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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1-10)君子叽X心善羡ABO,忘羡双洁,纯属娱乐,私设如山

‘郎君,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
‘我梦到,上辈子……我未认识你,也不曾嫁给你。’魏婴靠着蓝湛的胸膛,静静听着那令他极有安全感的心跳声。
‘不怕,那只是一个梦。’蓝湛搂紧他,亲了亲他的眉间。‘睡吧,我在。’
‘嗯……’魏婴乖乖应了。
可他却如何也睡不着了——若是按梦中所示,我不曾代替江姐姐参加那场选花宴,所以被选中的人就不是我,而是江姐姐。
那上辈子,郎君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抱着江姐姐、哄她入睡呢?
……
魏婴无声叹气,虽然上辈子有亲人陪伴,日子也算安宁顺遂——这已是大多数小花郎可望不可即的好人生了。
可……自己没有嫁给二郎呀!魏婴在蓝湛怀里轻轻转了个身,那丝丝缕缕的遗憾与不甘缠绕心房。
蓝湛仿佛察觉了他的委屈,隔着被轻轻地拍着他,‘阿羡在梦里,安否?顺心否?’
魏婴回顾后答:‘尚可,日子普通,却庆幸无甚波折,亦有不少欢乐。’
‘那便足矣。’所以,即便没有我的存在,也没关系。
‘我不喜欢这个梦。’魏婴不高兴地嘟囔,他这样恋慕二郎,怎能离得开呢?
‘那我也不喜欢。’
‘嗯!’
【私设:小花郎小花娘,是因父辈犯罪被没入教坊司的坤泽。他们只有一次机会清清白白地离开教坊司,就是成年那一年的选花宴。若能被达官显贵选中,可离开教坊司,获得自由身;若未被选中,则入贱籍。】
八年前 蓝国公府
轩竹院里,老夫人正擎着手闭眼小憩。丫头正替她轻轻捏着脚。
说是老夫人,其实小朱氏是国公爷的继室,今年才三十余岁,富贵人家兼之保养有方,瞧着不过二十多。与整日忙着国公府中馈的世子夫人站在一起,倒似一对姐妹花。
‘今年的选花宴是什么时候?’小朱氏天生哑嗓,以前费心治过都不见效,只能控制着音量,长年累月下来,说话声是没那么难听了,却带些阴沉。
‘夫人,三日后便是。’一个老嬷嬷答。
‘让朱虎走一趟,选两个好的回来。’
‘夫人是想……只怕国公爷那边……”
‘府里太久没有热闹点了,此事关乎公府传继,我身为主母,责无旁贷。世子可怜,娶了个妒妇回来,成亲几年房里都没个子嗣;老二却活得像根不开窍的木头,整日只顾大理寺的那点子事儿,这般下去国公爷何时才能抱上孙辈?少不得我这继母做回恶人了。’小朱氏说得大义凛然,心腹嬷嬷却不能真信,自从那年摔落了小主子,夫人心里恨毒了府里的两个少爷。
‘那奴婢去传话。’
‘记着,选一个有野心的花娘,再挑一个老实漂亮的花郎。’
老嬷嬷颔首:‘您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老大媳妇善妒,世子那一院子的侍妾,都被她压制得跟鹌鹑似的,还需给她找个有手腕的对手,省得日日惦记我那点管家权;至于老二,看着对美色不大上心,选个老实的送进去,才能留住。只要留住了人,总有法子撬开一条缝来!’
老嬷嬷便懂了,‘老奴这便去传话。’
老夫人要给世子和二公子选妾的事很快在府里传开。
世子蓝曦臣听了,只微微一笑:‘长者赐,不可辞。’
‘随她吧。’二公子蓝忘机叹了口气,转头又伏案做事去了。
世子夫人杨氏却是气了个仰倒,在自己屋里把小朱氏骂了个遍:‘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大把年纪了还插手继子的房中事,也不怕外人听了笑她为老不尊!打量别人不知道她那等恶毒心思呢……’
世子夫人忍了又忍,都把妆哭花了,很是憋屈:‘她就是用世子无嗣这事儿拿捏我!自己都产不下一个蛋,她倒好意思管起我了?’
心腹又糟心又担忧,这些话是你一个晚辈能说的?小朱氏再如何也是长辈,还有个占天然优势的‘婆婆’身份,要辖制你这个儿媳妇根本不用找理由。
‘夫人,气大伤身,要是犯了头疾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狐狸精?说实在的,这些年世子身边的人还少吗?不过再多一个而已,无论来多少个,您也是世子夫人,由不得她们乱来。’
‘你说得对。日子还长着呢!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我还怕她不成!管家权我也要定了!’
教坊司 鸣春楼
‘我……真的回来了?’只穿着亵衣的江厌离对着镜子又哭又笑,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脸,上面还好好的,平滑柔嫩,没有一条条狰狞的刀伤。
‘江姐姐,我是阿婴,你醒了吗?’门外的敲门声终于让江厌离清醒过来,‘阿婴?魏婴?’
‘进来。’看到脸上犹带稚气的魏婴,江厌离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十几年后的那个笑容……那么幸福,那么惬意,那么令人……嫉妒……
魏婴说的话,江厌离根本没怎么用心听,随便几句就把他敷衍走了。
‘对了,三日后的赏花宴!不行,我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怎么办?’江厌离咬着拇指指甲,不停地踱步,余光扫到梳妆台上那枚由教坊司管事发下来的‘桃’字牌,思绪更是一片混乱,猛地间想起魏婴,她顿住脚:‘对了,魏婴可以帮我!对不起了阿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真的,不想再经历那些痛苦……’
半夜,江厌离在漆黑中,浸湿冷水帕子一遍遍擦过身体,知道浑身发冷才停下,又偷偷开了窗子。
‘什么?高烧不退?”教坊司黄管事急了,很快就是选花宴了,楼里每个花郎花娘都是安排好了的。缺一个,都不是小事。
‘请大夫了没?不行,我亲自去看看。’
黄管事一看到江厌离那苍白憔悴的脸,就知道完了,当即横眉冷对:‘这几日没风没雨,怎么会突然病了?’怀疑的视线到处扫视。
江厌离垂着眼,咳咳几声,眨眼间便泪盈于睫:‘黄管事,是阿离不争气,给您和楼里添麻烦了……如今,唯有一个法子了……’
‘你说,换人?’
‘是的,您且听阿离细细说来……’选花宴的帖子都递到各个达官显贵的府上了,此时若出问题,教坊司就得吃挂落。
这还得详细介绍一下这教坊司的‘赏花宴’,按培养好的花郎花娘的等次,主要分一等桃花宴、二等兰花宴二等和三等梅花宴。桃花宴的规格最高,故能进此宴待选的花郎花娘,不但要求容貌漂亮,信香还得是最好的。
坤泽的信香浓度关乎子嗣,乃楼中坤泽‘改命’的本钱。
‘黄管事,阿婴除了信香弱些,其他方面,不比任何人差。桃花宴关乎楼里的大事,若阿离不小心把病气过给了贵人,才是大罪。’
赏花宴规格既有高低之分,那客人的身份自然也是如此,参加一等桃花宴的更是非富即贵。
‘这……’
‘黄管事,阿离也是没法子了,若不是怕这病体碍了贵人的眼,如此良机又怎甘心舍弃?还辜负了楼里的栽培。’江厌离看出黄管事的松动,立即露出些微不甘。
黄管事的疑心打消了一些,‘你真的甘愿放弃桃花宴的机会?把它让给魏婴?’
‘心甘情愿,阿婴犹如我亲弟,还请您务必将桃花宴的牌子给他。’江厌离又拿了几张银票出来。
黄管事最是见钱眼开,一番琢磨还是应了此事。‘那你便去兰花宴吧!’兰花宴客人的身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上辈子选中魏婴的将军,便是兰花宴的客人。
送走黄管事,江厌离才脱力般松了一口气。
事情尘埃落定,魏婴拿着桃字牌匆匆跑去找江厌离。‘江姐姐,你没事吧?’
江厌离看他脸上全是担忧,心中有一丝内疚,但视线触及他手里攥着的桃字牌,泛起了一阵恶心与排斥。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省得过了病气给你。’江厌离不敢看他清澈见底的眼,作势侧身躺下去。
魏婴赶紧上前帮忙扶着,又给她拉好被子。‘江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管事就会把桃子牌还给你了。’
‘说什么傻话?都已经是你的了。’江厌离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噩梦,绝不能再换回来!
魏婴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无形中做了一个卑劣的小偷,摘走了江厌离努力十年才收获的‘桃子’:‘江姐姐,这是你努力那么久才得到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抢?’
教坊司的坤泽都是因父辈获罪被判入楼里的。这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入楼前的‘身世’越好,潜在附加值越高。魏婴家里是受了牵连才出事的,他父亲是四品外官,虽不如京官‘值钱’,却比江厌离那个当知县的父亲高多了。但江厌离能压过魏婴,获得进桃花宴的资格,除了信香缘故,更与她自己的多年努力分不开。
江厌离进了教坊司没多久,就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了。
‘阿婴,这个机会给你,我是心甘情愿的。在这楼里,只有你真心待我好……我只怕,你会怪我。’江厌离眼含担忧。
江厌离心思比常人更敏感孤傲,魏婴不想引她误会多思,忙擦擦泪:‘我得了桃花宴的好机会,感谢江姐姐还来不及,怎好意思怪你?姐姐不知,其他人有多羡慕我呢!’
看魏婴故意摆出俏皮的模样,江厌离笑意清浅:‘阿婴,但愿你日后亦不怪我……对不起。’
江厌离闭上眼睛,魏婴怕打扰她休养,便轻声掩门离开了。
选花宴那日很快到来,天朗气清。众人齐聚时,江厌离比较晚到,却最引人注目,概因她画了个从未见过的艳丽妆容,看起来反而愈发美艳动人。
‘这是什么妆?看起来真精致。’有花娘看得目不转睛。
江厌离对黄管事致歉:‘为了遮掩病容,不得不如此。’
黄管事点点头:‘颇有巧思。’若是未带病,在桃花宴也能一鸣惊人,换个更高的‘价钱’了。
‘好了,人既已来齐,便随管事入场吧!记着,今日能否离开这鸣春楼,脱离贱籍清白做人,就看你们各自本事了。但也死死记住,谁若搞出事来,败了贵客兴致,损了楼里招牌,便是被皇孙贵族选中,亦出不得这教坊司的大门!’往年曾有花娘为争抢机会,在宴上搞小花招,还差点弄出人命……教坊司便往上头禀告,还拿了一道旨意回来,方慢慢杜绝这类‘事故’。毕竟这选花宴,是恩典,亦是上头贵人攫取利益的途径。
教坊司的所谓‘选花宴’,不过是给‘货品’添上更精致的包装罢了,本质没有任何改变。
魏婴离开前,回头往江厌离那边看了一眼,她正侧头与黄管事说话,他抿抿唇,转身跟上队伍。
流光一瞬,日影悠悠。
安将军在梅府墙外踌躇好一会儿,才跳墙进去。
‘你没接到人?’梅府邸人咳了好几下,才缓过喉咙痒意。
‘我也觉得奇怪,翻遍整个兰花宴,的确没看到你弟弟。’安将军赶紧给他递了一杯水。
梅长苏看着茶杯,‘看来是有人出尔反尔,贪了银子,却没办事。’
‘梅兄弟,那等子小人贪心无度,若早知道你家弟弟在那,我定亲自登门接了他来……”安将军急得拍大腿。
‘托安大哥去选人,已是行拖累之举,况且我家旧事,背后人未必已放开。我入京多年,连番筹谋,为防走漏风声,连阿婴都未接近过……’梅长苏自认考虑周全,只差把魏婴名正言顺地带离教坊司,谁知临门一脚竟绊在个小人物手里。
‘这是什么话!你兄弟就是我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不爱听!眼下是这样,我使银子探了,魏婴是突然被换去了桃花宴,他已被蓝国公夫人的心腹管事挑走了,那管事说是要给国公府两个少爷选房里人。’安将军忙不迭把最要紧的消息道出来,‘要不,我这就去国公府把人要过来?我跟国公爷有过交情,这份面子他不会不给……’
‘如此却会给人议论,只怕有心人会顺着阿婴的身份查到咱们的一些秘密。不妥……’梅长苏想了想,‘你跟国公府两位少爷可打过交道?’
‘国公府的世子是个荤素不忌的,风流之名传满京都,我与他别说相交,话都没说过;那位二公子嘛,倒是打过交道……’安将军露出有些牙酸的表情。
梅长苏立即追问:‘仔细说说?’
安将军有些后怕:‘之前我那不是有几个下属被牵扯进一桩命案嘛!蓝二是负责此事的,哎~你是不知他那吹毛求疵的古板性子……那半个月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每日最怕听到下边的说大理寺少卿来了……’
简直是秀才与兵,无法沟通。
‘那今日却得劳烦安大哥走一趟大理寺了……’
‘啥?’
‘求人帮忙。’
魏婴背着小包袱和另一个花娘素锦坐着马车,从小门进了蓝国公府。
一路上,那朱管事都在说公府的规矩。魏婴听来听去,发现大都是国公夫人定下的。
朱虎一边暗示国公夫人才是两人靠山,一边领着人往轩竹院走。
‘哟,朱管事,人接到了?’这声一响,朱虎暗道倒霉,本以为进府够悄无声息的了,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小的见过世子夫人。’
魏婴二人忙跟着行礼。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杨氏满是威仪。
魏婴、素锦皆小心抬头,魏婴的脸一露,杨氏就惊了一下,这张脸要是被世子看到,怕是不得了!
再看朱虎时眼神一厉,皮笑肉不笑道:‘朱管事不愧是夫人跟前的得意人,果然很会办事,两个都是极好颜色。’
这么说着,打量的目光却全在魏婴一个人身上。
魏婴只觉得她的眼神带了刺,太扎人。
‘都是为主子们办事,老奴自该尽心。’朱虎点头哈腰地笑。
顺杆爬的老泼皮!
‘老夫人那还在等着见人,您看这……’
杨氏暗恼,‘既如此,朱管事便带他们去吧!老夫人体恤世子跟前还缺个端茶倒水的知心人,想来这教坊司调教出来的,都有一身好本事。’话语间是似有若无的试探之意。
‘您说的是。哪个能去世子和您的跟前伺候,那可是大福气。’
‘你这话意思,是觉得二公子的静心院是龙潭虎穴不成?’
‘是老奴嘴笨,不会说话……’朱虎赶紧告罪。
‘你慌什么?这幅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婆母院里的人呢!’
当着魏婴两个新人的面,给足了下马威,杨氏才带着奴婢浩浩荡荡离开。
朱虎躬身等杨氏一走,便挺直了腰板。
素锦看着若有所思,神情愈发沉稳。魏婴倒是有些不安,仅短短见了世子夫人一面,便可察觉到国公府内宅不宁,显然婆媳关系紧张……府里主子内斗,遭殃的往往是下边的奴才。
蓝湛刚下衙,半道上便被安将军拉去了太白楼。
‘……如此,还请蓝少卿帮个忙,我老安定不忘此恩……’安将军亲自端了一杯酒给对面的蓝湛,完全不在意自己年长者的颜面。
蓝湛却有些‘不近人情’地挡住这杯酒,‘安将军既舍下面子找到晚辈这里,想来那位公子很是重要,重要到需要堂堂骁骑大将军亲自出面求人。请恕蓝某无礼,这个忙能不能帮,还需将军直言相告,他究竟是何人?’
‘这…安某不能……’安将军迟疑。
‘咳咳,我来解释吧……魏婴,他是梅某人的弟弟……’梅长苏推门进来。
安将军急忙站起来,有些迷茫,不是说好了不能大张旗鼓,由他出面的吗?
梅长苏暗暗朝他摇头,这位大理寺少卿明显不好忽悠,与其让对方自己去查,倒不如据实相告。按他观察,蓝湛看着冷峻淡漠,眼神却清明坚定,应是个正直有原则之人。
两个心智都不简单的男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很快把安将军绕了个云里雾里:他俩在说啥?不是要说魏家弟弟的事吗?
‘原来如此,此事在下应了。’蓝湛严肃颔首。
‘那我家阿婴,便有劳蓝兄弟好好照看一段时日,待我忙完,再去接他。’梅长苏大喜,忙拱手致谢。
蓝湛认真道:‘梅兄放心,小弟定不让他受人欺。’
老夫人见过魏婴和素锦后,只吩咐了几句:‘好好伺候郎君们,谁能替国公府开枝散叶,便是为我和国公爷分忧,母凭子贵,可抬为国公府的贵妾,消去奴籍。’
魏婴和素锦虽离了教司坊,除了贱籍,却是被买入蓝国公府的,仍算不得自由身。
魏婴胡思乱想时,素锦已伏地大拜:‘奴婢素锦,愿为夫人分忧解难,肝脑涂地。’
魏婴也跟着跪下:‘奴也是。’
小朱氏拨了拨茶碗,看着两人的神态容貌,唇角微挑:‘很好,好好做事,日后自有你们的好日子。’
随后,又让嬷嬷各赏了两人一个装了碎银子的香囊。
魏婴、素锦忙齐声拜谢。
不多久,世子夫人院里的大侍女便过来领人。
‘她总算上心了一回。’小朱氏不阴不阳地念了句,跟嬷嬷道:‘既然世子夫人派了人来接,便不用你去送了。素锦安排去世子的崇明院,魏婴则去二郎的静心院吧!’
当着脸色微僵的侍女,老嬷嬷道:‘夫人,若静心院不肯收……’小朱氏给两个继子送通房妾室也不是第一次,崇明院照收不误,而静心院则回回拒绝。
‘老规矩,静心院不收,便都送去服侍世子爷。传宗接代是大事!’小朱氏一说完,杨氏那侍女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静心院没反应,小朱氏便让朱虎把魏婴送了过去,不出意外地被护院拒之门外。没法子,朱虎只能让魏婴站在院门口等主子回来。
等了近半个时辰,魏婴脚都站酸了,又不敢乱动。他拎着小包袱站在那,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蓝湛走到自己院门口,便看到那个有些蔫嗒嗒的背影。
听到朱虎一声‘二公子’,魏婴迅速转身,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带讨好的笑——他不想去世子院里,所以怕蓝湛不要他。
蓝湛走近了,看清魏婴眼底止不住的期盼与欢喜,心尖不由一软。
‘二公子,这是老夫人命老奴从桃花宴上选的花郎魏婴,特地送来伺候您……笔墨。’对着蓝湛严肃正经的脸,朱虎还是不敢乱讲什么红袖添香的话,只发现对方并未多给魏婴一丝眼神时,不免有些心塞:这可是桃花宴上最漂亮又最老实的那个了,除了信香不算最好,怎么二公子看着还是不为所动?‘若是您不喜欢,老奴便把他送去世子院里。’
‘二郎君。’魏婴赶紧生涩地低唤了一声,又放下包袱行了礼。
‘老夫人可是说了,要我纳他为妾?’蓝湛对着朱虎皱眉。魏婴看着就稚气未脱,他又受梅长苏之托,庇护魏婴一段时日,总不能把人家弟弟照顾成了妾室吧?
‘这哪能?不过一个奴婢,任凭二公子使唤便是。’朱虎忙道。
‘二郎君,奴学过字,会磨墨!’魏婴担心蓝湛来一句‘我不要,送去世子院里吧’,忙不迭自荐。
蓝湛仔细看了他一眼,‘那就去书房,做个书童吧!’又对朱虎道:‘人我留下了,晚间我再去谢过老夫人费心。’顺便把魏婴的卖身契给取回来。
朱虎看着蓝湛转身进了静心院,而魏婴也抱着小包裹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
‘书童?这到底是看上,还是没看上?’
老夫人却冷哼一声:‘只要人成功进了静心院,日后要成就好事,还不是一香一丸的事儿?盯着点儿,想法子搞清楚蓝二的发情期和魏婴的雨露期是何时。’
‘阿离,你身体还未好,先进去吧!’男人给江厌离披上斗篷。
‘只是出来透透气,无碍的。’
男人见状,也陪她站在廊下:‘你之前托我打听的那个魏婴,在蓝国公府挺好,留在了蓝二院里伺候。’
‘什么?’这跟前世不同,蓝二根本没收人,她和另一个郎君都进了世子蓝曦臣的后院。
江厌离此时已进了金相府,成了相府大公子的妾室。
那日,安将军在兰花宴上呆了没多久就走了,那可是兰花宴上最有权势的人了,她不想轻易放弃,便寻了出去。不想没找到安将军,却看到迷了路的相府嫡子金子轩。
金子轩是金相嫡子,被金家寄予厚望,为了专心考取功名,他从未来过这选花宴,一不留神就走错了地方。
良机不可失,江厌离立即改了计划,最后顺利让金子轩一见钟情,被带回了金相府。
至于金子轩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并未放在眼里。一个只会撒娇卖痴的小丫头,哪有她知情识趣?金子轩独爱她身上的清傲与风情,还赞她是真正懂他的人。
‘阿离,你放心,我与蓝二年纪相仿,虽不算一起长大,也很熟悉,他那个人护短,你那弟弟去了他那,不会被欺负的。’
‘那就好……’江厌离心中的内疚轻了不少,但心底仍隐隐约约浮现一丝丝不甘:难道真的人不同命吗?为何他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上辈子她依靠着老夫人的扶持争宠,失败后滑了胎,遭杨氏陷害差点被活活杖毙,若不是有蓝二出言劝止,那个毒妇不会只是把她卖出去了事……可直到她被送离蓝国公府,蓝二身边都是没什么侍妾小郎的。
蓝湛是那个蓝国公府里难得真正风光霁月的君子,只是好似终生未娶……不过好像也有小道消息说,他十几年后外放时,喜欢上了一个寡夫,默默苦守三年,才得了对方点头……
江厌离也不太清楚了,那时生活不如意的她,哪有那个闲心在意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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