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碧蓝/俾胡）•第二章 圣诞节是遇见的好时间
“早安，军官阁下。”胡德推开门，就看见昨天转角遇到的女孩，脸上带着疲惫，眼睛里含着暗暗的光，手中的烟已经要燃尽了。她忽然想开个小玩笑，用了铁血语问好。
走廊远处有橘色的灯给这个人嵌上了柔和的边框，身前是黑色的天幕和用灯光点亮的要塞都市，仿佛雪国中的巴比伦，邮政机车的铃铛声悠扬。这个人一身风衣飒然，挺拔的就像一杆骑枪，伫立于窗前，眼神可畏而不可怖。不像是之前气质凌然，如同似乎会划破人手指的名刀。没有了迫人的气势，她更像是荒原风雪里的白杨。
多年后当胡德第一次看见那个来自冰海的北方的孤独女王，看她同样荒疏的眼神，仿佛距离繁华永隔半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像树的年轮，人的掌纹……
没有想到对方这样直接的点明了自己的职业，奥托有点意外（意外个鬼～），笑了一下：“早安，女士，准确的判断。”军人重振挺拔的风度将刚才轻微的疲态一扫而光。
“您自皇家而来吧。”奥托以贵族饱经世故的老辣眼光断定（判断不出来简直是傻子。），这种矜持但不傲慢的巧妙平衡是皇家人最大的特点。
胡德正欲回答，可她的肚子却先抢答了：“咕咕咕～”
空旷的走廊上并无他人，窗外的城市刚刚有苏醒的迹象，彼此的呼吸声都十分清晰，只有汽车倾轧雪地的微响，空气骤然有些尴尬。
奥托看着面前的淑女陷入沉默，两颊腾起微红，不自觉的低头掩盖局促的眼神。橘黄的昏暗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影子。
哑然失笑。
“在下奥托，还请务必让鄙人领路。”最终，军人打破了僵局，伸出了带着白色手套修长分明的手掌，映着灯光，有些许暖意。
胡德脸上还是微红，看着英挺高拔的军官穿着挺刮的翻毛大衣向她发出来到丹麦首次遇到的邀请。
这次，这个人的脸上带着微笑。
之前像冰一样的眼睛里现在有了一丝丝温度，仿佛在永恒寒冬笼罩的大地，忽然冰河破碎，叫人惊异于冰下的潺潺流水。
胡德日后回想，站在窗前的那个人和她伸手的那一刹那，也许就是故事的开始。
岁月匆匆，你来了又去，最后原地的我空无一物。但是，我的手曾落在你的掌心，就很好。
这，就是所谓的意义吧。
“劳驾，皇家塞拉。”
奥托牵着淑女温热的手，穿过大厅，顾笑道：“酒店的厨子很不错，但是来到他乡还是应该尝尝异国的风味。”说完便不容胡德拒绝的，牵着她走出大门。
“唉？”胡德没来的及发出的异议，出门就被北国的风打断了。零下15度的气温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有邮递员和电车工跑前跑后的身影，由雪铺就的空旷街上北风卷着她的还有她的金发，能闻到不远处的大海的味道，不时的就有一盏灯在楼宇间亮起。
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胡德，军官熟练的抖开大氅，披在了她的肩上：“塞拉小姐并不习惯北国的冬天吧。”
大氅上有苏格兰威士忌的麦芽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叫人讨厌。胡德拢紧衣领，看着旁边的人似乎还在笑着，回敬道：“就像铁血人的衣柜里不习惯有花哨的礼服一样呢。”
还真是寸步不让。
抹一抹额头，并不多说什么，军官拉着胡德的手，穿过稀稀拉拉几辆汽车穿行的的道路，拐过街角，推开了一家小店的门。
HOLLYS，冬青树。
小店里还没有客人，灯刻意挂的低低的，安谧又温馨，门上的铃铛摇晃。店长是一个六旬的老人，臂上搭着白布，在吧台后揩拭着，抬头说到：“欢迎二位光临。”白发在温柔的明黄色灯光下闪烁。
胡德看着面前女孩带着微笑熟练的叫了两杯咖啡，问道：“奥托阁下很熟悉这家店吗？”
捧过热咖啡，奥托暖了暖手，将另一杯推给她：“店家的红茶不能算上佳但是咖啡尚可。”又笑着回答：“不是我熟悉，是我的朋友阿尔布想吃些本地的食物，自己闲逛找到的店，塞拉小姐昨天见过她，”拿起菜单递给对面的淑女，“丹麦早餐其实就是吐司加奶酪，但是老板自己做的奶酪和苹果酱实在可以。”
胡德作为皇家人还是抵挡不了土豆的诱惑，一份焗土豆是皇家淑女早晨的必备。（我可不会说是仰望星空派。）
“阿尔布阁下是还在休息吗？”胡德看着军官给吐司涂上推荐的苹果酱。
“准确说才刚刚休息，”奥托扶额，“那个疯女人在酒吧拼酒，结果激起了一片男士的围攻，5点钟我才把她拖回来。”虽然她才是后半夜遭受围攻的重点，26个人里16个其实是她喝趴的什么她才不会说的好吧……
“唉～阿尔布阁下这样厉害吗？也真是辛苦您了。”胡德意识到面前的人其实一夜未眠，却依然有着镇静的气场，依然是有些冷的神色，除了早晨推门时的片刻疲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回想昨天遇见的那个粉色短发的女孩，明明看起来是灵动轻巧的女孩，在酒场上却是这样凶猛吗？（病娇你说呢。）铁血的军人都是这样拥有强大内里的人吗？不愧是皇家的劲敌啊。
奥托并不知道对面小姐丰富的内心戏，她不时的悄悄抬眼，皇家淑女的金色卷发在灯下闪光，下颌的弧线是那样美丽，星状的耳坠随着主人的举止而颤动画成美妙的曲线……
悄悄收回目光，奥托发觉自己似乎对这位淑女起了兴趣。
兴趣吗？
“塞拉小姐，是来这里过圣诞的吗？”军官正色问到。
“嗯，是的，”淑女没有意识到什么，微笑着，“长辈说，哥本哈根是很适合过圣诞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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