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一件奇怪的事
*刚到雨村
*感同身受
张起灵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的身体出现了不属于他的痛感。
利刃划过胸膛,刀尖刺进后背,或者被一脚踹到肚子,甚至有几次他的尾椎疼得厉害,是被人甩出去摔到屁股的感觉。
张起灵确定不是旧伤复发,感觉太鲜明,是新伤,何况没有人能近身踹到他的肚子,更不必说即使他小时候训练都没有摔过的屁股墩儿了。
这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只有感觉却没有伤口。张起灵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上只有旧疤没有新伤,有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上身了。
若是放在从前,这种事情张起灵是不会放在心上了,毕竟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影响到生活。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为了吴邪和胖子,他也要保重自己。
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张起灵怕吴邪和胖子担心便没告诉他们,他联系了张海客让他查一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张海客从没有见过这种案例,张家也没有相似情况地记载。他只能告诉张起灵,多注意,必要时去医院做检查,现代医学还是很靠谱的。
莫名的疼痛还在继续,而且伤越来越严重,他感觉到子弹钉进胳膊,高温的弹片卡在肉里有种焦灼感。虫子钻进身体,长条状的生物拼了命地往里钻的感觉太不舒服了,即便是张起灵都觉得很是难忍。甚至还有两处贯穿伤,一处在肚子,一处在肩膀。张起灵忍不住吸了两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被刺穿了。
真疼。
他常常想这件事情,所以比平时更沉默,胖子看不太出来,但吴邪能感觉得到,有些担心。
有一次他喂着鸡就走了神,手上无意识的一直撒米,鸡都吃撑回窝了他还在撒。直到吴邪靠过来张起灵才回神。
“小哥,你这两天怎么了,不舒服吗?”吴邪拿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担心地问他。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没有。
吴邪也奇怪,八月底的福建还是很热的,但他却一直穿长袖衬衫,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第一颗。他问,吴邪便说因为前几年不注意,身体有损,加上年纪大了,存不住热量。
张起灵觉得不全是,但又没有反驳的理由,他只能勤上山,给吴邪采很多调理身子的草药,吴邪不喜欢,但很听他的话。
又有了新的感觉。
张起灵坐在床边,感觉到左胳膊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划伤。横七竖八的,很多,也很深。他低头去看,什么都没有,但鲜血涌出来的感觉太真实了。
他觉得这次不太一样,似乎是自己划的,而且下了狠手,这样深度的伤口愈合得很慢,如果是现在这种天气,还会化脓发炎。
他更好奇了,还会有别的吗?
没有让他等太久,两天后的夜里,睡梦里的张起灵猛然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天花板——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割开了,粘稠的血液喷射而出。
他本能地捂住脖子,那里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但张起灵却喘不上气。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喉咙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生命力正随着一股股红色快速地向外流淌。
张起灵说不出话,只能呼气无法吸气,他甚至听见了空气进入喉管后发出“珂珂”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而且明明是盛夏,躺在床上还能听见院子里知了地叫声,但张起灵却感到了一股寒意,似乎是置身在冰雪中,漫天飘零的大雪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他脖子上的大伤口里。
好冷,好疼。
张起灵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被惊醒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他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五点。
几个小时前被割喉的感觉太过真切和痛苦,张起灵出了一身的汗,此刻衣服都黏在了身上,难受得很。他睡不着了,决定去洗个澡。
走到卫生间门口发现里面亮着灯,有哗啦啦的水声,张起灵停了下来。
才五点,不可能是胖子,只能是吴邪。
吴邪睡眠一直不好,他每晚都听着吴邪辗转反侧到两三点才能入睡。这两天张起灵夜里都有情况所以忽略了吴邪,不知道他是没睡着还是跟他一样被热醒。
理智告诉张起灵他应该等吴邪出来,最起码也应该问一下。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反而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吴邪被他吓了一大跳,他没在洗澡,只是在洗脸。
“小…小哥?我吵醒你了?”吴邪结结巴巴地问。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热。”
“热你就开空调啊。”吴邪边说边去拿毛巾,他们家的毛巾架做得有点高了,每次用都得抬头够。
吴邪刚洗完脸,水珠还挂在脸上。他皮肤很好,没有痘痘也没有皱纹,那几颗水珠顺着吴邪的脸部轮廓一路下滑,滑过下巴,没入领口。
张起灵眼神一颤,他大步跨了进去,捏住正在擦脸的人的下巴,用力抬起来。
“小哥?”吴邪慌忙握住他的胳膊想要低下头,又被张起灵大力捏住。
他轻轻地摸了摸吴邪的脖颈,那里横着一条很长的疤。
张起灵能想象到这个伤口有多深,吴邪又会有多疼,这是见血封喉的一刀。
等等?他突然想明白了,所有蹊跷的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他去碰吴邪的胳膊,果然摸到了十几条凹凸不平的伤疤,他又扯掉吴邪的上衣,然后全明白了。
吴邪身上的疤痕一点不比张起灵少。他抬手去摸,胸前的划伤,背后的刺伤,胳膊上的弹孔,左边肚子和肩膀上的贯穿伤,还有很多很多。
他的手在抖,吴邪有些不自在。
“很丑吧。”吴邪轻声问。
“不丑。”张起灵回答,“疼吗?”他问。
“不疼,已经不疼了。”吴邪轻描淡写地道,他总是这样,心疼别人却从不怜悯自己,甚至他还在笑。
张起灵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心脏疼的要破了。
他控制不住地把吴邪带进怀里,牢牢地抱住他。
吴邪有些不知所措,他两只胳膊都被张起灵搂在怀里动不了,只能用下巴蹭蹭他的肩膀,安慰道:“真的不疼了小哥,早就不疼了。”
张起灵用的力气很大,好像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怀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他说:“好疼,吴邪,我好疼。”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