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那些事-凉拌猪头肉

   天气渐暖的时候，老牛推着餐车出现在路边。但是这里是不能摆摊的，所以老牛就跟胖三儿打起游击。

  老牛有一道拿手活儿：做猪头肉。只是，老牛的猪头肉做的不错，附近的人却极少光临他的摊位。这却是因为附近的人了解个中缘由。

  看着老牛的生意，我想起那句老话，车有车辙，鼠有鼠道。

  于阿姨对于老牛颇有微词，只因老牛总会将用过的塑料袋随便丢在垃圾桶附近。于是每日清晨，于阿姨便用她那特有的词语问候老牛全家。连带着老牛的女儿早早起上班路过，也会被于阿姨阴阳怪气一通。老牛的女儿起初并不知内情，及至有一天，于阿姨指名道姓了。老女的女儿气的跟她大吵一架。

  关于吵架，于阿姨是行家里手，粗鄙的言语外加撒泼耍赖，老牛的女儿便招架不住，委屈的蹲在街边哭泣起来。端着碗看热闹的胖三儿见不得姑娘哭，便上前去劝老牛的女儿。

于阿姨兴许是来了兴致，顺口就编排起来老牛的女儿勾引男人，惹得胖三儿满脸通红，扭头就走。

   胖三媳妇本就嫌弃自家男人出头，待看胖三儿这样子，再听于阿姨说的有模有样，便疑心自己老公有问题。冲上去就给胖三儿来了一巴掌。正低着头的胖三儿，一下子被打蒙了。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媳妇，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揪着他的领口，嘴里嚷嚷着活不下去了。烦躁不堪的胖三儿顺手推了一把自己媳妇。这就更惹得他那胖乎乎的媳妇恼怒。于是胖三媳妇手一甩，作势要跟胖三儿打架。

  只听得有人惊呼“哎呦，孩子”。再瞧过去，胖三儿的儿子躺在一边，血水慢慢从头发里流出。胖三儿见状，连忙扑上去，抱起孩子，奔着路口那边的医院去了。胖三儿媳妇愣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跟上。

  再见到胖三儿的时候，已是盛夏。胖三儿已经瘦的没了人模样。原本合体的制服松松垮垮的拖在身上。夕阳下，老李递烟给胖三儿，两个人沉默的抽着烟。华灯初上，胖三儿将烟头仍在地下，狠狠的踩灭，长叹一口气，摇晃着衣服向家里走去。马路对面，老牛将猪头肉剁的梆梆响。

医生教我躲着点太阳，于是漫长的夏季里，我失去了在马路边望天的资格。整日里呆在阳台，听着蝉鸣，一日又一日。秋风渐起的时候，我终于被允许外出。

  此时的马路边，老李又一次诧异我的出现，并破天荒的冲我点了点头，讲起我错过的夏季。

  于阿姨死了，被老牛用切猪头肉的刀砍了脖子。胖三儿的儿子废了，被他母亲甩开的时候撞坏了脑子，两条腿各走各的，两只手各管各的。胖三儿的媳妇回了娘家，再也没见到。老牛的女儿倒是嫁了个外地的好人家。

  马路边倒是还有一个卖猪头肉的，味道不行。老李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