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镀金盾牌”行动-1

开始自我介绍之前,我先问下各位,对佣兵抱有什么看法?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人人对佣兵的看法都不一样。 有些人觉得我们见钱眼开,有些人觉得我们唯恐天下不乱,有些人觉得我们不受保护,活该死得像条狗。这些有些算是误解,有些则是事实,我承认,这些都是我们公司中很常出现的人。 没人在乎我们为什么需要钱,他们觉得我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肯好好工作融入他们的生活,却完全不思考为什么我们要走到这条路上。我认识很多同事,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理由,生活所迫,没有一技之长,无家可归,诸如此类。因为他们被自己效忠的对象抛弃,或是因为犯下了错误,或者就是单纯的混蛋。 我个人始终保持事不关己的状态,没人在乎我为什么加入公司,也没人在乎我之前干过什么,我跑单边,做最令人不起的合约,拿最低的薪水,只管自己过活(事实上,这些合约的利润远超其它任务)。如果你还是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我之前是海军陆战队的侦查员,再详细,我参加过第四次围剿,最后,我们都不再是根除者的一员。 是啊,世界上最被人不齿的第四次围剿。我们把那些怪物赶到了海边,逼迫它们背水一战,借此机会一劳永逸,我们搏杀了一个月,一天牺牲的战友比这些后方记者吃的米都多,可是结果呢? 我们成了没有人性的刽子手,成为了泯灭人性的怪物,我们成了罪人,因为我们不计代价的歼灭作战造成了大量伤亡。 可我们是为了什么?我们为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以生活在没有这些怪物的土地上,他们可以放心的在公园里打闹,不用担心被巨鸟掳走,不用担心被四足袭击。他们可以在室内学习,而不是被迫为了生活东奔西跑,正是因为我经历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才知道老一辈,甚至第一批根除者为什么如此坚定自己的信仰。 可有人不在乎,他们拿我死去战友的命大作文章,他们施压,他们谴责,他们谩骂,只是为了我们再次深陷泥潭时自己可以坐在高档餐厅喝上那些奢侈的冰镇饮料。 如果信仰崩塌,眼中不再充斥希望,我们又怎么继续战斗? 特种清扫队被解散了,拿过七枚荣誉勋章的老兵被闹事者打死在巷子里无人问津;白垩被解散了,他们从英雄变成了重犯,回到家乡就像过街老鼠;S.I.C.U也被解散了,他们一个世纪的努力不复存在,成了所有事件的甩锅对象。至于我所在的部队,他们已经消失了,我看到他们最后站着我身边,我们身陷重围,在我拖着自己的最后一个队员跑向直升机时,我才发现我一直拖着残躯,他们和我的信仰一起死在了那里。 佣兵?我不在乎我是在什么地方工作,或是我的作为使公司的名誉如何,我只想报复那些陷害我们的人,仅此而已。可能是我这样的人多了,他们害怕了,他们开始担心自己的白手套会不会反咬一口了。 “E.C.A,今天持续为公民们报道自由港区和白鲸特别经济区的叛乱消息,行动指挥官洛克斯表示······” 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了。 当我整理好装备后,几个市民拿着厨刀铁锹之类的东西出现在我身后,他们压根没想到会有人跟着物资一起被空投下来。 “要物资吗?”我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神就不像敢对人出手的,“拿去吧,我用不太上。” “谢谢,额,但是……”领头的男人嘴上答应,却只是试探性向我靠近一步,仍然不敢直接走上来。 “不用怕,我只拿走我要的那一份,剩的都是你们的,我保证。”我拿走了一些物资,抱起一个盒子,示意他们可以过来。 毕竟要展示出自己的目的性,表现出自己的贪婪,才能和抱有同样想法的陌生人建立那么一丝微妙的信任。 他们慢慢上前,拿出一些罐头之类的东西,然后很兴奋的装进包里,最后和我道谢,一行人才匆匆离开,但是那个领头的人迟迟不肯动身,似乎有话要说。 “那个...” “有话直说。” “您是胡狼的侦查员吗?” “不是。” 胡狼吗?我确实听说过他们,早在WWⅡ时期就建立的还地中海游击势力,他们曾经也是根除者的一员,是少数彻底清除污染的队伍。 这里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看不清我的表情,但还是选择打破沉默:“是,是这样啊,很抱歉打扰您,您真的很慷慨。这样吧,我在这一片做着一些小生意,您有需要的话,我尽力帮助您。”他说着掏出一张卡,看起来就是学校里的饭卡,一面被很随意的贴了个纸片,上面有这儿童画风的花和太阳,卡上还缠了几圈透明胶来固定这幅简单的儿童画。 “孩子还能保持天真和乐观也是好事,我收下了,谢谢。” 他赶紧笑着和我客套几句,我顺便把自己刚刚拿的那份也给了他,毕竟我目前不需要,我告诉他,这些就当是我在他那里的存款。 他们走远后,我也慢慢走向集合区。 早到晚到无所谓,这次合约公司很重视,咱们四十多号人分四批在一周内跟着空投物资一起混进这个被封锁的城市,拿到我们要的东西,然后离开。 一人起码能赚两百万起步,至少他们这么承诺,虽然我不在乎。 时隔六年,我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在联合时期这里被称为生机港,现在他们管这里叫白鲸城。这里在恢复贸易后确实高速发展,一切都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样,那个只存在于老人回忆里的理想世界。 充满生机和希望,呵,牺牲换来了虚假的繁荣罢了。 市中心高楼耸立,而底层市民和所谓的繁荣圈只有一桥只隔。这意味着繁荣圈里依然歌舞升平,花天酒地,外面的市民只能靠物资度日。我一直讨厌这种城市设计,我也讨厌那些住在高楼里的衣冠禽兽,我厌恶所有坐享其成还不知感恩的混蛋。 我要去拜访我的战友们,我的降落点就在当年的撤离点附近,我会回来看他们的,我保证过。 我走了一段时间,这里和之前没有变化,真要说变化,就是这里的房子翻新了,设施齐全了,同时这里的武装市民有点多,而且都很眼红我的装备。常看这种电影或者游戏的人都知道,在封锁状态下,法律的约束力被将至了最低,人很容易绝望,他们不再在乎规矩,变得原始,以力量为尊,因为只有力量才是生存的资本。 如果他们真的和我想的一样,我就有了一个好消息:我不缺资本。 反正早晚都要动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