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 半生而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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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挺沙雕挺甜的小番外。
黑羽快斗倚在床头严肃思考着一个问题：
不是刚晒过被子吗，今天这被窝怎么反而格外冷？
“……你把我压散了。”一个声音冷不丁从被子下幽幽传出。
黑羽快斗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团白雾似的东西从被窝里窜出来，逐渐形成一个人形。
“我去，”他揉了揉眼睛，“虽说万圣节也算是个鬼节，但这是不是有点太扯淡了？”
“今天回来视察一下，”工藤新一往床边一坐，看起来有点不满，“好久没见，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啊，啊？”黑羽快斗大脑还在当机中，“那……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直到脸上挨了熟悉的一巴掌——就力度而言，把它描述为抚摸也无不可，黑羽快斗才确定，眼前这个鬼魂确实是大侦探。
真•跨界打人啊！警察还管吗？
黑羽快斗捂着脸颊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也是个警察。
噢，那八成是管不了了。
他开始傻乐，但是眼泪比笑更先流淌出来。
或许是出于讨厌煽情的心理，侦探不由分说把黑羽快斗从床上揪下来，让他关上家里所有的窗户，理由是自己会被吹散。
“这根本不合理！”黑羽快斗抗议，“你扇我嘴巴子的时候手怎么没被打散？”
“你能看到我，还追求什么合理？”侦探又要上手，被黑羽快斗躲过去了。
“别别别，大侦探，我这就去还不行吗！”黑羽快斗缩着脖子跳下床，嘴里嘀嘀咕咕，“本来都快适应没你的日子了，突然来这么一下……”
工藤新一看向床头柜上一大摞的助眠药物，努努嘴：“我看没有吧。”
黑羽快斗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还能再一次和大侦探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睡衣很薄，可以清晰地传递工藤新一低得不正常的体温。他正在努力忽视这一点，电视内容半分都没看进去。
“那个，你最近还好吗？”
居然是工藤新一先开口。
好个屁，凑合活呗。
“——还可以，”黑羽快斗答得真诚，把真心话藏得很好，“你呢？那边伙食咋样，有电视看不？”
侦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像是在回想：“挺好的，就是没通网。”
黑羽快斗听了不住地笑，说幸亏你们那儿没有保密协议安全考试什么的，不然你指定被罚钱。
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侦探，道：“喏，玩个痛快？”
工藤新一接过，打开，发现正停在微信界面。
“嗐，最近信息是多了点。你说你这出现得急急忙忙的，我忘记退了。不碍事，你想看就看吧。”黑羽快斗不好意思地说。
工藤新一没接话，却一眼看见了置顶的那个对话框。他有点想哭，可是鬼是没有眼泪的。
“这个置顶，撤了吧，”他窝在黑羽快斗怀里，指着屏幕把手机举给他看，“我们聊不了了。”
怕气氛走向下坡，他又补了一句：“都说了我没网。”
“不行。”黑羽快斗说，“除非我也死了。”
工藤新一一听那个“死”字，立刻捂住他的嘴。他想埋怨他，为什么还是把气氛变得悲伤，可是这确实是横在两人之间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死亡变得如此实体化，现实程度之高，以至于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做到忽略它。
“以后少把这种话挂嘴上。”侦探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虽说搂着侦探不亚于贴身怀抱一个冰坨子，很难有睡意，但架不住已经凌晨三点，黑羽快斗还是打了个哈欠。
说来也奇怪，一个人的时候这个点还要靠褪黑素入眠，今天有侦探在，居然也久违地感知到困意了。
“困了吗？你去睡吧。我可以待二十四小时，你睁开眼，我还在的。”工藤新一说着就要起身，却立刻又被搂住。
“不睡，我舍不得睡。”黑羽快斗用脸颊亲昵地蹭着新一的头发，“我要和你共度这二十四小时，缺一秒都不行。”
“……”
工藤新一也不强拗，只说：“好。那我去给你冲咖啡？”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点了点头，侦探无奈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松手呀，我又不会跑走。你再这样，一会儿睡着了我可不负责把你叫醒。”
“……那好吧。”
黑羽快斗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黑羽快斗不愧是顶天立地男子汉，说话掷地有声一点儿不含糊。说了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真的像跟屁虫一样对工藤新一寸步不离，要不是侦探再三拒绝，差点被拉进厕所陪同大号。
“你差不多得了，”工藤新一青筋蹦跳地锤两下门，“上厕所为什么非要我站门口？”
“啊，体谅一下嘛，太想你了，本意是想让你进来的。”
“你敢！”
侦探提高嗓音：“我现在就要去点外卖，点很多——用你的卡。”
“那个，新一，”黑羽快斗故意用听起来有点欠揍的声音对他说，“能不能别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提吃的啊？当然了，我不介意，我是怕你……”
“闭嘴！”
侦探没想到自己变成鬼还能被黑羽快斗气得牙痒痒。
（黑羽快斗：今天又是欠揍的一天）
今天，白天也像黑夜一样拉着帘子，因为侦探不能晒太阳。
“太有万圣节氛围了。”黑羽快斗看着昏暗的家，和坐在餐桌前大量摄入垃圾食品的侦探，评价道。
“嗯。”工藤新一正吃着，没空理他。
“真没想到，你也会吃这个，”黑羽快斗还是那么会自己找话，“你是谁？是不是把我家新一调包了？”
工藤新一递给他一只炸鸡翅：“一起？”
“来了新一。”黑羽快斗立刻改口。
神奇的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反而更平静了。吃饱喝足后自然会产生一种满足的微醺感，让人的快乐指数直线上升。
他们面对面坐着，懒洋洋地。不想收拾餐盒，甚至不想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听着钟表滴答滴答。
“真好。”又是侦探先打破了沉默。
他撑着头，看看黑羽快斗，看看这个家，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很想拉开窗帘看看整个人间。
“之前招呼都没打就离开，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这次终于可以花一天时间好好告别了。”
黑羽快斗倾听着，捏了捏他的手，眼中充满爱意。
“恭喜你，也恭喜我。”
“嗯，那我就走了。”
工藤新一说得很自然，听这语气，仿佛他只是要出门散半小时步。
黑羽快斗也应得很自然。
“那好，拜拜喽！”他说着站起身来，最后想拥抱一下自家大侦探，可惜没抱到。
“今天谢谢你来陪我。”
侦探似是温柔地笑了一下。其实他的身影和声音都有些模糊了，但还在尽力和爱人对话。
“快斗，好好生活，不要太早和我见面，听到没有？”
零点钟声响起，万圣节结束了。
有人新生，有人又死了一次；有人浑噩度日，有人没有明天。
“听到了。”
黑羽快斗也冲空气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