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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文35

2020-01-19 02:10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第三十五章

南峰对面的松树上,一袭白衣守着绳索,不停地换着姿势:横躺,侧躺,斜躺,咬着树枝躺,含着松果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弹坐了起来:“这只猫在磨叽什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难道说有什么意外?真是急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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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条通往燕绝岭的绳索静默地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白玉堂真如万爪挠心,若以他的性格,早顺着绳索飞身过去帮忙了,方才白玉堂的确也已经这么干了,然而刚走出数丈,又默默地回来了。

“白兄,赤獍旗总坛之内情况不明,展某没有十足把握不会打草惊蛇。李皓其人心狠手辣,武功高强,他若发现展某人在燕绝岭,必定第一时间对包大人和贾大人不利,到时,只有仰仗白兄方能护二位大人周全,也只有白兄固守燕绝岭外,才能解了展某的后顾之忧。不知白兄可愿接受展某所托?”展昭在来燕绝岭的路上特意地回马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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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就放心地去救你师妹好了,包大人和贾大人的安全就交给我了,有任何人敢对他们不利,我白玉堂定当让他有来无回!”当时的自己,胸脯拍得山响,信誓旦旦。事到如今,言犹在耳,他又怎能失信于展昭?所以,再煎熬,白玉堂也只能耐着性子守着。他头一次觉得一柱香的时间原来这么长。

对面的燕绝岭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之下,静得过分,仿佛山水画中最浓郁的一笔,凝重得直逼人心。白玉堂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这意味着展昭并未被发现。

深吸一口气,白玉堂尽力舒缓着自己心中的焦急,自我安慰般地心想:那只猫为保春妮周全,应该不会轻易对敌。许是对面情况复杂,耽误了。

就在白玉堂思忖之间,却依稀看见燕绝岭上,似有点点火光陡然亮起。

“不好!难道说那只猫被发现了?”白玉堂心下一紧,快步上前,欲看个真切,却又发现对面的燕绝岭一如方才般黝黑静默,哪里有什么火光。一脚踏在近前的一块岩石之上,白玉堂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想确认一下对面是否会有嘈杂之声响起,然而就在白玉堂无比焦灼之际,山谷之中乱风陡起,夹带着滚滚浓雾,瞬间将对面的燕绝岭挡了个严实。

白玉堂突然就有一种关键时刻被人蒙住了双眼,捂住了双耳的感觉,瞬间让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的他炸了毛,一掌将刚刚踏脚的那块岩石震得粉碎,俊眉倒竖,咬牙道:“好你个展昭!又跑到哪里磨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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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凝视着供桌上的牌位,剑眉紧蹙。他没有想到石门的后面竟是一个灵堂,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灵堂供桌牌位上的名字。

“耶律梦龙!”展昭喃喃道,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李皓会将自己视为死敌,单就李皓给耶律梦龙设立这座秘密的灵堂供奉他的牌位这一点来说,就足以证明他二人关系匪浅。

“师兄?你认识这些字?”春妮见展昭一进入这间石室,见到这个写着奇怪文字的牌位便是一怔,随后便剑眉深锁,忍不住问道。

展昭收回目光,看向春妮道:“不全认识,但却认识这四个字。”当年耶律梦龙杀害兵部侍郎秦大人的那柄长剑上的名字,展昭至今记忆犹新。

“这是什么文字?”春妮不解得看着展昭问道。

“契丹文。”展昭答道。

“契丹文?契丹文不是辽人的文字吗?怎么会出现在西夏赤獍旗的总坛里?”春妮突然就有一种,事情似乎会变得更复杂的感觉。

“不知道。”展昭摇了摇头道。

“那‘耶律梦龙’又是谁?”春妮见展昭微微蹙眉,想必此人绝非善类,突然,春妮意识到了什么,望着展昭道:“姓‘耶律’?难道说他是辽国的皇室?”

展昭垂眸看向春妮,看来他的这个师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莽莽撞撞到处闯祸的师妹了,这个在他面前似乎永远都长不大的师妹,现在终于成长了,可以静下心来分析案情了,带着些许欣慰,展昭答道:“不错。耶律梦龙生前是大辽的王爷,若不是大人及时识破他的阴谋,将他正法,也许他现在已经篡位成功,成为大辽的皇帝了。”

春妮一惊,恨恨道:“啊?原来耶律梦龙竟然是个乱臣贼子,难怪把他供在这里的李皓也是如此讨厌!为了练那个阴毒的‘赤獍掌’,残忍地用覃妙去喂冰蠖,竟然还敢用赤獍掌伤了你!依我看,他俩绝对是一丘之貉!错不了!”说完,春妮气鼓鼓地跑到供桌前,仔细打量着牌位上的文字,忽然转身道:“我知道了,这个李皓肯定也是打算杀掉西夏王,谋逆王位,所以,他将耶律梦龙供在这里,时刻警醒自己。师兄,你看我是不是分析得很有道理?”

展昭看着春妮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自信,只觉得方才自己的那丝欣慰是不是稍微草率了一点,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要用契丹文?他就不怕哪天这间灵堂被发现,从而被疑叛国?”

春妮被展昭的这一反问,问得一愣,道:“这个......也是。的确不妥。”

展昭抬眸,重新将目光聚于那块满是契丹文的牌位上,虽然方才春妮的推论有些太过表面,但同时也提醒了展昭:也许李皓会是耶律梦龙野心的延续。

展昭微微蹙眉,那日在安抚使府,第一次见到李皓时的那种一闪而逝的似曾相识,又重新浮现在了展昭心中,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不及多想,如今思来,展昭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敛眸看向春妮,展昭道:“不过,你方才的推论也不是全无道理,也许咱们这位西夏第一旗的旗主李皓,根本就是辽人,也许,咱们应该叫他“耶律皓”才是。”展昭此时似乎才明白,对于李皓来说,无论大宋也好,西夏也罢,也许都不过是他复仇和篡位的棋子而已。仅凭修此灵堂,并将耶律梦龙的牌位秘密供奉于此的举动和李皓与耶律梦龙相仿的年纪与相似的相貌,展昭推断,耶律梦龙应该是李皓的兄长,若真如此,李皓会重蹈覆辙也不是不无可能。

“师兄的意思是,李皓也是辽国的皇室?但此事说不通啊,倘若真如师兄所说,为何李皓会姓李?李姓可是西夏的国姓,而且他还是西夏第一旗的旗主,西夏人会让一个辽人执掌高手如云的第一旗吗?”春妮对展昭的这个推论有太多的疑问。

“你的这些问题,恐怕只有李皓才能回答。”展昭也没有想通这点。

“咦?师兄,你快来看,这是什么?”春妮发现供桌前的香案上似有一个暗格。

展昭走上前,果见有一暗格隐于香案之下,细细勘察之后,展昭发现香案旁有一凸起,指下用力,暗格瞬间开启,当暗格中的物件赫然出现在眼前时,展昭不由一怔,而春妮却早已惊惧出声,一把扯住展昭,颤声道:“师兄!”

暗格中整齐摆放着四叠血迹斑驳的白色丝绢,干涸的残血浸透于惨白的丝绢里,透着莫名的阴森和令人作呕的腐臭,正中的一张丝绢上,赫然用鲜血写着“展昭”二字,并且被一支带血的袖箭穿中而过,牢牢钉在了暗格之中!

展昭拍了拍春妮扯住自己的手,安慰道:“没事。”正欲上前看个仔细,却没想到春妮一个箭步抢在他前面,一把扯下那张写着“展昭”的白绢,撕了个粉碎,气得直哭:“李皓这个混蛋,他这是什么意思?把你当祭品了吗?多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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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没想到春妮竟会有此一举,见她如此认真,还被气到泪流满面,轻轻摇头,浅笑着安抚道:“这你也信?岂不是和李皓一样傻?”说完已开始仔细查看起面前的这些带血的白绢。



春妮闻言,想了想,觉得展昭说得很有道理,立马抬手拭去眼泪,紧跟在展昭身后,小心验看着这些让人发怵的斑驳白绢。

展昭发现这里的每一块白绢上的血迹形制均为擦拭佩刀后所留,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目的似乎就在于收集这些鲜血用以血祭!加上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块白绢,一共四叠,每叠十块,正好四十块。张府上下三十九口,加上他展昭,正好也是四十!看来李皓真是把他们做成耶律梦龙的祭品了!

“三十九。师兄,为什么会是三十九块白绢?”春妮也注意到了白绢的数量,问道。

展昭敛眸,缓缓答道:“因为张参军全家上下,正好三十九口。”

“什么!师兄你的意思是说李皓灭了张参军一门?”春妮惊得愣在了原地。

展昭点了点头。

春妮讷讷地走到展昭身前,轻轻拉了拉展昭,抬头望着展昭的眼睛,试探地问道:“也包括他拼尽一切也要保住的年幼的儿子吗?”

展昭知道,春妮此时其实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想从他这里得到另一个答案,看着春妮期许的目光,展昭轻轻闭眼,再次点了点头道:“是。”

虽然早有准备,但展昭的回答还是让春妮的心中一阵抽痛,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为了自己最珍爱的儿子,放弃了生命,甚至放弃了男儿最看重的“忠义”二字,卑微到了尘土里,只求保全一脉香火,然而,到头来也抵不过敌方的残忍和卑鄙无耻。

“三十九条白绢,三十九条人命,就这样赤裸裸摆开?李皓这是在献祭吗?难道说张参军还和耶律梦龙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春妮抬头望着展昭问道,却见展昭凝视白绢,若有所思,旋即春妮忽然想起,耶律梦龙......辽国王爷......辽人尚武,王爷的功夫更是个中高手,再加上其皇室身份,恐怕也只有一个人可助包大人将其捉拿归案了,于是,春妮抬头望着展昭,道:“还是说他真正想献祭的是......”春妮想到暗格开启的那一瞬,那张血写着展昭的名字的白绢就心惊肉跳,一时间哽住了呼吸,再说不出一个字。

“是我。”展昭嘴角轻扬,回给春妮一个浅笑,淳越的声音响起,短短两个字。面对极度危险的李皓如此疯狂的索命,南侠,依然淡淡的,如朗月清风。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他疯起来有多危险?”春妮急了,冲到展昭身边,紧紧抓住展昭的手臂道。

“当然知道。”展昭笑着答道,见春妮仍然紧锁着眉头,展昭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春妮,你可还记得当年师父将巨阙交给我的时候,赠了我四个字。”

春妮愣了愣,缓缓答道:“仁者无敌。’”

“对,仁者无敌。”展昭自信一笑,春风煦煦,“再说,若真放手一战,李皓未必是我的对手。”

展昭的自信并未让春妮原本揪着的心,放下多少,不是不相信展昭,而是刚刚展昭的这句话意味着他和李皓的这一战,在所难免。

从小到大,展昭在春妮眼中一直就像旭日般存在,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何事,只要展昭在身边,春妮就会觉得安心而温暖,万事顺心又顺意。也许正因为如此,春妮从小就对展昭十分依赖。她从来就不曾想过有一天师兄会不在她身边。哪怕那年展昭学成离开,她也笃定地认为,展昭会永远是她的。直到展昭的决然拒婚,自己父亲的突然离世,孟春妮才惊觉,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失去的。

一夜之间,美梦破灭,失去至亲,强烈的无助和绝望让孟春妮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所以,她恼羞成怒,她和展昭杠上,她不听展昭解释,也无视展昭同样伤痛的目光,甚至不过脑子地将所有江湖宵小的无耻行径,统统不假思索地扣在她这个人称“南侠”的师兄身上,自我麻醉地让自己相信:展昭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她原本以为若让展昭难受,自己会好受一些,结果,却似乎恰恰相反。她所经历的展昭的两次重伤,更让春妮清楚的明白,她这辈子无论怎样,注定对展昭都是真正恨不起来的。只要她师兄能平安无事,她可以放弃一切。

现在,如山的父亲已然不在,春妮绝不允许自己再失去师兄。于是春妮快步跑上前去,一把从后面将展昭紧紧抱住。


此时的展昭,正在全神贯注于寻找着石室的出口,外面是怎样一番境况,展昭不得而知,所以他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确保他能在丑时三刻前带着春妮赶到南峰的鹰嘴岩,将春妮安全地送回到白玉堂那边。凝神间却突然觉得腰间一紧,自己被春妮从背后紧紧抱住,展昭微微一怔,下意识握住春妮环于他腰间的手,以为她又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正欲回身,却感觉春妮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春妮?”展昭有些纳闷,他有时也真搞不懂他的这个师妹又是唱得哪一出?

将脸伏在展昭的后背上,春妮的声音响起:“师兄,春妮不准你有事!你必须记住:展昭若有不测,孟春妮绝不独活!”字字坚定,不容置疑。

供桌上的白烛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印在墙上,烛火跳跃间,似将两个身影融在了一起。石室中一时间静得呼吸可闻。

“你这是命令吗?”展昭微微侧身,清朗的声音打破了那片刻的安静。

“是!”春妮霸道地答道,接着她松开环住展昭的手臂,绕到展昭身前,抬眸迎向展昭星辰大海般的双眼,如愿地在里面看到了满满的宠溺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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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旋即会心一笑,目光流转,娇俏无限,故意端起架子,正声道:“怎么?展护卫,你似乎对本公主的话有异议?”

“我哪敢。”展昭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答道。

“好哇,你在本公主面前竟敢自称“我”,而非“臣”,就不怕本公主要了你的脑袋。”春妮得了便宜似乎还不依不饶。

展昭瞄了她一眼,唇边漾起一抹坏笑,一边转身继续用巨阙试探地敲着石壁,寻找着出去的机关,一边轻轻摇头轻叹道:“某人方才还信誓旦旦,‘绝不独活’。转眼就想要了展某的命。”

“我......”春妮被噎得说不出话,又见展昭从刚才起就似乎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寻找着什么,便想借机找个台阶下,于是好奇地问道:“师兄,你在找什么?”

展昭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着春妮的眼睛,很认真地答道:“臣......在找出口。”

“展昭!你......你真讨厌!”春妮被展昭逗得气红了脸,追上前去就是一招“燕行斜击”,此招本为剑招,儿时,展昭和春妮就常常以指为剑,相互拆解剑招,展昭再熟悉不过,此招一出果然被展昭稳稳接住,春妮见状怎肯罢休,反手的第二招已至,展昭闪转间瞥见石室的北面墙上有一道不起眼的暗纹。

卸了春妮的来势,展昭道:“好了,别闹了,走,去看看那是什么?”说完,拉着春妮来到了那道有暗纹的石壁边,仔细打量起石壁上的花纹。

“师兄,好像是一张鬼面!”春妮惊道。

“嗯。”展昭应道。

北壁上刻得的确是一个鬼面,与当年展昭卧底于耶律梦龙身边时,他戴的鬼王面具一模一样,这让展昭更加肯定了李皓与耶律梦龙的关系。

“师兄,你说这是用来干什么的?”春妮发现这个看似刻在墙上的鬼面花纹,实则却是单独可好之后嵌进石墙里的,只因颜色和材质都于石墙一样,才会被以为是刻在石墙上的花纹,感叹于其做工的细致,春妮微微转头看着展昭的侧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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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机关。”展昭也发现这个鬼面并非花纹那么简单,凝眉思忖片刻道:“春妮,你让开。”展昭打算试试这个鬼面机关到底会不会是出口。展昭为人光明磊落,从不用机关,最多就是小时候淘气,刨个坑,做个陷阱,逮个麻雀什么的。但似乎在他还是快意恩仇的南侠之时,对手到挺喜欢对他用机关的,托他们的福,展昭也因此见过许多稀奇古怪,阴毒狠辣的机关。

携春妮退于南壁的角落,袖箭入掌,展昭正欲启动开关,却忽听有人断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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