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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末】Be true(27)

2020-08-06 19:49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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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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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淡薄的月光斜斜的染白了半边小巷,尽头那扇不起眼的房间又一次打开了门。


阿芳戴了顶斑白凌乱的假发,换了身衣服,样式宽松又老旧,颜色也退的厉害,行动迟缓如老妪,看上去……庸碌的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如此乔装一番,她自信不会被人认出来,便匆匆赶赴周大柱的藏身之地。今天见到的两个人都不简单,她需要和她的男人好好商量一下。


倚仗着巷子窄又是个死胡同,阿芳出门后只是大致的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注意到电线杆的阴影里有什么,她低头走路,走的飞快。


待阿芳拐出了巷子,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甩了甩过长的刘海,放轻了脚步跟了上去,七拐八拐,很快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街巷中。


…………


难得晴朗的深夜,连风都不再扰人清梦,沧澜却是夜深人难静。


街上有车子呼啸而过,透过半掩的窗子只听得到一阵风声。别墅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后门临着一条马路,也不过几户人家使用而已。


别墅里还剩下几盏夜灯,浅浅的乳白色灯光让整个房屋的轮廓在深夜中斑驳陆离,只有顾涛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听到外面的车声,顾涛从书里抬起了头,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重叠在一起,已经是午夜了。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顾涛伸手按灭了台灯,准备睡了。


房间里忽的全黑,夜的味道逐渐浓了起来,顾涛拉好被子,慢慢地躺下。


两分钟以后,顾涛重新坐了起来,按亮了台灯,然后把被子里方末的手臂拿了出来,放回方末自己的被子里。


似乎是觉得热了,方末动了动身体,手臂不老实的又伸了出来,隔着被子搭在了顾涛的腿上,整个人朝顾涛这边蠕动着凑了凑,可即使这么大的动作方末也还是没醒过来。


被抱住腰腿的顾涛僵住身体没有动,一个困扰了他半天的问题又重新跳了出来,他是见过方末喝酒的,方末虽算不上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喝点酒就醉成这样。他不知道花姐给方末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但是方末现在还醉着的样子却也不像装出来的……


顾涛大概总结了一下,方末的醉酒表现分为两种:先是生龙活虎的耍酒疯,再就是全身绵软的任人安排。而这两种状态的转折点就是浴室。


为了方便照顾,从浴室出来顾涛直接把方末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安排在同一张床上。可现在他后悔了,顾涛看看抱他抱的死紧的人,这还让人怎么睡觉?!深呼吸几次,顾涛只得再一次拿起了床头的那本《蒙哥马利》。这是他最喜欢看的书,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这本书的内容其实顾涛早都熟的可以背下来,现在还会翻翻书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蒙哥马利和马哥十分相似,所以在那些漫长的不能得见的日子里,顾涛都是透过这位二战名将遥寄思念。当然,有时候也纯粹是因为睡不着,顾涛会再拿出这本书看看,当做睡前读物,清心寡欲。


可是当他身边多了一只醉猫,缠着他撒娇却还不自知的时候,《蒙哥马利》失效了。


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要是每个男人都能叫做柳下惠的话,人类早就应该灭绝了。


顾涛也是男人。


如果方末老实睡觉,最多顾涛就是看半晚上的书,可方末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从浴室开始,顾涛的神经一直紧绷着,面对“抱抱熊”一样缠人的方末,他甚至需要咬着舌尖去克服自身的“千难万险”才能把两人都安全的擦洗干净。窘迫的洗完了彼此,却又因为没有衣服还被马六看了个精光……


现在好不容易方末睡着了,却又在半夜里对他肆意“动手动脚”,顾涛的书,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


…………


方末闻到了葡萄味,很甜的葡萄味,像他喜欢的青葡萄的味道。他一直也没搞清楚那是什么品种,就是喜欢,有点像……亲吻的感觉。


有光照在脸上,很亮,方末不堪其扰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个鼻子,和他的距离无比亲近,然后他就发现那个葡萄味的吻竟然是个真的?!是顾涛,他在沧澜之家拒绝的那个吻,现在又重新接续了。


意识一点点的流回了方末的大脑,虽然睁开的双眼依旧因为充血而视界发红,却不妨碍他看清顾涛的眼神,漆黑如夜,深处却燃着熊熊烈火。方末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自然知道那火意味着什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方末努力地回想,可除了让自己头疼以外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而顾涛的手早已夺得先机,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强势的抓住了他的弱点。


方末试图反抗,本能的反抗,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力气,推拒着顾涛的动作简直是“欲拒还迎”!这是怎么回事?!直到身体背叛了他,在顾涛的侍弄下起了反应,方末才恍惚明白他好像是为了什么事喝了酒,还喝醉了,上天明鉴,他记得他喝的只是啤酒!


身体的感觉是最直接的,方末眼前的红色慢慢褪下,变成了淡淡的粉红,大脑又被卷入了另一个漩涡,那里有旋转的天花板,旋转的金色大门,旋转的顾涛以及快速飞旋而过的很多张面孔。跳痛的神经让精神恍惚的方末忽然睁大了双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随着顾涛的动作忽上忽下的颠簸、忽冷忽热的颤抖。双腿在丝滑的床单上磨蹭着,踢掉了被子,却是越蹭越热,热得快要烧着了。方末无法,只好求顾涛,却也说不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涛哥……涛哥……”


在不住的央求声中,顾涛被诱惑着低头吻了下去。他的胡茬戳到了方末的嘴角,感觉竟然很柔软。记得谁说过毛发柔软的人心也很软,方末一边回应了这个吻,一边把胳膊攀了上去,想着顾涛的心软,沉沦在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中。


颈窝处是湿热的,灵活的舌头不断的在那个小小的凹陷里打转,被呼吸吹凉的皮肤瑟缩着,让那种湿润的舒适感扩散到全身,方末双手扣在顾涛脑后,不愿他离开,“涛哥……涛哥……”


“想要什么?嗯?”手里的东西就要坚持不住了,顾涛轻轻地握拳,轻轻的问。


“……”然而方末的眼中忽然什么都没有了。也许是酒精作用下他的意识就坚持到这一刻,也许是冥冥中理智的方末提前给自己画上了休止符,总之刚才还慵懒的猫现在变成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没有比这更让人扫兴的了,顾涛握拳的手一重,身下的身体突然绷紧,抽搐几下,弄湿了他的掌心。


极致的热情就这么快速的冷却了,顾涛愣了一会儿,然后抽了几张纸巾给方末擦干净,自己起身离开了房间。


…………


纠缠是很累人的,每一处绷紧的肌肉都在得到满足后开始泛酸。方末咬牙等着那阵有些欢喜的酸涩过去,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平日的清明。


醒了么?醒了。


顾涛最后的那句话唤醒了他,方末却被之前的混乱砸蒙了。身体的记忆方末有,大脑的记忆他也有。顾涛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得,他清楚地记得在情动一刻看的是顾涛,想的是顾涛,求的也是顾涛,而这背后的真相方末却不敢再想了。


既不否认,也不敢承认,方末觉得他需要时间,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他觉得奇怪,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刚才的那些事他却做的十分大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短时间内改变了他,控制了他。方末第一个想到的是醉酒的原因,然后想到的就是……毒品对他的神智的影响。而后者的表现现在越来越明显。想到这里,方末觉得自己从令人脸红心跳的热情中冷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曾被注射过的臂弯,针孔早已不见,而那个魔鬼却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身体和精神中,直到把他挫骨扬灰,彻底摧毁。


还有多久?方末已经很久不曾考虑过这个残酷的问题了,久到他几乎都忘记了,而忘记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但谎言总会被无情戳穿,更何况是自欺欺人。


方末感到身体有些冷,像被冻住了一样的手脚冰凉,他赤裸着抱紧了双臂,没有顾涛这个热源,床上的一切都是冷的。他现在清醒着,却也痛苦的发现能让他热起来的只有顾涛。


可顾涛不在房里,他在浴室。


…………


磨砂的玻璃门没有上锁,方末一转把手门便开了,带着葡萄味的气息被夜风卷起扑面而来。


镜面上布满了水珠,浴室里却没有热气,百叶窗后的玻璃窗敞开着,阵阵夜风从缝隙里侵入,淡去了镜子上残留的水汽。


方末站在门口,和顾涛对上眼后又为自己这样“坦诚”的姿态而感到不好意思,他侧了侧身,把大半身体都藏在了门框以外。方末没说话,也是因为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来和顾涛交流。不管是来交流“感受”,亦或是关心顾涛为什么要冲冷水澡都不合适!他只能期期艾艾的等着顾涛先出声,引着他们走出这个诡异的怪圈。


“醒了。”在镜子里看见方末的脸,顾涛拿着花洒的手一顿,些微的窘迫就这么被掩饰过去了。


听到他说话,方末从门框后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些余韵后羞赧的红晕,看上去有点儿手足无措。


顾涛没有再开口,依旧是从镜中看着方末。他没有回头,他担心一旦回头他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了,所以顾涛说,“出去。”带着无尽的疲倦,顾涛怅然道,“出去。”


闻言,方末脸上那种不自然的红晕瞬间淡漠下去,而笼罩着方末整个人的那种不和谐感也就此消失。顾涛告诫自己,他们之间理应是这样的,可这不是顾涛期待的,这和他预期的不一样!搞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顾涛直觉应该把方末赶出浴室,但是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却邪恶的告诫他这是错失良机。


终于顾涛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又随时速战速决的脑内战争后,他决定听从自己的心愿,可镜子中只剩下方末的背影。肩背上那片瘀红像是狠狠的一记耳光,留痕在方末背上,也打在了顾涛心上。


被冷水冲的打了个冷颤,顾涛关掉了水阀,转身却是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在方末摔倒的地方摔了同样的一跤,磕到了后背同样的位置,留下了和方末同样的瘀红。


…………


“涛哥?没事吧?涛哥?”


楼下,马六正在厨房里弄他的宵夜,听见楼上又是一声巨响,赶紧跑来问问。一步跨上几级台阶马六下一步却不敢动了,未免像不久前那样撞破什么好事,马六收势在楼梯上站定,仰着头大声问道,“涛哥?方末儿你俩没事吧?要不要我上来?”


“没,你去休息吧。”撑着地面坐起来,顾涛死死攥着害他们滑到的沐浴露瓶子,制止了马六的行动。


老板说了没事那有事也是没事,马六最显智慧的一种特性就是“懂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不该看的不看,保命绝招,屡试不爽。


手机的闹钟滴了一声,马六赶紧回到楼下饭厅,餐桌上摆着一碗泡面。时间已经到了,马六拿掉压着泡面碗的《蒙哥马利》,掀开盖子,让泡面的香味缓缓飘出来。


这别墅里到处都有《蒙哥马利》,就连橱柜里都塞着两本未开封的,马六只当这是顾涛督促他多看书的手段,他哪里看得下去,也就自觉地拿来压泡面了。


一上一下两声关门声过后,楼上又安静了,马六玩着手机吃着泡面,享受着他的单身夜晚。


…………


一夜过去,脱轨的一切都像灰姑娘的魔法,赶在天亮前恢复了原状。浴室里不欢而散,顾涛和方末在不同的床上醒来,不约而同的选择忘记了这一夜的疯狂。当曙光铺满大地,沧澜又是新的一天。


可是有人却永远也看不到新生的太阳了。


晨风中,顾涛正和方末激烈交锋,拳台又恢复了它往日的热闹景象。


男人间没有什么问题是痛快的打一场拳所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场。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正是凶险,马六的大嗓门从院外传到了拳台,一下子搅没了兴致。


“鬼哭狼嚎什么呢?!”顾涛摘掉拳套,自然地扔到方末怀里,拿起一边的毛巾擦汗。


方末自然的接过来,放在架子上摆好,顺手拿了瓶水扔给顾涛,心不在焉的问道,“六哥,出什么事了?”


马六太过震撼于他刚听到的消息,所以完全忽略了方末的称呼,错过了一个八卦的机会,“涛哥,刚收到的风,周大柱昨晚让人给杀了。”


“!!!”水瓶不堪重负,被顾涛拦腰攥紧,水流了一地。顾涛看看方末,对上的也是一脸震惊,他只能问马六,“知不知道谁干的?”


“那……那不清楚,嗯,没人说。”马六一缩脖子直摇头摆手,头上的帽子差点被他晃掉了,“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在垃圾里被,被人发,发现的。两个打扫卫生的,那场面……受不了……”


周大柱被杀了?他们刚要从周大柱入手人就死了……方末站着没动,聚精会神的在想会是谁干的。


“马六,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人说沧澜来人了?”周大柱死的太蹊跷,也太“及时”,顾涛把有可能的凶手都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思路。想到马六似乎提起过这件事,他立刻联想是不是有别的、沧澜以外的仇家趁机泄愤报仇。


“啊,说过!女,女人嘛!”马六当时只顾着开些荤味儿的玩笑,完全没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放在心上。


一旁的方末却是一颤,手里的塑料水瓶“卡啦”响了一声,沧澜有人来了?还是个女人?周大柱又被杀了……他立刻想到了被劫走的穆婷——洋木亭子。


他的怪异行为引来了顾涛和马六的注意。


“怎么了末儿?”马六扯了条毛巾给他。


顾涛也在看他,方末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又扔给了马六,随后转身进了屋。


“我是让你擦手的……”马六嘟囔一句。


“继续打听,我要知道更多细节。”打发走马六,顾涛把方末的反常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


在这么一个小城市死了个人自然是传的沸沸扬扬,但多是街头巷尾的胡乱猜测,说什么的都有。


沧澜是个特殊的地方,沧澜从不缺死人,也从不缺故事。但是一个有故事的死人还是会被人不嫌晦气的议论上几天。


打听这样的消息用不着去流金岁月烧钱,只需要多喝几杯,话自然就套来了。


顾涛依旧带着方末,他很好奇早上方末的震惊来自于什么,却又不能问,只好带着,给方末机会,让他自己说。


一杯清水被服务生放在方末面前,方末端起水杯朝他示意。服务生一指顾涛,不说话。


方末只好看顾涛,“涛哥……”


“喝醉了好看。”顾涛不出好气,显然很不喜欢方末喝醉。


提到醉酒,方末迅速的甩掉了对自己酒量和身体状态的怀疑,涌进脑中的便是他和阿芳的那些对话。无非是一些有关周大柱的事,只是大多无关紧要,却没想到昨天阿芳灌醉他偷跑,今天周大柱就死了。他早上震惊也就是因为想起来他曾和阿芳交流过。


“末?方末!”叫了几声才发现方末在发呆,顾涛有些不耐烦了,“想什么呢?!”


“啊……我在分析周大柱的事。”方末随口答道。


顾涛却是来了兴趣,“对,我们不能上刑警支队去打听消息,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说说看,这个案子要怎么查?”顾涛招呼服务生,又对方末道,“说的好了赏你酒喝!”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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