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
“先说好，你们能给出什么价格。”被称为‘鳞’的中年男子百无聊赖的剥着瓜子。
“我们能出比市场价高两成的数，钱不是问题，你有多少货我们要多少。”负责交涉的提尔一如既往地直来直去。
“有意思。我这边长短枪怎么也有个几十上百把，全要的话不是笔小数目。不过，就算你们付得起，那么多钱，你们怎么带过来？”
“我们付纸币。”
“哼，纸币？”鳞把手里的瓜子壳随便一丢。
“不会是假的吧？”
提尔给旁边的玛丽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币交给了鳞。
“怎么样？”
鳞的双眼掠过了一丝困惑，接着意味深长地微微勾起嘴角。
“有问题吗？”卡洛琳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问题。纸质、规格、还有戳记都没有一点假币的特征。而且还非常新，太新了。”鳞逐张逐张地点着纸币，引起了酒馆内其他人的侧目。
“哪怕经过了长途运输，有了折痕之类的损坏，但这些纸币绝对还没有进入过市场流通。这里的人还不习惯纸币，基本只会用真金白银的金属货币。反之，会大量使用纸币的只有普诺森人。这么新的纸币，除了政府和银行的保险库之外，就只有那些从普诺森本土来的富商的手提箱里有了。最近虽然时不时有些案子上报纸，但是抢劫那么多现金钞票的还没有见过。”
“所以，问题就来了。”鳞的话锋一转。
“你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你们要买这么多武器干什么？”
沉默……
“要打普诺森人？”鳞的脸上浮现出狐狸一样的黠笑。
“这些你没必要知道。你就回答卖还是不卖。”提尔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哦，不打自招了？”
鳞保持着笑容，把钱推回到玛丽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不过我还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当然，我也是有原则的人，我也不会把你们的事捅出去。做我们这一行，最忌惮的就是选边站……”
突然间，酒馆的那个伙计，十分欠揍的修达跑了进来。
“泼里菜来了。”
酒馆内的熟客们立马行动起来。
毒品踢进柜子地下，私盐塞进空桶，钱款和单子全部收好……
修达小步跑到老板娘身边：“不止泼里菜，还有绿衣。”
“看起来有大事啊。”老板娘扫了吧台那几个人一眼。
“我还是坐远点吧，跟你们扯上关系似乎不是个好的选择。”鳞笑了笑，收拾起还没吃的瓜子，坐到了酒馆的另外一侧的空桌子。
吧台上只剩下卡洛琳一行三人。
“你们第一次来，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站在吧台后干活的卡希娅没抬起正眼看这三个人。
“不管发生什么，低头喝酒就好，其它的都与你们无关。记住，不要抬起头。”
说罢，卡希娅把擦好的杯子排成一列。
“还需要点什么？”
卡洛琳摇了摇头，眼睛直视着面前自己的杯子。
卡希娅十分随意地点了下头，似乎对这几个新家伙理解了自己的话而感到满意。
在入口处的楼梯，沉重的马靴踏地声传来。
随着一声不紧不慢的开门声，黑压压的影子映进了酒馆内。十来个穿着制服的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酒馆里的气温似乎瞬间降低了。
“啊，霍斯特警长。”修达又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不过霍斯特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后面跟他一起来的穿制服的人。
„Nehmen Sie Platz, Kameraden.“（同志们，都请坐吧。）
卡洛琳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有六个人穿着治安警察的暗蓝色制服，另外还有五个人，穿的是陆军宪兵的深绿色制服，还背着枪。
军警轻车熟路地各自在酒馆内分散开，寻找座位。
他们对这里非常熟悉，他们找的位置根本没有视线死角，酒馆的每一处都被盯得死死的。
嘎吱——
一个警员拉开椅子，坐到了吧台前面，正好坐在卡洛琳身边。
吧台前原本的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晚上好，霍斯特警长。需要点什么？”老板娘迎了上去。
“照旧。”
“好的。”
霍斯特转身跟旁边的宪兵谈了几句，接着径直来到了鳞坐的桌子，跟他对视而坐，桌子的另外两边坐上了宪兵。
“才多久没见，就又换外号了。现在你叫‘鳞’对不对？说句实话，一开始我听到这个外号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的。”霍斯特露出了和鳞同样的微笑。（注：德语Schuppe（鱼鳞）一词是阴性名词）
“警长还是喜欢说玩笑话。我觉得这个时候您会大驾光临，想必不是只是为了来聊聊天喝杯酒吧？”鳞依旧剥着瓜子。
“论玩笑话，我小队里一个叫根塔的比我会讲得多。还有，这次准确地说，不是我想来，是这些朋友有问题想向你请教。”
“什么问题？”
“今晚你约好的朋友在哪呢？”
鳞笑了笑，“这里没有我的什么朋友。”
霍斯特往周围扫了一眼。
“这样就很奇怪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们现在应该正好谈到兴头上才是。”
“反正我没说谎。”
鳞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瓜子。
卡洛琳忍不住微微抬起头……
咚——咚——
身边极近的地方传来了硬木杯子磕到桌子上的声音。
„Was guckst du?“（你瞅啥？）
旁边传来了警员冷冰冰的声音。
卡洛琳低头不语。
那个警员顺着卡洛琳想抬头的方向望去，是霍斯特跟鳞对坐的桌子，鳞依旧在一脸云淡风轻地吃瓜子。
那个警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把视线放回到了吧台，准确地说是靠着吧台的地面。
警员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走到了方才视线锁定的地方。卡洛琳微微侧目，那个地方撒着一片瓜子壳。
那个警员又望了一眼正在吃瓜子的鳞。
卡洛琳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突然间，一片瓜子壳噼里啪啦地从后面泼来，那个警员和卡洛琳他们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在后面的一张桌子，酒馆里的几个熟客正不亦乐乎地嗑着瓜子。
那个警员一脸鄙视地回到了吧台的座位。
卡洛琳松了一口气。
……
“那么，鳞先生。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吧。你可以选，我们还是他们？”霍斯特警长在结束了几个问题后选择了单刀直入。
“还是你们吧，比较熟。”鳞两手一摊，把瓜子撒在了桌上。
霍斯特警长和鳞都站了起来，酒馆里的军警都会意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掏钱付账后，军警带着鳞离开了。
本文源自本人在八年前的一个脑洞。 这个脑洞已经被本人脑补成了一套完整的小说大纲。 本文是本人脑补的小说中的一个情节。 本人也会不定时更新类似的片段，这些片段大都有一定关联，不过本人未必会按照这些片段发生的时间顺序投稿。有兴趣的各位可以点赞。也许本人某一天看到这文人气还不错的话，会把整本书都写出来也说不定。
本篇的剧情是故事时间线中的共和历96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