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俞】眸

对于这些从不关心化妆事项的男生们来说，美瞳真的很难戴。

“如果实在戴不上去也没关系，我第一次戴半个小时才戳了一个眼睛呢。”负责妆面的女生见一群没戴过美瞳的同学们嚎得起劲，无奈笑笑安慰道。

谢俞略烦躁地撑着脑袋。

是真的很难戴。

眼睛毫不适应异物的靠近。稍微挨得近了，眼瞳聚不了焦，总是颤，眼泪水汩汩地冒，又得作罢。

贺朝被安排做别的事情，难得没有参加表演。

他也没接触过这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撑着脸看男朋友戴，就看到半节课过去了一只眼睛也戳不上去，但男朋友在一众嚎得起劲的男生堆里却又显得格外安静。

也可能是不想引人注目。

谢俞自认为泪腺并不发达，一定都是美瞳的错。

试过五六次后，由于生理性地泛泪，眼眶都红了，红得有点可怜。贺朝愣神地看着他，目光炯炯，于是谢俞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眸回看他。这一看又看得贺朝心里密密地扎着小刺——虽然知道小朋友只是因为生理性原因落泪。

多次尝试导致他连瞳眸都微红，浸在泪水里明汪汪地看向他，睫羽也湿了一些，眼睛不断眨着以排斥异感，无辜得很。

贺朝没忍住伸手捏他哭得有些泛红的脸颊：“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谢俞偏头挣开：“哭你妹。”

贺朝的手顺势揉到了他的耳垂，那里也热，指尖能直接感受到那里骤增的温度，有点烫。他鼻音笑了声，手绕到另一个方向将谢俞的脸转过来，在他鼻尖刮了一下。

“鼻子都哭红了，怎么没哭？”他道。

谢俞就用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冷冷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戳美瞳。

贺朝趴在桌子上继续看他，旁观了一会自己都觉得不舒服，总是觉得人会被这美瞳给戳得难受了，于是制止道：“不是说可以不戴吗？”

谢俞没回答，努力克制住眼睛乱动的欲望，盯着眼前已经近到模糊了的美瞳看。

可能是刚才与贺朝的打诨插科起了点作用，注意力并没有非常集中于手中的美瞳，反而好了一些。

戳进去了。

他轻吁，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

“不难戴。”他回答道。

不难，只是眼泪落得有点多，脸颊都泛了红，鼻尖也蕴着粉。只是看得贺朝有点没来头地怜惜而已。

节目在下午开始，他们提前了两个小时准备妆面，贺朝是混进来顺便打打杂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看小朋友。

谢俞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狐，盯着看的时候有些魅。

给他化妆的女生道。

她让谢俞眼睛向上望，在下眼睑涂舞台妆。谢俞向上望时一时间跟她对视了几秒，她倒是愣住了，心里怦怦直跳的。

果然好看的男孩子非常吸引人啊。她想着。

眸润，若是这样盯着人看，恐怕得是勾去了人心。

她又想，贺朝似乎常常这样和谢俞对视。

男孩子也可能会被男孩子吸引吧。毕竟谢俞长得真的很好看。

贺朝若是看到了她的想法，定会眉间带笑地认同，再认认真真夸上两句自家的小朋友，然后当着谢俞的面再夸一次。

他把买来的几瓶水放在桌子上，一眼就看见谢俞穿着演出服坐在角落养神。

那是一件艳红的汉服。

他本来就白，刻意为角色化妆后更是苍白了几分，闭着眸，眉间微皱，乌发妥帖地贴在脸颊，墨般的黑与苍白，嫣红衬在身上，凑近了看视觉感很强。

他一只手轻轻用指节抵住脸颊撑着，约莫是怕弄花了妆面，指尖落在唇旁，视线便又转移。

红，抹得妖异。

小朋友这幅模样倒是少见，又好看得紧。贺朝半俯下身撑在谢俞面前欣赏，正巧谢俞感受到阴影铺来后睁开了眼。

对视。

倒也真是魅，俘获了人心。

谢俞应是起了玩心，突然凑近了去。

贺朝没有动。

距离很近，两双眸也离得很近，呼吸混起来了，眸中人也清晰得要命。

负责人在催大家去踩台了。

两个人这才分开了些，跟着大部队去了礼堂。这个与表演时间相贴得过于紧凑了些的时间段只有他们班借了，礼堂里只有他们班上的几个人。

徐静需要搬一些东西，喊了几个男生帮忙，让谢俞跟贺朝在礼堂里面先守着，忙忙窣窣后，几个人的脚步声也远了。

贺朝撕了糖纸，塞了颗糖抿着，看见谢俞靠在舞台贴墙的幕布上看着他。

没有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一看见谢俞他总是笑意浸眉。

贺朝站在台下喊他：“老谢，过来，给你糖。”

谢俞闻声走近了。

一步步靠拢，红色衣摆晃动。

舞台不大，几步就到了头。

他道：“不用。”

他蹲下身来，指尖托住贺朝的下巴。

他们接吻，在空无一人的礼堂。

END.

【好久不见小剧场1】

搬完东西后回来的一群人中混进来了一个沈捷。

沈：哟朝哥！你也涂口红了？不是不上台？

贺：嗯，我陪我的兄弟们涂口红，共进退。

一旁的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浩：嘁，我看你是陪你家老谢吧。

达：嗯，还涂得这么不均匀，不够诚心。

【小剧场2】

妆：俞哥！你口红怎么掉了一些，不要舔嘴唇啊，我帮你补补。

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