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绘心像pt46】花潮——海的女儿其三
黄昏。
年幼的王女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欺骗。
她的父皇虽然不是什么严肃的过分的王，有时候也会骗她。但是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比早晨的故事更让她难受，没人做错什么，但是却导致了悲惨的结局。
王女虽然年幼，但是老师教给了她人情世故，仆人们向她讲述了世间冷暖。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的心中萌生出一种奇特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她想说什么，想描绘一个更好的结局…….
她瞳孔收缩，表情迷蒙，说着含含糊糊的话，嘴角挂着无机质的笑容，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直到国王找到了她，把她从迷梦中唤醒。
还未出声，王女的眼眶便红了，泪水静静地流了下来，泪水凝结着深深的悲哀，在石板地上打出清脆的声响。她不做声，但是她的泪颜分明在问她的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国王心里有数，他抱起他的孩子，径直走进平时无人，深夜更无人的礼拜堂。
这个国家近海，理所应当般地信仰海神。
礼拜堂深处，轮廓粗矿，不怒自威的海神像一手拎着船锚，一手提着鱼叉，状极威武。
而神像之下，有一个纤细的人影。
打开礼拜堂的门，带有些微水汽的海风迎面吹拂——这过于不可能的情况让王女抬起头，她隔着泪眼，不，不需要用眼睛确认了，她在那人影身上感受到了深切的“什么”。使得本来已经快停下的泪水，再次如泉般涌出眼眶。
漂亮的纱裙和金发在月光中灿灿生辉，其间不那么闪亮的女子看着还在哽咽的王女，那眼神是那么温柔。
“孩子，过来坐吧，你的问题，我来解答。”
王女倚靠着她，样子像极了关系亲密的姊妹。
国王已经悄悄离开了，她看着彩绘玻璃上偏折的月光，缓缓开口——
“你已经读到了两个故事了，我接下来讲的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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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死了。
魔法依约生效，她的形体化作了泡沫，她的意识分崩离析。
但是———
邪恶的女巫不愿放弃继续折磨她的机会，她的灵魂被剥离出来，化作不可触及的某种物质，出现在一切都已结束，再度归于寂静的，少女送走王子的浅滩处。
女巫看着面前比热浪中的海市蜃楼还缥缈的一小块空气扭曲，揭下她从未揭下的兜帽，清秀的脸庞上浮现无力的笑。
“初次见面。”
她收回了“女巫”的沙哑假声。她的声音含着寂寞，悲伤和一份强装出来的余裕。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并无形体的“她”。
那是母爱吗？不是，和母爱相比，它多少有些浅薄了。
那是怜悯吗？也不是，它并不是高高在上，这份感情俯下身子，伏在少女灵魂的肩上，声声呜咽。
无形的灵魂仿徨着，它听得到，看得到，但是它的意识是那么朦胧，别说是说什么了，就连想要表达什么的意念都是那么淡薄。
“你记住，我不是来帮助你的，之后，也不会。我，女巫，接下来还要让你进入新的轮回，你就在这轮回中好好的绝望吧！”
可是她的哭腔连自己都骗不了，说着说着她便抱住了本应无形无质的灵魂，无声地流下泪水。
“接下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没法再去修改什么了。”
“请你记住，我，还有其他的好多好多人，希望你幸福的活着。”
“永别了，海的女儿。”
以女巫为身份做掩饰的少女，身形逐渐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了海天交际的背景板中，与之相反的，“存在”逐渐被灌输进她拥抱着的灵魂体，那片小小的光线扭曲逐渐变亮，最后从中生出一位赤裸的少女。
她缓缓地飘落在礁石上，清晨晴空中的阳光照亮了她灿金色的长发，微微刺痛了她半睡半醒的眼眶，少女再次睁开了她的双眼。
大脑还一片混乱的她看向了自己，玉藕般的胳臂，平摊的小腹，纤细的腰肢，还有——
一双健康的，漂亮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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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现实和梦境的夹缝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欢笑和痛苦，喜悦和泪珠。
在这一切结束的地方，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落下了泪水，说了有些听不懂，但是字字撼动她内心的话。
“请你记住，我，还有其他的好多好多人，希望你幸福的活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真切，少女明白，这些人，一定指的是她的姐妹们，王宫里的女仆们以外的，在此之外的人们，他们将意志托付给那个自称女巫的人，而女巫又把它移交到少女手中。
不需闭上双眼，耳畔便传来声声祝福，他们似乎每个人都认识少女，对于少女的结局，他们声声悲切，扼腕叹息。对于少女的未来，他们只留下一句话。
“祝你幸福的活下去。”
而后少女醒来了。
眼眶中留下的泪水湿润了枕巾，在剧痛中，她再次从王宫中圣女的卧房（暂时）中坐起，窗外一片明媚，那是初夏的日光已经在展现它的威势了。
少女怀着复杂的心绪，摁响了她才学会用没多久的叫人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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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谈王子和王妃吧。
上次记忆被修改涂抹，潜移默化，两个人都记不得什么了，直到最后他们才取回了破碎的记忆。
不知是幸运还是有人怜悯他们，两个人趴在木板上，在恶浪中颠簸起伏。
“告诉我吧，她到底是谁。”
“等上岸再说！我答应她了，要带着她的那一份爱你！”
海浪势头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凶了，王妃扯掉了碍事的长裙，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子，奋力朝着她看一眼就觉得没指望的海天交线游去。
但是大海似乎不愿放过这两个人类。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掀起来的巨浪，瞬间吞没了二人——
随后他们就在王宫花园里醒来了。
王妃看了看自己身上蓬松的裙子，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王子看着王妃毅然离去的身姿，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
“等上岸再说！我答应她了，要带着她的那一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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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很好找，王妃很快就拦住了她。
“—？”
“跟我来。”
……
“为什么骗我。”王妃的房间中，王妃装出沉稳的声音，询问少女。
“~”
“别想蒙混过关。”
“\_____”
“这次呢？打算找个我们不在的机会自尽？”
“.…..”
少女表现出来的并非逃避的眼神，而是困惑，迷茫，在重要的选择之间摇摆不定的动摇。
“怎么了？”
“——”少女别过头去，没有回应。
王妃看出来少女心生困惑。
“别做傻事，我先去问问情况，需要我把王子叫到你这吗？”
少女剧烈的摇头。
“好吧，千万别做傻事啊！我马上回来！”
现在是初夏。
距离王子和王妃的婚期还有不到半个月。
除了知情的三个人，大家似乎都失去了对少女的记忆。
这位不会说话的圣女从哪里来，什么时候来的，没人记得，反正她也不重要。
王妃听了女仆的汇报，摇了摇头，她已经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相较于自己的问题，少女的恋情最让她揪心。
王妃想证明救王子的人不是她都不行——进入大海，少女便会变成泡沫。
更是问题的是，满怀恋心的少女，总是有牺牲自己的倾向。
她想起少女坚定地表达着：“我不重要！”这样情绪的表情，就觉得这事是真的难办。
本来就是嘛，谁能让一个不渴望自身幸福的人去追求幸福呢？
“唉……”
王子默默地听着贵族们的吹捧。
王子的工作很多，听着没什么营养的恭维话也是其中一部分，所以他一定锻炼出了嘴里说的和脑子想的完全不冲突的技术。
此刻的王子心里想着复杂的事情。
时间重置，少女，王妃，这一切在他脑子中排序拼图，最后大概获得了一个故事的大概样貌。而这个故事向他揭示了——
有人爱他。真心实意的爱他，
王子所拼凑出的故事中心，有一位少女。
这位少女现在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腰部以下的部分还是很痛。
这份疼痛时刻提醒她并非人类，提醒她为了爱情都做了什么。
恋爱啊……
少女想起在海里听老奶奶和海龟讲过的故事，故事里没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痛苦，有情人最后都终成眷属。
而她的恋情，少女想起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发出无声的叹息。
喜欢一个人没错吧？
少女不懂，不明白，窗外传来女仆们的嬉闹声，遥远的似乎在天边似的。
下不了决定的少女，遇到了想问问题的王子。
尽管少女精神有些不稳，看着他的眼神也没什么神采，王子还是牵起她的手，和她一同踏上曾经去过的钟塔最高层。
和冬日不同，高处的清风阵阵吹拂，少女半眯着眼睛，看着大地迸发出蓬勃生机。
“虽然有些晚，我再问您一次。”
王子看着少女，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您是谁？”
如果现在开诚布公，事情大概会简单很多。
王子已经察觉到她并非常人，把一切和盘托出又有什么问题呢？
但是少女不愿，她怕，她怕感激压倒了爱意，她怕王子不接纳非人的她，她怕真相会把他们分离——
于是她转过身来，抱住了王子。
她的胸腔中传来声声心跳，她的吐息急促不稳，因为激动，她的肌肤泛出几乎肉眼可见的淡粉色。她羞赧的面容明明白白地写着——
“我爱你。”
当晚，王妃听到王子说他们之后就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看了两个小时风景，差点喷血。
“你们两个，就真的呆站了一下午？”
“没，她站着似乎很累，我搬了凳子来。”
“不是这个问题！你……算了没事当我没说。”
王妃刚想大加指责，然后她想起那个柔弱而温和的少女——这倒也正常。
王子欲言又止，之前在海里他想问关于少女的事情，现在他问应该能得到回答。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事。”
少女和王子的距离终于是进了一步。
也只是进了一步。少女会以圣女的身份坐在大殿之中，昏昏欲睡地等着王子处理完事物，然后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去哪转一转看一看。
仅止于此。
但是就是如此的关系也闹得满城风雨。虽说王妃的父母已经在其他地方安享晚年了没有问题，但是王子的行事受到了人们的质疑，风言风语斥责放着救了自己的人不管，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玩闹…..如此种种。
少女敏感，明白周遭视线刺痛的意思，于是她向着王子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去了。
王子又何尝听不到这些细碎传言，他想尽量地陪着少女，这个已经从他身边消散两次的梦幻般的少女，现在是如此真切的向他表示爱意。
他怎么能离开她呢？
至于王妃，她之前说的做的一切，他觉得都可以翻篇。
翻在“等上岸再说！我答应她了，要带着她的那一份爱你！”这句话的位置。
于是这天夜里。
“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无所谓了，现在我想知道，最初救了我的是她，对吗？”
“是的。”
“你知道她是谁，知道为什么时间会重置，知道她的心愿对吗？”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一定愿意回答你。”
“她一定不愿意说。”
“那你一定要听吗？人有各种各样的秘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和这没有关系。”
王妃的语气是那么的笃定，她说——
“关键不是她是谁，也不是你是谁，而是她喜欢你，而你喜欢她吗？”
“别考虑我，你若是需要，我可以消失，可以自杀，可以明天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骗子，总之任你处置。”
“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睡了，你最好快点做决定，距离婚期没几天了。”
她有些不合礼仪地仰头把茶一饮而尽，提起裙子，简单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高跟靴哒哒的声音渐渐远去，每一声都在质询王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喜欢什么人，一定是没错的。
少女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答案，于是她找到了忙着应付各类礼仪接见的王妃，向她表达了这样的意思：“我想回一趟海边。”
“没事别怕，我不想寻死，要不然你看着我。”少女笑了，眼神里闪烁着她所特有的狡黠。
“好，我准备下东西，马上来。”
……
“你，政务能推给国王吗？能是吧，那就走，别问为什么，跟我走，什么都不用带。”
略微西斜的太阳在沙滩上投下温和的余晖。
空旷的沙滩上摆着一双凉鞋，两双靴子，鞋印就在这里变成了脚印。
脚印一直沿着海岸延伸，那个最小巧的脚印始终和潮水保持着距离，这串脚印走走停停，最后在一个小屋前停下了。
王子不很熟悉这里，这里并非要地，当时训练也不在这里。
少女也不甚熟悉，她只知道这里有几户渔民，以及王妃的家就在这里。
至于王妃，她好久没絮絮叨叨的说那么多了，上次似乎还是王子被救回来之后，这两个人一言不发，她有话找话的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她把话都说尽了，留下一句“我去找点吃的”就走了，入夜了的海岸线上就只剩下海浪冲刷砂砾的哗哗声。
夏季正是观星的好时机，如缎般的夜空布满光芒点点，让少女想起那个冬夜。
距离那时发生了好多事情，其中痛苦的比快乐的多。
但是现在她坐在这里，有了可以交心的好友，身边坐着喜欢的人。
这让她觉得，这段旅程并不是毫无意义或是错误的。
她想和海里的姐妹们告知这一切的故事，想起自己已经无法回归大海，便摇了摇头，打算长长的叹息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吓了一跳的少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好笑般地耸了耸肩——“痛吗？痛就喊出来吧，反正没有声音，不会有人在意的。”
那个女巫，现在还好吗？
想到这里，少女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潮起潮落。
王子看着少女。
她的神情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见过她的狡黠，看过她的悲伤，目睹过她毅然决然的背影，凝视过她害羞的面容。
她此刻的表情，宛如清潭，潭水如镜般平静，映照着整个星空的幸福。
王子见过类似的表情，那是战争中取胜的老将军解甲归田的表情。
那么她呢，她经历过什么？
记忆的拼图一片片拼起，构筑出少女的经历。
她的每一步都痛楚艰辛，她踏出的每一步也并非全都坚毅果决，但是她还是来到了这里，她定然是因为什么而无法发声，王妃也和他讲明了她不能碰到海水。
这一切重重的阻挠，都没有让她丢掉笑颜。
王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关键不是她是谁，也不是你是谁，而是她喜欢你，而你喜欢她吗？”
王子得出了答案。
他不需回忆，那个背着他悲悲低鸣几近哽咽的少女，那个表情平淡望向冬日晴空的少女，那个隐去爱意狡黠笑着的少女，那个真挚祝福着他和王妃的少女，那个羞涩着拥抱他的少女……此刻便全都浮现在他眼前，和此刻眯着眼休憩的少女合而为一。
惹人怜爱的少女，此刻就静静地躺在这里。
王妃回来可能还有一会，于是他轻轻摇醒少女。
“！…..？”
“可能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
“我想，这样的方式可能不需要翻译，也不需要揣测。”
“我没什么经验，如果做的不好，请见谅。”
他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看着敏锐的少女有些期待的表情，慢慢吻了上去。
仿佛这个吻是什么开关一般，平静无波的海水顿时涌起巨浪，朝着王子和少女袭来——
“！”
王女听到这里，猛地一打颤，她看着面前陌生而熟悉的那个人，紧张兮兮地不知道说什么。
“别怕，别怕。”
她轻柔柔地摸着王女的金发，她温和的面容安抚了王女的心情，让她再次放松下来，竖起耳朵继续听了下去。
浪花势大力微，并没有冲走什么的力量。
在沙滩上，王子紧抱着少女，生怕她随着这浪花一同消失在海面之下。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反而是少女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
那光逐渐腾升，形成了模糊的人影，这人影少女认识，她摆了摆手，向少女打着招呼，不知道为什么，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笑，又在流泪。
“啊不好意思我还是放不下心！总之大家似乎都喜欢看好故事，所以有给二位结婚提前随礼！”
“啊？”
出声的并非王子，而是少女，听到自己的声音，少女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嘴。
“嘿嘿，痛吗？痛就喊出来吧，反正没有声音，不会有人在意的。”
“你…..”
“这次是真的永别了。二位跨过了难关，修成了正果。我在此感谢二位，谢谢你们，让我给某些人交了差。”
“王子，给我好好待赛薇兰缇娅，听到没有？”
那身影越来越模糊，少女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便有什么东西灌入了她的脑海，仅仅瞥了一眼，少女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为这个故事写下不落幕的终章吧，为了你，我，还有所有人。”
于是那光便消散了。
“那个……”少女看着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刚才气氛那么……
“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以讲给我听吗？我最亲爱的赛薇兰缇娅小姐？”
“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什么了吗？”拎着兔子和野菜的王妃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明白了个大概。
“没有，没有，你来的正好，我们肚子很饿了。”
“是啊，需要我帮忙吗？”
“你怎么说话了！你不是！”
“嘘...这是一段漫长的故事，我可以一边吃烤兔子一边讲吗？”那个可爱的少女回来了，她舔着嘴唇，大概真的很饿了。
“好……好吧……”
后来，少女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王妃通过自己的手腕说服了所有人，作为女仆长留在了他们身边，这个国家风调雨顺，直到现在——
“故事到此结束！”她做出了合上书本的动作，这么向着王女宣布。
王女看着面前的人。
她那温和的笑容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了些笃定。
“您，您叫什么？”
“你已经有了答案，对吧？”
“您就是赛薇兰缇娅吗！”
“真聪明，奖励聪明的王女一个秘密。”
“什…什么秘密！”
“聪明的王女应该自己来问我~比方你那漂亮的鱼尾？”
“啊！赛薇兰缇娅姐姐快告诉我！”
“噗！姐姐……也好，我这个样子也差不多可以是姐姐……”
赛薇兰缇娅笑了，她轻咳两声——
“那个女巫，最后给我们留下了诅咒。”
“从我的孩子开始，每一代的女性只有和心爱之人心意相通，才能化鱼尾为双腿。”
“而你，是第五代。”
“我则被可恶的女巫下了更加厉害的诅咒，我要活很长的时间，大概还要二三百年！要长时间的忍受你们拿甜蜜的爱情来馋我！”
她抱起王女，打开了礼拜堂的门，故事讲了很久，一天的第一束阳光已经撒向了大地。那光芒扫尽了一切黑暗和王女心中的阴霾。
她看着慢慢泛起光芒的天空中不知某处的谁，像是感谢，又像是怀念地大声说着。
“就这样，某人放弃了自己的职责，让我去把她应该传递下去的故事讲下去。”
“你可不要让我和她的故事讲不下去啊。”
就这样。
赛薇兰缇娅的故事落下了帷幕，那个曾化作女巫的少女看着这一切，踌躇满志地再次提起了笔，寻找着新的
纸上之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