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号锡】Airplane.3

一个短打:
和他认识13年,却从未有过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学校街舞社的最有人气的街舞少年。
你,是成绩优异的三好学生,是和他重组家庭里名义上的妹妹。
那年你10岁,母亲把你带到郑家,指着面前陌生的男人说,叫爸爸。
你那时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拥有两个爸爸的。
第一次住在200平米的房子里,就像住在一个迪士尼城堡一样。
你有了自己的房间,你不用求着母亲在生日时给你买橱窗里的芭比娃娃,你不再担心身上的钱不够花,甚至你还拥有了你梦寐以求的哥哥,郑号锡。
这个哥哥,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父母离异后的郑号锡处于散养状态,父亲常年出差对他多是不闻不问,也使他无人照料,走上了打架斗殴,跟着朋友出入酒吧夜店的生活。
父亲每天给的零花钱都会被他花个精光,有时候去夜店蹦迪,有时候搂着新交的女朋友走进对面酒店。
有一次你看不过眼,作死挡住他,浑身怕的颤抖却还是朝他吼:“郑号锡,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虽然他一直都是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你鲜少看到他真正生气的样子,唯独那天,他没好气的咂舌,拎着你胸口的衣服,一字一句地说:“那不然,你脱光衣服给我上咯。”
生物课上,老师讲过“性知识”。
在你眼里,性,很肮脏,很难以启齿,尤其从他嘴里说出来,你更是觉得恶心至极。
你猛地推开他并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情绪激动的哭着跑开。
而你不知道,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当中扇耳光。
在他18岁生日,他包下常去的酒吧给自己搞了个生日趴,来的人都是他社会上的混混朋友以及平时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全场除了他们带来的女伴,就只有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你。
对你,他压根没有做介绍,他也不屑于做介绍,而来到这里纯粹是你自愿。
因为你担心他。
你担心他会喝醉闹事,担心他晚回家再次被继父拎到书房里揍,所以你来了。
灯红酒绿,烟雾缭绕,浓重的尼古丁将你逼到角落,你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偶尔会有男子过来搭讪,你别过脸缩在一旁,他们也自讨没趣的离开。
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喝的微醺的男生坐到你旁边,手里还端着两杯酒笑嘻嘻的说:你是郑号锡的妹妹吧,来陪哥哥喝两杯。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哎呀,你哥哥生日,赏个脸嘛。”
“我真的不喝!”
你烦躁的推开他,酒杯没拿稳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旁边人的怒吼。
“草!你个闷骚货,跟你喝酒算看得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郑家人了啊?”
男生一气之下抓着你的头发扯到自己跟前,继续说:“郑号锡那小子说过,你也就配当他身下的快活物。”
砰——
又一个酒杯摔在他们面前,旁边的人吃痛的捂着后脑勺,转身对身后的人骂道:“郑号锡,你他妈干嘛!”
“我的人你也敢骂?”
“你的人?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忘了?”
郑号锡看了一眼你,又看向他,二话没说给了对方一拳,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二人扭打在一起,从vip座打到了吧台,眼看郑号锡就要把对方打死了,你立即冲过去,叫上旁边的人一起拉开他。
郑号锡浑身上下充斥着酒味和烟味,用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人,嘴里还愤愤不平的骂着。
“快把他拉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才有人出手把地上的男生带走。
那天的生日宴会不告而终,回家路上,他拿着酒瓶一路摇晃,你抱着他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哥哥……”
“你闭嘴!”
他转过身,举着手里的酒瓶子指着你,吓得你后退一步,抱着衣服不敢说话。
“别人欺负你,你都不知道还手吗?”
你低下头,眼神也失了色,“你真的那样说过吗?”
你抬起头的时候没有忍住,眼泪从红肿的眼睛里留下来,你知道他这些年做从未做过什么好事,他常常在校外打得鼻青脸肿,回来继续和父亲对着干,嘴里骂的都是些污言秽语…但你知道,尽管是这样的他,也温柔待过你。
他会在一起回家的时候让你走在最里面,他会在父亲伸手打你的时候主动拦下,他会吃掉你不喜欢吃的蓝莓蛋糕,会在你生日的时候把礼物丢进你的房间……即使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你。
“是,我说过。”
他喝光瓶子里最后的酒,狠狠摔在你面前,笑出声:“你委屈什么?我们又不是亲生的,你妈当初不就是看中我们家的钱才来的吗?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货色?”
“郑号锡!”
“你别叫我名字,你没那个资格。”
他走上前拿过你手中的外套,搭在肩上转身离开,你心里的怒气像是被人突然点着的山火,熊熊燃烧,你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冲上去狠狠推了他一把,举起手中的碎片砸向他,好在他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你,只是碎片刺破了他的手,鲜红的血液从他手腕心里流出。
他抓着你的手一脸愤怒的瞪着你。
“怎么……谋杀啊?”
“是!我要杀了你!”
他轻而易举就甩掉你手里的凶器,拉着你走到一个无人的深巷,愤怒的将你摔在墙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死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略)
危机感像是从神经中枢传来,在他还没被欲望彻底占据下,你狠狠咬了他一口。
“唔……”
他忍痛放开了你,走到一旁捂着嘴小声呜咽着,而你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紧紧闭着腿抓着裙角大口呼吸。
“呀……”
冷静过后,你走到他身边狠狠踹了他一脚,看他的眼神也变了质,是惶恐,是失望,也是悲伤,你咬牙切齿的,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郑号锡,你就是个禽兽!”
你说他是禽兽?
看着你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冷笑一声。
是啊,他本来就是个禽兽,还是个很窝囊的禽兽。
从那天之后,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远了。
继父经常不在家,母亲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因为这个他们每天在家吵得不可开交。有一天,母亲特地煮了汤带去公司,却发现继父和刚来的年轻秘书暧昧的贴在一起,母亲当场发了飙,在公司闹起来。
一瞬间,继父颜面尽失,给了她重重一记耳光,和五天后的一纸离婚协议书。
维持了近十年的重组家庭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你和母亲拖着行李箱离开郑家的时候,只有郑号锡送了你们。
他问你们,接下来去哪儿?
你冷冷地回答,与你无关。
他得逞了,你们终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他眼中,他把你看作一个病原体,逢人就嘲笑你,他不屑的目光,唾弃你的表情,这些在你脑海历历在目。
可是你难过至极,躲在房间哭了一晚,每到安静下来,你还是会记得他的好。
离开后的生活各自安好,成长中的疼痛也被你压在了心底。
比如你还是很喜欢他,只是你聪明了,把这份喜欢放在了心里,放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区域,以至于你们成年后,他带着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站在你面前,你都能保持着那份前所未有的冷静和送上一句“希望你们长长久久”的祝福。
“好歹我也当过你哥哥,你未免也太冷漠了吧?”
他嬉皮笑脸的和你开玩笑,而你知道,你们之间本就没有玩笑,毕竟你没法把他不当真。
“哥哥?呵…我可高攀不起,还有,你跟我不用这么假惺惺的。”
转身之后你没有看到他立即收回的笑容,以及逐渐被雾气蒙住的双眼。
你后来才知道他没有接管父亲的企业,而是开了一家舞蹈学校,做起了老师,从橱窗里看过去,他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他变温柔了,没有那么强势的眼神,没有那些出口成章的脏话,没有那些冷漠无情,他变成了一个你不认识的郑号锡。
“你不如让我多恨你,我也许没那么难过。”
他不知道你来过,你也不知道他曾等过你,这天你们在酒吧遇到了,他喊住了你,问你要不要来一杯。
你想了想,说好。
你好像从来没有和他喝过酒,这是第一次,他撑在吧台上看着你,笑着说以前的事,说你有多丢人,说你喜欢他的事人尽皆知。
你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前方,一口又一口的喝着杯里的酒。
后来他先喝醉,主动提出要回家,于是你拿出银行卡说:“这顿我请。”
他只是笑笑,拿着西装外套走了出去。
上车前,他说先送你回家,你说不用,他借着醉意把你拉进车,嚷嚷道:“送你回去!”
无奈之下,你只好说了现在的地址。
到了目的地,他也跟着你下了车,死皮赖脸地说要跟着你上楼,看着你平安到家才安心。
你生气了,朝他又骂又吼,他不以为然牵着你的手走进了电梯把每个楼层都按了一遍。
“你喝醉了耍混是吗?”
“我又不是第一次耍混,你不清楚吗?”
他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紧紧跟在你身后,在你打开门的瞬间也顺势走了进去,你知道大事不好,可怎么说他就是不肯离开。
“等下我妈回来了!”
“也是我妈呀。”
“郑号锡!”
不知道该说他凑巧还是幸运,那天母亲正好回了老家探亲,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等到十二点,直到你说了实话。
“你可以走了吗?”
“如果我说不呢?”
他丢下外套走进你,将你抱在怀里亲了一口,脸上还残留着喝醉后的红晕。
“你干嘛!”
你挣扎不过他,更要命的是,刚才喝的酒已经开始奏效了,被他这么一刺激,你整个人开始发热,脑袋变得晕乎乎的,脸上更是难以形容的滚烫。
“最终愿意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你。”
(略)
他不是在解救你的,他是来抽空你的灵魂,将你折磨至最后,留下一身留满他痕迹的躯壳。
和他的翻云覆雨足够要了你所有力气,最后他抱着你缩在被窝里,像个小孩一样,把脸埋进你的颈窝。
夜里你想翻身,于是小声换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颤抖,嘴里却说着:“别走。”
不要走。
在你离开郑家那一天,他一个人在吧台喝的烂醉如泥,所有搭讪的女人他都骂了一遍,说着:“滚。”
那天他的确是带着一个女孩走进了酒店,只是房间里还有几对,他们只是聚集在一起偷偷喝酒抽烟,那个女孩问他,你是谁。
他靠在床边吐了一口烟,笑着说:“她?”
“童养媳你信吗?”
说完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一个笨蛋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上你总有一种无法抵抗的魔力,他的一声令下,总会让你无条件的服从。
再次来到他的舞室,你双手环抱胸前,看着橱窗里的人,他也看到了你,朝你招招手走了出来。
你们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几秒,他看着你只是笑着,伸手抚摸着你的脸。
“诶!号锡哥,下午还有一节您的课,你看要不要?”
说话的人是他的助理。虽然他自己是老板,可很多课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就像当初在学校,街舞社也是全靠他一人扛了下来。
“下午没空,推了。”
“哦,好。”助理拿着平板正在改动,突然看着面前的你,一脸诧异,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号锡哥,这位是......”
你是后来才知道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交过正经的女朋友,也从来没有带到过舞蹈室。
“她?”
郑号锡看了看你,一瞬间的气氛也把你弄得很紧张。
在你刻意后退的时候她把你拉到身边,亲昵地揽着你的腰,一脸灿烂的说:
“我的爱人。”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有了一个能站在他身边的身份。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心里那根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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