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旧梦长酩》冲言 第十七章
言冰云最近有些苦恼。
李炬峣身上的伤已经结痂痊愈，神志虽然未完全恢复如常，但也有了基本的自理能力，可就是闭口不言。
不管用好吃的还是好玩的诱惑都一言不发，如果不是之前听过李炬峣开口，他都要去请大夫检查一下是不是喉咙出了毛病。
当言冰云第五次口干舌燥地端起茶杯时，他看着面前状似乖巧的好学生，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深呼吸一口气，挤出笑：“阿峣，你自己去院子里玩会吧，我在书房看会书。”
李炬峣眨了眨眼，抿着嘴唇没有动弹。
言冰云狠狠心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将人推了出去，冷酷无情地关上了门。
不说话就当同意了。
李炬峣垂头丧气地在门口站了会，发现书房内毫无动静后只好怏怏不乐地蹲在梧桐树下发呆。
阿云好像生气了......
他皱着脸想了会，他喜欢看阿云笑，不喜欢阿云生气，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飘到了天空中的云朵上，好白，像阿云平日里穿的衣服！蓝色也好看，阿云什么时候会穿蓝色的衣服呢。
当他正在梧桐树下出神，隔壁陡然一声怒吼吓了他一跳。
“臭小子！鸡窝里的蛋是不是你踩碎的！还敢跑，看我不收拾你！”
隔壁的日常琐事，他正准备捂着耳朵继续发呆，倏然歪了下头，像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李炬峣仰头望着高大的梧桐树，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可以上去。
就像是身体的本能般，他的视线在院墙和树干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助跑前心虚地往书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阿云看不见，很好。
他借力一踏，如同飞鸟般，几步便跃上了树梢，扒开层层叠叠的金黄桐叶往隔壁院子看去。
隔壁的小男孩已经穷途末路，被他的娘亲揪住衣服挣脱不得。
女子正怒气冲冲地找竹条，小男孩见势不妙，连忙抱住女子的大腿撒娇：“娘！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亲，我最喜欢娘了。”
女子原本气势汹汹，被男孩这一通耍赖撒娇浇灭了怒火，只板着脸掐着男孩的耳朵道：“真的知错了？”
“真的真的！娘你别掐了，疼疼疼！”
小男孩重获自由后咧着嘴在女子的侧脸亲了一下便跑开了，留下女子在原地哑然失笑。
李炬峣看完后顶着一片梧桐叶跳回了院子，托着下巴开始分析，经过他严密的逻辑思考后，他找到了哄阿云开心的办法。
首先他得会说话。
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太久没开口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
李炬峣急得脑门都冒了汗，越着急越发不出声，最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下意识痛呼了一声。
发出声音后就像打开了嘴上的开关，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变得越来越流畅。
言冰云在书房中耳朵一动，怎么好像听见阿峣的声音了？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正准备推门出去看看，迎面便撞上了推门进来的李炬峣，言冰云看着眼睛亮晶晶的李炬峣不明所以。
李炬峣忽而有点紧张，下意识屏住呼吸，凝视着言冰云的眼，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清朗的声音响彻在书房。
言冰云怔在原地，被握着的手都忘了收回。
霎那间，数不尽的回忆涌入他的脑海中翻腾，离别那晚的月光，珍重灼热的吻别，烛光下的平安符，黎明前清冷的雾气，京都夜空璀璨的烟火。
一切的一切尽数穿过漫长的光阴落回他的怀中。
——失而复得。
好像原本就该如此，没有那些绝望心碎的长夜，没有竭力隐藏的心动，没有一次次推开的手，仅需要一句简单的话语，一个热烈的拥抱，便能重拾这些年蹉跎的日月韶光。
可他又明晰地意识到，岁月已往者不可复。
在这个瞬间，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言冰云捂着胸口泪水决堤，泣不成声。
倘若那晚他没有装睡，而是拉住了阿峣，是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李炬峣看着在他面前哭得眼鼻通红的言冰云，喉间梗塞，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懂自己方才的举动哪里出了问题。
很快他便豁然顿悟，伸手擒住言冰云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言冰云被这骤然袭击惊得打起了嗝，眼泪也止住了，眼睛瞪得滚圆。
李炬峣像是寻到了趣味，又在红润的唇瓣上轻琢了几口。
言冰云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李炬峣，慌忙用手捂住嘴：“你......嗝......要做什么！”
李炬峣也不介意，凑上去啄吻着言冰云的手背：“我想看你笑。”
濡湿的手背像是被点燃了一簇火苗，一阵酸麻迅速窜到了脊柱，他头皮发麻，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
李炬峣眼疾手快地一揽，两人双双跌落在地，言冰云惊呼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李炬峣身上。
言冰云脸红耳热，慌手慌脚地就要爬起来，两人的衣角重叠纠缠在一起，非但没爬起来，还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眼尾潮湿泛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管事在隔壁听到动静，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赶过来看到房门大敞，自家公子将李将军压在身下，两个人发丝凌乱，衣冠不整，脸上还带着可疑的赧红。
“公子，打搅了，你们继续。”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张管事长吁短叹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唉，公子明年开春便及冠了，由他去吧。
言冰云：“..................！”
自那日后，李炬峣便没那么乖巧了。
平日里二人皆同塌而眠，李炬峣以往只是老实地躺在一侧入睡，现在每晚睡前都要凑上来将人逼到床尾索吻，不到一刻钟不得停息，言冰云羞恼不已，推又推不开，拒绝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变作引人遐思的呜咽和低喘。
白日里面对张管事落在他红肿嘴唇上复杂的目光，说什么都像是欲盖弥彰，言冰云简直有口难言。
他有想过等李炬峣入睡了再回房，在书房待到月上柳梢才推门出去，然后被门口蹲着的黑影吓了一跳。
李炬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阿云，你出来啦，我们回去睡觉吧。”
过了几日，言冰云无计可施后，决定收拾包袱跑路，哦不，是回京，这段时日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解决掉赵氏，尽快带阿峣回家。
自从李炬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言冰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生怕一眨眼人就跑了。
言冰云又无奈又不舍，坐在对面轻声哄着：“阿峣，你抬头看着我。”
李炬峣把头扭到一边，沉着脸，唇角抿成紧绷的线，用行动来表明他的不满。
言冰云清了清嗓子，敛容正色道：“阿峣，你再不听话，我就要生气了。”
李炬峣身形一僵，瘪着嘴把头扭了过来，黑眸沉沉，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言冰云轻叹，握着李炬峣的手：“阿峣，现在外面有坏人要抓你，所以我要去把坏人打跑，再回来见你，你乖乖地和张管事在这里呆着，好不好？”
李炬峣急切道：“我不怕坏人，阿云，别丢下我。”
“可是阿峣如果和我在一起，我会遇到危险，如果阿峣乖一点，我就早点回来。”
言冰云牵着李炬峣来到院中，指着那棵梧桐树道：“等梧桐树的叶子落完了，我便回来了，所以阿峣在家乖乖守着，好吗？”
李炬峣拧着眉头，神色变幻莫测，挣扎了一会才道：“好吧，我会乖乖听话的，阿云你要早点回家。”
言冰云笑吟吟朝李炬峣勾勾手指，李炬峣乖顺地低下头凑过去，言冰云摸了摸头，满意道：“我们阿峣最乖了。”
“很多事虽然你已忘了，但我还记着，你护了我那么多年，现在轮到我护着你了。”
言冰云搂着李炬峣的腰，把头埋进去，瓮声瓮气地说：“阿峣，你受的委屈我替你讨回来，你不在乎的我替你拿回来，好不好？”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