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试译】Qruppo著 便太监狱官方番外小说「Henpri -刑务官今昔物语-」(第二篇)

(写在前面的话:
这个是库鲁破在小说网站カクヨム上投稿的官方番外的第二篇故事,内容讲的是树里亚修女和山岸看守学生时代的故事,篇幅较上期更长,同时内容也更加丰富更加精彩,整篇读来跌宕起伏十分过瘾,怪味糖也好嗑。
原文链接是https://kakuyomu.jp/works/16817139554876576115/episodes/16817139555501772014,小孩子不懂事翻译着玩的,供大家参考交流。
(这一篇并没有很多关于游戏本篇情节的剧透,不过还是建议大家玩了游戏再读)
Henpri-刑务官今昔物语-
Qruppo
矢矧清澄学园的两位処/女。
人都有声带,对吧?
就是在嗓子眼里边,发声时要用的那个。
其实那东西呀,我有两个呢。
说有两个也不太准确。该怎么说呢?大致就像是在正常的声带上方还有一层膜,将我的嗓子整个包住,那层膜的振动可以形成另一种声音。
啊,当然我说的是比喻,请见谅。怎么会真有层膜呀。或许跟处○膜似的,用力了还会破?哈哈,要它们干嘛呢。
『树里亚小姐,您的声音真是独特……』
我的第一位,同时也是最后一位贴身的侍女,经常垂着眼睛这样说。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确实是这样吧。
毕竟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做不成的。
◆
上个月初,爷爷说让我回学校上学。
「过阵子你去上学吧,风头也快过去了。」
他说什么风头呢?
想起来了,是指我把不知谁家的老婆关在地下室里的事吧?爷爷不是说那事已经私了了么?
「好的,我明白了。」
我马上答应了。
毕竟家里的宅子只是地方大了点,什么好玩的都没有,闷死了。
◆
但药袋家还是怕传出什么闲言碎语,结果让我转去了别的学校。
穿过优美的茂密树丛中,那座戒备森严的拱门,长长的石板路一直铺到校舍门口的台阶前。这里是美丽绝伦的少女们的乐园。
矢矧清澄学园,是这个地方的名字。
据说这里的学生个个出身高贵,净是大企业、大富豪家里的千金。
「大家贵安。我名叫我妻树里亚,从今天起要在矢矧清澄学园与大家共同学习。」
我站在讲台上,用总被侍女夸奖的声音向众人打了招呼。
台下的视线纷纷转向我,传来热情的掌声。我望着她们的表情,不禁睁大了眼睛。
――哎呀,诸位,你们脸上的幸福呢!
「能在如此美丽的学园,和同学们一起进步,我非常荣幸。」
若能让这地方充满笑容。
「请大家,务必要和我友好相处。」
我这颗烦闷的心,是否也能得到些许解脱?
◆
我之所以愿意来这所矢矧清澄,是因为在这可以寄宿。
最近,药袋家的监视一天比一天严实,想做些什么都不行。噢,别了,我那如摇篮一般、又苦又闷的老家!嘿嘿,虽然家里人被我整得惨多了。
另外,我自己心里也有些主意,算是正好吧。
这里是宗教学校,学生们星期天会来做弥撒。
虽然表面上说是自由参加,但大部分老师都是信教的,没几个人不会来,实际上算是变相的全校集会了。
一尘不染的纯真少女们聚集一起,机械性地向神明献上祈愿。噢、上帝,这是何等虚伪!
我小时候也接受过洗礼,知道怎么唱圣歌。
「那位是? 刚转学来的……真美……」
「声音也十分动听……」
爷爷对我下了死命令,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药袋家的人。
我不解地问:转个学而已,有那么难堪吗?他说我情况特殊。这是什么意思呢?嘿嘿,我可自认为是亭亭玉立,走到哪都不丢人。
那我干脆在这交上好多好多朋友,给区区药袋家看看吧?
「不过,她是哪家出身的呢? 有人了解吗……?」
「下次茶会邀请她来,没问题么……?」
噢噢只不过,这里可是久负盛名的大小姐学校!
打哪来都不知道的野女人,有谁愿意和她说话?
这事可关系到了家族的体面。在这所财经界众千金云集的学园里,可以说,学生在校内的地位就是由家族背景说了算。当然,相应的品格也要具备。
那么上帝呀,我究竟该怎么办? 请为我这只迷途羔羊指引方向。
是的,没错,没错啊。
就让我先从赢得众人的信赖开始吧。
那么,如今在我手上,有什么优势可以利用呢?
没错,正是我所持有的来自外界的各种信息。
这对于那些在狭小单调的围墙内长大的女孩们而言,实在是甜美无比的一种刺激。
◆
首先呢,是美容。
只要是花季少女,多少都会比较在意这方面吧。
特别是现在这个年纪,由于荷尔蒙等等,特别容易长青春痘,由此产生的压力也会让皮肤越来越坏。
「那个……我妻同学,那是?」
我站在公用的洗脸台前,脸上带着微笑。
「这个啊……在我之前的学校十分流行。」
矢矧清澄的校规很严,美甲自不必说,连涂点颜色深的唇膏都不行,管得像小学初中似的。哈哈,毕竟你想,等我们走上社会,出门不化妆反而显得不礼貌吧?既然是女校,为什么不教这个呢?
不过呢,漏洞倒也是无处不在。
「第一步是用防晒霜打底。请您把脸凑过来一些。 把这个涂在脸颊两侧、鼻尖和额头上,均匀抹开……您看?」
只需两步,脸色看起来就好多了。当然,懂行的人一眼就能明白怎么回事。
「这样……应该没事吧……」
「嘿嘿,防晒霜而已,校规也没有说不行吧?」
最重要的,是防晒霜这一保险。
「如果毛孔比较粗,就稍微抹点这个米色的遮瑕膏……扑上散粉和腮红。」
「哇,大家快来看……!」
不管我往上面再添了什么,也可以坚称这只是防晒霜,对吧?
不过想让这方法能行得通,我自己要有一定底子,才有说服力。
这点有侍女阿姨做保证,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
接下来呢,就是烦恼。
风华正茂的女孩,烦恼也是多多!皮肤粗糙不知如何是好、漫漫长夜无比难熬、想交朋友却不知如何开口、作业怎么都做不下去、把做实验用的小白鼠药死了、尸体该藏哪呢……诸如此类。
有些事即使别人看来没什么,当事人也会纠结得晚上睡不着觉。
「昨天刚涂了我妻同学给的那个水,痘痘就消掉了……!」
「本来我天色一黑,心就砰砰跳、怎么都睡不着,多亏了我妻同学教的咒语……!」
「喝了您送的红茶,晚上学习的时候头脑特别清晰……!」
而大多数青春的烦恼,只要有相关知识、懂得用药,都能解决。
「呵呵,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
老家毕竟是卖药的,这些东西对我就是手到擒来。
「不过,这事还请帮我保密哦?」
最后呢,只需悄悄一个小动作。
「被其他人知道了会很麻烦。好吗?……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少女嘴里的『秘密』更不值钱了。
要是真给我捂得严严实实,传言要怎么扩散开来呢?
◆
日子久了,我身上未知的部分也能够散发魅力。
「我妻同学,您带的那条缎带是?」
「矢矧清澄的缎带还没有送来,这是我在前一所学校用的……会很突兀吗?」
校规对学生发带的颜色有明确规定。听说这只是为了区别学生的年级,多少有点装饰性花纹是没问题的。
转学生本就引人注目,只要能惹人喜欢,还不如更加彰显自己。
「那个,我也能学您吗……? 可以吗?」
上帝啊,多么速成的人际关系。
实在太无聊了,这种速成的东西。
「当然了,呵呵。和同学们用同一种颜色,就像融入了新环境,我也非常开心。」
对我而言,讨人喜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尽管它一点都提不起我的兴趣。
◆
久而久之,自然也会有人看我不顺眼。
「你就是刚转来的,我妻树里亚同学?」
一位美丽秀气的女孩,把我叫到了她的宿舍门口。
一头整整齐齐的短发,漂亮的丹凤眼,身高乍一看超过一米七。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七,站在她面前只能抬头仰望。
她的腰间极为纤细,身材好像碰一碰就会折断一般。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我妻树里亚。怠慢了礼节非常抱歉。」
「这里是夜樱楼。我叫黑葛原侑雨李,在你的隔壁班,学校的风纪委员长就是我。」
她有点男孩子气,声音十分通透。
女校里能有个这样的同学,真是她们的福分。
「我们是同年级呢!住在白桦楼那边,舍友都是低年级的,见到您真开心!夜樱楼是和我们同届的同学们住的吧?」
「我有事要找你。」
那么,这种女孩该怎么对付呢?
「最近听说,低年级有许多同学往校内带进了违禁品。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可真不妙……! 站在这儿说话不太方便,能让我进屋慢慢聊吗?刚好老家那边昨天送了包不错的茶叶――」
答案很简单。
「等等、不要……我是想问,违禁品……嗯」
「别紧张,来……请看这双眼睛?跟着我的声音,都交给我吧……没错,就是这样……」
越是古板的女人,只要剥开她的外衣,就会变得越○乱,没错吧?
漂亮的大柜子上整齐摆放着竹刀、黑色的绅士帽、一台大大的相机。她躺在这间男孩子气的房间角落的床上,大声喘着。
「――……啊,不要……嗯……!」
「哼哼……不用担心……这事谁也不会知道……除了我,和窗外那棵清澄学园的落叶树……」
啊啊,行卫阿姨,你教会我的东西数不胜数,其中就数这玩意最顶用了!第二有用的宝贵经验是那位谁家老婆给的吧,具体忘了。在她身上我可真是学到了不少。正是那段美妙的经历,使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倘若听见我这番话,你一定又会这样回答。
『小姐……您是一个孤独的人。』
曾与纯洁的我共度良宵的那位侍女,总是惋惜地念叨着这句话。
「嗯、哈……你的眼睛……真美……」
行卫阿姨,真的很抱歉。
「而且,总感觉……你与我有几分相像,树里亚同学。」
明明你替我背下了所有罪名,我却无法成为你的东西。
你的这份心意,我也有深切感受。
「呵呵……非常荣幸,黑葛原同学。」
可对我而言,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无聊透顶。
所以呢,所以呢。啊啊,还不够。
为了所有人的笑容,我需要的是更加震撼人心的力量。
◆
我转学到这里,已经过了一个月。
越来越习惯学校的日常生活了。
「树里亚同学,您一直在拍周围的景色呢。」
「学妹们都说,放学后也经常看到您在外面拍照。」
同班的M同学和S同学这两位,如今也与我熟悉了起来。有时换教室上课,我们会一起走。
「是啊,这么漂亮的校园,不管拍哪儿都美极了!我想把每个角落都记录下来。」
矢矧清澄校内的面积很大,教学楼散布其中。穿过面前这个有时喝下午茶会用到的小庭园,再往前走一段就是电脑教室了,我们正要去那里。
走在院子里的,也有许多是初中的学妹。
「姐姐大人,您贵安!」
真可爱的女孩。
「嗯,贵安。」
实在是太不幸了,何时才能让我将她们救赎?
「呵呵,偶尔也和学妹们拍几张合照吧?」
「那可不好办,想和树里亚同学拍照的人会排成长龙呢!」
M同学和S同学都是千金大小姐,家里掌握着大型企业。
听说两位同学都是幼儿园时就来到这所矢矧清澄学园了,M同学参加过国际级别的钢琴赛事,S同学也在全国网球大赛上取得过成绩。她们心怀各自的梦想,一位想成为音乐教师,一位想前往海外留学,进一步提高竞技水平。
「呵呵呵,您过奖了。」
真的,上帝啊。
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看不见丝毫幸福。只有我能尽快拯救她们了。
我满心激昂,脑袋里全是这个念头。
「猜————诶诶诶猜――」
同那个女孩的相遇,没有任何前兆。
「――我是谁!!」
眼前突然一片黑。
同时传来的是一阵花香,一种不属于这里宿舍的,洗衣液的香气。
「您是?」
「诶? 哎呀!」
身后的这名少女大叫着,慌忙把遮住我眼睛的东西拿开了。我回头一看。
她站在那里。
手里像提购物袋似的,拿着一件胸//罩。
「真不好意思,我认错人……! 不小心套着您了!」
「呵呵」
我笑了出来。
认错了,就用罩罩遮住别人眼睛?还有这种事?
「您看看这个发带?」
「啊、原来是学姐呀! 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哦,原来她是学妹。
虽然感觉重点不在这儿。
「真的万分抱歉,我这没长眼睛的……!」
「真是的,你这孩子。」
「老爱开这些玩笑。」
这些人难道是想一笑而过吗。
老实说,我可是无语了。
「呵呵,所以您是在?」
「啊,这招名叫『ㄋㄟㄋㄟ我是谁』……」
「这学校原来还流行这样的呀。」
「啊,不是,就我喜欢玩。」
我想也是。
「真的,那个,真的很对不起……! 万分抱歉……! 啊啊真是的,羞死我了……!」
眼前这位少女满脸通红,深深低下了头。
看她慌忙地把手里的无肩带式文胸(应该是国外产的高级货。专门为玩这个才买的没带子的类型?)戴上,扭头就跑。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之后有时间再找您正式赔礼道歉!」
「请稍等。」
我把她叫住。
「您戴歪了。」
我伸出手,缓缓探进她的衬衫,轻轻按住侧腹上的一圈肉,往上一抬,它就滑进了罩罩里。
「年轻时如果不注意,会很容易下垂的。呵呵,我母亲经常这么说。」
我为什么要故意做这种事?
答案很简单。
看到别人为自己的胡闹较真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羞人的呢?
「那么再见吧,您保重。」
也就是说,我试图利用自己身为长辈的立场,让这个学妹今后离我远点。
你就给我好好出回洋相吧。
「――――――」
没错。
「我的……〝姐姐大人〟……!」
当时我完全没有料到,这将是我在矢矧清澄这所学校里犯下的,唯一一件,巨大的,无可挽回的错误。
◆
「我妻学姐! 您贵安!」
那件事以来,这学妹就总跟在我的后头。
「哎呀,贵安……山岸妹妹?」
她说她名叫山岸姬瑠。
据S同学所说,水城・枯芝・山岸三家的联合,在这个地区势力很大。什么东西呢,枯山水?代代相传打扫院子的技艺是嘛?
「上次的事儿还没有好好感谢您呢,中午请务必赏脸与我共进午餐!」
她长发及腰,一头秀发无比柔顺,前额的刘海也剪得整整齐齐,是标准的公主头。所谓人如其名?不会吧。
她和我差了3岁,现在还是初中生。这么一说,好像校服的款式确实不一样。尽管身材高挑,可仔细一看,眉宇间也透着些许稚气。
「哎呀,姬瑠同学,您和我妻同学已经走这么近啦?」
「嘿嘿。」
她好像也有参加网球部,算是S同学的后辈。
虽然打得不怎么样,但她人缘好,性格也一板一眼,大家都说她是属于二把手类型。还有这种分类呢,类似团队润/滑/液?
「我妻学姐她,是我的姐姐大人呢……っ!」
也不知是好是坏,这个女孩并不像矢矧清澄里的其他学生。
怎么说好呢?她在团队中,与其说是后辈,不如说被人当成了小动物来宠。就像社团吉祥物那样的。
「树里亚同学,您这可真是碰上了个闹腾的妹妹呀。」
经过上次的事,不知为何,这孩子就黏上我了。
像她这样的年纪,对长辈有向往也算正常吧。
「呵呵,可得要感谢神明呢,黑葛原同学。」
我一开始,也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您想想看?和校内的吉祥物走得近了,这层关系在今后的校园生活中一定用得上。
虽然没什么和小妹妹相处的经验,但是不用担心,我当然能把这事处理妥当。
◆
就结论而言,我完全失算了。
「我妻学姐!」
首先呢,山岸姬瑠这个人比我想的要有名得多。
她只要在走廊走上几步,就会有熟人过来打招呼。
也就是说,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您看,我这人还挺怕羞的吧?呵呵,碰上那种场合总感觉不太习惯。
「我妻学姐您刚转学来不久,心里头肯定还挺怕的吧!」
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出在她这个人身上。
「所以呢,今天就由我来陪您说说话!我姨妈也经常对我说『叹气一百次就可能积郁成疾』!」
她这个人呀,实在是太自说自话了。
「学姐您是从哪儿转来的呢?」
「不好意思,这个可不能说。」
「…………! 背后一定有什么辛酸刻苦的过往吧!」
而且呢,还挺死心眼的。
「山岸妹妹,您天天这样陪着我,没问题么?会不会背地里被人讲,说什么天天和学姐混在一起之类的?」
「没事啦!我也就这精神头儿够足了!」
另外,她脑袋看着也不大好使。
一个人要是听不见别人话里有话,该怎么和她交流呢?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真是长见识了。
◆
最近有过这样一件事。
某个星期天的下午时间,附近一栋宿舍楼里突发一阵恶臭。不过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几名学生后来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务室,也没查出原因在哪里。
当时我也跟到现场凑热闹,闻到了一股直冲脑门的刺鼻气味。
「油漆稀释剂……?」
诸位千金大小姐似乎都不认识这种气味。毕竟在这地方,大家连指甲油也见不到呢。
我和SM双人组一起,沿着气味走进了宿舍。
「哎呀?各位学姐,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是山岸学妹。
此人的脸虽然被防毒面具遮住了,但一看就是山岸。
听说初中部宿舍是两人一间,屋里也摆着上下铺的床,可是见不到另一个人。后来才知是早就逃难去了。
她把窗户大敞着,面前有好多不同颜色的硝基漆,和一个大箱子。
「我玩胶呢!」
原来是这样啊。
在女生宿舍里头玩模型,会有人干这事……?
「亚克力水性漆确实安全又好用,但果然还是硝基漆喷出来的颜色最漂亮!这漆干得快,能一次喷个爽,而且主要我买的这套颜色,实在是顶级还原原作。」
之后呢,就是在场的大家一起帮她收拾了屋子。
「啊啊别!那可是我和倒狗大战八百回合才好不容易抢到的限定商品……!」
「敢在宿管阿姨面前做一个试试,小心当场被人赶回老家去哦?」
「等等呀!至少帮我把各种颜色的分开放好!我在按不同颜色分别喷水补土,还没全部弄完呢!」
为了把气味糊弄过去,我接着在房间里洒了大量的香水。
这瓶,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我妻学姐!帮我拿一下那边红色的板件!」
「………………」
「……? 啊! 我说的是那个上面有好多零件的小板板……!」
谁问你这个了。
听说矢矧清澄的女孩个个都是典雅端庄的大小姐,看来也并非全是这样。
◆
她这个人,总是突然现身。
「我妻学姐,来尝尝我刚才家庭课上做的菜吧!」
「这儿是洗手间呀。」
不论在哪里。
「我做的咖喱呢!」
「洗手间呀。」
之前有一次。
傍晚时分,我走在开满鲜花的院子里,被她叫住。
「我妻学姐,请您收下这个!」
她两只手郑重地拿着一个分量看上去很足的粉色小包裹,上面还贴着心形贴纸。
天哪,好沉重。
「我真的好想向您介绍一下自己……结果篇幅有点太长了……」
什么嘛,那看来没啥内容。
「我能拆开看看么?」
「当然。」
包裹里装着的,是一盒蓝光碟。
「机动战士高达。」
「高达……」
是那个什么吗,叫角川还是什么……
啥东西啊。
一般不都是自己拍段纪念视频送给人家……?
「这是比我性命还更重的宝贝……」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哪儿敢收。」
「请别这样说!这正是我的心意呀!」
哪有人这么表示心意的。
「所以呢,就是说……っ」
而且凑得好近……
「今后能允许我称呼您树里亚姐姐大人吗!?」
还有,她嗓门好大……
社团活动把肺活量锻炼出来了吗。
「您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是姐姐大人呀,我实在是不敢当。」
「您叫我姬瑠就行了!不用顾虑!」
可是我,只有对真的感兴趣的人,才会用名字来称呼人家呢。
「呵呵,那让我考虑一下吧?」
不过再怎么说,对方毕竟是天真无邪的学妹。
你瞧瞧,就这么一位纯真可爱,满脸通红的小女孩,我又有什么好怕?
「好的……今后务必请您关照,姐姐大人……っ」
当时我只是觉得,这家伙能别来妨碍我的计划就行了。
◆
为了顺利融入校园,我不只在同学身上下了功夫。
在这么个封闭的环境中,真正有力的存在,当然是教师。
面对长辈心里没底气?怕聊不过人家?
没关系,不用担心。
「哈啊、啊……对、这里……树里亚、同学……ぅ……っ」
当什么女医生,女老师的那些人,有哪个不色的?
「好久没出这么多汗了……来点红茶?」
「谢谢您。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热情主动……我好开心。」
而我面前这位集两种职业于一身的女校医,更不用说了。很简单的道理。
我只需扮演一个暗暗憧憬着老师的少女,就能轻而易举地讨好对方。
「得赶紧把床铺收拾好,最近很多人用。」
「发生什么了吗?」
「嗯,很多人身体不舒服。我这药都快用完了。」
矢矧清澄里有许多人寄宿,而校内常驻的医务人员就只有这位校医。
她有时会开些处方药,应该是有相关的资格证。
这里封闭得就像个密不透风的小箱子,举个例子,假如说有学生身患1型糖尿病,就需要有专业医师帮她开胰岛素。这么一看,校医的职责在这儿也算是举足轻重。
「到时候又要麻烦你家里了,不好意思啦。」
「好的,我会和我家里人说。」
因为这层关系,她也成为了这所学校里,除校长外唯一一位知道我药袋家身份的人。
爷爷好像也联络过她。多半是交代了这人把我监视住吧。
「药袋那边你的父母亲,怎么说这所清澄校的?」
「他们说这里是很好的学校。还说我毕业后最好的打算,是直接去念同属矢矧校的短期大学。」
虽然准确来说,是他们已经不让我自己选学校读了。也许是觉得我在这儿能稍微安分一点吧?
真是的,无语死了。明明我走到哪儿都还是我自己呀。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多人喜欢少吃东西来减肥。最近我经常让她们称体重,有的人瘦得可厉害了。」
校医转回了话题。
「哎呀,拒绝进食?」
「不,倒没那么严重。我有让她们稍微记一下每天吃的东西。」
说起来,最近确实有一本健康笔记一样的东西,要把自己三餐吃了什么写下来提交。真不愧是女子学校,连食物都管得严严实实,各位家长也能放一百个心了吧。
「那就是说,吃完又吐出来了?」
「她们手指上都没有催吐的痕迹……不过很多人说没有食欲,或许是其他原因。」
这位看上去三十左右的校医,用力按了按眉头。
「所以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病床都空不出来。活儿从早干到晚,真是累死了,胸口借我靠靠……」
「呵呵,非常乐意。」
我似乎是很讨年纪大的女性喜欢。
究竟为什么呢?
对了,因为我是女高中生呀!
「叫我的名字……想听你、叫我……」
呵呵,所谓禁断的果实,确实容易让人按捺不住呢。
「我怀疑……或许呢,背地里有人在散布某种药物……」
话又说回来,真是的,我这声音实在是太好用了。
「……这样呀。」
不论对方至今为止,和哪里的谁,共同经历了多久的时间。
「那可真是头疼了。」
我只需三两句话,就能敞开她的心房。
离开了医务室,我在校园内独自漫步。
一只手拿着相机。爷爷喜欢拍照,为了庆祝成功转学,他让我从收藏品中挑了一台带走。这台好像是叫什么徕卡M3。虽然似乎是里面最便宜的一台,但这旧相机挺好用的。我还怕会和爷爷一样,老年痴呆了,派不上用场呢,嘿嘿。
我用这台老古董,一张一张地拍着。
无论多么不起眼的设备,不放过校内任何一个角落。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啊啊,好无聊。
无聊啊,太无聊了。
我无聊得快死了。
「姐姐大人啊啊!!」
听到那声音,我下意识地露出了假笑。
回头一看,山岸学妹跑了过来。
「经常听大家聊,原来您真的有台相机呀。」
「哎呀,都聊的什么呢?」
「一般聊的都是您喜欢拍谁呢,谁能有幸被您拍下来呢,这些!能被您拍到的话,那一定会是伴随我们一生的珍贵回忆!」
那我可真是荣幸。
不过很抱歉,我是不拍人物的哦。
「我刚转来没多久,在用这种方式认路呢。」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遗憾……」
山岸学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合十拍了一下。
「对了!那就由本人山岸姬瑠,来带学姐熟悉一下学校吧!」
哇,这下麻烦了。
「不劳费心,我自己慢慢记就行。」
「别这样说嘛!我在这所清澄呆好久了。上至鲜为人知的小路,下至能遇见午睡小猫咪的秘密地点,我可是一清二楚!交给我就放心吧!」
山岸学妹理所当然地凑了上来。
「我有个同学不喜欢吃苹果,说是吃起来黏糊糊的。」
「这样呀。」
「前些天她还说什么『最早吃苹果的那家伙,我要诛你九族呀!』呢……!」
「这下得和全世界作对了。」
「哈哈哈哈!」
「据说伊甸园里的智慧果就是苹果哦。」
「真的嘛!?」
还没走两步,就越来越惹人注目了。
今天还是先把相机收起来吧。
矢矧清澄学园虽然面积大,但校内的路很窄,整体就像是个大迷宫。庭院内种着一排排的树篱,里面路弯弯曲曲的,视野并不清晰。
要想记住这里的路,确实得花很多时间。
「您瞧,姐姐大人!」
「什么?」
「请看那边!」
山岸学妹大喊着,手指指向远方。
「这里是『叹息桥』。那边有座小教堂,看到了吧?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使用了。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坠入爱河的少女,曾在这座桥上眺望着心上人的身影,留下深深的叹息。后来这就成了桥的名字!」
不愧是天天做运动的人,视力也练得很好呢。
我稍微瞥了一眼,说道。
「您指的是哪个?」
「看,就是那个最显眼的。」
「在我看来,它们都很漂亮。」
「就是那个啦!和我拿来蒙您眼睛的胸/罩同颜色的!」
「啊啊,是那栋白色的。」
我随口附和。
「诶,不对呀。」
我僵住了。
不会吧?
「我那时候穿的是紫色,还有带黑色的蕾丝呀……」
这小妹妹,没事穿那种吓死个人的颜色干嘛……?
你这模样,按理该穿白色的吧……。
「虽然从这儿看,我也看不太清楚……但是颜色比较稀奇,挺好认,的吧……」
另外说到教堂一般都是白的吧……。
「……那个,如果我讲错了,不好意思。」
不会吧不会吧。
「上次……您帮我收拾模型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怎么会,就因为这么件莫名其妙的蠢事。
「难道说,树里亚姐姐大人您――」
我的秘密,竟会因一个破奶//罩而暴露。
「您分不清颜色吗?」
当时,我仿佛是生来头一次。
『那又怎么样?』
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
「也就是说,在校园里拍照,是为了弄清楚物品的颜色吗?」
「是啊,把拍好的照片寄回老家,让佣人帮我标记颜色。」
我一边摆弄手柄,调整着相机的画面大小,一边答道。
我这个是属于单色视觉,基本分不出颜色的差别。生来便是这样。据说我这样的患者通常视力也不好,但我的视力是正常的,没有其他问题。所以至少在他人眼中,我是完全正常的。
正因如此,我到很大岁数了才发现这个症状。
「只要事先明白颜色,就能装作看得见了,对吧?」
所以,儿时的我并不知道。
别人的世界里,还有着多种多样的色彩。
「在姐姐大人眼里……这些东西是什么样子呢?」
「全都是灰色的。」
在我的世界,一切都由灰色所构成。
而唯一令我感到,仿佛眼前出现了色彩一般的时刻。
正是我下定决心,要让世界充满笑容的那个瞬间。
「姐姐大人……」
「………………」
「您可真惨。」
「………………」
看来这小妹妹,稍微顾忌点他人感受都不会呀。
我倒没太大所谓,要换一个人来,估计会气死哦?
「不过等您知道它们的颜色,然后呢?」
「全部记住咯,什么东西在哪,它是哪种颜色的。」
「全记住……!?」
「是啊,我一直这么做。」
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这么做了。
一直假装我能看得见,能理解所有的颜色。
想必今后,也会一直假装下去吧。
「这是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呢。」
我冷淡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感情。
以前就是这样。越接近我真实的内心,越会感觉一切都是如此平淡无奇。
就像失去了色彩,失去了热量。
「所以,能请您不要把这事和别人说吗?」
我这番台词的意思,已经和以往完全相反了。
「请把它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啊!」
听到这句话,她瞪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那不然!作为交换,就让我来陪您散步吧!」
啊呀啊呀,呵呵呵呵。
「让我来告诉姐姐大人,它们都是什么颜色吧!」
这下麻烦闹大了。
◆
最近,在教学楼入口处换室内鞋时,我都得停顿一下,做好准备,再轻轻打开鞋柜。
要是贸然打开柜子,把鞋子塞进去,可能会不小心压坏里面的信纸。
「我妻同学,又是给您的情书呀。」
「加上这个已经有30封,不对、要40封了吧?」
S同学和M同学露出了坏笑。
「真是人见人爱呢,您这〝树里亚姐姐大人〟」
收件人那儿写的是『树里亚姐姐大人收』。
最近在走廊上遇见学妹们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冲我这样打招呼。
多半是因为,她天天都在这么叫吧。
不论怎么说,天哪,这是何等落后的思想!
「能让学妹们喜欢当然是好事,不过硬要说,我还是更想交些同年级的朋友呢。」
「哎呀,真贪心!」
矢矧清澄校内院子里有露天的小摊,会卖一些蛋糕之类,每天的下午茶菜单也不一样。今天是时令水果挞配上努沃勒埃利耶产红茶。没什么稀奇的搭配。
「我妻同学,听说圣歌队的人来找您了,这是真的吗?」
SM二人组用餐刀分着水果挞,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所矢矧清澄,也会经常举办各类活动。戏剧节、文化节等等……在这其中,“圣歌祭”更是全校师生共同参与进来的一项重要庆典活动。
「入队的话,就要加入合唱部了呢。」
矢矧清澄的学生,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一项社团活动,或者在某个委员会中工作。大小姐也讲究文武双全呢。
我还在适应学园生活,暂时并没有被强制要求。
「真是遗憾,听说您会弹钢琴,我还以为一定会参加音乐部……」
嗯,合唱部,听起来不错呢。
前提是等到那时,我还在这里。
「呵呵,现在还没确定呢,我准备先参观一下再考虑。」
突然间,有什么落在脚边。
「请等一下。」
我叫住急匆匆的学妹,捡起地上的手帕,递了过去。
三个女孩满脸通红,低头行了一礼,快步跑开了。
「那个一看就是故意的。」
「就是想让我妻同学帮忙捡吧?」
「哎呀哎呀。」
心思这么深呀?
「还有,那些照片。」
「没错没错,照片!」
SM二人组把我晾在一边,聊得越来越欢。
「最近那些学妹们在传这样的东西哦!」
「都怪您不陪她们拍照。」
她们打开手提包,拿出一沓照片。
上面拍的是我。呀,这张也是我。哈哈,虽然基本都是侧脸,可是镜头好近呀,这是怎么拍的?
「这所矢矧清澄里,有好多秘密地点能利用呢。树里亚同学才刚来没几天,瞒着您偷偷拍几张照而已,我俩也做得到。」
我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张照片,凑近鼻子嗅了嗅。
没有那种胶水似的,印刷品的气味。是用胶卷拍的吗,当今时代还真稀奇。
「过阵子指不定还要有人装个窃听器,把声音录下来拿去卖呢。」
话又说回来。
哎呀,原来旁人视角里的我是长这样吗。
「啊啊,这么棒的照片,究竟是谁拍下来的呢?」
「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某位深深为树里亚同学着迷的少女的杰作啦?」
是我太注重化自然妆了么?怎么感觉有点太素了?不过我上次化大眼妆的时候,就把内眼线画得太突兀了,结果整个显得好做作,气死我了。是颜色没选对么?
「嗯……真头疼。」
「呵呵,没办法呢。」
「真是!这么受欢迎,完全不输另一位姐姐大人呀!」
哎呀,这张照片挺好看。
她们说的另一位姐姐大人,指的是黑葛原同学。
又长又细,高挑的双腿,一头整整齐齐,威风凛凛的短发,以及其实很照顾人的性格,令她在校园内拥有着极高的人气。
不过黑葛原家我记得不是武士世家来着?对武家女儿做这种事,没问题么?
「姐姐大人还能成双,听起来真奇怪呢。」
「怎么这样说!有两个才好呀!」
「说得没错,这不是能组cp嘛。」
是这样的吗。
哦哦,难怪偶尔有人来问『您和黑葛原学姐在交往吗?』什么的。
「想想那个黑葛原同学,如果轻轻搂住我妻同学苗条的肩膀……」
「再抱住她的小细腰,伸出那好像一折就会断的细长双腿,缠住……嘿嘿嘿」
……事实上,我才是攻呢。
这两人若知道了真相,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等一下。」
从后辈们离开的方向,传来了制止的声音。
「是老师呀。」
有一名长发女性,在询问她们的班级和各自的名字。她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或许是因为有些驼背,给人一种阴沉沉的印象。
她是O老师。
「对了,那件事你们有听说吗?」
「我听毕业的学姐说过……这位老师以前也是清澄的学生吧?」
「没错没错,好像还研究过黑魔法呢……!」
「我记得说是在占星术部,做过魔法相关的实验吧?」
SM二人组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所以呀,最近学校里大家都在传的那个……」
「那事说不定,也是老师下的诅咒……っ!」
主啊,这也恰好证明学园生活过于风平浪静,导致大家都越来越不幸了。
「对了,我妻同学您怎么认为呢?」
我啜了口红茶,一如既往地微微一笑。
「不知道呀,真是奇妙。」
啊啊,好想来点葡萄酒。
喝醉了的时候,到处都天旋地转的,要好玩多了。
◆
那么,来聊聊刚才说的传闻。
就是指最近矢矧清澄校内频繁出现身体不舒服的病人,保健室的床都被塞满,连悄悄做坏事的空间都不剩了的事对吧。
原因至今仍未查清。
不过有些人说,怀疑校内有奇怪的药物在流通。
星期天惯例的弥撒上,老师也给学生们讲了滥用药品的危害性。尽管并未提及校内的流言,只是让身体不适的学生一定要马上去保健室。
为了把事情压下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毕竟是千金大小姐们的学堂,万一此事被外界知道,会是多么可怕的丑闻啊。
话说回来,这么些个信仰坚定的年轻女孩们,面对想不通的怪事,有时候就会把它当成超自然的力量来看待呢。
没错,当下这事就被划进诅咒的范畴了。
而会使用咒术的第一嫌疑人,自然是O老师。
「………………」
这位老师,外表看来年纪在20岁后半。因为看上去和行卫阿姨差不多,我记得阿姨是27岁,应该不会错。
哎呀,这么一想,行卫阿姨整整照顾了我8年,真是惊人呢。哈哈,萝//莉//控真可怕。虽然她本人也挺烦恼自己这方面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可真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气质,美得让人难以接近呢。
言归正传。
O老师并不是这所学园的正式职工,只是负责上一些信息技术相关的课程。据说她是矢矧清澄的毕业生,虽然曾离开这里,去别的理工科大学学习了一段时间,但看她的言行举止,确实配得上窈窕淑女这一形容。
只不过,她实在是太老实了,上课时也总是轻声细语,并不讨学生喜欢。
其实前阵子呢,在西洋风格的美丽图书馆内,我找过她一次。
「老师好。」
虽然站姿不太端正,但她的身体线条十分美丽。
哎呀,没想到竟然是个处。
我这个人呀,只要往别人腰间到大腿处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是不是处。怎么回事呢?
「其实……关于学校里的诅咒,我听到了一些传言。」
老师的手里,拿着一本违禁药品相关的书籍。
是为了自证清白,而在调查吗?
不过我呢,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我相信,老师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O老师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因为我对老师您――」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诅咒。
只有人与人之间,各自内心的城府、打算。
「――不谈证据谈直觉,可不太好。」
她推开了我伸出的手。
没想到。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甩了?
「还有,你……你那声音。」
我还以为自己讨长辈喜欢呢。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老师?」
哎呀,真遗憾。
这样下去,我的计划要有点麻烦了。
◆
后来,我就和山岸学妹散了一次步。
为了避开她,这一阵子,我都是专挑社团活动的时间探索校园。
不过那天网球部没有活动,我在食堂看见山岸学妹一个人。
从来没见过她认真看书的样子,令我不禁有些看呆了。
「……啊,姐姐大人!!您贵安!!」
结果不小心,被她逮个正着。
「贵安。您在读书吗?」
就这头脑也看得懂书啊。
「这个是学习用的参考书。我以后想考个公务员……!」
啊呀啊呀,这可真没想到。
矢矧清澄毕竟是大小姐学校,大部分学生将来应该不是继承家业,就是被安排结婚才对呀。
没想到山岸学妹竟然有自己的职业规划,真是了不起。
「检票员这个词,原来不是涩涩的词语呀……」
「………………」
这人在学个啥呢?
「姐姐大人以后想做些什么呢?」
「不清楚呀。老家的事虽然不用我管,不过他们有说让我找个女婿回去。」
不过想想看的话,公务员,听起来不错。
比如当个老师什么的,就能为不幸的孩子们伸出援手了吧。呵呵呵。
「您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呵呵,您猜猜看?」
「会不会是化工制药公司之类的?」
哎呀。
「上次我玩胶的时候,只有姐姐大人您闻出了有机溶剂的气味嘛!还是说家里是卖油漆的?」
嗯……八九不离十吧。
她这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呢。
「药袋家,您听说过吗?」
「不会吧!那是超级无敌大型制药公司呀!」
「和那森家之类的大财阀比起来,不算什么啦。」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有听说过,药袋制药那种公司,打个比方就好像机动战士高达第14话『时间啊,停止吧』里头画崩了的高达一样巨大!」
谁听得懂你说的啊。
「您看!?」
不,说真的。
「姐姐大人您快看!是小猫咪!这儿经常会有小猫咪来乘凉休息哦!」
「还真是。」
该怎么说好呢。
真搞不懂,她这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啊,再仔细一看,这是塑料袋呀。」
「………………」
基本还都算是傻吧。
我漫不经心地,陪吉祥物一般的后辈消磨着时间。
「富野他叽里呱啦!漫画呀叽里呱啦!」
「在说啥呢……」
虽然基本上都是她聊她的兴趣,自顾自说个不停。
偶尔一两次,我们也聊过些普通的话题。
「树里亚姐姐大人,您外语学得很好呢。」
「是啊,不过数学和物理不大行,就中上水准。」
「我喜欢日本历史!其他都不会!」
你也有擅长的科目啊。
「那您可以找姐姐大人……我说的是黑葛原姐姐大人!让她教教您呀?这所学校,理科学最好的就是她,好像已经保送大学了呢。听说您二位关系也很好!」
「这不好说呢?她能当我是朋友,那倒最好。」
相处时间长了。
这位学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也愈发明晰。
「姐姐大人您都不怎么出汗呢。」
「以前就是这样啦,跑一跑也会出。」
习惯性地刨根问底。
「我家姨妈经常说!不容易出汗的人,什么来着,比较特殊!」
说话腔调跟唱歌似的。
「哈哈,具体说的是啥记不清了!」
笑的时候会用双手遮住嘴巴。
「这回铁定是小猫咪了!」
「真的吗?」
「请相信我啦。是只圆圆的黑猫呢,您看。」
啊啊,这女孩。
一定是家庭倾注爱意,抚育成人的吧。
「果然是小猫咪……!」
不管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没有任何烦恼的孩子。她的人生充实到,缺少了什么都能立刻补上,决不会有时间迷茫、空虚。
换言之,这一点叫做自信。
「山岸妹妹,咱们在叹息桥这儿休息一会吧?」
「啊啊,请您叫我姬瑠啦……!」
我终于理解了。
为什么面对山岸姬瑠,我总像是八字都不合似的。
这所矢矧清澄之中,只有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俗世的烦闷苦楚。
只有她,始终是笑着的。
「哈……」
既然如此,对山岸姬瑠而言,我妻树里亚便毫无意义。
那么,啊啊,我究竟。
「现在再一看,那座教堂可真漂亮。」
啊啊,我们的主啊。
您听得见吗?
祈愿为不幸的世人带来笑颜的我,难道错了吗?
「诶,我怎么看不见呀?」
「………………」
倘若答案真的是我错了。
那么,我一定会把您杀掉吧。
■
宿舍门外,响起了叩叩的声音。
那敲门声很轻,很轻,偷偷摸摸的。
「那个,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
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学妹。
「听说这儿……那个……可以帮我们祛除诅咒……」
啊啊,真可怜。
「拜托您了……姐姐大人。」
真的是,实在太可怜了。
整天都要担惊受怕,最终来到了这里。
「好的,我很乐意。……请进来吧,别客气。」
我抚着女孩的后背,关上了房门。
◆
矢矧清澄一位高一学生,昨晚上被送去医院了。
我们在清晨的班会上得知了这个消息。教室里一片哗然,而老师只是拍拍手,再次强调,身体不适的人要及时前往医务室。
再怎么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这时候也不难想到。
――莫非这所学校,出什么事了吗?
只要不安的情绪开始扩散,无需其它推力,人也很快就会崩溃。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精神上有一些波动,就会影响身体。这些多愁善感的少女更是如此。
今天课堂上,就有5个同学不舒服,离开了教室。
而等到周末的弥撒,女学生们的祷告明显比从前更加卖力了。
遇到苦恼就求神拜佛,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这些本应无忧无虑的少女们,此刻也不得不拼命祈祷,好让灾难别降到自己头上。
「那个……姐姐大人……っ」
之后呢,我在前往医务室探望同学的路上,被一位学妹叫住了。
眼前这位稚气未脱的少女,战战兢兢地,握紧了双拳,颤抖着问道。
「最近的,诅咒……我真的,好害怕……问了问朋友,之后……听说,姐姐大人您,会帮忙祛除诅咒……っ」
看得出来,真的很可怕。一定担忧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吧。
你的神明没法让你安心吗?大家的上帝指望不上吗?
没错吧,就是这样。我非常理解。
「呵呵……那请您等晚上熄灯后,来白桦楼找我一趟。」
那么,就由我来赠与你们笑容吧。
◆
「树里亚同学,原来您是药袋家的人吗!?」
某一天午休时间,SM二人组找到我,慌慌张张问道。
班上其他同学也凑了上来,把我围成一个圈。
「药袋说的是制药公司那个药袋!?」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我妻同学可真是深藏不露……!」
她们兴奋地眨巴着眼睛,围在我身旁欢闹,愉快的话题怎么说也说不完。
「既然这样,想拿到什么病的药都不在话下呢!」
M同学的这句无心之言,大家都轻轻鼓着掌表示赞同。
她们究竟要花多久,才能反应过来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要花一个星期?两天?还是今天一天就够?
「……呵呵,我刚转学来,太紧张了。」
那么接下来。
我药袋家的身份,本是不该被人知晓的秘密。
因为暴露了会被爷爷骂?
是啊,当然,这是一方面。
「一直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和大家说。」
不过问题的重点,在于风声是从哪漏出去的。
我来到矢矧清澄学园之后,只有仅仅一次,露出过马脚。
「还请大家别介意,今后也继续多多关照哦。」
药袋家的事,我只亲口告诉过山岸姬瑠一个人。
◆
放学时间,我站在走廊上。
手里拿着照相机。
「姐姐大人~っ!」
我作出笑容,回过头。
山岸学妹跑了过来。
「您在散步么?又在调查颜色?」
「没错,不过注意别在走廊跑步哦。」
「我也一起!我也一起!」
「呵呵呵,来吧。」
我把胶卷收进盒子里,迈开脚步。
矢矧清澄校内各处都设有不同用途的教学场地,所以放学之后,这栋主楼里的人很少。大部分学生都在进行社团活动,或是参加学生工作。
「陪您散步的时间和网球部撞上了,老找不到合适的时候。我可真是不凑巧。」
「不会不会,您这样最好。」
山岸学妹歪了歪脑袋。
「对了,说起来最近,好多同学身体不舒服。」
「听起来跟山岸妹妹您关系不大呢。」
「我可精神啦!不过要是感冒了,得赶紧去医务室哦!我今天也有点流鼻涕,就去拿了点药!」
你最多擤两下鼻子,也没事了吧。
「姐姐大人有什么事也尽管去医务室哦!」
「我会考虑。」
我们走出教学楼,肩并肩漫步着。
「拱门,灰色的。树篱,绿色的。从里往外第2条长凳是白的,只有第4条是蓝色。地砖是中间铺6块红褐色的,外面再铺一圈白色。」
「好厉害呀,全都说中了!」
山岸学妹开心地鼓着掌。
「姐姐大人,您真的把物品的颜色和位置全记住了呢!」
「是啊,也顺便熟悉校园了。」
听说夕阳下的庭院,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花坛里的鲜花,和茶会上以白色为基调的小餐桌一起沐浴夕阳,浸透着琥珀色的空气。她们说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景,充满着幻想的色彩。
「哎呀,这里围了新的栅栏呢。有小猫在花坛里搞破坏吗?」
不过呢,我还是不大明白。
「姐姐大人,这个栅栏是有点深的蓝色!从上往下是渐变式的,越往下颜色越深。」
「我说啊,山岸妹妹。」
我望着她的背影,轻声询问。
仿佛在试探她。她回过头来。
「蓝色,究竟是什么颜色?」
即使能记住颜色的信息,到头来我也并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而且颜色这种东西,没有人能解释得清。真奇怪,这是为什么呢?你们不是看得见吗?
小时候,我第一次向行卫阿姨提问,便是这个问题。她苦笑了好久,最后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如果你们都讲不清楚,那凭什么说自己能看得见呢?
你呢,你能给我答案吗?
「我不知道。」
她干脆回答,还是一脸傻乎乎的样子。
然后,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台平板电脑。
「不过我姨妈也经常说,搞不懂的东西可以用数字代替!您看看。」
她自拍了一张,把屏幕转向我这儿。
「轻轻点一下这里,您看,右边就会出现颜色的数值了!」
山岸学妹灿烂的笑容边上,排列着一行行数字。虽然看不懂什么意思,不过似乎是把颜色细分,转化成了数值。
也就是说,这个应用的功能是帮人提取颜色。原本应该是给摄影师,或插画师那些人用的吧。
「……还有这种东西啊。」
那如果说,它对会动的影像也同样适用,就可能做到实时掌握捕捉到的颜色。这之后的问题是怎样将信息传递给使用者,表示颜色的方式也需要精简。
不绕弯子了,我要做的不过是把镜头放进眼睛里。人工视网膜之类的研究我记得有不少成果了吧。
「姬瑠我的头发是茶色的哦,您摸摸看。」
她这么说着,稍稍垂下脑袋,长长的头发落到我手上。
「有一部分原因是天生的,更多还是因为小时候吹风机吹太多,才会变成这种颜色。以前我挺伤心的,现在不介意啦!」
和我的天然卷不一样,摸起来干干的,很舒服。
就像松软的羽毛。
「为什么呢?」
「和姐姐大人头发一个颜色呀!」
说不定。
所谓茶色,就是这种感觉的颜色吧。
「啊、是上次那只小猫咪!」
她的头发掠过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的目光,不禁被深深吸引。
和上次同一个地方,山岸学妹跑过去把睡得正酣的小猫抓住,又放走(那你抓它干嘛?),接着突然开口。
「姐姐大人,咱们一起拍张照吧!」
「为什么?」
「想让您记住我的颜色!」
「有了刚才那个应用,以后就没必要再记这记那了吧?」
「是那样啦,但是,就是说,该怎么说呢。咱们的回忆什么的,我也想留些纪念嘛……!」
山岸学妹急急忙忙开始找各种理由。
于是我作出微笑,答应了她。
「那边的同学!您贵安!唐突问您这个,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请帮我们按一下照相机快门!」
我基本上,不愿意去拍人。因为人没法长期保持同样的颜色,而且一旦看得深点,就会发现谁都是一样,头脑简单,无聊透顶。
那现在又是为何?
可能是因为你的颜色,确实令我琢磨不清。
「那我拍了哦。一二三,茄——子。」
我们肩并肩站在一起,背对着教学楼露出笑脸。
「耶——!!」
「吵死了……」
不过呢,反正相机里根本没放胶卷。
■
矢矧清澄的学校大门,晚上七点半就会关。
不过校内的宿舍则是十点熄灯。所以晚上七点,点名的时候,有社团活动的学生就不用到场,熄灯前回寝室就行了。
「哎呀,姐姐大人!」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她。她笑得很开心。
「刚练完么?」
「是的!本人、不是,我高中还想继续打网球。最近也快比赛了,每天都是热血训练呀……!」
她举起拳头,为自己鼓劲。
真可爱呢。
「不过是不是练得太拼了……总感觉,这一块有点难受。」
她按着胸口,皱起眉头。
「怎么会呢……那要不要来我房间休息一下?」
「诶,可以吗?」
「也有些小点心,坐一会等休息好了你再回屋吧。」
「不过现在这个点,快熄灯了呀。」
我捋了捋头发,笑道。
「不被发现,就没有问题啦。」
高中部的宿舍都是单人间。
她好像很稀奇,兴致勃勃地在屋里四处张望。
「呵呵,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先来杯红茶吧。」
我打开一瓶矿泉水,用从理科实验室顺来的烧杯和喷灯把水烧开。
说是顺来的,其实不大准确。
毕竟我只要开口,基本上他们什么都会给。
「味道怎么样呢?」
「非常好喝!」
山岸姬瑠的举止很有家教,端起茶杯喝茶的动作也无懈可击。
「社团那边还顺利吗?」
她笑得很开心,那笑容一看就不像个缺爱的孩子。
再怎么无聊的话题,只要是为了目的,我就能端坐着一直听下去。
「姐姐大人您知道网球为什么一球是按15分来算的吗?我不知道呢!」
她特别爱说话。
「故事的舞台在拜斯顿·威尔!大海与陆地间的异世界呀!」
真的是特别能说。
不过在我看来,一样是个无聊的家伙。
「所以我、要杀死、你的怨念……」(译注:这句和上一句讲的都是《圣战士丹拜因》,这句是动画结局时主角的名台词)
只有一个人,能消解我内心的无聊。
没错,那个女孩,一定只有她。
「哎呀,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我俯身解开她脖子上的丝巾,把她的眼睛蒙上。
「哈啊……っ」
「你的脸好红。胸口先解开一点……放松一下?」
之后,又从她微微冒汗的身体上剥下外衣。
一对美///胸露了出来,微微晃动着。
「呼……嗯……っ」
啊啊,真是怎么摸都摸不腻。
那纯洁无瑕的少女的○○。
「不用担心,已经这么晚了,没有人会看见的――」
我的嘴唇,缓缓凑近那柔嫩的肌肤。
「除了窗外那棵清澄的落叶树――」
「――还有我,对吧?」
敲门声。
「呵呵……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
那身影,沐浴着月光。
「不过我记得上次也是这样吧?呵呵,应该算我们扯平了。」
不知何时,她悄悄出现在了门口。
「打招呼晚了,您贵安……黑葛原侑雨李同学?」
站在门外的人,是我妻树里亚。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在这?
「您不会真以为,我会毫无意义地不停在学校里头转来转去吧?矢矧清澄校内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地点,只要把它们一个个查清楚,自然能找到许多可以藏起来偷偷监视他人的好地方。」
树里亚同学走进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就像您拿来对付我的招数。对吧,黑葛原同学?」
她抬眼看了看摆在模造刀旁边的那台大型胶卷相机。
「我平时散步,挑的都是有社团活动的时间。」
话音刚落,她拿出一沓在学校广为流传的偷拍相片,扔到地上。
「那么犯人就可以限定为在委员会工作,且拥有老式胶卷相机的人……对吧?」
不需要证据。当下这个状况,我已经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呵呵,其实呢,我有一副很好用的声音……向人提问的时候,她们什么都愿意回答呢……那可真是,不论您花了多长时间,栽培了多么坚定的爱情,在它面前都是白费。」
那个混蛋!我咒骂道。
那个臭校医,不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吗?出身低贱的家伙果然靠不住。
「别太责怪她了,毕竟您也是从她那儿知道药袋家这个消息的吧?」
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尝了尝山岸姬瑠杯子里下过药的红茶,尖细的笑声就像在唱歌。
「我舔,这是甲氧氯普胺!开玩笑的,一丁点味道谁尝得出来呢,哈哈哈哈!这是很常见的镇吐药吧,也是从校医那儿拿的吗?」
一开始的时候,是有女孩子身体不舒服,体重下降。
这在女校太常见了,算不上什么问题。
「但是她们的手指上,都没有催吐的痕迹。在此之上,若她们说完全没有食欲,那就可以考虑或许是胰高血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降糖药。它也可以当成减肥药来用,没错吧?」
接着流言慢慢散布开来。少女们生活在恐怖之中,陆续有人倒下。
「度拉糖肽的副作用有恶心、呕吐、腹泻、腹痛等。身体不舒服的少女们来到医务室,校医就会给她们吃这个药。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人真的吃出病来。」
怎么找医生,症状都不见好转。
「啊啊,上帝!求医和求神都治不了这个怪病,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毫无疑问,正如同世上的一部分人群。
「答案就是……追求迷信,超自然的力量。对吧?」
正如同,我的母亲。
「话又说回来,黑葛原姐姐大人的家里是武士世家,您一定很熟悉传统驱魔仪式。然后等有少女来向您求助,就可以给她们喝甲氧氯普胺。哈哈,趁着副作用现出威力,她们开始头晕脑胀,昏昏欲睡的时候,确实可以悄悄做点坏事呢?」
让她们服下止吐药,用“魔法”祛除诅咒。
等到第二天,身体就能恢复如初――
「不过,真亏您知道这样的小药片呢。度拉糖肽本来需要皮下注射,很容易暴露,这种口服药是几年前刚出的。您有仔细调查过吗?还是说……这一开始就是您为了守住曼妙身材,自己买来的?哈哈哈!」
全被她说中了。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仰头将红茶一饮而尽,伸出食指轻抚我的大腿。
「像您这样帮助与自身有相同烦恼的少女们消除恐惧,不断提高人望,那下一步呢?借药物的力量掌控人心?还是用药来救世济民?不会想洗脑吧?哈哈,疼死我了!笑得我肚子疼!」
她用力抓着自己的腹部,又突然大张双手。
「这招我老早也试过了!人体注射药物终究是有限度的。我早就发现!需要一种成本更低,简单方便,混在日常生活中,每天都能见到的东西!」
我妻树里亚看穿了我所计划的一切。
「哈哈哈!真遗憾。您一定是想等这个药把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头上。放出消息说有老师会黑魔法,也是因为需要一个解决问题的侦探,想激她找出真相自证清白吧?」
只不过,有一点她没有猜对。
「您是害怕被我夺走〝姐姐大人〟的地位,才想到要这样做的吗?呵呵呵,可真掉价。」
「不对。」
我终于挤出一句话,打断了她。
「我不过是在模仿你罢了。下药也好,侵////犯也罢,都是从我妻树里亚身上学到的。」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直发颤,但是没有停。
「对我而言,每一天都过得太顺利了,实在是无聊,无聊得快要爆炸。」
自从被黑葛原家收养,我便得到了一切。想要权力,会有人双手奉上,想瘦下来就能拿到最新的药品。和从前一穷二白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正是这样的生活,无聊得令我难以忍受。
「………………」
你的表情和我一样。
「这对你而言,只是消磨时间对吧。」
无聊透顶的日子。
「我们两人,是很相似的啊。」
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改变这无聊透顶的每一天。
「唉。」
她叹了一口气。
只是那声叹息中,并没有眺望着老旧教堂,心怀恋慕的少女的那份悲壮。
「这样啊。」
那不过是对打心眼里提不起兴趣的人,表现出的轻蔑罢了。
她把昏倒的山岸姬瑠搂进怀里。
「您为他人带来了痛苦,为众多少女带来了痛苦。这本是无可饶恕的奸邪。然而,您也同样是迷途的羔羊,您也是受害者,被困在这个封闭的世界。所以您是无罪的。」
她用纤细的手腕抱起那女孩,往外走去。
「那么,就由我来宽恕您的一切吧。」
走到门前的时候。
「――……啊啊,真无聊。」
她又用哼着歌一般的声音,轻轻说道。
「无聊啊,真无聊。」
之后扭过头来,瞥了我一眼。
是啊,就是那眼睛。
那双什么都没有,仿佛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的眼睛。
『――您这个人,真是无聊死了。』
啊啊……太美了。
她静静离开,只留下那打从心里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最美丽的表情。
◆
自那以后,又过了一个月。
从那天起,就不再有人会莫名感到不适了。
人们的记忆没多久便缓缓淡去,少女之间的八卦,也是一天一个样。
「您听说了吗?医务室的老师辞职了。」
「好像是说要结婚了吧?」
「哎呀,我们受了人家那么多照顾,连声恭喜都还没说呢……」
那位校医,听说校长让她主动辞职了。毕竟只要找到药物的存在,想查它是哪来的非常简单。
不过她没有提到自己还有同伙。
也就是说,一个人把所有事揽下来了。
哎呀哎呀,和某人简直如出一辙呢。
「是不是最好我们找几个人,一起写封信给老师呢?树里亚同学您怎么看?」
这么一想的话,当时她之所以拐弯抹角地透露了真相。
是想让我做点什么,来阻止那个摇摇欲坠的女孩吗?
「老师或许也有老师的难处,我们还是别打扰人家了吧。」
啊啊,行卫阿姨。
你当时没有丝毫犹豫,为我而选择了放弃。
等我到同样的岁数,也能明白你的想法吗?
至于黑葛原同学,我也还没有再见上一面。原本我和她就不在一个班,宿舍楼也不一样,平时没多少见面的机会。
稍微查了下她老家的情况,她本人其实也不好过。听说她原本是一家之主在外的私生女,大约五年前才有了黑葛原的姓氏。
难怪她身为武士之女,也这么轻浮啊?
「大家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些事。」
呵呵,估计是同为家族中不受待见的人,才感觉和我有些亲近吧。
「那我先告辞了。」
……就算你说什么,咱俩很像之类的。
你尽管去找,这世上哪有像我这样的人呀?
要是真有,我还想见一见呢。
我实在是好奇,等到那时,自己究竟会是什么想法。
那么,我从黑葛原同学身上,难道什么都没能拿到手吗?
也并非如此。
「哼哼哼ー哼、哼哼……哼哼哼ー哼、哼哼……♪」
首先,是同年级的人际关系网。
尽管我讨学妹们喜欢,但是同年龄的朋友并不多。毕竟都是大型企业、巨大财阀的千金小姐,她们为我带来的情报,完全不用担心派不上用场。
尤其是,将来我想在社会上立足,需要一定信任的时候。
另外呢,还有一件。
「……啊,终于找到您了!」
我找了好久她的背影。
是O老师。
对了,她的本名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思钟老师。」
对了对了,是这么个名字!
「突然打扰您真不好意思,我听说黑葛原同学放弃了保送名额。」
她好像一惊,身体缩得更小了。
看来是明白了。
「老师呀。」
我可是从不利的流言中拉了您一把哦?
尽管做好事理当不留名。
「空出来的名额,可以让给我么?」
稍微从奉献箱里拿一点,应该不要紧吧?
因为绑架人老婆那件事,我休学了好久。虽然后来补课补上了,但说实话,这种生活态度还真是没法过关。
也就是说想上大学的话,基本只有备考这条路可以走。
可是我呢,实在不想学理科呀。
「我听闻老师您也是从那所大学毕业的,想必也认识几位教授吧?」
那么我想去这所信息类的理工科大学就读,就需要有个保送的名额。
我愿意来矢矧清澄学园,最大的目的也在于此。
「你这是为了什么?」
那时,我突然意识到。
不论采取何种手段,我也要让世上充满笑容。只要有了笑容,幸福也会如期而至。倘若神明阻挡在我的面前,那也只能杀了它、把它除掉。
但那可是神呀?杀了该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
对了,这样不就好啦。
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可以这样说!
「为了创造新的神明。」
让我来为世人,立一个新的神吧。
◆
好的,以上便是我为何会转学来到矢矧清澄学园,以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这样,矢矧清澄的两位処/女迎来了各自的圆满,这也成为了全新神明的一个开端。
「我说树里亚同学,那孩子今天终于要回来啦!」
学校里的大家,也恢复了些许笑容。
正是有过不幸的经历,让那笑容愈发耀眼。啊啊,感谢上帝,让我能把如此温暖的笑带给她们!
啊啊,请再稍微忍耐一段日子吧。
终有一天,我会为你们献上真正的笑容。
「我们大家一起欢迎她回来吧?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被SM二人组拉着,我走出教学楼。
叹息桥的旁边,人已经聚集了不少。
「我哦哦是谁!」
突然,眼前变黑了。
「……是山岸姬瑠妹妹对吧?」
「猜对了!好久不见,姐姐大人!」
我拿开胸//罩,露出笑容,回过头。
这些人是商量好了想吓我吗,不过真可惜。从小,我心跳就不怎么会变呢。不好意思呀。
「身体还好吗?」
「完全没问题!其实早就好了啦,妈妈说我好久没回家,非要让我多待几天。我还有社团活动呢!真是太宠孩子了!」
那天晚上,她被送去了医院。虽然药的剂量不多,其实根本没事,不过以防万一吧。
我也没想到等她回来要过这么久。
「在家休养的时候,我看了好多书!都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有什么主角结局死了的,要不然就是疯了的,被枪///毙的也有!」
看她这样,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果然没什么问题吧。
「真讨厌,怎么都这么可怜。」
「姬瑠学妹真爱读书呢,呵呵呵。」
并且。
我是色盲这件事,仍然没有其他人知道。
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我的秘密。
这我一开始就很有把握。
毕竟她的手里,握有两个关于我的秘密。
一个是色盲,一个是药袋家。
要说哪个讲出去更好玩,想也知道是前一个吧?
「山岸妹妹你听我说!树里亚同学她趁你不在,偷偷加入合唱部了哦!好过分对吧!」
反正根据我的计划,总得有个人牺牲。
我不过是知道她被下了药之后,在一旁观望着,等最后一刻才出手罢了。
我还帮她守住贞洁了呢,就当是将功补过了吧。
「然后树里亚同学她,在我们圣歌祭排练的时候,把红色和绿色的铃铛搞混了!」
尽管在这世上,少女嘴里的『秘密』最不值钱。
不过这孩子呢,看来口风还挺紧。
「那没法子啦,毕竟姐姐大人她……哎呀不好。」
「……………………」
蠢人始终是蠢人啊。
「诶、什么什么?」
「山岸学妹,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不是……姐姐大人这该咋办…」
那么,我今后怎么办呢。
「疼啊!!」
原本是想随便找点借口,早点回药袋家去的。
「诶等等,树里亚同学……!?」
「您,您也别突然扇人家吧……っ」
还是先待在这儿,慢慢等毕业吧。
「姬瑠妹妹?」
要是不看着她,鬼知道她还会说些什么。
『给我闭嘴♡』
毕竟她在这的话,至少不会让我很无聊。
◆◆◆
……话虽这么说。
「我名叫我妻树里亚,今天起就是大家的辅导员。在这所郁金香监狱,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
「欸?」
「……你说公务员,怎么跑来当狱警了啊?」
我是真从来没想过,要跟她孽缘到这种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