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同人转载+翻译】Morality Chain道德枷锁 阿祖拉同人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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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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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直收到反馈,希望知道我的故事中阿祖拉如何与祖寇和敖载之外的人互动。嗯,这一章会有许多这方面的内容,希望不辜负你的期望。
此外,这一章会有一点点的时间线变动,我把几个事件提前了一些。我觉得就算把这几个改动放回在ATLA里也挺符合剧情。
免责声明:I own DVDS(译者:我有DVD?ATLA的D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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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会浪费时间在悬赏上。”阿祖拉叹了口气,盯着伯父的通缉令。无声中,她想知道伯父和祖寇是否已经知道他们的项上人头值一大笔钱,不过她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通缉令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到他们那里。不过他们到底躲哪去了,阿祖拉仍需搞清楚,目前为止她已经把位置精确到土强国北部的沿海村庄——这并不难,毕竟考虑到他俩是从北极出发的。
她很快就能赶到那里,但首先…阿祖拉的目光转移到桌角旁另一张海报上。与她亲人的通缉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张海报充斥五彩缤纷的图案,夸张的字体写着他们欢迎每一位想要一探究竟的朋友。
‘俗不可耐。’阿祖拉叹气道,低头阅读广告,上面自豪地宣称他们是一所来自她懒得去记名的小镇的马戏团。不过它还是很好地发挥了作用——阿祖拉已经确定下一个目的地。
阿祖拉不抱幻想——神通是达到最高水平的御术师,她不得不假设神通已经完全掌握了御水术和御气术,介于此他的威胁性难以预测。她对自己达到御火术大师的标准有十足信心,能比对手多一些优势不是坏处。
消除御术的能力会在将来的战斗中非常有用。‘当然了,’阿祖拉内心承认道,‘我也确实很想再见到她。我想知道她过得怎样了。’可能还不错吧,一直以来她都喜欢成为关注的焦点,马戏团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个好地方。尽管火烈国公主看不出这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吸引力,不过她肯定会在那里的话过得相当开心。
‘见面时该说什么呢?我都不用猜她会怎么欢迎我——一如既往,一个压碎骨头的拥抱。’
阿祖拉从办公桌旁站起身,扫了一眼窗外。从火烈国驶到这个无聊的港口花了两个多星期,阿祖拉开始感到不耐烦。她离开船舱,大步走到甲板上,呼吸着海上咸咸的空气,观察她随行的火烈国士兵,他们正在训练。
‘浪费时间。’阿祖拉继续观察他们,不止一次地想到这些年龄比她大两倍的男人在御火术上怎能如此…业余。更不用说这一支部队本应是精英御火师。
‘老天爷,观察这些人就是折磨自己。’当她发现有人动作浮夸到暴露左侧巨大的弱点而被击倒时,她快要痛苦得呻吟出来——如果她是他的对手,他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阿祖拉突然意识到军舰上的船长——如果有的话,也是一个透明人——从她背后走来。“抱歉打扰,殿下,但——”
“我猜你要解释为何我们滞后于行程。”她直接打断道,甚至没有转身看他。说实话,她其实并没有太在意——那两个人肯定会在目的地呆上大半个月。但如果她的船长想怠慢她…至少不能让他们认为火烈国公主可以容忍工作懈怠,对吧。
“嗯…是的,关于这个,殿下…”他肉眼可见的紧张,“那个,呃,现在风浪太大,恐怕我们现在无法入港。“
“风浪。”她轻声重复道,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太确信,船长,风浪的强度能胜过火烈国公主的命令吗?难道这一点我没记下来?”
船长脸色顿时煞白。“呃,不能,当然不能了,殿下,但——”
“给我驶进不配合的风浪,船长,开还是不开。”她露出冰冷的笑容,“别担心,我对你的能力很有信心。”
船长匆匆离开,阿祖拉叹了口气,搓揉额头。这真的是她离开时能调配到最好的一支部队吗?她的沉思被突如其来的火球打断,火球从她左脸颊擦过,砸在加固船体上,留下了烟黑色的污迹。火球离她足够近,以至于她能察觉到因瞄准不佳的射击而散发的热量。
一下子,甲板上陷入寂静。
她缓缓转过身,注意到离她最近的两名士兵,他们的表情让人不禁联想到因偷吃饼干而被双手夹在罐头里的孩子。其他人紧张地互相张望,然后微微后退。
那好吧。
她迈着缓慢而斟酌的步子走向两名士兵,一只手揉搓她的脸颊——只是为了在他们脑中强化刚才的严重失误。
“你,”她抬头指了指右边的士兵,蓄意平静地说,“还有你,”她指向左边的士兵。“将在剩下一个小时里成为我的陪练对象。”众所周知,如果包含阿祖拉,这个词同样是‘出气筒’的代名词。她能找到自告奋勇的陪练已经很不容易,所以这是令她相当满意的结果,毕竟她可以长时间面对两个像快球(kuai ball)一样被踢来踢去的事后还会表达感激之情的人。
她耸耸肩,让其余烦心事被揉碎挤入甲板下,调整到御火术的姿态,她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宽慰地松了一口气,又参杂着犹豫和担忧——和苦笑。
一个漫长而永恒的时刻——然后阿祖拉展开了攻势。

(X)
今天会是很棒的一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有种坚定不移的预感在心中澎湃:今天只会带来喜悦和惊喜。
不过自泰李记事起,她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而结果是它们几乎都被证明是准确无误的,所以今天,这样的预感也一定会灵验。
泰李站在马戏团扎营的草坪中央,她可以看见她的朋友和同事们在为今晚的演出奔走忙碌着。也许那里就是一天中所有美好事物被储存的地方——今晚将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演出!这是泰李最长的一次训练,而她即将成为今晚辉煌表演的焦点——她毫不怀疑。
突然,她意识到有人正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泰李愣了一两秒才认出她——即便像泰李这样的人,在上下颠倒的情况下感知也会弱化,虽然只是略微的弱化。但当她认出眼前的人时,她迅速翻正,咧嘴大笑。她开心到差点忘记了鞠躬,不过在快速弯曲膝盖并叩头后,她跳上前去用双臂紧紧包裹住她的朋友。
“阿祖拉!很高兴再见到你!”
“已经快三年了吧?”火烈国公主回答道。“过得怎么样?”
“我简直好得不得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很友好体贴,他们甚至不在乎我来自贵族家庭——他们对待我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她看到阿祖拉扬起一根眉毛。
“这、算是一件好事吗?”她冒昧道,但还没等她说完,泰李惊讶地指着她的手臂说。
“阿祖拉!你的袖子…烧焦了吗?”
公主用厌恶的口吻摸了摸烧焦的袖子,“这个?噢,没什么。只是一场很激烈的训练罢了。”她摇摇头,斩断话题。“反正,很高兴再见到你,不过,我不是来串门的。”
“噢。”泰李趴在地上,将腿部向后弯曲,直到脚尖抵住后脑勺。阿祖拉已经习惯了她的古怪行为——她小时候在皇家私塾就经常这样干,公主见怪不怪了。“好吧,什么事。”尽管她不太了解火烈国首都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是阿祖拉亲自找她,那肯定有大事情。
“你听到过神通的消息吗?”
“神通?噢对!他!我们最近巡演过的几个城镇,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她迅速翻身立正,“他看起来好可爱,对不对?他头上的箭头纹身简直太棒了!我也想纹一个。”
“嗯…对,”阿祖拉咳嗽一声,显然她认为话题已经偏了。“父亲派遣我追捕神通,如果你能加入我的任务将是我的荣幸。”
“噢,”泰李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呃,那——我意思是,我很乐意帮助你,阿祖拉,不过…”她瞥了一眼五颜六色的帐篷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在这里真的很开心。我意思是,我从没像现在这样闪亮过!”她说话时不自觉紧张起来,默默等待阿祖拉的怒火。
相反,公主在她面前气馁了。“哦,好吧,我…我觉得我也不能要求你为我放弃这么多。”她以一个沮丧的笑容回应泰李。“只不过,现在的神通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御术师,所以我只是觉得…嗯…如果能有你的气阻能力(chi-blocking)的话,会有很大帮助。毕竟,你是我唯一认识拥有这种能力的人…”
“呃…嗯,确实,但——”
“不,没关系的。我想我可以解决。你快回去好好享受…呃,马戏团的表演。”阿祖拉无力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再见,泰李。祝你好运。”
望着阿祖拉远去的身影,泰李感到胃里一阵收缩,喉咙也越发干燥。她知道,毫无疑问,她非常非常希望留在马戏团,这是当初她能施展自己独特能力的唯一地方。但是她心中也在纠结,在悄悄地坚持不懈地拉扯她,希望她能够重新追上那个三年没见的朋友。
‘阿祖拉也看重我的能力,不是吗?’她咽了咽。而阿祖拉找她的原因是——她告诉她,她在追捕神通,而且神通会变得强大无比——世上仍存活的最强大的生物。这一切都归结于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御术能力。泰李怎么知道自己能否将他成功气阻?
‘如果阿祖拉在任务中受伤,而我本应在她身边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她心中涌出无名的恐惧,撕扯她的内脏。不知不觉,她攥紧了拳头。不,‘不。’她会再次转身逃跑,在她的朋友最需要她的时刻抛弃她,独留她一人被困在绝境。就像三年前她做过的那样…

(X)
“阿祖拉!等等!”
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放慢脚步。‘就像提线木偶。’她已经三年未见泰李,但她清楚自己的朋友还是那么心软。‘任由摆布。’通过一段对话引诱他人对她而言易如反掌,这样泰李就会心生愧疚答应跟她走。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跑来的杂技演员。
“嗯?”她提问道——虽然她清楚她的朋友已经准备开口同意陪她离开。
“我们做笔交易吧。”
阿祖拉眨眨眼。这不是她期待的。
“…关于什么?”她小心地试探。
“我同意和你去追捕神通,”她笑得十分灿烂,她的脸没裂成两半简直是奇迹。“但是!你要先为我做些什么!”
“做什么?”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一定要来看我今晚的演出!”杂技演员突然开心地大喊道,片刻后,她的表情又转变成焦虑不安,大多数情况下阿祖拉会觉得她的动作很幼稚滑稽。“我意思是,没关系的,对吧?反正你没那么着急要走?就住一晚?”
阿祖拉努力忍住失望的表情。‘这绝对不是我想的。我是说,关于她同意和我走的那部分,没问题,可…’她瞟了一眼身旁欢呼雀跃的朋友,第一百次地想知道怎么会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充实生活的方法。‘算了,没事,就…让她高兴就行了。’她设法挤出一个笑容贴在脸上。
“嗯,没关系。反正,我对你的日常生活也挺感兴趣的。好吧,泰李。”她点了点头,“成交。”活泼的杂技演员以她一贯的方式作为回答,一个紧到公主快要窒息的拥抱,以及一个侧手翻为演出做准备。
阿祖拉按了按额头,转身走向营地外同行的士兵,告诉他们先返回船上,第二天她会回来。他们离开后,阿祖拉凝视着即将演出的中央帐篷。她摇摇头,走了过去。
‘噢,天哪。不可能那么糟糕的,对吧?’

(X)
事实证明,可以。没错,完全可以。
(X)
今天会是很棒的一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有种坚定不移的预感在心中澎湃:今天只会带来喜悦和惊喜。
不过这可能不会是泰李想得那么美好——毕竟,前一天她还在为另一场演出作准备,而今天她就登上了阿祖拉的火烈国军舰,甲板上两列士兵齐刷刷地立正。
但她无所谓——仅仅因为今天有所不同不代表它不是很棒的一天。她预感今天也许会变得更棒,因为只要随时随地都期待下一秒会发生惊喜,就不只会感到开心而是喜从天降!
“哇,真是一艘好船!”当她终于跑上甲板时她雀跃道。“好……大……呀!”
“很高兴你喜欢它。”阿祖拉心不在焉地回答,她走过去和船长谈话,也许是讨论后勤补给之类的无聊差事——与此同时,泰李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和船员招呼嬉戏。当她刚和几名皇家御火师交流完时(她注意到其中一个人被打得很惨),阿祖拉从她身后走来。
“泰李,我们可以谈谈吗?”
“当然可以,不过等一下。再见啦,小可爱!”她兴高采烈地向士兵挥手,那名士兵意犹未尽地回礼。当她转身看向公主时,她可以看到朋友脸上的皱眉。
“你怎么了?”
“我劝你别和这艘船上的人接触太多。”
“咦?但——”
“听着,现在解释太麻烦了,但是相信我,好吗?我们不会和他们在一起呆太久的。”
“噢,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说到这里,阿祖拉沉默了一下。“土强国北部海岸。那里有几个村子,不论如何——我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了五个。”
“哦,那我们是在找某些人吗?”
“是的,我们在找某些人。”
“是谁——”
“问题太多了,泰李。”阿祖拉以明确的语气表示谈话立即结束。
‘她还是老样子。’泰李看着朋友离开时心想。不过,她朋友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愤怒——更像是她不希望说漏什么。
哼,这件任务比她想的更有趣。
(X)
‘一个度假村。在北极围攻战后,在所有伯父和祖寇可以选择的地点中,他们选择了一个度假村。’她抬头凝视石崖上的建筑,樱花树环绕四周——她不得不承认,挺好看的。‘我敢打赌这是伯父的主意。’
“我们要去那里吗?”泰李在一旁问道,阿祖拉点头致意。
“我要找到人在这里。我敢肯定。”她背起行囊,看向她的朋友。“带好所有要带的东西了吗?”
“嗯哼。随时准备出发!”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祖拉侧身看向船长:“让岸上的人都回来一天,船别开。我很快就会回来。”
“收到,殿下。”船长深深鞠躬后匆忙离开。公主做了个手势,她和杂技演员一起迈向度假村。
几分钟后,她站在门口,隐约听见伯父激动的语气,兴奋地宣布他捡到了几个华丽的贝壳。阿祖拉翻个白眼。
“泰李,你介意在外面等一会吗?如果有需要我会喊你的。”
“没问题。为什么不把你的包给我呢?我可以帮忙提一下。”
阿祖拉默许了要求,除了她一直斜挎的包外。她深吸口气,走向门口。

(X)
“看看这些华丽的贝壳!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好好地欣赏它们!”
祖寇一言不发,盯着地板。当伯父喋喋不休地谈论‘贝壳浑然天成的凸面花纹’时,他已经迷失在内心的狂怒风暴中。
最先感受到的、最明显的情绪就是愤怒。愤怒源自懊恼。神通已经在他的掌心里,万无一失,任人宰割。如果他能超常发挥,干掉那个白痴御水女孩的话,等暴风雪一停他就能顺利带走神通。可他战败了。在可能是迄今为止他参加过的战斗中最重要的一场,他战败了,而且输得体无完肤。
于是现在,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不,比这糟糕得多。在他上一次追捕神通时,他拥有一艘战舰和齐全的人马(虽然对他们挺反感的)。现在只剩他和伯父了——他甚至不知道李中尉和其他人活过那场围攻没有。他们对神通的去处毫无头绪,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或是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这诱发了他的第二种情绪——绝望。当他第一次知道神通真实存在时,他心中的希望在熊熊燃烧,他可以在身心上双重感受到。他终于看到了希望——近在咫尺。希望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支撑着他的信念,使他一次又一次接近神通,激烈交锋。
但它最终湮灭了。他逐渐地、清晰地意识到,神通的能力比他目前的能力强太多了——更糟的是,他的同伴也变得越来越强,以至于他们其中任意一人——好吧,也许排除水族男孩——在单人对决中都可以击败他。他能在北极走到这一步的唯一原因是神通一直处在某种奇怪的恍惚状态中——要多幸运他才能第二次偶然发现这种奇怪情况呢?
他该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还有第三种情绪——渴望。纯粹的、强烈的、不能自制的对火烈国的魂牵梦绕与极度渴望。他渴望回家。他渴望坐在花园里喂龟鸭,一边和妹妹聊天一边在皇宫里漫游。他渴望向父亲展示,向所有人展示他有能力成为王储。他渴望重拾三年前在那毁灭性的瞬间被剥夺的荣耀。而且他渴望抓住神通,他渴望唯一一个能让他触碰到梦寐以求的一切的东西。
他闭上双眼,试着平静内心。他几乎就要大声呐喊,希望神灵们大发慈悲,让谜底从天而降,但他的骄傲阻止他做如此荒谬的事情。再说了,那种事情真正发生的机率该有多大——
“嗯,看来你们俩都挺享受的。”那个声音是如此清脆、精细,语气中有些许嘲讽,如此亲切,以至于让祖寇本能地立起头,盯着门道。有那么一阵子,他似乎分不清眼前的人。他不敢确认——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年,但是站在门道的那人,她的一颦一笑都毋庸置疑——金色眼瞳,勾勒她脸颊的刘海,犀利、精明的五官,那熟悉、得意的笑容……
“Az?”他不假思索地念出她的小名,那个自幼时他就会说的名字,那个他绝不会忘记的名字。伯父也转过身来,作为回应,她笑了。
“好久不见,哥哥。”

(X)
当她环视房间时,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在涌动——不是完全的不适感,千真万确,因为她从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崩溃的人,所以她保持漠然的表情,大部分漠然的——直到她看向哥哥,露出笑容。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的脸饱经风霜——不只是因为占据他脸部四分之一的赤红伤疤。她可以清楚看到他身上因压力和愤怒产生的迹象,他的眼睛…曾经那双眼睛会睁得老大,散发出天真无邪的神情,她会无情讥笑他质朴的理想主义。现在他的左眼被封锁在永恒的怒视下,而他的右眼看上去只是单纯的疲惫——和憔悴。憔悴,就是这个词。突然间,她感到十分怀念,怀念那双大眼睛散发的纯真。
坐在他左边的,一手还抓着贝壳的,是她的伯父。仅仅看了他一眼,阿祖拉就感到另一股恼怒席卷全身。她从来都无法理解伯父——噢,她或许能理解他会把什么作为爱好,但是试图分辨他的动机和目的只会让她大脑空白。对于厌恶任何无法理解的事物,她早已形成习惯,而映入眼帘的是伯父被环绕在刚才把玩的贝壳中,阿祖拉知道他对于自己只会是一名神秘人,一如既往。
房间里一阵震惊的寂静,她朝里面迈了一步,环顾四周,打破了沉默:“我可以进来吗?”她反问道。
终于,祖寇反应过来,把自己拉了起来。“Az…”他开口道。‘我的天,三年了,他怎么还在用那个傻瓜名字?’——她停下脚步。“你是怎么——我意思是,什么时候——你来这做什么?”
在身下嘎吱作响的椅子上坐下后,她将指尖架在一起,盯着他。“怎么?难道一个妹妹不能探望她亲爱的哥哥,看看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她可以。”艾洛说道。他的声音严肃,使阿祖拉立刻神经紧绷。伯父从未真正喜欢过她,出于某种原因,她搞不清楚,但看来这样的感情是相互的,所以她认为只要互相远离对方,就对他们都有利。不过现在,她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对付他。“但是,大老远从火烈国跑到土强国北方为期数周的路程可不单单代表一句礼貌的寒暄。”
“答对了,当然,”她点头同意,“我带来了一些消息——有一点好的,还有更多不好的。”
她叹了口气,把手伸进背包里。“我想我不妨先把最坏的消息告诉你们。”阿祖拉拿出卷轴,迅速在他们眼前展开,哥哥愤怒地大吼了一声,伯父倒吸一口气。“父亲——火烈王已经布告你们为通缉犯。伯父…他宣称由于你的背叛导致火烈国在北极战役的大败。”
“伯父没有背叛任何人,Az!”祖寇激动地大吼。“他只是——”
“真相并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是父亲宣称它确实发生了。”她低头扫了一眼通缉令。“不过幸运的是,我比官方信使更快到达。祖寇…父亲认为你一直未能抓捕神通,是火烈国和皇室的耻辱。他想把你送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地方。”‘意思是监狱,或者更糟。’她没把最后说完——但祖寇心里清楚。
自阿祖拉抵达以来,她第一次看见祖寇完全崩溃的模样。他向后瘫倒在座位上,无神地凝视通缉令。
同时,艾洛盯着海报,那种表情难以理解。最后,他叹气说道:“你不是说还有好消息吗?”
“嗯…我想这应取决于你的观点。”阿祖拉耸耸肩,“父亲显然认为我更有资格获得追捕神通的任务。”‘你不会相信我做了多少功课才讨好他让他同意的。’
祖寇抬头看向她。“你?”他说,好似在他眼里阿祖拉和神通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错,我。”她回头瞥一眼哥哥,“至于我来这儿的原因嘛…嗯,我已经选出在这场狩猎中几名有能力的助手,还有谁能比一个已经数次对峙过神通的人更好呢?”
祖寇瞪圆了右眼。“那…”
她再次叹气,卷起通缉令。“假设我们找到了神通,我们和神通对峙,然后我们击败了神通。大多数人不会清楚关于战斗中的细节,是吧?任何人都能轻易把战功邀在自己身上——如果战功不能被摊分的话。”她叹息道,闭上双眼。当她睁开时,她诚恳地看着哥哥,对阿祖拉来说,这是极其罕见的表情,尤其在哥哥离开之后。但是现在…“我知道这不算完美的解决方案。也有可能出很多岔子。”‘特别是我们还不知道父亲一旦发现会作何反应。’“但现在,这是我们可以帮助你抓捕神通让你回家的最佳方案。”
祖寇被完全震惊到。“你做这一切,你来这里…就为了帮我?”
‘事实上我做了更多。’“嗯哼,没错。”她耸肩道,“你怎么这么惊讶?”
“就…”他内心矛盾,眼睛圆睁,迷惑地盯着她。“就…为什么?”
“为什么?”她重复道。“你是我哥哥。这很重要。不是吗,祖祖?”
“那么,”伯父再次发言,“如果你想要追捕神通,我们就该——”阿祖拉一刀斩断空气,打断他的话。‘这不会很愉快,我应该一口气说完。’
“不是‘我们’。”她轻声说,祖寇的表情又变得迷茫起来。阿祖拉没有理他,起身面对伯父。
他皱着眉回首与她对视,仿佛知道她会说什么。
“我哥哥的错误只是单纯能力问题。”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尽全力抓捕神通了——只不过神通的实力远超他的能力范围。所以,只需帮他再次追捕神通就行了,倾尽全力。但是你,伯父?你背弃了祖国,你袭击了帝国士兵,而且你的背叛让我们在北极之战——”
“Az,我告诉过你伯父跟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让我告诉你什么事更重要吧,”她的语气平静,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焦虑和沮丧。“这是父亲亲口说的。”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转身面对两人。“如果祖寇成功抓捕神通,所有的耻辱和困境都随之消失,像灰一样。这,我完全可以帮忙。至于你,伯父…我做不到帮你抹去北极发生的。我帮不了你。”她耸耸肩,“不管怎样,你永远会被贴上叛徒的标签。”
房间内陷入寂静,祖寇无助地在伯父和妹妹之间来回打量。阿祖拉站在窗前,无动于衷,而伯父只是盯着地板发呆。最后,她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我包里…有两三周的食物,也有一些钱,足够你在土强国活几个月。”她无奈地闭眼,转向窗外。“我很抱歉,伯父,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明白。谢谢。”伯父的声音很轻。但是祖寇仍愤愤不平。
“求你了,Az,想想办法!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肯定可以——”
“祖寇殿下。”艾洛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切断了祖寇的长篇大论。“已经足够了。有时候你只需放弃设想,让生命之河指引你去往何处。现在,我想,是时候了。”
“可…”
“我会没事的。和你妹妹走吧,这对你也好。”不知为何阿祖拉感觉到伯父在看她。“对你们都好。”
沉默,以及布料摩擦的声音。伯父带着笑意打破了这片宁静:“你居然没提这里面还有茶叶,你真体贴。”
阿祖拉转过身来,带着轻蔑的笑容。“白龙茶。”她一手托腮,一手搭在胳膊上,“你的最爱。”
“再次,万分感谢。”
‘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你,伯父。我是为了祖寇——否则他会一直担心。’她的嘴唇纹丝未动,但当伯父望向她时,她觉得伯父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你们两个好好道个别吧。”她走出房间,沿着下山小径向泰李走去。一看阿祖拉走来,杂技演员露出疑惑的表情,而她只是摇了摇头。
几分钟后,祖寇加入了他们,眼神失落,但还带着阿祖拉进屋时没有看见的东西——燃烧的决心和炽热的希望。
“所以船在哪?”他问道。
“在山下——不过那不重要,因为我们不会走海路。”
“什么?但是——”
“一旦你抓捕了神通,你就可以重拾荣誉。但在此之前,你在火烈国的领地内仍然是一名通缉犯。就算我吓唬那些船员让你登船,也只需要一名勇敢或愚蠢的士兵送出信鹰,然后我们全部完蛋。”阿祖拉深深吸气,“所以不行,从现在开始,我们自己走陆路。”
“听命!”泰李振作起来,“所以我们去哪?”
“咦?泰——你也在这?”
“嗯哼。”她用力点头道,“阿祖拉让我来帮忙,嗯…我真的不想拒绝。”
“至于你的问题,泰李。”阿祖拉咧嘴一笑道,“前往奥马舒,我们要去见一个你们俩都想见的人。”
他们两人转向阿祖拉,满脸问号。阿祖拉假装没注意,背上背包。
“我们上路吧?”

本章完
我试着传达一些阿祖拉喜欢操纵他人的想法,但这次她是通过积极的手段,并且理解了如何利用信任和友情的纽带让别人为她做事。我希望这些意思可以清晰传达出来。
无论如何,感谢阅读。Please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