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之义（叁）

灵弘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下场是这样的。

躲在树洞里的灵佑终是走了出来。他抬手一挥，魂龙便直直穿透了灵弘的胸膛。

被灵魂之力穿透是一种更痛苦的死法，因为被重伤的是灵魂，而不是肉体。所以，明明没有任何外伤痕迹，灵弘却当即失了力，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

一双有力的手在灵弘倒地之前扶住了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只不过，这个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盯着灵佑蔚蓝眼瞳，桃色的双眸里注满了泪水，随即决堤。

“是你……”

——自己的存在，果真挡了灵佑的路……也罢，就算我，输了吧。帮了他这么多忙，也、不差这一次了。

兴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夹杂了多少情绪。

灵佑双眼中星光已落，泪在脸上纵横。他紧紧的抱着灵弘。

“对不起……”

似是用尽了力量，灵弘挣扎着开口。

“我、不怪你，但、但是，你要，活下去啊……”

那双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闭上了。灵弘逐渐化作金红的光芒，随着林中的清风，悄悄散去。

灵弘【击杀任务，失败】

被留在原地的灵佑跪在地上，泪水滴落于地，立即没入土壤。魂龙朝天发出一声悠长而又悲怆的吼叫。

灵佑【击杀任务，成功  目标更新：灵岂】

——好痛。

明明被穿透了胸膛的是灵弘，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胸口，也是一阵钝痛呢……

就好像胸腔里少了些什么一样，空荡荡的。

有这种感觉，还不如——

“灵弘……”

——对不起，我，不能独活了。

系统【灵弘 被击杀】

 

灵圣一直和灵尔一起走着。两个身影走出山岭，又走过了中部的草原，直达南部密林。此时，灵佑却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灵尔！”

灵尔迅速冲向前，匕首划过了灵佑的胸膛。鲜红顿时喷溅出来。

“你——”

灵尔愣住了——灵佑没有躲，一直站在那里。

因为阻挡不住喷薄而出的血而失血过多的灵佑无力地跪倒在地，却嘴角上扬，给了灵尔一个带着血腥的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可灵尔就是觉得，在跪下的一刹那，灵佑空洞的双眸忽地闪烁起了蔚蓝色的光。

“谢谢你，灵尔。我总算、解脱了……”

——比起这种痛苦，死亡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了。

魂龙化作青色旋风，包裹住灵佑残破的身躯，逐云而去。

灵佑【击杀任务，失败】

“解脱？”

灵尔不解地吐露出字句。灵圣倒是明白了，轻声叹了口气。

“能让他变成这样，应该是因为他杀了灵弘。于他的内心，这是极大的罪恶。”

“原来如此吗……罪恶感……”

灵尔【击杀任务，成功  目标更新：灵岂】

“逃避了这么久，还是躲不过吗……哥……”

灵尔低头轻语。

记忆回溯。

“哥，千万别遇到我，我很自私，会杀了你的。”

他这么跟灵岂说。

可灵岂回应他的，是一个温暖的笑。

“放心吧阿尔，你杀不杀得了我，还不一定呢。”

系统【灵佑 被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