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没有远方。

本文以高度架空的美国为背景 警告——文笔平常繁琐，情节单一乏味 来底特律混五年，西奥多讨饭一年，枪手四年。四年前他声泪俱下，称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文学梦想了，现在只想去他妈的梦想，去他妈的文学。“到你发言了，西奥多。”同为枪手的加西亚低声提醒他。台下净是些大人物，来这里旁听枪手枝巧交流大会。“嗯，这是个好问题。如你们所见，刚才加西亚的发言很好地体现了他为人的智慧和处世方法……嗯，我支持。”加西亚一拍脑门，大显尴尬。刚才说话的其实是阮戴安，他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提醒他。“我说错了什么吗？”西奥多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台下的诸多名人开始尴尬，没有一个人出声，老主顾演员艾森冲他笑出声，才算化解这一漫长的时刻。企鹅出板杜的老板梅迪森此刻正是所有人中最煎熬的那个，他的父母辈打拼许多年，而他靠努力从耶鲁大学毕业，满怀希望独立创业，也掏空了长辈的积蓄。偏偏赶上书藉萧条生意难做的几年，他一个人在全美境内四处奔波，企图找到几个尚未被发掘的天才，最后只有一群被社会抛弃的无能人士，靠着给大老板们代写传记为生。他不想好不容易熬过公司成立初期，却栽倒一个自命不凡的蠢货和他的愚蠢演讲上。台下有诸多诸人物，运动员，明星，歌手和知名主持人，个个都是潜在客户，要是西奥多让这几位不高兴，他立刻就开除他！ 可怜的西奥多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出神了是没错，但怎么梅迪森也一幅要把他吃掉的表情呢？散会后他大步流星直接离开，假装没有听到人们议论他的声音。其实是他想多了，有人在议论他是真的，但他听到的声音却与他无关。“反正都与我无关。”强行自我欺骗后，走最快的直线马上就要上公交车。“等会儿，西奥多，”艾森开着辆轿车拦下他：“要是没有事，就来我家坐坐。”“我还能有什么事呢？”西奥多回答道。第一次坐在豪车上没什么感觉，车很快，不知道什么牌子。没一会儿就到了市郊区附近一处绿草如茵的豪宅前。“房子还不错吧？”艾森的话语里总是夹杂着里对他的好感，西奥多倒是还在想着房租的事：“好，当然好了。”头也没抬，一直用手指轻敲着把手。“进来吧！”艾森一如既往。进屋之后，艾森让他直接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讲： “我需要你帮我代写一份自传。” “为什么是我呢？加西亚或阮戴安都比我优秀。我也看不出来你会需要一份自传。” “西奥多，我四年前读过你的诗篇。而且我已在好菜坞站稳脚跟，经纪人让我在拍电影之余做点什么，所以我找到了你。” “我还是没搞懂，我只有这种水平，依我看，您不如找阮。” “总之是有原因的，这你不用管。” 西奥多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艾森老是垂青于他，他有好几位客户都是艾森介绍过来的。他一贯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人格魅力可言，长相举止疏松平常，怎会有贵人相助呢？ “长话短说，下周六来我这，我口述下个人经历。”艾森先开了口“你不用送我回去，我身上有钱。”“这里离市中心七公里，附近一带也没有出租。”艾森回答道。出于一种窘迫，下车后他没有回一声“再见。”而是抬了下手。车停在企鹅出版社门前。“看来我用不着另行通知你了。”梅艾森斜着眼睛盯人：“你差点搞砸了一切！动点脑子想想，除了你这里还有谁在工作？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人生全在这家出版社上，我也没空和你斗智斗勇！” “老板，抱歉。”西奥多一向对此无感，竭力装出歉意，求能保住工作。 再之后的事他也不记得了，像梦醒一样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出租屋。一台笔记本电脑斜对着床，被窝没有叠，唯一的窗户采光不好，远眺只能看到一条街道和一栋高楼，正对着东方。晚上没有一丁点儿光，需要打开爱迪生时期早就落后的梨形灯泡。昏黄灯光下，仿佛此时仍是80年代对于过往的甜美回忆，有照片失真的感觉。“80年代。”西奥多比以往睡得更早，说出没有意义的梦话。 翌日的工作并无不同，写下俗套乏味的故事，盗用他人的姓名。看着许多早已成名，时至今日却依然目不识丁的诸位名人们，看着他们把土豆拼成“potatoe”，直到现在西奥多也还是觉得搞笑。“别老惦记着丹•奎尔的破事，多留意当下！”（丹•奎尔为美国前总统，曾在公众面前把“土豆”拼成“potatoe”）加西亚左手举着一杯热咖啡：“安第斯山区种植，享誉全球。”直至此时，西奥多才反应过来他在看好几年前的东西，为了接上话茬，只好没什么礼貌的说： “你家乡在哪呢？” “圣玛尔塔，哥伦比亚。咖啡是父亲买来的，我每个月都寄过去一笔美金。他也寄来一些小礼物。” “听说你们那里通货膨胀率很高？” “对，所以我父亲成了贫民窟里的首富。他以前靠走私为生，会说英语。我的母亲的父亲在山区里种植古柯叶。我的妹妹以前上不起学，常在大街上挂着牌子想打临时工。现如今他们都不用干那种事了。” “……” “别只是吃惊，我们那儿都这样。你也有家人，你会每个月寄一笔钱吗？西奥多。” “……” 西奥多不说话。 自几年前起，日历就从来没翻过，为了知道“下周六”还有几天，西奥多向同事询问了最基本的日期“周五。”西奥多也不认识他，对方几乎一直在埋头苦干。还有一天就要去艾森的别墅了，愿计划在此之前向阮讨教一些技巧。“该死。”阮正要出门，西奥多像当初从枪手大会离开那样，大步流星走过去，拦住了阮： “是这样的，阮，明天我有笔大单要接……” “我懂，你不用继续说。写书也没什么技巧，你水平也不差，和以前一样写下去就行了。” “你在逗我吗？” “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不敢写。你胆小，懦弱，喜欢逃避，这才是问题所在。你不需要做别的什么，就只是按自己的方式来就可以了。” 她说话后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家。全出版社工作最努力的也是最穷的人，家中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当初她父母从越南偷渡到美国工作，饱受各类人种歧视。她的父亲会说广东话，在华人街应聘了两份洗碗工的职位，干着两倍于人的工作，领着一份单薄的工资。拉拉扯扯养起五个孩子，艰难养起这个家。自从阮戴安五岁轻松背下了长篇英语诗，她的父亲就把她当作重点培养对象。作为代价，阮的哥哥和姐姐每周都打六份工，从最便宜的学校里把免费的食物中的牛奶带回来给她喝。她18岁后被一所常春藤学校录取，成了一家里未来最有希望的。她总是投入整个不眠不休的寂静夜晚去工作，凭一己之力养活五张口。西奥多在她眼里太自暴自弃了。 “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除了阮戴安在心中回响的话之外，西奥多只能听见了苍蝇搞击灯罩的声音。 “我出生在一个不那么好的环境。我父母曾经信邪教，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那时我和几个弟弟出去弹唱跳舞，向路人寻求施舍。日子很难，现在看来能长大就是一个奇迹。”艾森两手交差，缓缓道来他的过往。他钦点的枪手，西奥多坐在他面前听他自述个人经历： “那么，你自传的主题是什么？”艾森听到了他慵懒的声音，回应道： “这单纯就是我的故事，讲一讲我的过往，譬方说我的哥哥服药过量死了，我的弟弟被一个警察猥亵。但我还是做到了今天这一地步，不是吗？” “所以这差不多就是那种鸡汤故事？” “不是，我是希望展现生命的韧性，也想抒发一下感慨。但不是那种俗套的东西。我想要足够真实，恳切，好表现一下自我。” “话说这是你自己编的吗？” “你什么都没搞明白。”艾森回复了他。直到今天太阳落下，西奥多都在想这句话。出门时，他确定自己听见大老板叹息的声音从门逢里飘出来。到家之后，西奥多收到了一个噩耗——他的父亲去世了，葬礼大概不久后举行。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就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样。第二天，他买一张去南方的车票，提着笔记本在火车上起草传记。等到他从阴冷的北方来到自己的家乡，一切早就物是人非。 “你这混蛋可算回来一次。”他一生要强的妹妹在火车站首先迎接了他。很不巧，葬礼刚好在昨天举行。如果坐飞机来，绝不会迟到。西奥多的妹妹以前为了继承土地，自愿留在农场。她忘不了哥哥飞往底特律大学的那一天，那时一切都很美好，空气带有泥土的芬芳。玉米田立在干旱的大地，生活曾无比顺畅，处处充满生机，叫人向往。律师宣读了死者的遗嘱，其中有这样一段——“将我的一部分骨灰撒在五大湖”。 “我捎上他的骨灰吧，正巧顺路。”亲朋好友早已离开，他的妹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不用，我会另请他人。你太冷漠了，没有资格碰他的骨灰盒。” “我真的有那么难堪吗？我就是想补救一下。”西奥多面露难色，几欲哭泣。 “你就是最彻底的混蛋！”她突然暴怒起来，天真知她为这个家牺牲了多少，自己的理想，未来，统统交付在那个叫西奥多的陌生男人身上。可是他又付出了什么呢？他凭什么用自己的混混噩噩也毁掉她的生活？现在更是大言不惭地过来，“统统滚回去！滚回你的底特律！再也不用回来了！你有认真地审视过自己的堕落吗？滚回去！” “……” 就这样，西奥多又买了返程票。望向窗外的狂野又沉默的荒原，他也跟着一言不发。“喂，老板。”他给艾森打了一个电话，“我不想代写自传，我想写一本传记，作者著名是我。”“只要你想，就没有什么不行的。”艾森一说完话，电话就挂断了。火车一路向北，沿着弯弯绕绕的轨道，无数次停在月台上，身旁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经过不同宪法的州，西奥多写了一路。到了阴郁的底特律时，已是晚上，他回到出租屋，突发奇想给自己写篇小说。凌晨直至晓间，灯一直亮着。烟灰缸里满是香烟，加西亚送的咖啡罐也快见底。望向太阳升起方向，阳光从大厦的两侧泄入他的小窗，此时街上人群正熙熙攘攘。电脑上有他新写的小说的开头： “我们底特律的列车可以通向美国东西南北，却买不到一张通向诗和远方的火车票；我不知道明天是几号，也不知道远方在何方……” 感谢任何一位看到这里的人，包括审核在内。（如果是人工的话。）不管你们是看完了全文还是直接翻到最后。 这其实是一篇拙劣之作，可我最近思想苦闷，实在写不出什么东西。如你们所见，这里有太多私货了——“西奥多”是《她》里面的作家，“阮戴安”是《马男波杰克》里的名字。结果这二位的形象都塑造的太差了！这一点上还请宽恕我，虽然我文笔全喂了狗，情节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