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虫巢那闪瞎马眼的科技之光

　　翻译：氢锂

　　校对：Shadow Night

　　润色：Shadow Night

 

　　“这里很……好看。”过了一会，塞拉斯蒂娅说道。她看着一队幻形灵飞过，以绝对整齐的队形转过一个弯，然后开始在洞穴的另一侧勤奋地做起……某种工作。她尽力不让自己的寒颤表现出来，在他们一致的动作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让她十分……不安。

　　“但是它并不怎么美丽。”喀拉拉说道，嘴角带着一个小小的，几乎是悲伤的笑容。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你们的虫巢……”塞拉斯蒂娅紧张地跺了几下蹄子，“它跟我所熟悉的环境有很大的差异。”她最终说道：“你们这里的生活环境很……有机。”

　　“没错，特别是跟小马们的城市相比。那些垂直的线条和坚硬的表面？我至今都记得我第一次看见时有多么恶心。”喀拉拉看了看她，一脸坏笑着说道。

　　“然而，你们却在侵略并想把它们据为己有的时候克服了这种恶心感。”塞拉斯蒂娅回击道，然后，她的表情柔和下来，变成一抹微笑，“尽管风格迥异，它依然很美丽，喀拉拉。我相信露娜也是这么想的。”

　　“谢谢。”喀拉拉说道，里面还回荡着某位女王的声音。

　　“那里有个相当显眼的建筑呢。”银甲朝着洞穴中央那座有着甲壳虫形大门的高塔挥了挥蹄子，“又厚又重的大门，还有门前的几队警卫……那应该是……”

　　“邪茧女王的王座室。”喀拉拉点点头，肯定地说，“我们，啊嗯，这次的行程不会去那里。”

　　“女王很重视她的隐私权。嗯？”银甲抬起一只眉毛，问道。喀拉拉轻轻地抖了一下。

　　“这么说吧……”他把视线转向一旁，“没有一只幻形灵再犯过那种错误了。”

　　“所以，你们这里看起来有很多纪律。”过了一会，银甲闪闪说道，想试着转移话题…“你们这里队列行进的样子令我印象深刻，让我想起了那些训练皇家卫队的日子。我还注意到幻形灵在，嗯哼，入侵时也是一样的情况。”

　　“哦，你是说那些飞来飞去的小队？”喀拉拉朝着开阔的洞穴挥挥蹄子…“那些不是幻形灵，它们只是工蜂而已。”

　　他回过头，看到一众小马望向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疑惑：“我真的不擅长这个，对吗？非常抱歉。在我渗透进各个城市的这几年里，我做过很多不同的工作，但我从来没当过导游，我也从来没有带着谁在虫巢里游览过……”

　　“你做的很好，喀拉拉。”塞拉斯蒂娅笑着说。

　　“不过在艾奎斯陲亚的城市里当导游估计也没帮多大忙。”梦魇之月假笑着说，“这里就是我们的镇子，这里满是阳光和光明，因为我们崇拜太阳、光明还有白天巴拉巴拉巴拉！”

　　“欢迎来到梦魇之月的艾奎斯陲亚。”塞拉斯蒂娅用一种低沉而单调的声音咆哮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黑暗和阴沉的，因为我们都太太太太——太过沮丧，充满悲伤，以至于我们想做的能做的，只剩下坐在那里写点阴暗的、抑郁的诗，描写晚上、黑暗、夜间，还有一切都是多么的黑！！！”

　　“你竟敢这样评价我的诗！”梦魇之月暴跳如雷，独角几乎刮到了低矮的通道顶，她跺了跺蹄子叫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干的任何一件事，即便我只是在抒发自己的情感。”

　　“你用一首二十页的诗描写着把我扔进我自己的太阳里再把它坍缩成一个黑洞！”

　　“那叫艺术！你欣赏不来而已！”

　　“啊咳。”两只天角兽扭头，看到喀拉拉正拱起一只眉毛，不满地注视着她们，“如果你们吵完了，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吗？我觉得这似乎才是要紧事。”

　　塞拉斯蒂娅和梦魇之月鼓着脸，互相瞪着对方，然后在相近的响鼻声中扭过头去。

　　“她起的头。”塞拉斯蒂娅闷闷不乐地嘟囔着。

　　“没错，因为我才是一千年前‘忽视’我姐姐的那只小马。”梦魇之月回击道。

　　“好了，就此打住吧，两位。”喀拉拉坚定地说，把她们赶到自己前面去。

　　“我有点为那些孤儿感到难过。”银甲闪闪看着一路上都撅着嘴两只天角兽，轻笑着对喀拉拉说道。

　　“好玩是一回事，但我是不会容忍胡闹的。”喀拉拉昂首挺胸，回复道。

　　“现在，回到我们刚刚讨论的话题……”几群幻形灵从身边飞过，喀拉拉伸出一只蹄子指着洞穴，“你们在这能看到的绝大部分幻形灵都是无意识的工蜂。无论何时，当我们死后，我们的……呃，灵魂，我猜，就会呆在虫巢意识中，直到有一幅新的身体为我们准备好。”

　　“不过，我们也可以提前孵化出躯体。它们不会有意识，但我们可以通过虫巢意识控制它们。一个幻形灵可以控制许多工蜂，并且去做许多不同的复杂任务。我的意思是，我无法控制十来只工蜂然后让它们各自写一本不同的小说，但是我可以，这么说吧，控制他们去战斗。”

　　“精妙绝伦……”梦魇之月沉思道，她环视洞穴时竟露出了印象深刻的表情，“我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让自己分裂成几个相同的克隆体。不过超过蹄子数得过来的数量，我就有些麻烦了。”

　　“你能做到那样真的挺厉害的。”喀拉拉亲切地说，“我们一直相信一定是虫巢意识的某些功能让我们能高效地分裂自己的思维。能处理这种情况，您一定有着相当强大的头脑。”

　　梦魇之月傻笑着，捋了捋毛，把头抬得高高的。她用一种更欣赏的眼神望着洞穴，最终扭头看向喀拉拉。

　　“我实际上可能低估了你们这些幻形灵。”她高兴地说，“也许我不会把你们杀干净。告诉我，你对另一次幻形灵入侵坎特洛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呃，实际上……”喀拉拉对上了塞拉斯蒂娅的眼睛，退了一步，“你知道的，我们并不是很想——”

　　现在他又对上了梦魇之月的眼睛，然后又缩了回去：“呃啊……我能跳过这个问题吗？”

　　梦魇之月瞪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突然间在他三寸之外的地方，另一个梦魇之月从墙边的阴影之中出现，注视着他。

　　“我会搁置这个问题……就目前而言。”这个克隆体嘶嘶吼道，然后缓缓融回阴影之中。

　　“呃啊——哈哈哈!”喀拉拉紧张地笑着，向着远离墙壁的方向退了两步，然后在梦魇之月对着他的微笑中用蹄子擦了擦额头：“那可真是……真是令马印象深刻，而且绝对比我们所做的任何事都要恐怖。”

　　他又朝着远离梦魇之月的方向退了退，然后才开始继续护送他们穿过虫巢。

　　“无论如何……咳咳，这些工蜂为我们提供了所需的大量幻形灵劳动力。光是维护巢穴就要好几十只工蜂，而我们只需要三四只幻形灵就可以了。这也让我们能在如此辽阔的艾奎斯陲亚内散布开来，进行我们目前开展的各种间谍——呃，友谊建设之旅。毕竟，如果只靠着我们这五百来只幻形灵，我们几乎什么也干不成。”

　　“五……百？”银甲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里只有五百只幻形灵？！然后你们就占领了坎特洛特？！”

　　“呃，差不多吧。至于坎特洛特，我们有着精妙的计划，而且邪茧女王亲自渗透进了你们皇室的高层。当你让几百只幻形灵各自操纵几十只工蜂——可以进行完美的协调配合，不怕死亡或受伤的工蜂时，事情就变得有些平衡性了。”他耸耸肩，“真的，我们有着足够的优势，就算有暮光闪闪的干预，我们离胜利也只有一步之遥。”

　　尽管塞拉斯蒂娅能让她的脸保持平静，但这的确十分困难。五百只幻形灵，她麻木地想到。它们只有五百只，就已经能造成如此多的混乱，变成如此大的威胁。没错，提雷克、无序、黑晶还有梦魇之月……他们也都做了差不多的事情，但他们没有建造城市，也没有一整个为了让艾奎斯陲亚屈服的产业体系。不过他们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了——至少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他们的生产力也就由我们支配了。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过要去接触他们呢？

　　赛拉斯蒂娅回想起某段记忆，一段有关于被包裹在里面满是粘液的茧内，被倒挂在自己的王座室中的记忆。哦，明白了。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如果你们让我不高兴的话，我只用消灭你们这五百只？”梦魇之月咧嘴笑着，“好吧，那对我来说可就容易多了。在我们建立联盟时我会尽量记住这一点的。”

　　“我不赞同她刚刚说的任何一个字，但这听起来似乎的确是一个弱点。”银甲闪闪望着喀拉拉，“这真的是你应当告诉我们的事吗？”

　　“呃……”

　　“不，这不是。”一只路过的邪茧厉声说道。

　　“而且没错，他会为此受到惩罚的。”另一只路过的邪茧通过喀拉拉的身体补充道。

　　“请不要太过严厉。”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塞拉斯蒂娅对着喀拉拉自己求情道，“既然我们现在是盟友了，那你们的弱点就是我们的弱点。我们可以用我们的优点弥补你们的弱点，就像你也可以弥补我们的一样。”

　　“嗯哼。”喀拉拉对她皱着眉头，眯起了眼睛，“我会……考虑一下的。但是看着点你的嘴，喀拉拉。”邪茧用蹄子捅了他几下作为强调，让他在眨了几下眼，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后，会发现自己的蹄子正指着自己的脸。

　　“我刚刚是不是自己威胁自己来着？”他一脸好奇地问道。

　　随着他们进一步深入虫巢，通道内的氛围开始改变了。幻形灵们，显而易见地，继续从身旁经过，去履行他们的职责。绿色的光芒依旧在那里，似乎整个虫巢中无处不在，不过相比于从明亮的光球中射出，它更像是存在于空气之中四散的辉光。随着构建隧道的某种神秘材料逐渐变暗，整体的基调应该变得愈发沉重。的确没错，但也有某种近乎虔诚的气息飘荡其中。

　　“这片区域，你们可以叫做虫巢的‘学术部’。”喀拉拉一边走着，一边轻轻挥了下蹄子，“这里有我们的图书馆、档案室、博物馆，当然，我们要去的，存储着全部神器的地方也在这里。”

　　“其他的区域有着虫巢所需的各种其他功能。西北部是刑讯室的所在地——呃，我是说友谊建设室。南部有着我们全部用来计划和训练入侵行动……呃，我们用来计划……友谊建设派对——”

　　“喀拉拉。”塞拉斯蒂娅温柔地说道，“也许你最好……不要给我们讲解虫巢的剩余部分？这样如何，等到一两年，你们都已经得到了融入艾奎斯陲亚的机会后，我们再回来，然后你可以给我们做一次导游。”

　　喀拉拉开口道：“呃，实际上，现在我们正在建造……“

　　不要告诉她新虫巢在她城堡正下面的事！

　　上百个声音在脑袋里同时响起，其中一个强烈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足足回荡了整整两遍，吓得他全身都畏缩了。

　　闭上嘴，喀拉拉决定还是继续点头比较好。这样安全一点。

　　“我绝对已经开始喜欢上你们这些幻形灵了。”梦魇之月宣布，“我是说，你们又黑又邪恶，还想要征服艾奎斯陲亚。为什么不爱呢？而且还有一个额外福利，我不会听到小马们总在讨论的什么‘友谊’啊，‘善良’啊之类的讨厌话题——”

　　“哦我的天啊！是那些来宾！见到你们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一只路过的幻形灵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尖叫道，“哦，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真没错。”梦魇叹着气，翻了个白眼。

　　“据说艾奎斯陲亚的小马都想要和他们见到的其他小马做朋友，这是真的吗？还有你们是不是还有着一整个能辐射出爱意的帝国，能让任何生物想吃就吃？哦，我等不及要去参观和了解那里的小马了。你们觉得——”

　　“好了，索拉克斯，我知道你见到小马很激动，但是我们还有一些真的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喀拉拉说。“而且你也应该正在干活呢，不是吗？”他轻轻把这只幻形灵往主洞厅的方向推了推。

　　“哦，没错，我只是太高兴了——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大家！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只幻形灵继续沿着隧道向前走去，边走边在路上疯狂地挥着蹄子告别。

　　“啊，他肯定是一只友好的小幻形灵！”随着梦魇之月闭上了嘴，塞拉斯蒂娅开心地宣布道。

　　“无意冒犯，但我真的希望能有更多像他这样的幻形灵。”银甲闪闪露出了略带歉意的笑容。

　　“是啊，那就是索拉克斯。”喀拉拉叹着气，摇了摇头，“我们……我们尽量试着不让他总出虫巢。”

　　“你们试过给他扒皮吗？”梦魇之月问道。“我发现这对那些无礼之徒很有用。”

　　“我们，呃，没有皮。”喀拉拉在所有可能的回答中选了一个最差的，“我们只有甲壳。”

　　“嗯……”梦魇之月贴到他身边，近到远远小于他安心的距离，眯起眼睛盯着他，“我相信原则上还是一样的……”

　　“哦，看啊，我们到了。”幻形灵沿着走廊跑了几十米，停在一个巨大的石门下面，急匆匆地说道。

　　“这门还真不赖啊。”小马们纷纷跟上，银甲闪闪仔细地观察了一阵，“我想这扇门，是你们防止里面的神器被意外激活而修缮的吧。”

　　“什么？”喀拉拉回头看着银甲，“哦，是的。如果以前发生过这种‘意外’，我们肯定早就想修一扇这样的门了。”

　　他向里推开门，门后的平衡装置在转动中吱吱作响。与虫巢内标准的绿色相反，明亮的白色光芒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喀拉拉已经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一众小马跟上前来，眼前是一个巨大而低矮，一眼看不到边界的洞穴。当然，客观的说，因为整个空间里都填满了各种东西，其实也看不到多远。这些东西有些被摆在架子上，有些被堆成了山，直顶着天花板，有些被扔在地上，甚至还有些被相当随意地摆放在桌上——整个洞穴都是那些强大的魔法神器。

　　然而，塞拉斯蒂娅决定着重强调一下“强大的魔法神器”所附带的这两个讽刺性的引号。在这一片杂乱中，偶尔能发现看起来可能会有点意思的东西，但绝大多数似乎都是垃圾。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小摆件，以及几个世纪以来不知道出自哪里却一定是被幻形灵偷过来的各种零部件——出于万一，它们真的有某种强大魔力的可能性——都被存放在了这里。

　　这里还有不少的雕像，在地上摆了好几堆，无疑是在突袭小马的各个城市时抢来的。还有不少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店面装饰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明显是来自二手车行的充气小马，而另外一座……则象形得根本令马无法描述。不是说她看不出来这应该是什么，只是无论什么时候她看过去，她都只知道自己在看一座雕像？与其说这座实体的雕像，感觉更像是雕像本身的概念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唉，象形艺术什么的，搞不懂啊。

　　在一堆咔咔作响、翩翩起舞的盘子之后，是一面摆满了书的墙。这些书籍有的同样会动，它们绕着书架飞舞，或是在原地上窜下跳，抑或是静静地呆在那里，哗啦啦地翻着自己的书页。剩下的则闪耀着某种超自然的光芒，还发出可怕的呻吟，或是滴露着无法辨认的液体。总的来说，这其实还挺不起眼的，塞拉斯蒂娅在坎特洛特的皇家图书馆里有一大堆这样的书。

　　视野中剩下的那些东西，可以简单地归类为“不知所谓的垃圾”。一套以塞拉斯蒂娅作为白国王梦魇之月为黑国王的国际象棋；一组在平面上自行滚动的小球，这些小球之间似乎保持着某种极为复杂的轨道；一个由几乎透明的水晶做成的风铃，在连一点微风都没有的环境下叮当作响；几支她几十年前从一个奸诈小马那里买来的魔法抗皱纹霜，她绝对只是买着玩的，而且绝对不是因为她认为这会有用并且还在之前的某一段时期内担心几个世纪的时间会损害她的容貌；四十七个一模一样的大胡子星璇帽子的复制品；还有一棵梨树，里面有一只山鹑——一只真的山鹑坐在一棵梨树上，似乎这二者都不在乎它们现在正处在一个位于地下的虫巢之中。

　　“这是……呃……”塞拉斯蒂娅的声音小了下去，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就是一大堆垃圾。”梦魇之月满是讽刺地替她补完了这句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流魔术师在一场旧货拍卖会上打了个喷嚏，然后你们就趁机把它们全都弄过来扔进了一个房间里。”

　　“真没错，谢谢你。”塞拉斯蒂娅叹口气，翻了翻白眼。

　　“我知道这一切看起来是什么样，但相信我，这里有一些真正的神器——蕴含着强大力量的东西。”喀拉拉耸了下肩，“至于有些乱嘛……他们说就这样挺不错的。”

　　“他们是？”

　　“那些是小马吗？！”

　　小马们转过身来，他们的身边是一长串的工作台，台子后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和房间里的其他书有些不同的风格。对面突然蹦出来一只幻形灵的脑袋，还用着大大的黄色眼睛兴奋地盯着他们。紧接着又有几个脑袋跟着冒出，再然后似乎直接喷涌出了一整群的幻形灵。

　　“终于啊！我们现在可以在合适的对象身上，做测试了！”

　　“我记得邪茧说我们不能再捉小马了？”

　　“那不是我的错！我是说，一个测试对象给虫巢炸了个小孔，带着我们半数的爱意储备跑了，然后突然就说是你的责任，只因为给她的东西实际上是某种便携式的电弧发生器。”

　　“我觉得更重要的问题是，邪茧不想让我们浪费食物。你知道小马有多么易燃。”

　　“我当然知道！我留着笔记呢。”

　　“但是你看，他们里面有两只天角兽。这意味着当我们用她们做测试时，她们不会坏掉！”

　　“而且如果她们真的坏掉了，那我们就能收集到更加珍贵的数据啦！”

　　三只小马全都开始紧张地向后退去，直到靠在了墙上。这群混乱而狂热的幻形灵让他们不知所措。塞拉斯蒂娅稍微地注意到，这些幻形灵好像都穿着实验袍。

　　“嘿！嘿！”喀拉拉的呼喊成功吸引了幻形灵们足够多的注意力。他们从空中落下，在三只小马和喀拉拉之间绕着小马形成了一个半圆。现在他们站着一动不动，塞拉斯蒂娅终于能看清，他们的眼睛都带着一定程度的黄色，从浅到几乎可以说是海泡石绿的颜色，到深琥珀色。而不安的是，这些眼睛一直在飘来飘去，不停地在她、梦魇和银甲的身上扫过。

　　“这些都是来宾，记得吗？就是过来把这里的东西都检查一遍，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到我们女王的那几位？”

　　　幻形灵们茫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声。

　　“哦，是今天吗？”

　　“我敢发誓我肯定把它记在哪儿了……”

　　“真是难以置信！来宾们明明已经到了，而我居然还穿着我这件又破又旧的实验袍！这件袍子上甚至连血点子都没有！”

　　“哦，对了对了，在我时间表的这里记着呢。我都忘了，我似乎在哪天不小心把时间轴给翻过来了，所以现在只有在原定的时间之后才能看到我原先的计划安排了。”

　　“我知道有条规定不准让我们用茧里的小马做实验，但却没有一条规定不允许我们用来宾去做实验，对吗？我们之前就没有过任何来宾，所以可能根本就没这规定，对吧？”

　　“所以既然我们现在有来宾了！”喀拉拉继续开大嗓门，让他们暂时保持沉默，“而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神器，你们就应该向他们介绍自己，让他们知道这里是怎么运转的。”

　　“吠声（Snarlk）！”

　　“巨螯（Pincer）！”

　　“砾石（Graalk）！”

　　“喀拉姆（Kra-klam）！”

　　“山麓（Pedipalp）！”

　　喊完名字之后，这五只幻形灵便微笑着静静站在那里。

　　“那有关帮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那件东西之类的事呢？”喀拉拉叹了口气说。

　　“哦，没错！”

　　“我们创造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助记装置来帮助我们找到每一个东西的位置，简称MKDIGHDUDNG——”

　　“不对不对！是MKDIGJDUDEH——”

　　“等等，为什么我们不直接给他们索引表呢？”

　　“哦，索引表，当然了！”

　　“这呢，让我——”

　　没有任何预警，一只幻形灵突然在燃烧在烈焰中。待火焰缓缓熄灭，只留下烧焦的痕迹和一个保存完好的黄铜纽扣，两位小马惊恐地望着发生的一切，第三位则满眼娱乐。剩下四只幻形灵盯着纽扣看了一会，然后同时开始交谈起来。

　　“终于生效了！这不是个偶然事件！”

　　“隔了多长时间？“

　　“我记得他才是去跟踪记录的那个。”

　　“你觉得激活它的原因是什么？我最近在研究一个理论，与词语数和发音数之商有关。”

　　“太可笑了！为什么会是除以发音数而不是拼音字母数呢？”

　　大门大开，与刚刚化成灰的幻形灵一模一样的复制品拉着一件实验袍跑了进来，身上还滴着些粘液。他捡起纽扣，骄傲地对着其他几位挥舞着。

　　“看到了吗？！它需要戴在一个活的生物上，大概花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被激活。现在，我们只需要研究清楚它的触发机理，然后——”

　　塞拉斯蒂娅看着这群幻形灵继续着他们的争论，内心满是惊恐和不敢相信。她朝着喀拉拉低头问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帮手？”

　　“我……我知道他们看起来有点不靠谱。”喀拉拉用一只蹄子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承认道，“但即便他们也许看起来既没有组织性又非常混乱还……绝对没有专业素养，但实际上，他们要是认真起来的话还是很靠谱的。你会看到的，我们在这里的事很快就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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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暮暮！真高兴我终于救下了你！啵~啵~啵~啵！我的小书虫，你再也不要就这样离开我了！”

　　“塞拉斯蒂娅，我巨大的爱意棉花糖，我很高兴你就是那只拯救我的小马！让我用我美味的舌头来感谢你吧！啵~啵~啵~”

　　塞拉斯蒂娅继续和暮光的脸乱糟糟地黏在一起，直到一幕影墙在房间里落下，遮住了她们的身影。

　　“暮光闪闪从石头中被解救出来，这一对新生的恋马也终于团聚。”一个带着回声的声音宣布道，“但是，这段关系即将迎来第一个真正的挑战，她们该如何面对呢？现在，让我们来到暮光闪闪的图书馆，令她无比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塞拉斯蒂娅那肥肥的大屁屁竟然挤不进图书馆的门。她究竟会选择哪个才是她生命中的挚爱呢？是塞拉斯蒂娅……还是书？！”

　　“梦魇之月！”塞拉斯蒂娅砰的一声把蹄子拍在她坐的桌子上，“如果你不愿帮忙，那你能否至少安静一些？还有，离那些幻形灵远点！相比于出演你那糟心的小喜剧，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

　　“不准压抑我的艺术创作欲望！”梦魇之月由阴影恢复成正常的形态，然后气呼呼地冲进那一堆“神器”之中。她留在身后的暮光和塞拉斯蒂娅变回了幻形灵，急匆匆地逃离了现场。塞拉斯蒂娅转过头看向索引，恼火地往下翻了几页。

　　“她真的很会惹你生气，不是吗？”银甲闪闪拱起一边眉毛，问道。

　　“三天，银甲闪闪。整整三天我都在翻这玩意儿——”她用蹄子戳着那本厚书，那本满是折页、书签和脚注的，包含幻形灵们全部贮存物品的索引，“——然而却完全找不到有关它的任何线索，然后现在，梦魇之月还让幻形灵们演话剧来捉弄我!”

　　“她也没那么坏。”银甲闪闪微笑着看向梦魇之月跺着小蹄子离开的方向，“实际上，我还有点喜欢她。她让我想起了很多有关露娜的事，况且，她还有着很棒的幽默感。”

　　“等这一切结束了，提醒我检查一下你的脑子。”塞拉斯蒂娅读着索引，狠狠地翻过去下一页，“如果你觉得，她和‘令马喜爱’这个词沾上了一丁点儿的关系，那你一定是哪儿出毛病了。”

　　“但是，你并不是因为她而生气，不是么？”银甲平静地问道。

　　塞拉斯蒂娅叹了口气：“嗯，的确不是。呃，除了昨天把支箭射进我可爱标记那次。”

　　“我猜，幸运的是，那弓和箭并不是用来狩猎天角兽的。”

　　“是的。”塞拉斯蒂娅打个响鼻，然后就低下了头，“是……因为暮光。还有……我是否还想继续维持这段关系。”

　　“又来这种不着边际的废话了？”银甲抱怨道。

　　“这次不一样！我只是……一直在想，我现在失去了暮暮，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如果她拒绝我的爱，那就不会是暂时的了。她内心的某一部分从那以后将会永远对我关上。即使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爱上了我，如果我有什么做得太快太着急，我可能还是会失去她。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失去她这么一个朋友，但是……这份拒绝会在我们之间产生某种隔阂，某种现在不存在的隔阂。

　　“所以……也许我不该赌我的运气。也许我该现在就满足于我所拥有的，然后……期待某一天能再得到一点？不管这一天要花多久……我有的是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她或许某一天会主动爱上我。而且即使没有，这次失去她的经历也打开了我的眼界。等她再次拥有自由之后，我冒不起失去她任何一部分的风险。如果这意味着我们无法更进一步……那就这样便好。”

　　“塞拉斯蒂娅——” 

　　“不止如此，银甲。还因为……艾奎斯陲亚。”塞拉斯蒂娅发出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声叹息，她低头盯着桌子，双肩也耷拉着。过了很久，她才抬起眼睛。

　　“是因为我的义务，我的职责。去统治我的王国。去保证我的小马们健康快乐，让他们有工作、食物还有温暖的被窝。去保证他们和其他小马和谐共处。用法律和指示去保护他们，把怪物拒之门外……有时，当我们可以与怪物合作时，将他们请进来。”

　　她抬起头，环视着这个幻形灵虫巢深处的房间，还有忙碌着帮助她的幻形灵们，露出了笑容。

　　“但是做到这一切需要我全力以赴。露娜离开的这一千年以来我从未有过休息，再之前的一千年也是一样。我的小马们需要我在那里，有时直接告诉他们需要做些什么，有时为他们提供指导……有时只是倾听他们的话，然后告诉他们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我和暮暮开始了一段感情……我就必须把时间在艾奎斯陲亚和暮暮之间分配。这对她不公平，而且肯定对艾奎斯陲亚也不公平。如果我没有竭尽全力，那我的小马们就会受苦。他们有可能会死去。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地因为一己之快而伤害他们？将我的快乐置于我的子民之上？”

　　她颤抖着，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马，银甲。我必须要考虑到全艾奎斯陲亚小马的生活和感受。而且我认为对他们最好的事……就是我放下暮暮。”

　　银甲闪闪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吗？”他最终说道，“你真是个傻瓜，塞拉斯蒂娅。” 

　　“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如何治理一个王国？”

　　“我，我我知道你和韵律在努力地管理着水晶帝国，但，但是——”塞拉斯蒂娅结结巴巴地说。

　　“没什么但是。你觉得你的子民会想看到你憔悴和痛苦吗？你觉得这样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快乐吗？”

　　“呃，不——”

　　 “那你呢？如果你每天都把自己从床上拽下来，让你生命的每一秒都在痛苦中度过，你会处在你自己的最佳状态，替你的臣民做出最好的选择？”银甲闪闪身体前倾，一只蹄子啪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塞拉斯蒂娅，照顾好自己和自私是有区别的。你的子民们希望你过得开心，而你身心愉悦时也能更好地领导他们。”

　　“我还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获得快乐！”塞拉斯蒂娅固执地回答道，“而且这些方法不会占用我履行职责，治理艾奎斯陲亚的时间。”

　　“治理艾奎斯陲亚能花多少时间？”

　　“很多！我需要去监督每一件事，以防有小马需要我的帮助！我需要在议会批准法律前再检查一遍，我需要去指导税务局，告诉他们应该从我的臣民中收取多少税，我需要——”

　　“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授权对吗？这些是该由官员们，那些社会公仆们去做的工作。你不需要为每件小事都亲自给出意见，只需要找几个你信任的小马然后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不行，这必须是我。”塞拉斯蒂娅的固执上升了一个档次，她坚定地说道，“他们可能把事情搞错，而且即使如此这依旧会是我的责任。”

　　　“那你的妹妹呢？” 银甲死一般地冷静，将塞拉斯蒂娅惊得颤抖了一下，“她应当与你一同治理艾奎斯陲亚，不是吗？梦魇之月就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才会在这里游荡。还有，别忘了韵律甚至还有暮光她自己。如果能替你分担你肩上的负担，她们也会很开心的。”

　　“我……我只是……”塞拉斯蒂娅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她花上了一段时间来平复这些突然涌进身体的情感，“那如果暮暮拒绝我，我还能好好治理艾奎斯陲亚吗？”相比于直面这些情绪，她选择了转移话题。

　　“唉，塞拉斯蒂娅，你个可怜的，天真的小东西。”银甲摇摇头，然后笑着看向塞拉斯蒂娅那震惊的脸，“你对暮光的爱，宛如耀眼的灯塔之光，可以照亮整个世界的夜空。只需一瞥，暮暮就会爱你爱得山崩地裂。如果她没有的话，那她简直是比你还大的傻瓜。”

　　“至于暮光本身而言……”他耸耸肩，“你启迪她去学习魔法，让她获得了可爱标记，在她生命的绝大部分时间中亲自教育她，向她展示了她的命运之路，甚至让她成为公主，你还怀疑她会崇拜你蹄子踩过的土地？

　　“她对你的爱是被铁链包裹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像我说的，她感受到了年龄的差距，还有你们那不知为何排除了任何浪漫可能的共同过去。但是她爱你，我还能感觉到，在很多年之前，你是她第一个爱慕的对象，更是她的初恋。而且虽然她的爱被层层紧锁，但是这些铁链在你自己的太阳之火面前必将烧为灰烬，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银甲闪闪……”塞拉斯蒂娅透过湿润的眼眶看着他，然后眨了眨眼睛抹去眼泪，“我……我不能说我改变主意了，但是……你绝对给了我很多的思考。谢谢你，谢谢你如此关心我，也谢谢你想要纠正我的错误。”她穿过桌子，把一只蹄子放在银甲的蹄子上，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饭来了！”银甲吆喝着推开这扇沉重的大门走进房间，还有一个鞍包浮在他的魔法之中，“我刚刚决定今天可以买点快餐，所以大家今天的伙食是热狗和干草汉堡包！”

　　塞拉斯蒂娅缓缓转过头，盯着她面前的这个银甲闪闪。

　　“啊哈，啊，嘿，嘿……”

　　一阵绿光闪过，她蹄子底下的那个蹄子瞬间布满了孔洞。

　　“呃，嗯，这是场愉快的对话……”

　　邪茧女王羞怯地笑了笑，眼神四处乱瞟着拒绝和塞拉斯蒂娅那几乎能喷出火来的眼睛对视：“但是，嗯，我，嗯……哦，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得去再让苹果杰克感受一下恐惧啦，拜拜！”

　　又是一道绿光闪过，留下一只茫然的喀拉拉坐在她面前。看着银甲大步跨来，这只幻形灵迅速地溜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银甲坐在‘他自己’刚刚坐过的座位上，问道。

　　“我觉得刚才……邪茧女王在给我感情建议。”塞拉斯蒂娅惊讶地说。

　　“呃，那听起来……绝对很恐怖。”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话还挺中听的。她能为我这么做，我其实是有一些感动的。”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银甲问道。塞拉斯蒂娅用魔法抓起一把炸干草，塞进嘴里。

　　“哦，像往常一样。”她在把食物咽下去之后回答道，“还卡在进度零，所以我们至少没有倒退。至少现在没有。”

　　“我有点后悔同意你不带任何小马过来了。”银甲瞟了一眼那一堆一堆占据着房间绝大空间的东西，说道，“多点小马可能会快一点。”

　　“我表示怀疑，这本索引就是我们所需的一切了，考虑到这里的地方，太多小马反而只会碍事。”塞拉斯蒂娅哼了一声，“不过萍琪派可能会有用处。她只要说什么‘我们在这永远也不会找到任何东西的！’，然后你知道的，下一件事就会是——”

　　“呲呲呲呲呲嘭！”

　　“咿呀！”

　　银甲闪闪和塞拉斯蒂娅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在意识到他们听到的声音意味着什么之后，塞拉斯蒂娅慌乱地，带着那一头在空中飘荡的鬃毛，从椅子上冲了出去。

　　“你们这些傲慢无礼的小东西，到底是谁？！”梦魇之月盯着明显是垃圾的一堆东西咆哮道。然后她拱起后背，亮起独角，“好吧，都不重要了。你们全部都要为这一个小小摆件的愚行付出代价——”

　　“别！”

　　塞拉斯蒂娅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推开梦魇之月，将她扔进一堆会发光的装饰勺子中。勺子开始融化，没过几秒，随着这堆勺子几乎蒸发殆尽，梦魇之月重新站了起来。

　　“你个卑鄙的叛徒！”她尖叫着，向塞拉斯蒂娅走去，“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呢？”

　　“先想一下！你是走进了这堆东西然后有什么震击到了你，对吧？”梦魇之月点点头，眼睛谨慎地眯成一条缝，“如果它能伤害到你，那说明它很可能就是我们要的！”

　　塞拉斯蒂娅扑进那一堆东西开始挖起来，而梦魇则面带着无声的咆哮，在那里看着她。就在银甲闪闪和喀拉拉赶过来的那一刻，塞拉斯蒂娅停下了。她和梦魇一同急剧地喘息着。然后，在梦魇之月向前靠近的同时，塞拉斯蒂娅开始更加疯狂地继续刨起来。

　　最终，她们走了出来，在塞拉斯蒂娅的魔法力场中飘荡着三个物体。她和梦魇之月无声地盯着它们，脸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

　　“怎么了？”银甲最终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你这个笨蛋！”梦魇呲着牙转向银甲咆哮道，“你难道不知道——”

　　“不，梦魇。”塞拉斯蒂娅轻轻地摇摇头，打断了她，“他们不会知道的。我们是唯二在它们还完整时见过它们样子的小马。”

　　在她魔法力场里的，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六边形宝石。

　　“它们是谐律精华。”塞拉斯蒂娅的声音异常细小。她用魔法翻转着这些宝石，让光线透过它们几乎透明的表面，“但是……它们看起来是空的。”

　　“唔，这听起来的确是个问题啊。”在他们一同返回主房的路上，银甲点评道。

　　“更让我困惑的是，为什么这里只有三个。”塞拉斯蒂娅把宝石轻轻放在桌子上。一众小马，外加五只叽叽喳喳的幻形灵都围了过来，一起端详着它们。塞拉斯蒂娅转头看向幻形灵科学家：“关于它们，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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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它们尝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吃！”

　　“你可以向其中充入魔法，但它们会用更快的速度把魔法射出来，还直接把砾石的头给炸飞了！”

　　“所有的五次都一样，我试了好几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塞拉斯蒂娅挥了挥蹄，喀拉拉便领着那些还在喋喋不休的幻形灵们往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走去。

　　“好的，我们都收集到了什么信息，就是从刚刚的……那些之中？”她转头看向银甲闪闪和梦魇之月，问道。

　　“它们是空的，但它们能接受魔法。”沉思中的梦魇之月安稳地说，“我们只需要使用正确的魔法，谐律魔法。”

　　她和塞拉斯蒂娅交换了个眼神。

　　“谐律之树？”

　　“没错！但我们如何把树里的魔法转移到这些元素上呢？”梦魇的脸上满是好奇。

　　“我会去……求它。”塞拉斯蒂娅耸耸肩，“那棵树不欠我们任何东西。毕竟，我们除了向它索取以外什么都没做过，但它的确是谐律的侍奉者，所以，它也许会帮忙。”

　　“不过，我们仍需要集齐六个才行。”银甲指出道，随后又指了指索引上的地图。“我们清楚他们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三颗宝石，但我们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到剩下的。”

　　“就在这。”塞拉斯蒂娅和梦魇之月异口同声地指着地图上两个不同的地点。然后她们抬起头，互相困惑地眨着眼睛。

　　“你们是怎么……”

　　“我们都与精华们有着很深的联系。”塞拉斯蒂娅和梦魇之月交换了个眼神，缓缓说道，“我亲自用过好几回……”

　　“而我亲自被它用过。”梦魇之月低声咆哮着，“两次。”

　　“那好吧。”银甲闪闪俯视地图，看着塞拉斯蒂娅和梦魇之月标出的那两点，“我想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从哪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