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射手
蓝的眼前再次被绿色覆盖，当绿色褪去时，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看着那柄近在眼前的黑色长矛。然后，像是肌肉记忆一般，蓝伸手掏出腰间枪套中装好箭的弩枪，对准长矛，发射。“咻”地一声，青色箭矢从头到尾穿透了长矛，并一直飞向远方的夜空。
蓝并未感到惊讶，就像是这一切对她来说理所当然一样，就像她曾经无数次扣动这把弩枪的扳机，看着箭矢射出并贯穿敌人一样。
十秒时间还剩七秒，她又把弩枪锁定了白发少女，她们脸上的表情有些讶异，而且动作缓慢。
蓝扣下扳机的手犹豫了一瞬，但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正当防卫。
如果不杀了她们，她们会将自己和史密斯从这个世上抹去。蓝坚信这点。
“何处邪恶汇聚，我必将其摧毁。”她轻念这句诗。
然后，在十秒的最后一秒中，蓝接连扣动两次扳机。弩箭在减速的世界中毫不拖慢地扑向这两个白发魔女，将她们一一贯穿！
十秒刚好结束。两名白发女孩的身体化为黑灰，消散在夜空。
“成功了。”蓝对自己说道，然后她的肩膀被史密斯按住了，“你干嘛？”蓝被史密斯吓了一跳。
“你刚才又使用了那个能力，对吗？”他的表情显得难以置信，“我看到你用幻影一样的速度击碎长矛，射杀了她们。”
“我这么做……不是在犯罪吧？”蓝问他。“当然，她们都要杀死你了。”史密斯看着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白发少女们化成的灰烬说，“而且她们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蓝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今天发生的奇幻的事够多了，使得这个信息并不难接受。
“现在我们必须把沉宁救下来。”史密斯说着往脚手架上层走去。
“对，她流了好多血！”蓝忙跟了上去。他们把沉宁从栏杆上小心地挪在地上，史密斯从衣服中取出纱布，用纱布捆住她身上的伤口，然后他抱起沉宁，“我们一起抱吧。”蓝总觉得自己也应该帮点忙。“不用了，那样太麻烦。”史密斯抱着沉宁快步下楼，“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那些追兵还在这附近，我们又失去了通讯。”
“没错。”蓝一边下楼一边警惕地留意四面八方，生怕有哪个狙击手已经瞄准了他们。幸运的是，直到他们离开脚手架，也没有其他敌人的迹象了。
现在，蓝有另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有这么准的枪法？”
她为自己刚才果断大胆的开枪行为感到震撼，那根本就是肌肉记忆，而且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要知道，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蓝从来没碰过枪，更别提射击训练了。
但她刚才弹无虚发。一发击碎长矛，另外两发在一秒内射出，准确命中了两人。
他们的车子还在，史密斯拦住蓝，自己先靠近车子，确定车上没有异常后，才打开车门，将昏迷的沉宁抬上车。蓝坐在后排照看沉宁，史密斯发动了汽车。
所幸那些追兵没有再出现。一路上，二人都没说话，无论是史密斯还是蓝，此时都心事重重。
“这辆车子挺舒适的。”蓝打破安静。
“孩子，你这开场白可不太高级，不过这车子质量的确是很好的。”史密斯回应。
“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当然是部门官方配备的，尽管比不上大富豪大阔佬们的顶级车，但耐久和性能是不错。”他点上了一根烟，车内空气顿时变糟了。
“咳，史密斯先生，你把窗户打开吧？”蓝有些受不了烟雾缭绕。
史密斯没回答，也没开窗户，而是停下车子，蓝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医院了。
几名市民围了过来，朝史密斯打着招呼。史密斯和他们一一握手。蓝很奇怪：“他们是谁？”“便衣警察，我刚才给伊南警方发短信求助了，让他们帮忙照看沉宁。”史密斯吐了个烟圈，“他们效率还不错。”
蓝佩服地点点头。
在便衣警察们把沉宁送进医院后，史密斯招手示意蓝跟着他，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小树林前，史密斯坐在石墩上，蓝本来也想坐下，但感觉那石墩太脏，就站着了。
“我想你以后要面对和忍受的灰尘，要比这个石头块上的多得多。”史密斯用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说道。
“我……”蓝说不出话来，她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孩子，你有什么打算。”史密斯看着远方的圆月说。
“虽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但我想这事还没有结束，对吧？”
史密斯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他们一定会再来的，会来找你。”
“就因为我有时间减速的能力？”蓝觉得很荒谬。
“是的，你，或者说你们的力量，为世界上另一些人所惧怕，他们想除掉你们。”
“是哪些人害怕我们的力量？”蓝突然很激动。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有必要确定一件事。”史密斯扔掉烟头，用脚踩灭，“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加入‘安全联接’。”“加入你们之后，做什么？”蓝认真地问。“做和我们今天做的一样的工作。”史密斯说完叹了口气，“直到世上的邪恶消除殆尽。”
若在以前，蓝一定会为此感到些许兴奋——成为酷帅的国际刑警，维持安定与正义。而现在，她却感到巨大的压抑。因为这意味着无尽的危险，和沉重的责任，而这两者，她都未曾真正面对。
“我能考虑考虑吗？”蓝咬住嘴唇。
“可以，24小时之内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最后还是不想加入安联——我不会逼你。”史密斯将目光从月亮收回。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蓝对他伸出小拇指。
“干嘛？”史密斯没看懂。
“在我们国家，两人互相拉小拇指是许下承诺的意思，牢不可破。”蓝说完笑了下。
史密斯看着她的笑，有那么一秒竟愣了神，然后，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