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63记）

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小姑娘再没出屋。

天有些阴冷，一阵阵风吹起，越来越凉。

我在四方的小院里来来回回地走，不时地望向正屋的那扇门。

等着等着，忽然，正屋的门开了。

一步步走近前，透过敞开的缝隙，我悄悄地望向屋内。

很快，我闻到屋子里散出的味道，应该是燃香的气味儿。

相比檀香，这样的气息似乎更浓重，隐约有些刺鼻。

小姑娘告诉我，老太太和缘客在正屋，我仔细听，却听不到屋内有任何声音。

难不成，小姑娘说了谎，她在骗我？

会不会是老太太不愿再为我卜卦，故意闭门不见？

正暗自想着，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是最后的法子，使了我许久未用、压箱底儿的功夫。”（是老太太的声音）

“一天不把他送走，我就一天不得安生。”（嘶哑的声音来自一个男人）

“得了你的酬劳，能做的，我全都做了，能不能摆脱纠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轻着脚下走进屋，躲在雕着花案的红木屏风后。

屏风的另一侧是一道珠帘，珠帘之后就是老太太和那个男人。

“我为他做了不少了，他怎么就不肯走呢！”（离得更近，我听得更加真切）

“兴许，你做的，不合他意。”（老太太回应到）

“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跟着他一起走吗？”（男人的声音更大了，甚至有些破音）

“放心，你的阳寿还长着呢，去不了那边。”

“现在，一天天，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男人再说到）

“听我一句，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鬼愿一了，你自然就安稳了。”

“那就快一点儿，快一点儿把他送走，我不止一次地来找您，就是为了早日解脱！”

“我给你画一道符咒吧，画在香火供奉过的黄纸上，用朱砂，也要用一点儿你的血。”

听到老太太这一句，我心头一紧。

“没问题，只要管用，我什么都答应。”

我偷偷进去，偷偷出来，没被任何人察觉。

刚走到院子正中，忽然，身后的门开了。

即刻回身望去，我一下愣住了。

从正屋走出来的男人，我竟然认识，就是金队长。

“金队长。”

“李小姐。”（金队长不太自然地一笑）

“你的声音……”

“我感冒了，好几天都没好。”

“你……今天休息，是吗？”

“我想休假，但休不成，我马上要赶回大厦，还有工作没干完呢。”

“那好，你快去忙吧，咱们有机会再聊。”（我顺势说到）

“好，我先走了，再见。”

我看着金队长跨出院子，随后，老太太把我请进正屋。

“刚刚那位缘客，姑娘认得？”（老太太问到）

“认识，但不是很熟。”（我回答到）

“他来找我求卦，而后，又让我帮着驱鬼。”

“您懂得阴阳之术？”

“祖上传下来的秘术，我晓得一些，但不会轻易用。”（老太太沉沉一笑，尽是神秘）

“为什么不会轻易用？”（我试探着一问）

“不消不散的鬼魂，不能驱赶，唯有了却鬼愿，才能真的离开。”

长案前相对而坐，老太太移过香炉，点上檀香。

“我把药给小姑娘了，她说，您交待过的。”

“那孩子很是稳妥，言语行事很有分寸。”

“我今天来您这儿……”

“一是送药，二是求卦，姑娘当真等不得了。”

“我很想请您为我卜一卦，问一个人，一个特别的男人。”

老太太取出龟壳，放在光滑的桌案上。

“我说过，这一卦，不收你的酬劳。”

“不不不，我准备好了红包，我不能让您……”

“姑娘，这是我给你占的第二卦，也是最后一卦。”（老太太看向我）

“您的意思是……以后，您不会再见我了，是吗？”

“人和人的缘分都是注定的，有的长、有的短，你我之间就是一段浅缘。”

“什么是深缘，可以多长多久？”（我跟着问到）

“真正的深缘，即便因于什么断了，不管多难，时候一到，一定能再接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