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哲学·道家】《道德经》(郭店楚简本)第二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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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来讲这个道德经第二讲。我说《道德经》其实就是楚国太傅教太子治国理政之术。治国 理政这四个字不会敏感吧。好,那么我们来讲这个第二讲,也是三段。这个第二讲其实就是教导你怎 么去怎么去识别、鉴别人才?比如说有很多客卿会跑到你楚国来,想要求得一官半职。那么这个太傅 就会告诉你:哪些人是值得,你要你要怎么来看出哪些人是人才。
“辰古之善焉士者,必微妙玄逵,深不可言哉,是以焉之容”。这个长古可能就是很遥远的古,它就 是指的古代或者说很久远的那些善于做士的人所谓的士,士大夫呀,士的话其实就是统治阶级内部成 员;但是他是做事情的,叫做士,做官的担任官职的;或者能够去出谋划策的,承担这个统治责任的 那些人。
“必微妙玄连”,肯定心思微妙。玄远肯定就是思虑甚远,深不可识,思想非常的深邃,没有办法辨 认。所以你就可以看出他的,“以为之容”,你就可以看出他的那个容貌是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你 不要把这个“容”过度解读,我就是认为有些人读道德经就容易过度解读,这个“容”说成“深邃”,又把它 变成上升成一个哲学概念。不要这样做,就是“面容”。因为后面就在讲这些客,这些人,这些做事的 人,客卿这些人,他是一种什么样的面容。
它说:“豫乎若冬涉川”,犹犹豫豫的好像冬天过河一样,就是战战兢兢犹犹豫豫的/ 名酋乎其若畏四郝”,都好像有周围邻居都在盯着他看的。
“俨乎其若客”,这个“俨”可能是装模作样的意思吧。庄严或者说,很像真的,就是庄重、庄严,就像 那个客人一样。
“涣乎其若释”。这个“涣”就是涣散吧,就是消散开来,疏离的那种状态。这里的“释”就指的那个应该是 刚刚被释放出来的。应该把它理解成,就是他神采涣放、涣然,不是那种精神非常集中的。因为它在 这里教导你怎么去分辨人才,那种人才并不是精神气非常集中的那种孜孜以求的那种状态,而是那种 神情涣散。好像在想很遥远的事情,这个“释”就好像是冰融化的那种感觉。
“敦乎其若朴”。“盾乎”也。就是他那个庄重的样子,或者说他是比较厚重的那种样子。就好像土,像 这个树皮一样。就像树皮一样
然后这个“沌乎其若浊”。“沌乎”它是比较浑浊的那个样子,看不清的那样子,就像脏水、浊水、浊流 一样。
“孰能浊以静者将徐清”。就是像脏水一样,但是他安静下来就会慢慢变清晰。他的那个神情就会慢慢 变清澈。
“孰能安以动者将徐生”。就是他安坐在那边,想要去发起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生机会慢慢展现出 来,而不是一下……。其实关键词是这个“徐”字,就是慢慢的。就是说这样的古之善为士者他做事情 的时候,他是这样一种人。孰就是指“谁呀”,就是代指who。我觉得这里还是一个定语,在修饰前面 的“古之善为士者”。他能够平时是这个混沌,好像脏水一样,像这个浊水一样的;你如果和他在安静 的情况下相处的时候,他就会慢慢变得清澈,就是这样的士,“长古之善为士者”。这样的人才,你以 安静的方式去拜访他,和他交谈的话,或者是在一个安静的情况下,他就会慢慢变得清澈,他的那个 浊、这个人点特定就会慢慢的消失掉,会慢慢变清澈。如果你在一个比较躁动的,“以动者安以动者、 孰能安以动者将徐生”,就是你在一个比较躁动的、杂乱的一个环境里面的时候,他的那种安宁就会慢 慢……,他的安坐的一种状态就慢慢他能够……徐生,他就能够慢慢产生生机,或者说产生活力。差 不多这个意思。你也可以把这两句单独拿出来理解,单独拿出来理解的话:“我只要保持安静,我这些 浊的东西它就会慢慢变轻。如果我如果是想要运动的话,那些安的东西它就会要慢慢变动,要用徐徐 生发的方式去从一个安宁的、静态的状态转换成一种动态的状况”。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在语境里面去理解这两句话,语境里面理解这两句话的话。就是说前面已经说了他 “沌乎其若浊”,所以在这里的“浊’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对,前面这句话已表明这个”浊“不是贬义词。所 以如果你把这两句话拎出来解读的话,意思就是清比浊好呀。因为“浊以静者将徐清”,这就是实际上 有明显的褒贬的意味在里面了。所以这两句话不能够单独拿出来解读了解,结合这整段话,我认为他 还是在教导他的太子怎么去简拔人才,怎么去判断一个人是一个善为士者、一个微妙玄远深不可识的 人,怎么去判定他。就是说他表面上看是一个浊的,像脏水一样的。但是这个状态是浑浊的,就是看 不清的一个状态,简单来说看不清的状态。但是你如果以静者和他相处的话,他将慢慢,他的思路就 会清晰了,他的内在的想法就会清楚的、无误的表现在你这边。他本来是安坐在那边的,但是你以一 种动的方式去和这个人才打交道,他慢慢他的的生机也会表露出来,他的想法也会产生出来,“将徐生 ”
“保此道者不欲尚盈”。此道的话就是……,如果我们把这前面两句话单独拎出来解读。不仅仅跟前面 的语境不能结合,你跟后面的语境也不能结合。因为后面的语境告诉你叫:“保此道者不欲尚盈”。这 句话还是指前面的,为什么呢?因为如果这句话(“保此道者不欲尚盈”)它解读的是这句话(孰能浊 以静者将徐清,孰能安以动者将徐生)的话就会有个问题。什么问题?就是你把这句话单独拎出来 就是要要以静制动了,简单来说。就是要先,就是我要静,所以这些浊的东西才会变轻,对不对? 你如果说“保此道者”,那么就保的是这种道嘛。但是这个道就和后面这句就矛盾了,因为他后来要说 要“以动安则徐生”,以以动的方式去和他打交道,他的安宁的状况就会徐徐产生生机、徐徐的萌生出 来。这个就是“保此道者”,那这不是一种道,这是两种情况,一个是以静,一个是以动。那你说的“止匕 道”到底是“何道”呢?对不对。你如果单独把这两句话拎出来,作为一个抽象的人生哲理说“我要,哎 呀。我要保持静。那就浊能徐清"。那你后面还教你要保持动呢,那你不是自相矛盾?又要静又要动 的,到底是什么道?对,所以在这里他这里所说的“保此道者”,这个道还是还是所说的那个“长古之善 为士者”,就是有这种特点的、遵循这种生存生存的方法的那些人。你也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是那些士 人,就是那些“善为是者“他是他是……,他的浊、他安宁下来他的那种浊就会慢慢慢变成脏水就慢慢 变清水,他的思路就会清晰,他的那种安,他如果动起来的话,他也是慢慢慢慢的动、慢慢慢慢的动 。他这两句话实际上还是在描述这种”善为士者“他的特点,具有这种行为模式的这种人,“保此道者” 能够保持这种行为模式的那些善为士者、那些世人、高级士人、高级人才,他是不想要“不欲上吟”。 他不想要去获得……,他还有个特点:就是他要的东西是不是一个太满的一个东西。对,他就是最后 他告诉你这样的人才他有个特点,“保此道者不欲尚盈”,他不会追求、去崇拜饱满的饱和的一种状态 ,他做事都留有余地,是这个意思。
所以这一段我认为他就是在教导你如何去、教导这个太子判识。尤其就是关键几个点,这个“容”字 是……,"士以为为之容”,这个“容”字不要把它理解成是“我要包容天地,是一种抽象的那种哲学概 念”,不是的。容就是他的他的“士以为之荣”,这就是他的外面的表现,就是他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 那么他后面就有这几种样子。那它后面有几种样子,豫、犹,俨(就是装模作样,其实你可以把它理 解成就是一个庄庄严的一个样子);涣、顿,涣散又一个敦实,又是一个混沌的那么一个样子。他是 这些这一类人才,这一类人。像韩非子这种人,他可能大概就这种人,平时好像傻了唧的、模模糊糊 的。但实际上这些人是大才,他在他在自己的精神状态改变的时候,都是徐清徐生的,都是慢慢的。 “保此道者不欲尚盈”。具有这种行为模式的那种人,这种心理模式,这种他内在修养的这些人他不欲 尚盈,他不想要特别充、充满了过头的那种东西,不欲尚盈。他说话不会……,也可以简单的说他说 话不会说满,不欲尚盈,不推崇那种做事做的很极端的那种方法,是这种人才的特点。
这个太傅又上了一课,第二课是“为之者败之,执之者远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为之者败之”。“为之者败之,执之者远之”,很简单的就是说:你去主动做事情的人就会失败,你去很 执着的想要去……;就像流沙一样这个越抓越紧。想要去保有这个东西的,想要去有带有执念的,想 要去占有这个东西的人,那个东西就会远离你。所以圣人“无为故无败”,你不去主动的、刻意的做一 些事情,那你就不会有失败。如果你不去执着于某些事情,那你就不会失去一些东西,不会失去它。 “临事之纪,慎冬如始,此无败事矣”。你在面临这个事情来的时候,就是各种军国大事紧急情况,这 里的事你可以把理解成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来的时候,“慎冬如始”,就好像面对着那个冬天的一样, 就好像面对冬天一样,一开始就好像面对冬天里面那种,就是前面所说的那种“若冬涉川”的那种状 态,“慎冬如始”,我觉得这个“冬”应该是“终”字。不好意思,他可能是竹简上面没有把它刻好。‘慎冬 如实”就是有始有终的意思,慎终如始,应该这不是冬的意思。就是“临事之纪”,直到最后一刻也像第 一刻的时候是非常非常的“无为”也“无执”。“无为”也“无执”,那么你就不会,“此无败事矣”,这样你就 不会有失败了。
“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圣人想要获那些东西都是都是别人不想要的东西。“圣人欲不欲",你 不能理解成就是说圣人想要自己不想要的东西,这个逻辑上就是悖谬了。什么叫“欲不欲”,就是天下 人所不欲的东西,圣人想要。就是聪明的统治者,他会追求那种其他笨的统治者,他不想要的东西。 这里的圣人其实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统治者,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那个国君的第一参谋。就比如说是是 当时楚王的什么令尹,春城君这种人,他是“欲不欲”,他所想要追求的东西是别人都不想要追求的。 “不贵难得之货”。他不会把那些很难获得的那些财货,看的是非常的宝贵不贵。
“教不教,负众之所过”。这里“教不教”的话,就是他教的东西是别人不交的。他就是或者说他是以一 种不主动去,这里的“教”就是那个教化的意思。我们把它……,教书先生,教书先生。应该是念“教化
(二声、一声)”,就念“jiao (四声)",我们念“jiao (四声)”,教化的意思。这里就是,他做的教化 是不会让别人感受到他是在主动做教化的,这叫做“教不教”。
“复众之所过”。所谓的这个“复众之所过”,这个过,你不要把它理解成……。当然你可以理解,它有 几种理解。一个是理解成大家犯的错误,那就是所谓的“复众之所过”,就是说帮大家去帮大家去弥补 犯过的错误,那个这和这个“教不教”就是自相矛盾的。因为你在你可以理解成这个安西教练在樱木花 道输球之后,他叫他告诉大家:“你这一局这一局比赛为什么会输”,那就帮大家复盘。我觉得应该不 是的,“众之所过”的意思就是说:大家认为是错的东西。众之所过,因为它跟前面的那个意思是一样 的:不贵难得之货,大家都认为难得的、大家都认为所欲的那些东西,他不去推崇它,他不觉得这些 东西是值得被追求的。“众之所过”就是大家都认为是错的那些东西,大家认为都认为是错的那些东 西,众人认为是错的东西。但是圣人却愿意去恢复它,复他。一而再再而三,这个“复”的话,我觉得 应该是一个恢复的意思,或者叫维护、恢复它本来本来面貌那个意思。就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是错的 东西,但是我却认为它是对的,它是这个意思。
“是故圣人能辅万物之自然”。所以圣人能够让万事万物,这里的万物你可以理解成是下面被统治的, 就是入股楚国统治集团的那一个个势力,那么多股小势力,你可以把理解成万物;你也可以把万物就 理解成是天地万物,都可以。所以圣人能够引导着或者辅佐着这个万物抵达一个自然的状态,自然而 然、自己成为自己的一个状态。
“而弗能为”。但是你,就是说不能够主动的。“无为故无败”,你不能够主动的去做这些事情,你不能 够以一种积极的姿态去做这种事情,你不能够……。他会教导你的国军,你不能够比如说故意搞一些 法令,创制一些一些什么手段。其实是你可以理解成是他是在阻碍楚国当时进行这个用郡县制替代封 建制的那种改革,“弗能为”你不要去做这件事情,这些都是多余的事情。你只要说“无为故无败”就行 了。“为之者败之,执之者远之",你太想太想操控这些东西,太想直接去控制这些东西,你就会失 败,你就会失败。我觉得这里是灌输的是一种不要打破既有的统治秩序,不要打破既有统治秩序。
然后再讲一个:“道恒无为也,侯王能守之,而离物符自化,化而欲作,符金真之以亡名之朴。夫亦符 知足,知以静,离物符自定。焉亡焉,事亡事,味亡味”。这里“道恒无为也”就是好的统治之道它就是永 远不会造作的,不会去搞那些什么郡县制改革的,不会搞什么军功制的,就不会像秦国那样搞那些玩 意。
“侯王能守之“,你作为君侯、作为这个大王,你能够去遵守这种道的话、这种统治法则的话,“而万物将自化”,就是那些东西就能够自己发生改善、自己就能够变化。这里的“化’就是变化,向好的方向转化,“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它转变了之后,它即将要生发出来。“作”就是开花,“作”就是开花,或者叫抽碎。
“化而欲作,将镇之以无名之朴”。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让万物作出来,君王要守这个 无为之道。无为之道,如果君王守的话,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它发生了内在的转化了之后,它 要爆发、萌发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要“镇之以无名之朴”,朴的话,你可以有几个理解。你可以理 解成是一种……,我觉得你可以理解成就是树皮或者怎么样。“镇之以无名之朴”就是朝堂上不予讨论 嘛。无名之朴就是不对“万物化而欲作”的那个东西进行……,比如说给它证明,你的楚王不对……, 比如说下面的一些小的封君他忽然。我举个例子,你可以结合具体的历史现实去理解,就是比如说楚 国有那么多入股的股东,他有一部分股东、小股东就想要去他自己改革,他发现:“我这里,比如说我 这里搞承包制,我这里搞佃农。(佃农实际上是承包制了)。我搞佃农,我把之前的封建的农奴制取 消了,搞佃农我生产效率提高好多”,叫“化而欲作”;这个时候他就说:“我能不能把我这一套统治模 式推广到我其他的兄弟兄弟之邦,我自己友好的那些小的封城那边去,那我就要上升到整个统治统治 阶级内部的一个公共政策了”。那这个时候你作为一个侯王,你要守这种“无为之道”,那怎么办?要 “镇之以无名之朴”,就是不要给他任何的这个名义,名义,不要给他任何的口实。“镇之以无名之朴” 就是以那种过去的传统的那种,就像这个朴、树皮一样的,那种实实在在的实实在在的。也也有人把 这个“朴”理解成一个木头,未加工的木头,未加工的木头一样的,不去对这些下面的小的统治单元里 面冒出来一些新的统治模式做出回应。
“夫亦将知足"。你这样做了之后,这些万物里面自化的、化而欲作的,它也会知道,也会知道:“哎, 就这样了"。知足,就是到这、到此为止了,不要做的太过分。
“知以静,万物将自定”。知道了之后,知足了之后。其实这边的“知以静”就是“知足以静”,知道了这是 一个极限、这是一个恰到好处了,也别别别别伸张,他就会他就会保持安宁,保持安静,他不会胡作 非为。这个就是,他就希望这个太子,所谓的侯王,他就去成为一个传统统治秩序和统治模式的一个 监管者,不要无事生非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冒出来啥的时候,我就镇之以无名之朴,我 就老老一套那种什么默认的潜规则。因为它是无名之朴,它并没有,就是潜规则、规矩、内在的统治 规矩,隐藏在台面之下那个统治规矩,来跟这些小的、刚刚萌生出来的新的权利模式就回应他。他就 会知足,知足了之后他就会静,静了之后他就将自定,他自己就会安定下来,他就“万物自化,化而欲 作”的这个“欲作”就不会被实现,他就会在你这个潜规则之下、这个巨大的统治阶级内部的潜的潜规 则、潜潜在的这个分赃体系也好、或者潜在这种互相默认的一种礼法制度也好,其实就是那个贵族世 袭分封制了,“无名之朴”就这个东西了。“万物将自定”,统治秩序将会自己为稳定下去。所以你作为 统治者,作为楚王,你只要“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就行了,你把那些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去做 什么、乱做什么事情。“事不事”,你要维持的这个局面,就是不要有紧急状态出现。你平时就要以一 种主要的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不要让问题出现。“味无味”就是要把没有什么滋味可言的一个东西,他也 是做比喻了,当成是津津有味的。你做楚王的时候,虽然这些活很无聊,但是你要把这些非常无聊的 事情当成津津有味的去做。“味无味”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我觉得把这个东西讲的差不多了,因为这个就是统治之术。首先不要把它理解成形而上学 ,理解成形而上学确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什么“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化",化而欲作,你干嘛“镇之以 无名之朴”,不给它命名,对不对,他既然要萌生出来了。其实这是悖谬的,你知道吗?因为后面,你 看下一步你就知道了。下一步就是说,如果你把它理解成形而上学,下一步就会告诉你要有名,要给 他命名。对吧。
好的我们第二讲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