说过我根本什么也没写。已经有人研究发现幻想御手最合适的载体是视频或音频，如果是文字的化需要进行两次语言转化，才有可能运行。”

“你说的转化，应该是由光学信号转化成电信号，在翻译成人脑独特的运算模式吧。”泽田青尽力跟上切岛鹤的逻辑。

“嗯。差不多是那样。学园都市已经有了可以完全模拟人脑运行的计算机，但在实验过程中，理论的人脑对文本幻想御手的‘接受时间’在40多个小时后，而且几乎不能有任何扰动，相应程序组件之间一旦插入其他内容，就会前功尽弃。”

“这么说，如果是人类要使用那种东西，必须克服所有干扰，连脉搏都会影响？就好像庞加莱说的那种混沌……”

“所以那几乎不可能实现。还有一点就是文本内容太冗长，连电脑初始化都要40多个小时，在现实中的长度，可能数量级已经达到了无法用词汇描述的程度了吧。”

“又长又晦涩难言。”泽田青说，“那音频或视频呢？你研究出什么了吗？”

“我什么也没干。”

泽田青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屏幕，里面的文档确实以理论注释为主，并不具备运行的能力。他小心抬眼看了一样切岛鹤，那个比他矮的初中少女又和以往一样抓住难得的机会居高临下审视坐着的自己。

他忽然说。

“抱歉。不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啊？你到底怎么样做到打破你以前所说的资质排名，一直保持level3的？”

切岛鹤本来柔和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腕表指针扫过了五点五十分。

身处学园都市第七学区某处客运站的明智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颈，重新扫视周围的人群后准备收工。

完全放学时间马上就到，没有意外的话风纪委员的活动时间也要结束了，之后的治安维护工作会交给警备员。

他看着黄昏里似乎因为周末而有点热闹过头的街道，感觉和之前别无二致，安宁，或者说乏善可陈。

当风纪委员这么久似乎演习之外就并没有无能力集团聚众斗殴以外的大事发生。虽然祈求出乱子来立功对维护正义的风纪委员是大忌，他还是不由思考日向德间。

深藏不露。或者说静水流深。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竟再没有提到过魔法的事，只是一次次向他展现自己超强的实力。明智甚至怀疑魔法是否根本就是日向德间骗他上钩的话术。

要是这样他真是疯了。

他这么想着，忽然转身会支部前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驶来的电车。

他快步走进小巷，那是脱离人群的近道。他虽然正是成为风纪委员不短了，但还是不很愿意和太多人摩肩接踵。

确定周围没人，他把手伸进胸前口袋。手指触及了略粗糙的边缘。那是在邂逅日向德间的那个雨夜，他在日向德间战胜那个外国“魔法师”时从他身边捡来的东西。

乍一看，是几张硬质卡片，有点像扑克牌，但上面有更精致的花纹。之后无论怎么看都再平常不过，但确实在那个雨夜在那个外国人手里爆发出离奇的冲击。

是某种一次性激发装置?他一次次悄悄把它们拿出来审视，但无法用已有的理论建立起自洽的模型。仅靠他脱离所有研究所的状态，所有检测场所恐怕会拒绝受理来源不明的东西，他不可能继续调查下去；日向德间从来没有问起这件事，他也不打算让日向德间知道自己私藏了和敌人对打的战利品。

所以再次打量也是死结。似乎只有“超越现有理论框架的能量转化手段”这种解释，姑且叫它魔法也不违背原则。

忽然，他背后有人来。

他没回头，但听到了脚步声。

他赶忙收起卡片，加快脚步，趁转弯时回头扫了一眼。是个背着细长包裹的少年。

虽然遇到和他有同样孤僻性格的人概率不小，他还是长了心眼，因为他记得当时在车站见过他。

虽然是远远一面之缘，但时不时加持能力的他可以迅速预支大脑存储的局部来短时储存视觉信息，因此可以在第二次输入同样信息时迅速与之前见过的人脸匹配。

他选择拐进大道。然而少年在他身后。似乎在尾随他，并且距离微妙。他不时通过街面的玻璃橱窗反光检视自己的判断，发现少年的步伐几乎和自己的脚步吻合，快慢几乎同步，目光也一直在他身上。

可疑。

他会是什么人？拙劣的跟踪者?还是想求助?最差甚至可能是更难缠的携带危险品的不良少年，包里是枪支?明智虽然不相信会有什么人跟踪风纪委员，但似乎因为之前在试验机构的经历，被人跟着很不自在。

他站在原地回头，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那个少年见他停下愣了一下，转而接着向前走直到一言不发越过他，在到支部的最后一个路口转弯，走向98支部的方向。

明智疑窦丛生，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想干什么，甚至有种给在支部的泽田青或切岛鹤打电话告诉他有个怪人的冲动。

那个少年终于在支部楼下停住脚步。他倒是在另一个准备进入支部的少女聊天。

“咦，光同学?”少女好像很惊讶。

“呦，是固法同学。”背特殊包裹的少年看上去很高兴。

明智认识那个少女固法美伟，她是98支部栅川中学的风纪委员，比他年龄小但是他的前辈，但好像因为他经常和日向德间这些老人一起活动，所以她也会因为年龄的原因管他叫学长。

那个少年来找朋友?明智打算接着听听。

“你还是那么忙啊，忙着跑实验机构。你姐姐倒是经常念叨你。”固法看着他感叹。

少年似乎以听到姐姐一词就有点变脸，“又是那个控制欲超强的理工女，明明就大我几分钟就接受了凭空产生的姐姐责任……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当风纪委员呢?真是麻烦……”

他似乎比明智想象的健谈。

“喂。别这么说。”固法安慰他，但好像有种反效果。

“别管她了。话说姐姐她，或者日向大哥请新人来接我的话，小心这个新人，他好像个阴郁的喜欢钻小巷的家伙。”

他压低音量，还是被明智听到。

明智想这小子童言无忌姑且他理解，但明明是和固法说议论在场的他却非要这么肆无忌惮。

固法轻笑，她冲明智招招手，叫他了一声前辈，那个少年也朝他微笑一下。他确信明智什么也没听见。

明智虽然木讷，但还想吐槽这个爱臧否人物的少年是不是很让姐姐操心。

固法跟明智解释说这个少年是他在栅川中学的同学，但现在主要在校外参加独立机构的能力开发，一周的事情办完来支部找他同为风纪委员的姐姐。他和日向德间也很熟，本来每周这个时候会由日向德间或他姐姐去车站等他。

明智没头没脑地嗯了一声，心想他估计和支部生活脱节了，没听过有那个女性成员有个有性格的弟弟。

少年轻拍一下明智的背。比明智低半头，他还自来熟，兴冲冲问明智是不是有幸认识他恐怖的姐姐。

“你弟弟?”明智指着他问固法。

固法要不是要矜持就憋不住狂笑了，心想明智前辈是真不熟悉支部成员。少年连喊上去吧，拉着他上楼了。

是推门而入的三人打破泽田青和切岛鹤之间沉默。

泽田青觉得后悔死了，一定说到了什么伤人的话。虽然切岛鹤不像大部分常盘台学生一样一心一意搞能力开发甚至对等级毫不在意，但自己也不该抖机灵乱说……

切岛鹤也觉得自己不该长久沉默，分明是失神了在想弟弟的事，害得现在挑不起话头，还让他那么愧疚。

她扭过头去看来者，心想终于到了。忽然发现亲切的固法美伟和明智阿须矢中间夹了个不很想见的毛头小子。最近太忙了，忘了告诉他支部要开会自己晚点去找他……

“你回来了呀……”她指着少年开口。

“啊啊是切岛光吧！”泽田青先她一步说出来。

明智和固法中间被叫做切岛光的少年低眉有点不服气地叫了一声姐。

就这样明智见证一幅感人的姐弟相认，以控制欲强的理工女的形式重新认识了切岛鹤。

切岛鹤忽然发自内心决定绝对不轻饶泽田青。她有意扫视弟弟的揣进口袋的手，无意发现他手上缠了绷带。

“光。手，怎么了吗?”她忽然上前想细看情况，“是静脉注射药物的针孔……?”

“没事啦。剑道部训练时伤的。”切岛光立刻解释。

“你骗不到我。指尖浮肿，研究机构还在给你用甘露醇的衍生物这种毒副作用这么大的东西?”切岛鹤忽然有些恼火，但接着意识到自己失态。

“没关系。”切岛光摆手。明智忽然想到化学药物对能力的开发确实是近一段时间流行的方法，本以为切岛光仅仅接受一般水平的开发，没想到会到这种几乎可以与他当年那样先提并论的程度。

“有关系。”少女斩钉截铁看着他。

一边的泽田青也有点被惊到。

切岛光觉得尴尬，固法端过来果汁，他抓过一杯咬着杯壁喝下去，用余光偷偷看姐姐的愠色。

又是僵持。

“虽然有些外人，但还是都来了啊，那开始开会吧！”一处不显眼的小门被推开，日向德间从里面走出来。那是日向德间把自己住宅改造成风纪委员支部后留给自己的小卧室，以往他也经常神不知鬼不觉从里面出来插入明智他们的对话。

“什么开会?”切岛光像是抓住分散姐姐注意的救命稻草，看了看泽田青，又看了看明智和固法，最后视野避开他姐姐看着日向德间。但从日向德间的表情看出来他这个达非风纪委员人士就是唯一不请自来的外人。

“抱歉，光，没事先告诉你。我允许你旁听，见证历史时刻。”日向德间煞有介事的让他们凑近。

泽田青绕到一边，切岛鹤靠桌子抱胸也不看切岛光，明智，固法和切岛光都并排坐到沙发上。

日向德间抽出一张红色标题文件。

风纪委员会第七学区批准风纪委员活动第七部组织令。

切岛光读出声。

“什么意思啊？”他问。

而日向德间只是让明智他们先传阅一下。

日向德间接着宣布，“我们被批准组建高于风纪委员活动98支部的特别行动部队了！”

泽田青虽然不太明白还是想拍拍手庆祝，切岛鹤则轻轻哼了一声，怀疑自己身边二话不说任性妄为的人这么多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喂喂喂喂！别这么沮丧，本来发起人就是你我啊。”

明智想起来日向德间确实和他说过这件事，算是他下的一盘大棋吗，他想了想问，“更多的权限?”

“算是吧！更多集体行动的任务机会，可以和警备员协作处理一些问题！”

明智有点明白，日向德间想找到更多接触魔法的机会，并且更加表现自己作为风纪委员的能力以获得信任和自由。

“好了，下面就是我从支部选定的成员名单。”日向德间说。

不知怎的，切岛光露出有点期待的表情。

“负责人日向德间，书库管理员切岛鹤，以及专员泽田青，明智阿须矢，固法美伟！”

“欸?”听到自己名字，固法立刻惊呼，“为什么有我啊，我的能力并没有各位前辈强吧。”她暗自明白虽然日向德间和所有支部成员感情很好，但泽田青，切岛鹤都是和日向德间经常在一起玩的人，明智前辈也是日向德间招来的，她似乎总是在日向德间这个98支部灵魂人物核心区的边缘。

“抱歉。”日向德间看着固法说，“辛苦你了。固法同学，你是我们支部最资深，也是评级最好的同伴吧。”

固法不知道去说什么，她有点想劈头盖脸指着日向德间说他独断专行，这种事不事先和她说，但她毕竟信任日向德间的能力和领导力。能得到日向德间的认可也不容易吧，大概。

“笨蛋。”切岛鹤轻声说。

“你这家伙……”泽田青挠了挠头。明智在发愣。

“等等。为什么没有我……”切岛光忽然高声抗议，“我也常帮日向大哥解决疑案吧。我的战力也足够对付……”

“光。”日向德间用安慰语气，“上面要求选取成员需要风纪委员的身份，你这不是还不是正式成员，再等等好了。”

明智看着眼前急切的少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风纪委员情结，他和日向德间的关系，莫非他就是。

切岛光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本来我已经多次申请但是没有结果！……”

“光。”切岛鹤低吼。切岛光带些怒色看着她，切岛鹤也回击。

“那……固法同学！请你务必替我把我的那份力量也尽到！”

重担又到了固法头上。

“嗯。”

会开完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泽田青和固法美伟先告辞。

“掰掰。”切岛鹤轻声对明智和日向德间说，接着也拉着切岛光回去了，明智在窗口目送，不知道姐弟之间这种微妙关系会怎样持续下去。

日向德间说特别行动部队建制的事扫尾工作他来处理，让明智也回去。但明智凝视外面的灯火没有移动。

“你这家伙，一直在干些什么……”

“……”日向德间木然。

“……这不是找到了。”明智想了想说。

“?”

“你的能力镜像体。是吧。”明智指的是切岛光，“你和鹤是通过他认识的?”

“世界好小。”日向德间轻描淡写的说。明智就当他认可了自己的话。

“喂！”明智忽然瞪着日向德间，他是在忍不了这家伙独自一个人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你到底想搞什么？能力开发也好，拉我入伙也好，似乎虚无缥缈的魔法也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这家伙那个晚上，施展出来的力量，之后在没有用过……是动力什么手脚！?”

日向德间忽然笑了。他的背后是星光。

“明智阿须矢……打赢我，告诉你。”

树上的鸣蝉看到，少年少女在小路两侧前行，似乎没什么交流，但每当两人超出太远，一个就会停下等另一个超过他再前进。这估计是姐弟的默契。

切岛光感觉自己每天已经够闷了，和姐姐回去路上一言不发就太不合适。于是提议去便利店吃晚饭。

“日向同学家的果汁还没喝饱吗。”

“喂，我每天这么努力提升能力……需要摄入很多糖类吧。”切岛光解释。

“哦。那为了庆祝未来成为level5，你请客吧。”鹤抬头看了少年一眼。

“为什么常盘台的大小姐要别人请吃饭啊！”

“啰嗦。”

两人到附近便利店，因为默认自己请客，切岛光就选了咖喱米饭，切岛鹤似乎在给弟弟省钱，选了即将处理所以很便宜的面包。

他把餐盒塞进微波炉，看了看手里的姐姐寒酸的面包，顺便把它也塞了进去。

他拉他姐姐坐到长椅上，没等切岛鹤撕开包装就开始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

“咦。”切岛鹤感叹一个加热的面包根本没法下嘴，特别在这种暮春时节，“为什么要隔着塑料包装加热啊，一个人住还这样照顾不好自己吗?”

切岛光抬起头，“姊姊，来学园都市前你房间里一团乱麻的算草纸永远是我收拾的吧。”

有食物入口，姐弟关系好像突然没那么紧张。

“啰嗦，那些东西，你根本在添乱。”

趁切岛鹤好不容易开始吃面包冷却的部分，切岛光忽然伸了个懒腰。

“姊姊。日向大哥说建立特别行动部队会给成员陪伴新的设备吧，那你的那台微型机不如给我这个预备役风纪委员用吧。”

切岛鹤从面包里抬起头。

“不行。”

“如果没有什么人反复阻拦我的申请上交，我恐怕早就是你的同僚了！”切岛光又有点急，“日向大哥也好你也好，那个明智先生也好，见面都那么冷淡，人类果然生来孤独啊。”

切岛鹤彻底放下食物。她想猛敲弟弟的头，又怕把他敲傻了，就收回了手。

“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日向同学，以及泽田同学，一直都在为你能通过审批积极努力！”

“……不是你们几个一直……”

“怎么会！”

“抱歉……”切岛光垂下眼睛。

切岛鹤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猛咽一口面包，掏出球形背包里的微型机，把它拍到切岛光手上。

“拿着！”

“?！”

“操作系统很原始，怕你不会用才不打算给你。”

切岛光手没地方放，最后还是双手接过。

“不要以为泽田同学用起来很方便，不是电击使能力者用起来就好像看天书一样！”

“要不你先收着……”

“那就从架构开始学着用！先把tp＋＋学明白，我们等你来。”切岛鹤说。

切岛光听了有点放松地伸了个懒腰，但感觉压力好大。

尽管尽力慢点吃，还是到了分别时候。本来一周也不一定见一面，他俩又要分开，切岛鹤要溜回寝室，切岛光也要返回研究机构。

切岛鹤坐在椅子上目送。

“喂。”切岛鹤忽然站起来大声说，缓行的切岛光停下脚步，但没回头，“光，你刚刚说人类生来孤独。”

“是吧。”切岛光有些玩世不恭的说。

“你是对的。”切岛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但是，有人会陪你。”

切岛光背对切岛鹤，但他有点惊奇这种话会从姐姐嘴里说出。沉默。

“我会陪你一起孤独。”

少女的话好像竭尽全力。

少年在橘黄的路灯里点点头，像是在说谢谢。接着朝远处走去。

看着切岛光消失在远处，切岛鹤长出一口气，跌坐到长椅上。不顾及身上的裙装也伸了个懒腰。

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