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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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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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是顾涛领着方末来的，他只带过方末。方末不清楚这里是怎么回事，就连爱玩的马六都看不清这里的底细，顾涛却是知道的。这间看似平凡无奇的酒吧、这个看似平易近人的“花姐”都是大有来头，她们背后的势力根深树茂，不容小觑。在沧澜这么长时间，顾涛和她们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始终相安无事，现在之所以招惹这群消息贩子也实属被逼无奈。他不喜欢被人威胁，无论来自哪个方面，被人打压着踩在脚下的滋味委实难受，早已受够了的顾涛必须绝地反击，于是他走进了这家黑店，却又有些后悔带了方末来谈生意，更后悔没有告诉方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都是“花姐”，这个老板可是比金桂花要精明得多，也许这就是消息贩子的聪明之处，她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听，什么话该传。
这大概是顾涛唯一可以宽心的地方了。
小木门后面的世界和他们想的一样，奢靡、秽乱、迷醉；但也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这里就是一条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
“有点儿意思啊……”马六眼见着一对男女纠缠着从墙壁里冒出来，见到他们又闪了回去。这隐蔽度够高的啊！
他身边的顾涛看起来更不高兴了。马六想想，也对，方末可能就在哪扇门后面……约姑娘呢！要说方末这小子胆子够肥的啊！这才多久？当初打个电话叫个减压服务都会脸红害羞的小子现在竟然就敢光天化日的——啊，还能让人老板把电话打到涛哥那里……啧！真是胆肥了！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心头飘过的一句歌把马六的神经撩得莫名兴奋，一种油然而生的紧张感让马六肾上腺素激增，被帽子压住的脑门儿热得冒了汗，他不自在的伸手把帽子往后脑勺上扒拉扒拉，刚一动就惹来顾涛剜肉般凶狠的一眼。
他又做错什么了？！
带路的妮妮款款而行，看的马六赏心悦目，很快也就忘了顾涛还生着气这件要命的事。
“老板，是这里了。”妮妮娇笑一下，素白的指节轻轻地扣了两下“墙”，然后向顾涛马六一鞠躬，一扭一扭的走开了。
顾涛才没她那么矜持，手一挥，马六就自觉地收起笑脸侧着肩膀撞了上去。
“砰！”
很短的一声，门开了，甚至隔音好的都没有门弹回来的声音。马六再次感慨了这个“花姐”是个讲究人。
包覆着厚重的隔音棉，门在墙上弹了下，无声地关上了。
“你们找谁？”一个穿着粉白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抬起头来，正是刚才那个领班。她坐在床边，看着硬闯进来的两个不速之客并没什么意外惊吓的感觉。
闯进门来的顾涛根本没看她一眼，方末就在床上躺着，瘫成个大字，睡得很熟，竟然连他们进来都没睁下眼，醉成这个样子？！仔细一嗅，空气里还有些甜甜的味道，顾涛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给方末下了药，“他，怎么了？”
虽然没接到什么通知，不过这女孩儿到底是领班，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于是她便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正色回答，“客人喝醉了，就借这间房休息休息。老板是来接人的么？麻烦在前台结一下酒账。”
“马六，带上人，咱们走。”深知这里的人都不简单，顾涛不再多说什么，和马六架了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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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涛马六带着不省人事的方末前脚刚开车离开，那个打扮干练的女人也匆匆的出了酒吧的门。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花姐笑眯眯的擦了擦酒杯，重新把酒杯挂在了头顶的杯架上，“叮”的一声脆响。吧台里侧放着一捆刚收到的红票，下面压着一张警察局不久前送来的协查通缉令，上面的女人有着一双饱满的眼睛，很漂亮。
“花姐，这是她给的小费。”叫小辉的服务生把钱递了过去。
花姐豪爽的一挥手，“给你就拿着，钱哪有不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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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吧，有时候是非常敏感的。
马六就敏感的觉得如果这车能自动巡航的话，他的存在就是多余的，彻彻底底多余的！！！
坐在后排抱着方末的顾涛也是这么觉得的。
依旧让马六去开车，顾涛直接把方末放在了后排座椅上，他这车够宽敞，方末一个人在后面还可以半躺着。放好了人，就在顾涛要退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刚还人事不知的人现在手脚并用的缠住了他……
一见这情景，马六手脚麻利的爬上驾驶座，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死也不回头看一眼车里，懂事的令人心疼。
顾涛头疼，但是被一个热乎乎的身体紧贴着这感觉……说实话……不坏。假意咳嗽一声，顾涛想要拉开方末的手就变了方向，连扶带抱的把人抬起来一些，面无表情的把自己塞在了方末和座椅之间。
车子震了震，关上了门，后视镜里的马六露出了然的微笑，发动了车。驶离停车场的时候，马六甚至还扫了一眼那辆张扬的车，然后他就看到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上了那辆车。离得远了，那女人还带着墨镜，倒是看不清脸了。忍住想要吹口哨的心思，马六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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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的位置不算偏僻，但是离顾涛的别墅倒是远得很，一路走来路况也不算好，坑坑洼洼的老路真是该修了，“这些什么职能部门，就会找咱们麻烦，放着路不修，没一个干正事的！”
“好好开你的车，发什么牢骚。”听到这些就觉得烦，沧澜之家的事他们跑了近半个月才算有个说法，到处打点赔笑脸，真是累得很。顾涛有时候都想他是不是安于做一个“遵纪守法”的本分商人了。话说要是这样就洗白了他还会不会重新做回那些生意……想到这顾涛把后面的一切都掐断了。洗白？怎么可能？！
没有发觉后面顾涛的心情变化，不过马六机灵的感觉到顾涛的惆怅，也便闭嘴不说话了。
可是他不说，有人要说。
“你去哪儿了？”
“嗯？”顾涛闻言低头，方末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扒着他肩膀的双手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正慢慢往下滑，“你说什么？”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说胡话，醉着的人张嘴就是一股酒气，还在不断地往顾涛身上蹭。正在下滑这个认知唤醒了方末的危机意识，他双手用力一抓，没了分寸。
那双手从顾涛肩上摸到了锁骨上，然后在他颈窝里狠狠一掐。顾涛瞬间发麻，抱着方末的手就松了。未免真的把人摔下去，顾涛赶紧俯身去捞，巧的是马六不知道压在什么东西上，车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他俩就这么磕在了一起。
顾涛“嘶”的一声抬起头来，嘴里有点咸咸的血腥味，再看方末更是直接捂着脸窝在他怀里不抬头了。
“对、对、对不起啊涛哥！”知道自己闯了祸，马六抓着方向盘飘着后视镜赶紧道歉。
“……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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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路的颠簸，就连顾涛都觉得头脑发沉。醉酒的方末更是难受的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半躺的倚靠在顾涛怀里，眉头紧皱的说了一路胡话。
最初顾涛还追根究底的问问、听听，后来发现都是些废话，他也就不在意了。
“你去哪儿了？”
“我找不到你了……”
“……回去吧……”
“……我想……”
“……家啊……”
顾涛仔细回想了下，确实都是废话，大概是做了什么梦吧，“到底是喝了什么？醉成这样……”
这句话马六听见了，他经验丰富，忍不住给顾涛提了个参考意见，“涛哥，有种酒叫做断片儿酒，不过一般都是拿来泡妞儿的。”
“什么酒？”顾涛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原谅他并不好酒，而且在某些方面简直太过君子。
马六把车子开进了家门，缓缓停下，给出了最后的解释，“断片儿酒不是一个名字，是很多伪装的烈性酒的统称。度数高，普通人一杯就倒了，所以叫断片儿酒。”看着顾涛抿紧了唇不说话的盯着他，马六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涛哥你放心，咱们店里禁那玩意儿。”
方末被车晃得难受得不行，胃里总有东西在不断的往上顶。一路上顾涛帮他顺气的手刚好压住那股劲儿，一直上不来，现在车一停，方末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眼皮沉甸甸的挑不起来也不妨碍他准确的找到车门，然后推开车门扑过去就吐的天昏地暗。
一直半躺在顾涛怀里的方末在本能支配下只懂得找最近的车门，翻身就往前扑。熄火赶忙下车给方末拉开车门，马六只觉得腿上一热，一股熏人的酒精味就窜了上来。可他没时间嫌弃，毕竟那个被方末压倒在座位和门框间的顾涛更惨一些……
这味道……至少证明方末确实是喝了酒的。
若是旁人，顾涛就直接把人扔在庭院里用水管冲了。
目送着顾涛把方末拖进屋，眼看着别墅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马六主动接下了洗车的任务，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进这栋别墅的好。
…………
忙了一天，最后还要收拾莫名其妙就醉成这样的方末，顾涛觉得自己今天确实够充实。不过抱怨归抱怨，他很清楚方末不是那种随便买醉的人，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那个花姐能打电话让他去领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现在他还想不通是为什么，为了谁。
但是这些有的没的和他们俩身上的秽物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臭死了！”
吐完了的方末似乎清醒些了，眼也睁开了，也能认出顾涛了。除了身上没什么力气、走路发飘、还爱傻笑以外，就算是醒了。
半边肩膀上都是混合着胃液的酒水，气味冲鼻，见方末醒了些，顾涛直接把人拉进浴室，丢在超大号的洗衣篮里，然后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直接塞进洗衣机。他回身又来脱方末的，就对上了方末的笑脸，甚至还能看见小虎牙的尖尖。
说来这画面有点儿滑稽，方末坐在洗衣篮里冲着他傻笑，就像一只过胖的肥猫仰坐在一个无法承受的小盒子里一样，既坐不下去，还起不来……
不过倒是老实多了。
无视了方末挣扎的四肢，顾涛直奔主题，三下五除二把方末身上的所有扣子拉链都解开了，然后一件一件的往下扒。
直到洗衣机开始转动，洗衣液的香气慢慢充满了整个浴室，顾涛才幡然醒悟，他刚才认认真真的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扒光了，连只袜子都没留。
“涛哥……”醉眼朦胧中，方末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然后他就笑了，露着虎牙的尖尖，“涛哥你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
顾涛一凛，原来这胡话也是关于他吗？“我能去哪儿？”他反问。
可是方末没回答他，笑着笑着就没有表情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举起来对着顾涛，从指缝中看着顾涛，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个醉鬼聊天，顾涛吐槽自己太荒唐，就过来拉方末，“起来，去洗洗，你臭死了！”
“找不到你了……”方末捂上自己的眼睛，指缝密不漏风。
——“我找不到你了……”
顾涛心里又是一凛，沉默着想了会儿，之后沉默着拉起方末的手臂，一用力把人拉了起来，扛在肩上走进了里面的隔间。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潺潺的水声。
马六终于洗完了车进屋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刚停，然后就传来一声巨响。马六吓了一跳，拎着抹布就往楼上冲，然后就看见一个光溜溜的顾涛扛着一个光溜溜的方末出现在他面前，方末白花花的后背上还有片红红的瘀痕。
突然就这么坦诚相见，突然就有点儿难言的尴尬。不等顾涛说话，马六自觉的把手里的抹布递了过去，递到一半猛地醒悟过来，反手就盖在自己脸上了，“涛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滚！”
…………
这个夜晚没有雨，天上挂着几颗星星，倒是少有的惬意了。
沧澜不缺小巷，宽的、窄的、长的、短的、热闹的、冷清的，要什么样的巷子都找得到。
隐匿在市井间的巷子就像这个社会的倒影，蒙着一层灰色的尘埃。每天发生在巷子里的事数不胜数，但自从严打以来，到处麦粉的人的确是少多了。
可是有些人总要生活，于是另一种见不得光的行业便悄然发展起来。
一个穿着深蓝色连帽风衣的女人慢慢走进了一条小巷，头上的月亮照不进小巷，那里很窄，还是个死胡同。
高跟鞋的声音敲碎了巷子的宁静，最后停在一扇门前，女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进了屋。
一盏昏黄如月色的灯亮了起来。
紧闭的窗子上映出了两个人影。
刚进屋的女人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返身检查门有没有关好。
“我没看错，你的确不一般。”坐在桌前的女人说话了，不是被劫走的穆婷又是谁。
阿芳反锁了门，摘下了风衣的帽子，在穆婷对面坐下，“你怎么来了？！”
“这就是你和你们的恩人说话的态度么？”与她的惊慌和故作镇定比起来，穆婷气定神闲，一点没有对自己身份的自觉。
“你不应该还在这儿。”阿芳拢了拢风衣的领口，眼睛开始往屋子的其他地方看，“没有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欺欺人而已。”
“是吗？你看到我的通缉令了。”穆婷说得很笃定，“你们老板倒是沉得住气。”
“为赚钱而已，没人愿意惹麻烦。”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阿芳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淡淡的烟草味冲淡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穆婷不介意她的话，也不在乎酒吧的老板花姐会不会向警方告发她，她只是看着抽烟的阿芳，“周大柱人呢？”
那个名字突然让阿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瞪视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你更应该清楚我知道些什么。”穆婷目光死死锁定了她，“他在哪儿？”见阿芳还是只抽烟不说话，穆婷又往这堆潦草的干柴上加了一把火，“还是你觉得顾涛来找他会让你们更舒服？你要明白，有些东西顾涛想知道你是拦不住的。比如……是谁想要他的命？”
“你……胡说八道！”阿芳色厉内荏的低吼了一声，可却也暴露了她的底牌。喊完她就知道这下无法弥补了。
“明天，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我要见到周大柱。”穆婷起身往门外走，临出门还对她笑笑，“你觉得……是警察快还是我快呢？我知道他在哪儿，但我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如果你报警，那就别想再看见他。”
阿芳觉得，这一次她是真的招惹上了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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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又一个找上门来的，阿芳到底是个女人，虽然艰难的生活让她学会了自我打磨，却远不是穆婷的对手，在这场交锋中她理所应当的败下阵来。更何况……现在顾涛似乎也有要找周大柱麻烦的意思，下午来的那个人……
傍晚的流金岁月刚开门，阿芳像往常一样去店里看看，刚坐下没一会儿，领班就说有客人找她。阿芳觉得奇怪，自从认识周大柱之后她并不是常驻店里的人，怎么还会有人来点她？等见了面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点她的人是方末。
他们曾经接触过，方末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也许……
阿芳在方末面前依旧是曾经那个被逼无奈的可怜样子，“他生意不好做，我就是来赚点钱补贴家用，我是在这里陪酒的，赚点提成……”
方末果然看懂了她的暗示，表示可以买她的酒，但是她要回答他几个问题。
这种店里的酒，不是买了放着的，哪怕只有一瓶也可以卖出几箱的价钱，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是真的跑来喝酒的。
“放心吧，店里的酒都是原瓶的，我们明码标价，不是黑店。”言下之意这酒里什么东西都没加，在阿芳的明说暗劝之下，两人喝着酒聊着天，倒有几分做生意的意思了。
可是喝着喝着，方末就觉得看什么东西都变成了粉红色。等他想要拦住开门离去的阿芳时，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块巨大的草莓棉花糖，把他紧紧的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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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