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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与大盗

2021-05-01 00:03 作者:归心-千炙  | 我要投稿

在维多利亚的一座工业城邦,天总是灰蒙蒙的,像浸了水的灰抹布。

此时才傍晚,街上便已游人稀疏。不多的几位,也都行色匆匆,被称为利夫的男人也不例外。

他机敏地竖着耳朵,尾巴死气沉沉地垂在大衣下面,左手提着公文箱,右手插在口袋里。突然,利夫被一个巡警拦下了。

“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利夫掏出他的右手,递过一张名片。

“嗯,利夫……医生,鲁珀族。好了,抱歉,先生,最近总是有感染者闹事,我们得盯紧一些。”

“这对社区有益,就像我的工作。晚安,巡警先生。”

“晚安,利夫先生。”

这当然对利夫有利,警察被闹事的感染者吸引,好让他在从事自己的“兼职”时更轻松。对,没错,这个面色凝重,满嘴尖牙的鲁珀族,不只是一个社区医生,还是一个江洋大盗。

在白天,利夫是一位高明的医生,品行高尚,不善言辞,为人低调;可在下班后,他便会在无人知晓处,进入事先计划好的地方,有时是一个爆发户的后院,有时是某位贵公子的卧室。

他的手段如此高明,鲁珀族天生的敏捷,悄无声息,再加上他的源石技艺——他能使物品产生某一频率的振动——一次又一次完美的犯罪就完成了,其过程唯一留下的便是少量的源石碎屑,可在维多利亚,谁会在意漫天的源石粉末呢?

就在刚才不一会功夫,利夫就打开了一个工厂主的保险箱,一共收获了五万龙门币和几个卡西米尔金币。不算白来一趟。

完事之后,利夫像往常一样赶回住所,左手公文箱增加的重量让他很满意。

就在这时,从街角突然窜出一个佩洛族的少女。少女看见他,眼前一亮,跑过去大喊:“医生!大人!快救救我们家老爷吧!”

前面我们说过了,利夫确实是一个好医生,这一句话就让他忘记了,刚刚的行为与心情。他问:“病人在哪儿?”

他们来到了另一条街,利夫跟着少女走进一座公寓楼,它看上去陈旧而古典,让人想起先王还在的时代。他们来到楼上推开门,一个菲林女子正在掩面而泣。

“琳达小姐,我把医生请来了!”

“玛丽,小声点。医生,抱歉,这个时间还麻烦您。”琳达小姐泪痕未干,眼眶通红,她的表情与其说坚韧,不如说是因痛苦而麻木。

利夫脱下大衣,又问:“病人在哪儿?”

主仆二人引着利夫来到卧室,他看见一个菲林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草药和某种香水的味道,对鲁珀族来说很刺鼻。

利夫为这个菲林男人——琳达的丈夫,鲁德——简单地检查了一番,他断定就算是来自拉特兰或炎国的神医,也不能让鲁德活到明天早上,但利夫没有说。

他让二人先出去,自己简单地扫视四周,然后给鲁德抹了些清香剂才出来。

“情况很不乐观,但也许我可以做一些紧急处理。”利夫这样说,可话音刚落,琳达小姐便晕倒在了椅子上,他赶忙叫玛丽把她的主人抱到另一个卧室。

经过查看,利夫发现琳达小姐不只是因为伤心,还因为过度疲劳与紧张,她的手臂上还有两处新鲜的淤青。

他质问玛丽。“这是怎么回事?”

“是小姐太操心……哎呀,玛丽不要瞒着了,玛丽要说出来!都是因为他!”玛丽指向鲁德的房间。“就是因为他,五年前用花言巧语把小姐骗来这儿,什么一辈子待她好,要不是玛丽跟着,说不定小姐就……”

玛丽抽泣了一下接着说:“这个男人到这儿的第一年就花光了自己的钱,还把工作丢了,他就骗小姐向家里要钱,后来小姐发现他拿钱去花天酒地,就和他吵,他就打小姐,甚至……甚至……”

利夫知道鲁德做了什么——一丝细小的体表矿石结晶说明了一切——这个男人为了绑架他的妻子,不惜把她变成了感染者。

“好了,镇静。”利夫说:“你的主人现在需要你,我给你开一张单子,把这上面的东西准备齐,懂吗?”

玛丽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利夫飞快地写了几种常备药的名字,嘱咐玛丽“钱不够可以报他的名字赊账。”

这个小女仆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利夫要去解决病人的问题了。

他来到鲁德的房间,现在这里有了不少提神的清香。利夫把右手放在鲁德的胸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抓住了,然后。“扑通扑通!”

利夫用源石的技艺为垂死的病人注入了一股生命的狂热动力,这会加速他的死亡,也能让他短暂的清醒过来。

鲁德的呼吸开始急促,不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利夫见了,问:“能看清我吗?”

鲁德点点头,利夫又问“能说话吗?”

“琳,琳达……在哪儿?”

“她在休息。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那个保险箱的密码,你的妻子需要它。”利夫手指着房间角落里的保险箱,此刻他的另一个身份占据了主导地位。

“一,八……二,五……我要……水……”

利夫快步走过去,输入密码,锁开了,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账单和家书。

“呵呵,你以为……呵,我看不出来吗?……‘埃夫利’,罪恶先生……”

利夫转过头,露出鲁珀族天生的阴狠面孔,鲁德害怕了,但他动弹不得。利夫走到床前,俯下身,靠近鲁德的脸低声说:“您看错了,先生是利夫,是‘生命’。而且……”利夫用右手按住鲁德的胸口。“无论是感染者还是非感染者,我从未粗暴的对待别人,更别说女人。”

“你!不用!法杖……也能……你是……你是!”

只一下,一颗罪恶的心脏因过载而停止了跳动 。鲁德死了,利夫为他合上眼,然后离开了。

等到玛丽回来,利夫早已不见踪影,但他留下一封信,信上说:

“很不幸,我的治疗没能够救回鲁德先生,对此我表示遗憾和惭愧。但鲁德先生确实清醒了一小会儿,并留下了宝贵的遗言,他嘱咐我保险箱的密码,里面有些一些钱,他要琳达小姐拿着离开这个伤心地。”

“我看到了他的泪水,相信这是临死前的良心发现。”

“另外琳达小姐的身体需要调养,但我的能力不足以治好她,我推荐一家名为罗德岛的医疗机构,他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信封上没有署名,信的旁边是一个小包裹,打开之后是五万龙门币和几个卡西米尔金币,以及一张罗德岛的名片。这上面却有署名,但“利夫”这一个词写得很歪,几乎是倒过来了,读音也发生了变化,好像读作“埃夫利”。

维多利亚的空气依旧很糟糕,但因为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反而显得很正常。天黑了,街上不再为行人,城市归于死寂,一切都如从前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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