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陶宛插曲

按计划走我将要坐红眼巴士去波兰。因为地图上找不到车站，我一个人在雪里游荡，孤魂野鬼似的。上一顿在至少30小时之前，饿得脑子发懵，要是当场栽倒曝尸荒野都是情理之中。 一辆小面包车停在我身边，是一对白人情侣。“你是迷路了吗？”女生用英语问我。我下意识以为是老套的诈骗，原想婉拒，女生又接着问：“你是哪里人？” 我老实回答我是中国人。未曾想她居然说起了极其标准而且流利的中文：“我会说中文！我们都是立陶宛人，但我在中国工作。现在我们要去接一个中国朋友，你可以搭顺风车。”甚至没有音调错误，若不是他们的白皮肤和浅色眼睛，我会误以为是打扮得比较西方的国人。 他们告诉我这里不是车站，是巴士在路边随便停下后即刻上车那种模式。于是他们决定带我去正经的巴士车站，也是路线中的第二个经停点。男生不会说中文，女生一会儿用中文问我问题，一会儿用立陶宛语转述给她爱人。 我问女生为什么想要帮助我。她说他们要去机场接一个中国朋友，那位朋友刚从意大利度假回来。随后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在网上看到立陶宛人好像不太喜欢中国人，为什么呢？” 女生很困惑。“我们没有不喜欢，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是网络上说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误解。” 接到了那位中国朋友，也是女生。她和情侣俩人拥抱贴面，像是多年不见。 我们一路开到车站。路上中国女生问我为什么要来立陶宛，我说因为我觉得这里很美，想在这里过圣诞节。“这不是个好选择，”两个女生几乎是同时开的口，“但是你能喜欢立陶宛，我们都很惊喜。” 在我下车前，三位朋友叮嘱我一定要待在车站，晚上的维尔纽斯车站外面很危险。我告别他们后正巧又下起大雪，至少我来波罗的海看雪的愿望已经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