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事件簿][左然]卧底教师爱上“我”(3)
①又名《霞明月落时》
②OOC有,设定和卡面剧情、活动剧情几乎没关系,只引用了背景设定
③人称及私设:第一人称“我”。女主姓名不做设定,字蔷薇。左然,字时诺。
④背景设定:左然为霞明大学的文学教授,“我”是学校第一批女学生。因机缘巧合,认识了真实的左然。

平日不学习,考前就不是查漏补缺,而是女娲补天。
因期末考核成绩不是太好,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左然的帮助,于是在拿到成绩单的那一日,我来到了图书馆,坐在铁门边,等待一门之隔的那边传来动静。
这是我和左然形成的默契。只有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敲敲铁门,示意我过去,所以一个学期下来,愣是没人知道我天天赖在他办公室蹭词典用。
但今日,他直接打开了那扇铁门,迅速拿起我的藤编书箱塞进我手里,“关灯,锁图书馆门,正常回家,不要逗留。”
“但……”
他的眼里写满坚决,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正要把铁门关上,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回他书桌的柜子旁,抽了几本册子塞进我怀里,一手将我往图书馆里推,随后关上铁门。我迅速把它们塞进书箱里,关灯锁门,以最快脚步跟上往校门走的同窗。甫出门,就见了一群穿着军装的人进了校园。我连忙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坐着,不多时,左然陪着那几位守旧派的教授,一同跟着穿军装的离开了。
和我一同坐在咖啡厅看热闹的同学嗤了一声。
“左然?旧制的走狗!”
“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子,真恶心!”
“可惜了那一身学问啊。”
“有什么可惜的?这种人的学问我不屑学!”
“还有几日就要放假了,不如趁此机会把连他在内的那群老东西赶走?霞大不需要这样的伪君子来做我们的教授!”
三天后,抗议爆发,学子们举着抗议白绸,到教授办公楼外高声呐喊要求辞退几位守旧派代表的教授。
其中一个,就是左然。
校园里,大街上,“左然伪君子”的标语跟在那几位教授的标语之后。
想起他平日里温和的笑,我忽然觉得心脏如同被人死死捏紧一般,疼得无以复加。
那场讲演,他特地让校工搬来五张椅子,明面上是想要打压我们,实则是看出了我们被埋在人堆里的窘境。他让身为女学生的我称他的字,甚至还帮我起了表字。他明明看出来我看的书籍是什么,不但借我词典,还经常帮我解决语法问题。他甚至就是我所看的文章的译者,在译完送印之后,就立刻把手稿给了我看。
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个有着新思潮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是跟那些吃人的军阀混在一起的伪君子呢!?
我坐在街边,眼睁睁看着大字报从零星几张,到整面墙都被贴满。
他们懂个屁的左然啊!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左然!我真恨不得马上把他们踢开大骂一句混蛋,然后把那些狗屁不通的大字报全他娘的撕掉!
可是,我不能啊……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答应他的。
今天天气很不好,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雨淅淅沥沥开始下了。街边商贩提前收摊,路上行人稀少,商铺也陆续闭门。昏暗的大街上,风雨将路边商铺挂着的灯吹得摇摇晃晃,也将我的心吹得零零乱乱。
我走到大字报之前,嗤笑一声。
“蔷薇啊蔷薇,你也只是敢在无人时刻做这件事罢了。”
抬起冰冷的手,将写着“左然伪君子”的大字报缓缓撕扯下来。
一张,两张,三张五张。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从我身后伸来,破旧油布伞越过头顶,将冰凉入骨头的雨阻隔在伞外,滴滴答答。身后传来的雪松气息如此熟悉,和平日里坐在对面那个总是皱着眉头写东西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几乎完全一致。
我泣不成声,他无声把我带到汽车上。路面不平整,车子摇摇晃晃的,晃进一间气派的独栋洋房。似乎门房一直在等着,在车子到之前,院门就被打开了。
车子驶入车库,他熄了火,却没下车,也没让我下车。
“为什么撕。”明明是个问句,他却似乎知道了答案,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
“您不是伪君子,您是好人。”心中的不甘再次浮现,我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话语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他们没资格批判您!张封、王皋、熊浩然……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啊,嘴上说着要变革要支持女学生,丽丽才进学校就被他们围堵,还要被他们那样侮辱!害得丽丽入学一个月就再也受不了他们的骚扰,只能退学!他们算什么东西啊!他们没有资格这样评价您!”
他握紧方向盘,久久的沉默让周遭空气变得愈发冰冷,一点一点,浸润我的心。
“别做傻事。”
充满理性的一句话。
我的心仿佛跌入冰窟之中,冷得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对不起,让您第三次对我说这句话了。”
替他打抱不平也好,气不过也好,总归,我又一次差点让他的计划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松开方向盘,往座椅上靠。
“知道多少?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我垂眸,把自己缩在门边,“您总是和守旧派混在一起,却对本该反对厌恶的女学生施以援手;明明嘴上总是挂着旧思想,却是新思潮书籍的译者;明明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奢靡至极的大恶人,却总是用着破旧的油布伞。我说过,我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您不会是那样的大恶人。您那么做,一定有您的目的。对不起,我又差点搞砸了,对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室,打开车门,把手帕递给我。
“好了,别哭了。”语气是那样的无措,“你淋了雨,我让人给你煮些姜汤吧。”
我不置可否,他把手帕塞到我手中,“而且,也……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我捏紧手帕,点了点头,随他下车。
风吹进了车库,浑身湿透的我冻得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他赶忙把身上的羊毛大衣披在我身上。暖融融的。
进来了才发现,左然的家真的很大,也很富丽堂皇。
他把我带到一间房前,敲了敲门,随即出来一位身着新款旗袍的女子。她上下打量我一眼,顿时眼里满载欣喜,往左然身上投了个粘腻的眼神,就把我往屋里推。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呀?看您全身都湿透了,来来先坐下,我给您找件衣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我,随后拉开衣柜门开始翻找衣物。
女人,打扮入流,温柔贤淑。学校里可是有他娶小妾的流言的,那么这位,说不定不是真的小妾,是正儿八经的太太才对。
“师母不必客气,唤我蔷薇便是。”
她选旗袍的手一愣,转过头对我温和一笑,“我不是左先生的夫人,您不必这么客气。”
我愕然,她乐了,把选好的旗袍和贴身衣物拿到我面前,“蔷薇小姐,您叫我静娘就好。我和婉儿,都是先生救来的。没有先生救我们一命,我们早就死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确实爱慕他,但这种爱慕,是基于恩情的爱慕,不是基于男女情爱的爱慕,您大可放心。衣物尺寸可能不太合适,您换好后唤我来,我缝几针就好。”
放心?嗯?这啥意思?
静娘不再多说,关上门退了出去。我一边将湿透的衣物换下一边思考,才忽然明白过来——传闻左然家里有两个妾室,想来这位静娘和她口中的婉儿就是左然所谓的妾室。而她这么主动交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以为我吃左然的醋,她把我当成了左然的心上人……
???
衣物确实有些偏大。想着自己已经给人添过一遭麻烦,我直接将旗袍扣子扣上,只说没什么就迈出了门。静娘不再多说,把我领到一间房前。里面已经有人,听声音并不是左然的,更像是严校长的。
静娘敲门通报,有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开门,“呃,你先进去吧。”
开门的自是左然。
贴身衣物不太合身,我只能以别扭的姿势走进屋里。看见上座正在喝茶的男人,我顿时一惊:“严、严先生!啊,先生好!”
一鞠躬行礼,贴身衣物就走了位。再直起腰来时,我只能弓腰将胸口往内窝。
但凡挺直腰杆,今天就得在校长严巍面前出洋相了!
严巍倒是投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咦?你不舒服吗?”
左然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把我搀扶到椅子旁,“应该是淋雨着凉了。”
不管左然是不是会错意,总之这件西装来得是真及时。
“仔细这么一看,你们俩还真是般配。”严巍乐了,朝左然投去一个眼神。左然心领神会,让静娘候在门前,又亲自把房门关上,这才坐在我身旁另一张椅子上。严巍放下茶盏,单刀直入:“我直白的说了。蔷薇小姐,关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我和夜明还有时诺都讨论过,但我们之间有分歧,只有一个想法达成了统一,那就是让你来做选择。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你听好。至于怎么选,我们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霞大要联合首大等其他大学,一同组建一个革新派的组织。各个大学和负责人我已经联系好了,章程也已经拟定,三日后我就去首都开会并开启活动。只是,总统府也好军阀也好,势必不愿看到我们反抗他们的统治。之后他们必然要把我革职查办,那这个时候,换一个我们的人顶上,就是关键。”
他的眼神落在左然身上,“他,就是接下来要接替我的人选。”
“时诺是革新派布置在守旧派的棋子,只是最近不知是哪里走漏风声,守旧派对他有了些许疑心。我们本想让时诺以母亲在乡下病重为由暂时避一避风头,但总统府如今的态势让我们不敢掉以轻心。而打消他们疑虑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只是单纯出面维护他们的时诺,和他们一样,沾满污泥。”
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而你,就是我们想到的人选。”
我握紧衣襟,脑海里快速将这些事过了一遍,心跳慢慢加速。
“您的意思是,让身为霞大女学生的我,和自己的老师有一些不太良好的关系,以此在时诺先生身上贴‘搅浑女子入学’的标签,来巩固时诺先生在他们眼中的立场?”
“是。”严巍直白地点头,“而且,下学期莫弈莫忘忧教授会故意与他撕破脸辞职。忘忧会负责把这件事做成国际纠纷,再让时诺出面解决。等时诺当上校长后,也会安排几个学生吵闹他的课堂被他勒令退学。自然,这些都是做戏,但能知道真相的人不多。若你答应,就会和时诺一同受一段时间的委屈。等一切过去,自是会澄清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左然拍拍我的肩,“自然,你若是不同意,也无关系。这件事,本就不是非做不可。和忘忧撕破脸,外加退学几个学生,应该也是够的。”
不做的话,如果左然不能拿到完全的信任,万一顶替严巍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守旧派,那革新派的前进道路就后退了呀!再说,莫弈真的能靠着辞职这件事,做成国际纠纷吗?万一没做到呢?左然又以什么方式取信于守旧派?
房门被敲响,左然亲自去门口,再回来,手上多了碗姜汤。
他把姜汤放在我的面前,“趁热喝,别真着凉了。”
我点头,乖顺地端起碗,吹了吹热气,一口一口喝。
趁我喝姜汤的功夫,左然起身,把一本新印的书放在我面前。是一本我从未见过的俄文书籍。
“这也是关于新思潮启蒙的书,我已经看过一遍,写得很不错,但要译出来得花上一些时间。新学期若是接任校长,估计也不可能真的有能力去译了,送你吧。”
我想起那天他匆匆塞给我的书册。
一本是俄语的新思潮书籍,跟这本不太一样。另一本是他的手稿,工工整整的钢笔字,只起了个头,写了三四页。还有一本是他在读的杂志,宣传新思潮的,他做了不少笔记。
姜汤见了底,我紧紧攥着肩上西装的衣襟,郑重地向严巍鞠躬。
“你可以趁着过年这段时间想一想。”严巍自是不死心的。
我摇摇头,严巍蹙眉,左然松了口气。
“为什么?”严巍问。左然起身,“好了,严先生,说好尊重她的选择的。”
“不,严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多想了。”我笑笑,“我同意。”
严巍松下一口气,“太好了!”
左然倒吸一口气:“为什么?”
我回过头,竭尽全力露出灿烂微笑,试图让他放轻松。
“因为,我不想让您一个人去面对这些风雨呀。先生,您是好人。”
我转身到他的面前,主动轻握他的指尖,“好人,不该如此被对待的。”

越写越长……呜呜呜完全控制不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