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往事开始揭秘
第四十二章 雷风恒
周哲从王墨言的房间里出来，坐在路边，从王墨言嘴里再次听到自己会害死温俊这句话，腿软的要命，自己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八面山真的可以解答么？只是，王墨言说的不要后悔是什么意思？周哲在路边缓了半天，决定还是要去一趟八面山，无论是吉是凶，总比现在被蒙在鼓里要好。
周哲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很健谈，一听周哲是要去八面山，话匣子就打开了：“你要去八面山啊，那个八面山里边儿特别好玩儿，你是第一次去么？” 周哲心不在焉地回答说：“嗯，是中国小富士。”师傅有点儿不高兴：“什么中国小富士，那小日本儿的东西怎么能跟我们八面山相比啊？这八面山啊，以前的名字叫禹山，也叫夏山，当年大禹治水的时候，在这里坐镇指挥过。传说啊，大禹在这里休息，因为连日来指挥治水，疏通河道，衣服都破烂了，所以四件至宝之一的九天息壤就从他口袋里边洒出来了一点。后来这九天息壤就变成了八面山，这个八面山是宝贝变的，灵气充足，成了修仙的好地方。据说这八面山现在里面还住着神仙呐，只是咱们凡人看不到罢了。不过这里边许愿特别灵。我老婆去年就在禹王阁许了个愿，今年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禹王阁么？”“对，你要是去许愿啊，就去那，明年你也能抱上儿子喽。”周哲笑笑没说话，一路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化，内心忐忑不安。
禹王阁的位置很好找。进去没多远，跟着指示牌一直走，远远的就能看到香火缭绕。周哲身上围绕着种种异象，却不是任何一个宗教的教徒，周哲一直秉持的信念都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如今心中有所惑有所求，也不得不信了。周哲点燃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长跪不起在心中默念：希望温俊能一世平安，然后双手合十，抬头望向了高大的禹王神像。与神像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周折的心跳的好像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只觉得神像的眼睛好像两柄利剑，直刺入心。周哲冥冥之中感应到一个声音，答案就在山顶。
周哲沿着山路一路向上攀爬。走到近半山腰的时候，心脏又开始一鼓一鼓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迸发出来，周哲咬着牙坚持，捂着心脏继续向上爬。随着高度的攀升，心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好像要裂开了一般，眼看到山顶了，周哲实在坚持不住了，看见有条野路，路旁好像有个小道观，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道观门口有个石墩。周哲强忍着走到门口，打算坐在石墩上歇口气，周哲刚刚靠住门板，门板应声而开，周折直接跌到了门里，还没等周哲反应过来门板又迅速的闭合，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周哲摸索着想拉开门板，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摸不到任何东西，好像进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周哲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信号，没摸到手机，只看见空中飘浮着点点金光，顺着光点的来源看去，竟然是自己的胸口发出的，光点逐渐聚集，周哲心脏剧痛，跪在地上爬不起来，金光从周哲的指缝中越漏越多，好像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周哲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周哲迷迷糊糊中，感觉周围亮了起来，自己双足跏趺端坐，周围的景物变换，像走马灯一样围绕着自己飞速旋转，什么也看不清，被晃得要吐了，不知怎么的周哲一下子想起来梦中周余练功的情形，无师自通般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景象一消失，周哲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逐渐感觉到热气弥漫，热气从丹田、气海、关元涌出好像溪流入海一样汇集到心脏。周哲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然后逐渐波涛汹涌起来，竟然满满的都是对温俊的爱意，周哲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爱，好像要把自己吞没一样。周哲心神合一，脑中浮现出了他和温俊的过往，原来这里是周哲的内心世界，随着心脏上的金光闪动周哲挣脱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周哲全想起来了。周哲双目紧闭，心到神到，旋转的景象随着周哲的心思流转，逐渐缓慢下来。围绕在周哲四周的光影，像是球幕一样，缓缓的映出了往事。
温茂和周余，两人在集市中走走停停，吃的玩的，无论什么摊子，只要温茂稍一停留，周余就从怀中掏出银两来准备付账，没一会的功夫温茂已经连吃了樱桃毕罗、醴鱼臆、连蒸苲草獐皮索饼好几个摊位，手上还拿着一个拨浪鼓和两个糖葫芦。（上述几个菜肴已经失传，但根据做法应该是在大馆子里才能烹制，此处剧情需要改在小摊，特此说明）周余辟谷，可以食风饮露，但也并非是全然不吃世间饮食，见温茂吃的高兴也跟着开心，温茂递到嘴边也跟着品尝。两个人一路说笑，就见到集市前方聚集了一大堆人，温茂好奇心重，拉着周余就挤进去看热闹。原来是一个富贵人家在变卖家奴，一个婢女被绳子捆着双手跪在地上，小姑娘虽然相貌平凡倒也五官端正，尤其是身上透着一股淡然处之的平和，好像眼前的境遇与自己无关。一个男人尖头鼠目、高颧凸嘴，自称是管家，开始给大家介绍情况。原来这个小姑娘原本是府中的粗使丫头，机缘巧合被分配到了私塾外面去扫地，谁知这丫头心比天高，偷听先生讲课，一来二去竟学会了识文断字，后来不满足偷听，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学堂里看书，要不是有一次没洗干净手就来看书，在书本上留下了脏手印，还没有人发现这丫头如此大逆不道。家中姥爷觉得这个丫头身份低贱偷学识字，是万万留不得了，如今打发出来贱卖了，如果没人买，就卖到窑子里去。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幸灾乐祸有之、指责有之、心怀不轨有之，就是没人打算买一个不懂礼法的狂悖丫头。周余不忍一个小姑娘沦落风尘，刚要掏钱，温茂却抢先一步了。温茂走到小姑娘的身边，把她拉了起来，獐头鼠目的管家就不干了：“哎哎，这位公子，你买不买的别上手啊。”温茂瞪了管家一眼：“你急什么，不就是钱么，钱我可以给你，但是话我得先说清楚。你们家变卖这个女孩，无非就是因为她以奴婢之身份怀高洁之志心。都是人，凭什么她就不能认字读书，她是个婢女又不是她自己选的，不过是没投个好胎，她身为婢女已经注定了一生辛苦劳作、随波逐流，剥夺了身体也就罢了，怎可连所思所想都要剥夺，你家姥爷以出身定人品，以身契掌命运，真真是应了相鼠有齿、人而无止。”温茂说完，众人哗然，一个富贵的老头不干了，从人群中站出来：“从没听过如此狂言，一个身着华服的少爷，竟然为一个下贱的奴婢说话，我看你也是个缺少家教的野小子。”有人带头，众人也都三言两语的指指戳戳。温茂急了，要出声反驳，周余走过来揽住了他的肩，温柔的说：“你说的真好，鞭辟入里，我心悦之。”然后转身轻拍了一下那个富贵老头：“这位老伯，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可否重复一遍。”老头也不客气正愁没骂够，怎料一张嘴，发出的却是狗叫声，众人目瞪口呆，知道是惹到高人了，纷纷噤声，管家吓得双腿筛糠，忙拉着温茂：“这位少爷，多有得罪，这个丫头你喜欢就带走吧，送给你不要钱。”周余笑笑，把一锭银子放在管家手里，拿了身契带着小姑娘就要走，三人还没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周余头都没回：“不必着急，半个时辰之后，你自然会恢复。”
三人走到人少处，小姑娘跪下就要磕头，温茂忙把她拉起来，掏出身契和一张银票递给她：“你有这个志气，很好，生而为人就是要努力向上的，凭什么就要一辈子做奴婢，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收好，如果你有地方去，就赶紧去投奔他们吧，如果你没地方去，城中温府就是我家，你去了找温老伯，他会收留你的。” 小姑娘感激涕零，嘴里不停说着：“感谢两位神仙的大恩大德。”
俩人目送小姑娘，温茂还是觉得怒气难平：“为什么世人都觉得有钱有势就高人一等，真是气死我了。”周余看着温茂，眼神深情的像要滴出水来：“至少你不这么觉得，我也不这么觉得。”温茂听到周余这么说又高兴起来：“你刚才真的是太厉害了。”周余摸了摸温茂的头：“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看？”“想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