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克拉克斯）第五章（影之缚）

菲利尼娅·埃夫特在一个独立的服务楼梯间里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盘旋了几十层的金属电行梯直至地表，再下基瓦赫兰的地下隧道。在她所站之处，一个装满接线盒的矮小平台打破了梯阶的运行。而在它的下面还有很多与之相同的平台。

许多隧道都是在基瓦赫兰自身仍存有可供开采的矿产资源的日子里修成的，在卫星凯吕克斯被开发之前，这里可用的一切资源都已被挖的一干二净。在某些地方，地壳上的旧岩层已被挖成了一片蜂窝状，从而不得不需要巨大的铁混凝土桩来支撑起上面繁华的城市。

凡是没有其他用途的洞穴都被封死了，就像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一样。楼梯上结满了薄薄的绣片。接线盒上没有门，内部的仪表也被拆了出来。毫无生气的电线从墙上的洞口探出头来。它在菲利尼娅的边缘灯光中映出了赤褐色，而在灯心的中间处它则映出了亮橙色。楼梯间的中央处流下了沥沥水流，已经在菲利尼娅脚边的金属地板上打出了一个锯齿状的洞，被水溅到的墙面，也长出了棕色和绿松石色的杂毛物。

如果有人想发动起义，那基瓦赫兰的许多地区都可以是其最完美的发动点。

她关掉了刺眼的亮灯。随即，天鹅绒般的黑暗压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身体感受到些许亲密感。菲利尼娅没有幽闭恐惧症，也不害怕黑暗。她正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霉菌孢子令她鼻孔发痒。潮湿的气息到处都是，尽管已有湿息，但阴地世界还是很热。

在一段时间后，一架间谍无人机嗡嗡地飞上了台阶。它跳动着的蓝色运行灯逼退了黑暗，取而代之的是比午夜时分更为浓重的阴霾。这架如拳头般大小，子弹般光滑的无人机制于基瓦赫兰工行；它没有表现出机械神教那种神秘的荒谬感——火星人的机器往往会被安装在一个头骨里，或者其他一些病态的东西里。基瓦赫兰工行并不希望将死者的遗体制成机器。他们有着更为纯粹的技术。

无人机的单眼眨了眨。它正对菲利尼娅的全身上下进行着扫描。她一动不动，而看不见的红外激光器正在测量着她身体的每处地方，以验证她的身份。它满意地转过身来，关闭了它的运行灯，接着又飞回了楼梯。

楼梯在她与来自阴地碰面人的共同走步下变得摇晃起来。又是一片漆黑。她从这个男人的脚步估计出了他的体型、年龄和体重。他身材高大，形体魁梧，他的步态表明他可能已至知非之年。

她从未见过他的脸。不过，她知道他的名字。他对她隐瞒了这个名字，就像他保护自己的外表一样，如果他发现她已知道这个名字，那他是会杀了她的，但她并非是没有自己的手段，而且在些时候她就已知晓了这个名字。

他被称为埃林。

已是最后一步。地板他的体重下发生了形变。他停下来了。他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法能听清他的呼吸声，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而且她近乎能确认身在黑暗中的他形体正在越变越大。

“埃夫特，”他开口了。他嗓音沙哑，总是沉着声调。从他讲的几句话中她都能听到一中黏糊的咔嗒声，这也是菲利尼娅认为他变老的原因之一。

“你迟到了，”她说道。

“现在我就在这儿。”他回道。

“如果你迟到了，我会被抓住的，”她对其发出了一语挑衅。她并没有想要与他吵一架的意思，她想要通过“打一架”来展示出自身的力量。

“没人注意到你，”埃林说。

“这活是有风险的啊。”她说道。

“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一场又一次的冒险”埃琳笑道。“我很抱歉我又迟到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他解释道。她没有再要求其说出其他理由了，除非他愿意，否则他从来是不会说细话的。“你对阿德林做那场行动做的很好”他继续说道。“你给那些行会的肥胖吸血鬼都传达出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都不安全，他们已经开始提心吊胆了。”

“他们需要接受惩罚”她讲道。“而我就中意干这行事。”

“我知道。”他说道。“杀手菲利妮娅”。他称呼自己的名字很是奇怪。她习惯于激起强烈反应。救赎星之子们需要她的技艺。他们曾训练过她，但他们并不总是赞同她用他们所授的技艺——来完成任务。

“他们骗了我们，”菲利妮娅道。“我不喜欢谎言。他们的谎言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他们也险些夺走我的生命。”

随着小救星小克的离开，行会失去了他们所恐惧的对象，又开始滥用他们的权威了，'埃琳叹道。“他们遵从的只是法律的字面意思而非精神，况且他们总是在歪曲着这一切。我们会阻止它的。科拉克斯必须要知道这些事。”

“那我们应加快行动了”她说道。“这太慢了，我们应该去打击多个目标，将行会的每一个人都肃杀掉。”

“这并非为我们的战略。”

“你太过于担心你重伤之后原体会怎么看待你。”你还不够大胆

“我确实很关心原体会怎么想。”脚下的电梯动起来了。“我曾和他并肩作战过。莱凯斯被抓时我在他身边。他下令向这个世界投掷原子弹的那天我也在场。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我们让这个世界陷入战火之中，那么人民们将会遭受帝国的报复。”

“我不同意”。

“需要我再次警告你不要自作主张吗?”埃琳说道。“我们并不想激起帝国的镇压行动。我们是要杀了那些被原体所遗漏的压迫者们，我们替他完成未完成的任务。当他回归之时，他会意识到他需要做什么”。“这一切不公正的结束，”他嘶声说道，“由我们开始，但只有他才能结束”。“只有他才能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我们必须引起他的注意。”

他每次都对她这么说。和往常一样，菲利尼娅勉强地应了下来。如果可以，她会把他们都杀掉。“明白了”她回道。

“我给你安排下一个任务”。说罢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觉得我害怕流血受伤，这将改变你的想法。这是一个大活。会发出不小的动静。这件事过后不久，我们就会提出我们的要求。”

“很好”。

“这次将会死去很多人。也许,有很多无辜的百姓”。说罢，他等待起了她的反驳。

“那更好。”她平静地说道。

他对她这番觉悟很是欣喜，从他的声音中她也听出来了。“那就听着，”他说道。“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他停顿了一下。“两周后就是救世主纪念日了。克拉夫市中心将会有一场大规模游行。”

他又停顿了一下。她怀着一种兴奋的心情等待着她的命令。

“你去把他们都炸了。让克拉克斯尊主好好高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