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刃神兵，伴随国王与骑士们的传世宝剑（四）——传说×真实的“慈悲之剑”柯尔塔纳

既然上次被吐槽没有传世，那么这次就必须严选一把确有实物的宝剑，“慈悲之剑”柯尔塔纳（Curtana）。这把剑是一把礼装宝剑，用于不列颠王位的加冕仪式。同时它也与查理曼的传说关系密切，相传其曾是法兰克皇帝手下奥吉尔的佩剑。不过同传说中的姐妹剑咎瓦尤斯一样，柯尔塔纳的身上也交织着的传说与真实。不列颠王室看中的，更多的还是蕴含其中的象征意义。

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库尔塔那的含义是“短”。不过这并不是说它是一把短剑或匕首，而是说库尔塔那的剑刃没有尖部，所以比一般的剑“短”了一截。由于没有剑尖，库尔塔那被认为是不会伤人的剑，这也是它另一个名字“慈悲之剑”的由来。显然不列颠王室也有意借此剑名，彰显自身为王的“慈悲”之心。

再来说库尔塔那没有剑尖的原因，这就要从它在传说中的一整套传承来探寻了。在12世纪的凯尔特传说中，相传此剑最早为亚瑟王的圆桌骑士特里斯坦所有。在他的骑士传说中，特里斯坦奉命为自己伯父康沃尔国王去爱尔兰迎亲，结果因为魔药的缘故和公主坠入爱河，然后经历种种考验修成正果。看起来是不是很眼熟？这其实是当时兴起的骑士浪漫诗歌的一个固定套路。而在传说故事中，特里斯坦和自己未来夫人的舅舅、前来康沃尔收债的莫霍尔特决斗，正是用库尔塔那砍伤了对方的头部，并将剑尖折断在莫霍尔特的头骨中。因此折断的剑尖，就成了不列颠王室宝剑和亚瑟王传说的联系。

不过特里斯坦只是柯尔塔纳传说中第一层，前面也说了，这把宝剑在查理曼的故事中也有登场。在13世纪的叙事散文诗Tristan中，声称查理曼手下的丹麦王子奥吉尔从特里斯坦处继承了柯尔塔纳。在同时期的另一部诗歌Chevalerie d’Ogier de Danemarche中，对这把宝剑还有着更为详尽的描述。传说剑身上铭刻着符文，大意为“吾名为柯尔塔纳，与咎瓦尤斯和杜兰达尔同骨共魂”。这样一来，柯尔塔纳也就成了和另外两把剑同等级的宝剑。不过在这个传说中，虽然也提到奥吉尔和特里斯坦间的传承，但声称是丹麦王子自己将剑尖削去的。由于查理曼的儿子夏洛特杀死了奥吉尔的儿子，丹麦王子便拔出柯尔塔纳想向其复仇。但是天堂传来了声音要奥吉尔网开一面，丹麦王子遂砍断剑尖以避免误伤。

在奥吉尔之后，相传柯尔塔纳的下一任主人是英格兰国王“忏悔者”爱德华。在这阶段的传说中，也有说法是爱德华折断了剑尖，或是故意锻造了一把无尖剑，以示自己的仁慈。而宗教意味比较浓的传说，则是一位天使折断了剑尖，以此告诫统治者应当常怀仁慈之心。不过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忏悔者”爱德华，柯尔塔纳真正和不列颠的王室建立了直接联系。

看完以上各种传说，我们再来提一提柯尔塔纳在历史上基本可以确定的部分。在不列颠王室的加冕史上，1236年英王亨利三世为王后普罗旺斯的埃利诺加冕时，首次提到了柯尔塔纳的名字。后来柯尔塔纳就成为了英王加冕时的固定礼装，是当时的三剑之首。加冕三剑的传统则更早一些，至少可以从亨利三世往前推至“狮心”理查时。三剑的含义虽然有时会改变，不过柯尔塔纳基本被固定为“慈悲之剑”。到了亨利六世时，另两把剑的含义也基本被确定下来，其一为象征神权的灵性公正之剑（the Sword of Spiritual Justice），另一为象征王权的世俗公正之剑（Sword of Temporal Justice）。

如今王室收藏的柯尔塔纳，则被认为铸造于查理一世时期（约1610-1620）。在后来的内战期间，克伦威尔掌权后将王室珠宝尽皆拍卖，柯尔塔纳等剑被以5英镑的价格卖给了罗杰 汉弗莱。当王室复辟后，这几把剑又被重新归还给了王室，并被用于詹姆斯二世的加冕礼。而且相继又有两把剑被加入了王室宝剑之中，其一是铸于1678年的双手剑领土之剑（the sword of state），象征着王室对国家的统治权利。另一把是铸于1820年的镶宝献礼剑，统治者会将其敬献于威斯敏斯特，再以象征性的金钱赎回，至于其价格也是5英镑。

然后我们来看看柯尔塔纳的实物，当然剑身上并没有前面提到过的铭文。此剑剑身为钢制，刃长31.75英寸（80.645cm），宽1英寸（2.54cm）。剑鞘外包有暗红色天鹅绒，其上以金线雕花装饰。与自己的姐妹剑、前篇中提过的法王加冕礼装咎瓦尤斯相比，柯尔塔纳实在是朴素的太多了。

最后我们再来提一提现代文化中出现的柯尔塔纳，其中最著名的非《光环》系列中的人工智能（Cortana）莫属了，这个名字的拼法和curtana是互通的。本人对光环系列了解有限，不知道其是否体现了“短”或“慈悲”之意。不过《光环》系列中的柯尔塔纳显然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后来微软同样以此名命名了Windows的个人智能助理。从这种趋势上来看，柯尔塔纳想再以剑之名活跃在现代文化中并为人所知晓，就像各种游戏中的圣骑之剑仍用杜兰达尔命名那样，恐怕是比较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