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所热爱的世界（六）

以罪恶为食，

他们挣得盆满钵满，

用庞大的信息流迷惑视野，

名为无知的保护色，

我们本可以活在谎言中，

是什么在驱使我们寻找真相？

警车和救援车辆将废弃仓库层层包围。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在闪烁的警灯和刺耳的警笛伴奏下，成为今夜耀眼的“明星”。在多辆消防车的高压水枪压制下，火势得到初步控制。数里外的居民区都能用肉眼观测到烟尘。人们在社交平台上传播浓烟滚滚的短视频，起火原因众说纷纭。人类在这种时候的想象力最是丰富。

一辆与众不同的警车疾驰而至，插入到其他警车的队列中。

十六夜咲夜作为警长，正熟练地指挥警员维持现场秩序。实际上在跟随监控抵达仓库之前，咲夜已经对情况有了初步的判断。不同寻常的交通事故，消失在酒吧后门的射命丸文，路口摄像头拍摄到疑似扛着二人的月兔，一直行驶在有监控路线的厢型车……潜藏阴影中的对手在一步步诱导她进入圈套，现在无论射命丸文是生是死，警方都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红美铃被咲夜指派到外围警戒，见到疾驰而至的警车，她很有眼力见地走上前，主动拉开车门。

警察局局长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下车，望向被大火吞噬的废墟。呛人的浓烟令她直皱眉头，尘埃散落在英气干练的警服上。

“美铃，那辆车一直行驶在有监控探头的路线？”蕾米问道。

“是，是的。最后我们跟到这里，但已经起火了。”美铃回答。

“中套了。”蕾米喃喃自语，“现在我们反而成了收尾人。”

美铃压根没明白成为收尾人的意思，但看到蕾米黑着脸，她也不敢问，只好杵着等候下一步指令。

咲夜向蕾米报告现有情报和她的判断。废弃仓库的明火已灭，消防员正在做现场勘查，目前已知仓库内部未发现人员伤亡。射命丸文的前东家，《秩序日报》的记者正在和其他媒体争先恐后抢新闻。

小恶魔面色憔悴，不耐烦地统计火灾造成的损失。原本她即将结束长达24小时的值班，警服都已经换成便装，欢天喜地准备换班闪人。交接班的新人警员张口来了一句：“前辈，今天情况多不多啊？”于是在交班前几秒，接线员帕秋莉通知出警。

“值班禁忌语总是会灵验，”小恶魔没好气地放狠话，“回去看我怎么叼这个新来的。”

两个消防员用担架将一具尸体抬到小恶魔面前。

“不是说仓库里没有人吗？”她伸手掀尸体上的白布。两个消防员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白布下是姬海棠果被子弹击穿头部的尸体。她简单打量了尸体，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尸体头部面目全非，可以肯定不是火烧导致的。裸露的手部与腿部肌肤只有擦伤，不存在烧伤痕迹。

“仓库发现的？”

“距离仓库约300米空地发现的。”

一场火灾还牵出一条命案来，这已经不是她这个小巡警能够处理的问题了。小恶魔招呼警务人员进行现场取证，自己则直奔蕾米和咲夜处汇报。

射命丸文和犬走椛早已徒步逃窜到离废弃仓库最近的居民区。她们绕开仅有的几个监控探头，躲在墙角休息。椛本以为文会跟不上，没想到她步履矫健，根本不带喘的。两人在经过河边的时候，将智能手机彻底破坏后丢进水里。椛心疼不已，毕竟那手机是母亲买给她考上大学的礼物。

“没想到你还挺能跑的，该不会也是搞体育出来的吧？”椛试图缓和气氛。

“我只是个跑得快的记者。”文的声音听起来清冷极了。她曾经设想过许多可能遭遇的危险，失去前途、感情、生活、甚至自己的生命，唯独没有算到会与唯一的挚友天人永诀。也许这就是对傲慢的惩罚。

她自以为能够承担一切后果，从未想过身边的人会因为她的抉择遭遇什么。

文拧开公用水龙头，捧着冰凉的水往脸上泼，再用双手简单抹了抹脸。

“不介意的话，给。”椛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文也没推脱就接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自己的住所肯定回不去了，读心什么的真是太恶心了。椛对觉妖怪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倒是有个临时住所。”

染上血迹的外衣被文脱下来拎着，二人走到路边搭乘出租车，来到原泷区。椛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惊讶地看向文。她第一天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就对这个原泷区有所耳闻。房屋中介警告过她，这是个贫民区，脏乱差，警察也不愿意去管。即便那里的房租再低，也绝不能去。现在亲眼所见，她只觉得中介说得已经算是美化。难怪司机听到文说去原泷区的时候，看她们的眼神都变了。

无数垃圾汇聚如江河流淌，淹没路面，无从下脚。垃圾发酵的浓郁臭味随风向飘散。椛用两只手捂住自己敏锐的鼻子也挡不住令人作呕的酸臭。纸箱子和废弃物拼凑堆砌的窝棚随处可见。少数还算得上房屋的建筑，油漆差不多掉光，从未有物业的人员来养护。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椛觉得进原泷区和落入黑帮手里没有什么区别，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找警察呢？”

“如果我没猜错，警方已经在找我们了。”文抓住椛的手腕，“跟紧我，在这里迷路是很危险的。”

文非常熟悉这片区域，她轻车熟路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梭。这里有许多公用电话亭，但没有几个能用的，不是故障就是被砸坏。终于有一个电话亭可以使用，棕色边框的门摇摇欲坠，玻璃上净是涂鸦和肮脏话，电话机塑料外壳上布满划痕。

掏出电话卡，文拨出了一个外地的号码。电话那头是她的熟人，她往日没少受到这位熟人的关照。熟人给她提供了一个公寓的地址，并提醒她没事千万别招惹管理人。

这栋公寓算是原泷区仅有还算过得去的建筑，除了看起来有点旧，没有别的问题。文和椛直接推门而入，惊醒了正在大厅打盹的管理人博丽灵梦。被扰了清梦的她没好气地扫一眼她们：“出去出去，这个时间外人不能进来。”

“啊呀呀，我们是受河城荷取女士关照，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文脸上堆笑，靠近灵梦，熟练地将一小笔钱连同河城荷取的信物塞过去。

“哼，地下室。钥匙只有一把。”灵梦随手将钥匙甩桌上，“老实待着，不要给我找事情。”

地下室的房间温度还算适宜，但是过分潮湿。房间应该很久没人居住过，厚厚的灰尘，角落的蛛网，还有一股发霉的气味。没有床铺，只有一张看起来硬邦邦的实木沙发，地上到处是成堆捆好的旧报纸。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搁置在报纸堆上。

今夜的遭遇和见闻，对椛造成的冲击远超过往生活的总和。河城荷取的大名如雷贯耳，椛惊讶于文竟然认识河童重工的核心人物。还没等椛询问详情，文就从壁橱里抱出铺盖。

“睡吧，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文把铺盖交给椛。

“哦……”椛在地上铺好被褥，“诶，那你睡哪里？”

“沙发。”文拿起笔记本，又放下。她很想现在就查探消息，但一阵接一阵的困意不断打乱头脑的思绪。她关了房间的灯，摸索着躺到沙发上。

椛闻着发霉的气味，蜷缩在被窝里。

二人很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