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帝国精英（节译三）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EMPEROR'S FINEST》，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三章
杜潘亚和他的保镖带着我们在总督府内快步穿行，铺着地毯的走廊两边都挂满了挂毯，而光亮的木质地板被星际战士沉重的脚步弄得不成模样，随着他们每一下的落足，都令原本世代相传、华美温润的蜡面布满了划痕乃至分崩离析。墙上总督先祖那一张张死人般的面孔不满地俯视着此等随性放纵的破坏行为，然而杜潘亚本人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选择了视而不见，毕竟与叛军火炮给他宅邸造成的损毁相比，这些许的破损属实微不足道。
阿斯塔特们似乎对此同样漠不关心，他们的步伐便如同我过去在他们同事身上见识过的那般整齐划一，每一轮交错的脚步都会同时落下，在时间的把控上就像是奴工一样精准无误。他们每踏出一步都会使得地板在这协同冲击的作用下战栗不止。震动沿着我的双腿一路上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身在某艘轻微摇晃的海船上一般。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久之后，木制地板便让位给裸露的混凝土地面，墙壁也变成了相同的材质，我这才意识到我们此刻进入了总督府地下的一座地堡。随着我们走下了几段楼梯，我不禁发现自己心底的不安正在缓缓消退，这座隐蔽的堡垒挺过了无数轮炮击，至今毫发无损，而且毫无疑问，它之后也会延续自己的不败传奇。因此我怀着某种近似于轻松的心情穿过了一对经过加固的防爆门，负责开门的是两名同样身着滑稽制服的守卫，当一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这两个家伙至少还都体贴地摆出了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随后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座设施相当完备的指挥中心。
“总督阁下。”一名中年男人开口说道，他身着我们目前为止见到的最为实用的制服，灰与淡蓝双色杂陈【注：尽管凯恩此处的描述语焉不详，但毫无疑问他寄希望于读者对军事有着足够的了解，从而能够自行推测出这是某种适用于费德利斯城市作战的伪装迷彩。】的织物看起来与帝国防卫军的标准制式作训服颇为类似。男人从占据房间中心的全息投影仪上抬起了自己的视线。我敢肯定微微闪烁的城市影像里遍布的图标标示的是敌我双方部队的位置。“阿斯塔特战士们正在攻击正东与西北两门外的敌军。”即便这人对我和同伴们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仅仅是心有旁骛地冲着我们的方向点头致意。我决定无论这人是何身份，自己都要和他好好相处。他也许是一心惦念该如何守住我们的飞地，也可能只是决定在我们面前隐遁锋芒，我很熟悉这后一种把戏，自己也常常把它用于实践。
格里斯点了点头，毫无疑问盔甲内置的某种监控系统能够让他实时掌握下属的进展情况，我开始后悔在离开雷鹰前丢掉了自己佩戴过那套耳机。诚然那套笨重不便的装置是为脑袋比我大得多的巨人专门设计的，但我已经习惯用常年佩戴的微型通讯器跟踪战事的进程，而少了它的帮助，我不禁生出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忐忑心理，面对这种感觉，任何一名政委会成员都不会舒服，特别是像我这种日常喜好疑神疑鬼的家伙。好吧，眼下我也只能凑合使用全息投影来跟进局势的发展。“他们——”这个感化者战团上尉确认道。“正朝着各自的目标进发。行进的阻力很小。”
在我看来，敌人为拦截那两支战斗小组似乎使尽了浑身解数，不过我猜从格里斯的视角出发，他们刚刚才打发走了一整个墓穴世界的太空死灵，区区“一小撮”行星防卫部队的乌合之众也不过只是些方便练手的活靶。
“谢谢你，将军。”杜潘亚明显松了口气，他脱掉了长袍，结果出乎我的意料，这家伙里面竟穿着一件与问候他的那名军官颇为相似的制服，只不过在衣领上少了军衔别针。“那样更好。”他把华丽的外袍递给了最近的一名护卫，就像是给人打气似地冲我笑了笑。“这该死的玩意儿真叫人受不了。”他说道。“搞得我就像是张沙发。”
我委实没法反驳这一观点，索性便放弃了相关的尝试。为转移注意力，我转向了全息投影仪，煞有介事地对那位将军讲道。“你肯定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相互介绍上。”尤其是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格里斯的另外三名同伴到底是谁，由于有头盔从中作梗，在我眼里他们差不多都是同一副模样，我怀疑要是巨人们摘掉头盔也许能够让自己顿开茅塞。“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目前已知所有部队的部署情况。”身穿蓝灰双色制服的男人给出了回答，他显然和我一样乐于免除这些无用的俗套虚礼。“蓝色代表忠于当局的部队，黄、绿、红分别代表不同的叛军派系。他们在对待我们与另两派人的问题上选择了一视同仁，所以在等待援军到来期间，我们乐于坐视他们自相残杀。”
“你们要的援军已经到了。”格里斯提醒他说道。上尉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侧，若有所思地盯着全息影像。“这些部署在道理上讲不通。”
我更加仔细地打量起了全息影像，试图理解他的意思。红、黄、绿三色图标就像是排水口处的浮渣一样聚集在蓝色飞地周围，每一个参与围困帝国防御阵地的图标都在它们各自控制的城区内完成了集结。那三处战略要地各有一股叛军势力，而总督府貌似处于三方势力范围的交界点，红色霸占着南部和东部，黄色把持着北面，绿色据守着西侧。
“你说得没错。”过了一会儿，我开口说道。三方势力在他们共同的交界点上都集结了部队，但彼此并不相邻。这种情况并不完全出乎意料，因为彼此争斗的各个派系需要腾出庞大的兵力才能巩固一条长达数公里的己方控制线，这委实超过了他们的实际承受能力，但他们已经构建好的阵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战略意义，有几个潜在的薄弱地带甚至还是门户洞开的空虚状态。
格里斯走到控制诵经台前，在摆弄各式旋钮的同时口中喃喃地念诵着防卫军机械师们在维护相似系统时通常挂在嘴上的那种连祷。他一定是碰巧调对了旋钮，因为那三种颜色都变成了同一种病态的紫色，整个布局逐渐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的天啊！”我震惊道。“整座城市是一个陷阱。”
“这一点显而易见。”格里斯的语气就好像打一开始这险恶的布局便堂而皇之地摆在了明面上，我猜对他而言情况很可能就是这样。
只有杜潘亚仍是一头雾水。“奥尔顿将军？”话说，我一直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总督的这句询问至少解决了我在这方面的疑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我们一直在被人当白痴戏耍。”奥尔顿表现出了人们在懊丧自己的后知后觉时常常会流露出的那种情绪低落的状态。“我们还一直指望能利用他们的自相残杀来削弱叛军的实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在你召开军事法庭前，我会待在自己的宿舍。”
“没这个必要。”我厉声说道。“如果眼下这糟糕的局面当真是你的过错，我敢保证你绝对逃脱不了行刑队的枪子儿。”奥尔顿和杜潘亚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而阿斯塔特们也和往常一样表现得无动于衷，但我依旧能从他们的态度里瞧出一定程度的惊讶成分。【注：这一点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凯恩的绝大多数同事至少会先逮捕这个男人，然后等待调查的结果，也有不少人会直接略过调查的程序当场枪毙他们认定的罪人。】
“凯恩政委是对的。”格里斯附和道。“现在不是罢免我方行星防卫部队最高长官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顺着这意想不到的声援继续说道。“现下我们需要你掌握的本地情况。等降伏了叛军之后，我们有的是工夫来判定这一切的责任归属。”
“我自然听凭你们的处置。”奥尔顿此刻的神情就像是一名尖塔维护人员漫不经心地跳进了一处蜂巢外墙上的通风口，结果却发现它径直通向蜂巢底部的臭水沟。
“我恐怕自己还是不明白你们的意思。”杜潘亚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歉意。格里斯用他那戴着黄色防护手套的大手指了指全息影像。
“如果各路叛军是一支有着统一指挥体系的军队，那么这些部队的部署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他们可以极为有效地抵御针对行星首府的外部攻击，同时能够大幅度地限制城内帝国军事力量的部署。”
“而驰援的帝国防卫军需要占据机场才能着陆，”我在补充的同时指出了位于费德利斯郊区的着陆场，在相对太平的时期，飞机和轨道穿梭机会藉由那里进出港口。“这是唯一可以建立滩头阵地的开阔区域。可一旦他们降落到那里，就只能在叛军石化蜥蜴和蝎尾师的协同炮击下坐以待毙。”
奥尔顿点了点点头。“到目前为止他们相互攻击的行为都是想要误导我们上钩，遗憾的是他们成功了。”
“我们有办法化解这一手把戏。”格里斯的语气很是平静。“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叛军奸谋的全貌，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得逞。”
“总之，前提是得让叛军误以为我们仍旧被蒙在鼓里。”我委实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成功玩出这等规模的骗招。这需要非常高超的协调水准，即便经验丰富的高级指挥人员也会感觉力有不逮，更何况对方只是一群心怀不满的乌合之众。我的手掌再一次开始发痒，可这一回那喋喋不休的不安并没带来什么灵光一闪的顿悟，所以我只得把注意力转向了眼下那些更为直接的问题。“麻烦的是，一旦我们出手攻击这些阵地，敌人就会立马意识到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骗招。”
“这与我的评估结果相符。”格里斯表示同意。“眼下敌人肯定已经察觉到了我们战斗小组的目的地，临时改变他们的前进方向会立刻暴露我方的意图。”他再次研究起了全息影像。“不过蝎尾师的炮击阵地靠近我们计划增援政务院回廊的前进路线。如果我和我手下的战斗修士能够发动第三次出击，那么叛军在我们得手前不会察觉我方真正的任务目标。”
“这样就只剩下石化蜥蜴了。”我附和道，委实无法反驳他的逻辑。
“能派雷鹰去干掉它们吗？”奥尔顿问道，我摇了摇头。
“我怀疑这行不通。”我告诉他说道。“我在炮兵部队服役过，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空袭。一旦叛军的鸟卜仪探测到了雷鹰，石化蜥蜴就会四下散开。我们固然能够取得一些战果，但没法保证残存的火炮不足以对机场发动一轮有效的炮击。”
“那么你们就得偷偷地溜过去把它们干掉，不是吗？”一个新登场的声音插话说道。转过身来的我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名年轻的女性，相较于地堡中绝大多数士兵的制服，她身上那套精美的服饰显得更为滑稽。深红色的面料上缀有银色的穗带，肩章上由金线缝就的团徽以及紧身短上衣的纽扣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而衣服最上面没有扣上的两颗纽扣慷概地为观众展示出了主人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乳沟。这全套的服装显然并非来自军需官的库存，而是出于某位女性裁缝之手。虽然其它东西都显得有些华而不实，但她腰间皮套里的激光手枪看起来却颇具实用价值。
“政委，诸位尊贵的阿斯塔特大人，这是小女米拉。”杜潘亚的介绍显得有些多余，我早已根据二人那高度的相似性自行推断出了这女人的身份。米拉·杜潘亚明显继承了她父亲的体格，不过到目前为止肥胖的遗传基因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点丰满圆润的痕迹，并使得紧身短上衣以及裤裆看上去颇为充实，若是换作其它更为舒适的场合，我肯定会花些时间好好欣赏这傲人的身材。那一头金发被精心编成了发辫，绿色的双眸直盯着我们的方向，眼神中那些许的失望表明她尚未发现我们的有趣之处。
“口头上说说总比实际行动要略微简单一些。”我针锋相对地给出了回应，尽管语气中带着流于形式的礼貌，但还是成功地传达出了没说出口的那后半句话“所以给我一边儿凉快去，把打仗的事儿留给内行人处理”。不幸的是米拉这女人就像我很快便能发现的那样，若不是把“暗示”包装好，然后在缎带的打结处附上一张写明内容物名称的标签，她就根本辨认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前提是你得蠢到大摇大摆地直接跑去他们眼皮子底下露脸。”她的语气颇为轻蔑，随后便走到了她父亲身边。总督被爱女的表现弄得明显有些不适。我觉得这件事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他显然更加清楚我们的身份以及所代表的强大势力。
然而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奥尔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从地下渗透过去？”他问道。作为回应，米拉依样点了点头。
“我当然就是这个意思。”她语气中的轻蔑与自负令我颇为不喜。“为了防止敌人的渗透，我们在维护隧道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来步设诡雷，不是吗？那为什么你们的人就不能利用那里玩一手反向渗透呢？”
“听起来貌似有些道理。”我这辈子几乎逛遍了各个世界上那千奇百怪的地下城，很清楚费德利斯脚下那些蔓延扩散开来的基础设施所能带来的战术价值。“有没有我们可以查阅的相关地图？”
“应该有。”奥尔顿回答道，随后他便去找附近的一名副官核实具体的情况。
我转对格里斯说道。“我以前进入过那些维护隧道，它们大多都有些狭窄。”我试图想象他和下属用力挤过供我儿时玩耍的那些管道的模样，【注：那显然是在一处地下蜂巢之中，不过至于到底归属哪一个世界依旧还是一桩未解之谜。】结果却只收获了惨败。“也许你们最好还是执行你原来的提案，把那些石化蜥蜴留给本地的部队处理。”
“的确。”格里斯表示同意。“地下与地面双管齐下，似乎才是上上之选。等我们的小队投入战斗，另外两支战斗小组以及雷鹰就可以调转方向进行支援。”
“听起来很不错。”我附和了一句。
“那么事不宜迟，等你挑选好了随行的小队，我们就立刻开始行动。”格里斯说道。我这才醒悟我这是作茧自缚，但再想挽回却为时已晚。自不必说我从没想过要亲自领人去攻击石化蜥蜴，但也很清楚格里斯对于自己的观感，我那言过其实的声望正是导致他给出这一行动设想的罪魁祸首，只可惜我对此委实有些后知后觉。眼下即便想打退堂鼓，也必然要面临与阿斯塔特们离心离德的风险，毕竟我还是他们的联络官，而且那还会削弱我在总督面前的权威，所以面对这一不利处境，我也只能尽力施为。在我看来，至少局面不会变得更加糟糕。
“这事由我来处理，”米拉再次插话说道。这女人充分展现出了那种生来就注定要统治行星的富家子弟所特有的傲慢。她冲阿斯塔特上尉冷冷地点了下头。“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做好出发的准备。”
……
实际上行星防卫部队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组织好了他们的行动小队，期间前线已经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两支战斗小组全都毫发无伤地到达了各自的任务目标，而四下搜寻猎物的雷鹰像是插进蚁穴的棍子一般搅得叛军不得安宁。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与总督的爱女进行着一场令人极为失望的谈话，我那交流的对象貌似无法理解还有人拥有凌驾在她头上的权威。
“很抱歉，我尊贵的女士。”我用尽全部的社交技巧，努力抑制着想要直言不讳的冲动。“凭良心说，我不能允许你随同我们一起行动。”
米拉死死地盯着我，我猜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是专门留给那个搞错了洗澡水温度的女仆的。“我要领导这次出击。”她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尖刻。“你就认命吧。”
“我关心的是你还能否继续活下去。”我只感觉自己在委婉措辞上的一番良苦用心属实是在对牛弹琴。“战场不是平民该待的地方。”特别是他们的存在可能会让我身陷险境，而换成是她，这一可能性将会提升至百分之百。
总督的爱女挺直了身子，那高度与我的下巴大致齐平，但不知怎地，她表现出来的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我碰巧是总督府卫戍团的团长，上校军衔，”她伸手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部——那正是我关注的焦点。“还是说你这双眼睛压根就不认识军服？”
“一般来说……”话说到一半，我急忙收回了自己对她那花哨服饰的尖刻反驳。“但你这个‘团长’，通常只是一个荣誉头衔。”
听完我的评论，她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但紧接着便是愤怒地皱起了眉头。毫无疑问，这种不能任她为所欲为的新奇感觉触动了“翁主殿下”的逆鳞。“你实际参加过多少军事训练？”我追问道。
“我平时公务繁忙，没时间去做那些事。”女孩不甚情愿地承认道。“但我还是有去参加过几次队列训练的。”她举起了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光枪，周身上下涌现出的自信着实胜过我通常见到的那些平民，我不得不承认她在摆弄这玩意儿上确实还有把刷子。“而且我从小就开始使用各种枪支出外打猎了。”
“我猜你在打猎期间极少会遇到持枪敌人的反击。”我讽刺道。我转向杜潘亚，总督大人正带着那队之前护卫他与雷鹰会面的士兵在附近徘徊。尽管这些家伙的装束委实滑稽可笑，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上去还算合格，这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大多数世界的总督卫队成员往往都是行星防卫部队中的翘楚，或者至少也是帝国防卫军什一征兵令筛剩下的精锐。若是有防卫军士兵作为肉盾，我执行这项愚蠢任务的心情也能变得更加愉悦，但眼下这群家伙就是我手头最能胜任的替代品。此时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也有少数毫不掩饰“团长碰上硬茬子了”这出好戏带给自己的愉悦。“你就不能劝劝她吗？”
“我的话一般不顶用。”杜潘亚说这话的语气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如你所说，她的军衔只是荣誉性的，但米拉确实很把它当回事。毕竟这让她成为了团里的最高长官。”
“好吧。”我意识到一旦这女人犯浑过了头，自己便能以正当的理由枪毙她，这一潜在的便利条件令我大受鼓舞。“但我们没时间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扯皮了。”格里斯和他的阿斯塔特下属已经离开了指挥碉堡，我猜他们一行人可能已经快到大门口了。若是我们想要赶在敌人醒悟他们的炮兵集群才是感化者小分队的真正目标前就位，并且在同一时间发起协同攻击，那么就不能再做迁延，如若不然，等我们赶到，就会发现我们的目标已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已经没法再利用这出其不意的优势。
“那就别再啰嗦了。”米拉说道。她转身冲士兵们打了个手势，行动小队的大多数成员除了常用的武器，还携带了炸药包。“出发。”
“都给我站着别动。”我厉声说道，行动小队那拖拖拉拉的步伐立时停了下来。我转身看着米拉，搬出了自己最骇人的政委嘴脸。“你留下。你就认命吧。”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这一手以牙还牙让她根本无法接受。
“要是我说错了还请你指正，政——委。”她操着本该用来冷冻氦气的口吻，缓缓念出了我的头衔。“但据我了解，你这职位仅仅是个顾问式的角色，不在常规的指挥链之内。”
“严格来说，确实如此。”我一边承认一边努力掩饰着突然涌上心头的不安。“但我们的建议通常都会引起涉事军官的重视。”原因在于我们有权向他们开枪，这份生杀大权往往会迫使他们俯首听命。
“那么请原谅我也有自己的考量。”米拉说完便转身向士兵们再次示意道。“出发。”
我没法当着她父亲的面儿枪毙这女人，然后还奢望能和总督继续保持积极有益的工作关系，而且不管怎么看，敌人都会替我完成这一工作，所以我只是云淡风轻地摆出了一副漠然的模样，耸了耸肩，冷冷地说道。“我明白了，上——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