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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狂人飞》心火不息,我们同行(上篇:1~3章)

2021-08-19 21:18 作者:倚树沐风阳  | 我要投稿

    目录:

  (一)狂人

  (二)过客

  (三)勇者(酒鬼鱼,书生,老渔夫)

  (四)鹅城,龙潭

  (五)成功?胜利?

  (六)星火,同行

  正文:

  (一)狂人 (2023.2.18修改版)

  时:或一日的黄昏。

  地:或一处大漠中。

  东是几棵枯树和延绵不断的沙丘,西是干枯的河床,其间有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

  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狂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手里支着一根等身的竹杖,一瘸一拐,在大漠中走着。

  他的腰间配了把锈剑,赤足著着破鞋,状态困顿却倔强,眼神暗淡却灼亮,黑垢乱发。

  呼啸的大风从他身旁吹过,卷起遍地的狂沙。同时太阳落山大漠迎来了黑夜。

  此刻,这个名为狂人的少年继续向前走着,即使他的双脚已经被走烂,身上伤痕累累。

  “继续走!”

  狂人吃力的说着。

  随着不断的前行,他已经快忘记自己为何在这里走了。

  只感觉前方好像有声音在不断急切的催促他,心口有火焰在不断的翻腾:

  “快向前走,继续向前走!”

  “是啊,向前走,快向前走……可我为什么要继续向前走呢?我是谁?我又要往哪里走呢?

  啊,头好痛,我记不起来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头好痛,我到底该去做些什么!?”

  狂人痛苦的呻鸣着,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在那宛如梦幻的黑暗中,他仿佛游进冰冷刺骨的深海里,在无尽的淤泥中前行。

  渐渐的在那淤泥的尽头,狂人又仿佛看见了那个早已于黑暗中消失——在那比古老更古老的传说中,曾经存在过的无比宏伟光明的国度。

  狂人曾是那个国度的一份子,如今他是那光明世界破碎后的残骸,是那份光明之火残存的余晖……

  “对了,我是火的余晖,我是火焰……”

  狂人梦呢着,从黑暗的幻境中醒来,自言自语道:

  “火啊,请拯救我那深受苦难的祖国,火啊,请把我燃烧吧,火……

  不,那个属于我的光明的世界已经灭亡,那些卑鄙的欺诈者,无耻的背叛者,我要将你们杀死一千遍也不够!我要切断你们的四肢,我要刺碎你们的灵魂……”

  回忆起自己无比亲爱祖国的灭亡,狂人向天空不断发出悲愤的咆哮,直到他眼泪流干,嗓子沙哑吼不出话来,狂人才痴痴的倒地坐在沙地上继续想到:

  “走,继续向前走,我是火的余晖,我是守护火的骑士,我是那个光明世界的传火之人……”

  想着狂人便继续起身前行了,但由于不久前他才经过深海淤泥的侵蚀,此刻狂人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他心口的火焰也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欲熄欲灭了。

  不久后,大漠的天便彻底黑了,接着一道道轰鸣的闪电,在天空起舞,瞬间将狂人视野所及之处,照的亮白。

  随即大漠的天空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同时传出滚滚的雷声。

  “轰隆隆!哗啦啦!”

  很快大雨便将狂人打湿,闪电在天空中乱舞。

  突然一道白色的闪电劈在了狂人的身上,让狂人感到无比的炙热与痛苦,感觉自己仿佛看见大漠之外的世界——那无数世界彼此平行交错的时空。

  “又要离开了吗?”

  狂人吃痛的说着,闪电如同一条条银蛇在他的身上游动,与他心口的火焰共鸣着。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几次了。

  每当狂人在大漠中被黑暗不断侵蚀,走的快崩溃的时候,他心口的火总会被世界排斥,让狂人离开大漠,前往新的世界:或寻得新生的希望,或是被黑暗彻底的毁灭。

  很快,狂人便在大漠中消失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村子里,站在一处空地上。

  接着狂人发现他四周,围满了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好似青面獠牙的夜叉,嘴角流着涎水,眼里闪着骇人的绿光。

  “他们会吃人,未必不会吃我……”

  狂人看着周围的村民,自言自语的说着,仿佛看见了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

  (鲁迅先生《狂人日记》原文摘选)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赵贵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贵翁一样,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赵贵翁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廿年以前,把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踹了一脚,古久先生很不高兴。赵贵翁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小孩子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也有衙役占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人,打他儿子,嘴里说道,“老子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陈老五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鸡鸭。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前几天,狼子村的佃户来告荒,对我大哥说,他们村里的一个大恶人,给大家打死了;几个人便挖出他的心肝来,用油煎炒了吃,可以壮壮胆子。我插了一句嘴,佃户和大哥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你看那女人“咬你几口”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佃户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厉厉的排着,这就是吃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踹了古家的簿子,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人是恶人。我还记得大哥教我做论,无论怎样好人,翻他几句,他便打上几个圈;原谅坏人几句,他便说“翻天妙手,与众不同”。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要吃的时候。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佃户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我也是人,他们想要吃我了!

  …………

  就在小狂人呢喃自语时,突然有一道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小狂人的身旁,用手拍了拍小狂人的肩膀,然后把一团小火苗,放进了他的怀里,催促着他赶快离开此地。

  “离开这里吧,小伙子,替我守护好这团火,这是个无药可救的世界,坚固的铁屋困死了所有人,压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百姓被封建礼教束缚,被鸦片毒品侵蚀,被列强军阀欺压,被买办汉奸压榨,家国破碎之当下,国家的当权者们却都醉生梦死,你不该来这儿,你不该葬身于此……

  都是我的错,我糊涂三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明悟了这个世界吃人的真相,儿女的婚姻被父母买卖,赤贫的佃农用血汗去服务东家,官吏贪污腐败,朝廷苛税猛于虎……

  我醒了,我要去创造新世界,修复旧河山!但我,但我却很快又糊涂了,我没有力量,没有同伴,我不知道该怎样前行,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我糊涂了,最后竟然候补又去当了个糊涂的官……”

  中年男人说着,语言有些跳跃。

  “我该死!我糊涂啊!对了……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我已经不行了,麻烦你帮我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是,前辈。”

  少年狂人说着,看着前辈坚定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又被闪电缠绕,开始逐渐消失。

  在彻底消失前,小狂人只见村民们变成了妖魔,张牙舞爪的向他们冲来,同时老狂人奔跑着挥舞起一根木棒与他们战斗在了一起……

  见此,小狂人一边大哭一边哽咽的对着人群中的老狂人喊道:

  “老前辈,再见!”

  说完,小狂人便“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离开了吗……”

  “哈——谢谢你,小伙子,若不是你突然出现,用你心中的火种唤醒了我,我恐怕将继续沉睡下去,直到最后被黑暗彻底侵蚀,忘记过去崇高的一切彻底死去……”

  老狂人看着小狂人离开,一边用木棒敲碎了一个妖化村民的脑袋,一边说着。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围攻老狂人的村民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

  最终老狂人双拳不敌四手,被妖化的村民们围攻而死,撕成了碎片,死前他的眼睛还灼灼的看着小狂人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了解脱的笑……

  “哈哈哈,再见了,小伙子……”

  另一边,小狂人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一处小镇酒店的门口。

  站在这儿,他一边用双手捂着自己胸口的火焰,一边痛哭起来。

  此刻他通过火焰感知到,老狂人已经死了。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这团火的出现,狂人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一个小小的火种,也因此重新燃烧起来。

  “啊,我的火啊,对不起,是我太弱小了,我差点又把你弄丢了!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狂人哭诉着,把他手中的那团火,紧紧的按在了自己胸前的心脏处,将其化成一缕缕火焰,涌进了他的心田。

  一会儿后,火焰融入完毕,狂人挥手抹掉眼泪,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眼中也逐渐有了神采。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

  是一个被打断了双腿,穿着一件破长衫,身上伤痕累累的老瘸子。他的景象十分落魄,是个大约的确快死的人……

  此刻,这瘸子正坐在酒店门口的门槛上,用他那满是污泥的手,喝着一碗温酒。

  狂人注视着他,双眼看穿了他可怜又可恨的一生。明白了眼前这瘸子,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于是乎,狂人走到这落魄瘸子的面前,噗(pu)的一声坐了下来,一挥手,凭空拿出了一坛酒,递给了他,然后问道:

  “你为什么要偷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书了,你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看见你偷了丁举人家的书,吊着打,打了大半夜,被打折了腿……”

  “窃……不是偷……”

  瘸子被狂人怼得哑口无言,咕噜噜的喝了阵酒,才面色愁苦的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做一些,我曾经不敢做的反抗……”

  瘸子说完,随即便继续拿起酒坛,痛饮起来。

  “……”

  狂人听完沉默了,看着喝着酒的瘸子,就好像看见一面镜子——

  在这面镜中:有一个虽然好吃懒做,自视过高,但却想反抗不公,心怀善良的,落魄失败者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好吧!我走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说着,狂人站起身来。

  “如果可以的话,传火小哥,帮我报仇!”

  瘸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两条断腿,然后靠着门框,怀里抱着酒坛,闭上眼,脖子一瘫,死了。

  临死前,这瘸子嘴里似乎还喃喃地念道着:

  “科举,等级……看客……权……贵……

  为什么我苦读一生就成了一个替老爷抄书的童生,举人老爷家却代代为官,书香名邸……

  我又为何读书?国家社稷?又为谁读书?黎民百姓?纵观我此生又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一事无成,我一穷酸臭文人连小孩都瞧不起我,但请救救孩子们,他们不该像我们一样,他们还有希望,他们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很快,嗤嗤的闪电又缠绕在狂人身上,让他的身影逐渐从酒店的门口消失。

  “嗖”的一声。

  狂人目睹了孔乙己的死去,眼角微红,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落里。

  在这里,他首先看见一个分明已经纯乎是乞丐了的老女人在乞讨,她手拄着一根比她更长的竹竿,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狂人见状,立马跑到她的身前,搀扶起她的身体,扶着她坐在了地上。

  “阿毛,是阿毛吗?”

       老女人哭泣着,用她那满是灰白的眼睛看着狂人,颤颤的伸出她那干枯的手,摸着狂人的脸。

  “不,前辈,我不是阿毛……”

  狂人说着,抬手凭空拿出一只小鞋,放在了老女人的手里,这是阿毛生前穿的鞋。

  “是阿毛的鞋……啊,阿毛……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食吃,会到村里来,不知道春天也会有……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肚里的五脏都已经被狼吃空了……”

  老女人痛哭着,把头抵在狂人的胸口,满是哽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狂人见状,眼角一凉,双臂展开,把这个已经纯乎是乞丐的老女人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阿毛……我真傻,真的……”

  祥林嫂是一个受尽封建礼教压榨的穷苦农家妇女。丈夫死后,狠心的婆婆要将她出卖。她被逼出逃,到鲁镇鲁四老爷家做佣工,受尽鄙视、虐待。很快她又被婆婆家抢走,卖到贺家成亲。

  贺老六是个纯朴忠厚的农民,很快又有了儿子阿毛,祥林嫂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然而命运多舛,贺老六因伤寒病复发而死,不久,阿毛又被狼吃掉。

  经受双重打击的祥林嫂,丧魂落魄,犹如白痴,可是人们还说她改嫁“有罪”,要她捐门槛“赎罪”,不然到了“阴间”还要受苦。

  她千辛万苦积钱捐了门槛后,依然摆脱不了人们的歧视。最后,她沿街乞讨,在鲁镇一年一度的“祝福”的鞭炮声中,惨死在街头。

  祥林嫂是旧中国劳动妇女的典型,她勤劳善良,朴实顽强,但在封建礼教和封建思想占统治地位的旧社会,她被践踏、被迫害、被摧残,以至被旧社会所吞噬。

  封建礼教对她的种种迫害,她曾不断地挣扎与反抗,但并不是为了自由而反抗,而是为了顺从封建礼教而反抗,祥林嫂从始至终都选择了对封建礼教的屈服,最后还是被社会压垮了。

  祥林嫂的悲剧,深刻揭示了旧社会封建礼教,对劳动妇女的摧残和迫害,控诉了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

  …………

  老女人痛哭着,忽然,她逐渐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涌尽她的心头,那是一股从狂人的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温暖,那股温暖让她感到安心。

  同时,随着被这股温暖的不断治愈,她逐渐感到有一股困意涌上她的大脑,似乎在忽明忽暗的白雾中,她看见可爱的阿毛正坐在她身旁剥豆。

  “娘!爹卖馄饨,我大了也卖馄饨,卖许多许多钱,——我都给你。”

  “阿毛……哈哈……阿毛……”

  老女人说着,嘴嘿嘿的笑着。很快便在狂人的怀里睡着了,她感觉那股温暖正救赎着她。

  梦中,那些镇上的人们对她又冷又尖的笑影,正逐渐淡去,她与阿毛之间温暖的记忆在不断的加深,此刻她正睡得香甜。

  “前辈……”

  狂人看着熟睡的老女人,嘴角灿然一笑,呼了口气,感觉自己也有些困了,然后便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老女人醒了过来,抬起了头,挣起她那有一丝光亮的眼睛,看着狂人,嘴角吃力的笑了笑,说:

  “谢谢你!小伙子……”

  说完她便又闭上了眼,靠在了狂人的肩上。

  此刻狂人也已醒来,刚一挣开眼他便看见,老女人正化作一缕缕的火焰,融进了他的心里。

  “不!前辈!”

  看着一缕缕的火焰涌进自己的身体,狂人突然止不住的大哭起来,用手拼命的阻止它们,但无济于事。

  “不,前辈,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前辈!”

  “哈——对不起,小伙子,我已经不行了……哈哈,再见了,小伙子……”

  身体已经消散了一大半的老女人笑着说着,用手擦了擦狂人眼角的泪水。

  “哈哈,阿毛也爱哭,哈……哈……”

  很快,老女人便消失了,化作大量的火焰融进了狂人的心中。

  与此同时,闪电又缠在了狂人的身上,它又将带狂人去一个新的世界。

  身处在闪电中,此刻的狂人眼神坚定,停止了流泪,他又想起自己是为什么在大漠里走了。

  此刻,狂人看着自己逐渐变淡的身体,嘴角喃喃的说道:

  “传火啊,传火,老前辈,瘸子,老婆婆……我一定会把这火焰传下去的……”

  很快,狂人又来到了新的地方。

  这一次是在一条大街上,狂人看见一个头上长着癞头疮的犯人,正站在游行的囚车上,喊了半句:

  “过了20年又是一个……”

  随即人丛中便发出像豺狼一般嗥叫的“好”字来。

  随着车不住的前行,在喝彩声中,那犯人的思想仿佛旋风似的在脑里回旋。

  他仿佛看见一群恶狼正咀嚼着他皮肉以外的东西,这让他张着嘴,却没有说的大喊了一句:

  “救命……”

  这声“救命”,掠过周围的人群,响彻着整个刑场,却没人能听见,只有狂人听见了。

  但可悲的是,狂人刚来到新世界,闪电还没有消失,他不能移动身体,等狂人想要上前去救这犯人时,他已经被枪毙了。

  “呯!”

  随着犯人被枪毙,人群中又发出了像豺狼一般嗥叫的“好”字来。

  “可恶!”

  狂人看着周围看戏的人群,愤怒的低骂了一句,然后来到了犯人的尸体旁,把他挣得大大的血目,一抚手,合上了。

  “小子,别成为我……”

  突然犯人的尸体,微微的抬起头,睁开血目,张着嘴,直到把话说完,才又倒了下去。

  狂人听着这犯人的劝告,点了点头,又抚手,把他的眼给合上了。

  与此同时,闪电又缠在了狂人的身上,让狂人本就透明的身体,又变得模糊起来。

  嗤嗤的银蛇乱舞,狂人静静的站在犯人尸体旁,听着刑台下人群不佳的舆论:

  他们很是不满足,以为枪毙并无杀头这般好看,而且这是多么可笑的死囚啊,游了这么久的街,竟没唱一句戏,让他们白跟一趟了。

  “哎……”

  狂人叹了口气,看着他周围被封建礼教奴化,变得无比麻木与冷漠的人群,心里有些迷茫,一时间想不出唤醒他们的办法来,只好不去细思,继续走罢。

  “火焰啊火焰,我又应该怎样拯救这无药可救的世界呢?”

  接着正这样想着的狂人,很快便又在闪电的包裹下消失了。

  不一会儿,只听“嗖”的一声,狂人来到了一处监狱里。

  刚睁眼,狂人便看见在他身前的一处牢房中,一个红眼的牢头,正殴打着一个还是少年的犯人。

  那是夏瑜,一个心头血被民众拿去蘸馒头的,可怜的青年革命者。

  “你竟敢说我可怜,找抽是吧!”

  那红眼的牢头,边骂边打着他身前的少年,眼中满是愤怒。但那少年却没有因为挨打而改口,反而继续开口说道:

  “可怜呀,可怜……”

  “咚咚……啪啪……(殴打声)”

  “竟敢诽谤朝廷,说大清朝是大家的,疯了,真是疯了!”

  见少年还嘴硬,牢头怒吼着,又用着他那一手好拳棒,殴打着少年。

  很快,就在这红眼牢头举起一根长木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快要狠狠的砸向那少年的头时。

  站在一旁待了一会儿的狂人,终于摆脱了闪电的束缚,“啪”的一巴掌扇到那红眼牢头的脸上,直接把他扇飞到墙的另一边,发出“轰”一声的巨响,与此同时他的头也被墙撞出血来,昏了过去。

  “你是谁?”

  被打的伤痕累累,头破血流的少年,望着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狂人问道。

  “我叫狂人”

  听少年的询问,狂人回答着。然后双眼心疼的看着少年,也温柔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瑜。”

  夏瑜回道,眼中带着光亮,充满了他自己对这个名字的自豪。

  “嗯,是个好名字!”

  狂人看着目光灼灼的夏瑜,点了点头说着,然后把他抱了起来。

  随即一缕缕火焰从狂人的胸口涌出,包裹着夏瑜的身体,治愈着他的伤势。

  “你为什么会被关进这牢里?”

  狂人抱着夏瑜问道。

  “因为我想和前辈们一起,创造出一个天下人的天下。”

  夏瑜骄傲的回答道,同时因为被火焰的包裹,他看到了一些关于狂人的故事。

  “那个狂人……你又是为什么在大漠里走呢?”

  狂人:“为了传火!”

  狂人回答道,同时双眼不经意间,看到了夏瑜的未来,庆幸自己没有来晚。

  通过火焰的预知,狂人发现在不远的未来里: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夏瑜会被刽子手砍了头,然后身上的血被拿去沾馒头,最后杀他的官老爷还摇身一变成了“革命者”……

  我呸!

  看到这里,狂人不由得把他怀里的少年,抱得更紧了些,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温柔起来。

  与此同时,狂人还清晰的感受到,此刻在夏瑜的心中也有一朵火苗在燃烧,并与他心中的火苗相共鸣。

  他们是同类。

  “火焰啊,火焰!为了我苦难的祖国,我将扇动蝴蝶的翅膀!”

  “踏踏踏。(脚步声)”

  突然,正抱着夏瑜稳固着他伤势的狂人,猛的抬起头来,脸色沉重的看向四周。

  此刻,他发现在牢房外,正有大量的狱卒向他们靠拢。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夏瑜。”

  见即将被狱卒们包围,狂人对夏瑜说道。同时他腰间的剑也开始颤抖起来。

  “嗯!”夏瑜回道。

  很快,闪着电光的银蛇在牢房里乱舞。

  随即两位被闪电包裹着的少年,便在牢房外狱卒们到来之前,消失不见了。

  ……

  不一会儿,在混沌的时空中穿梭着的狂人抱着夏瑜,回到了大漠。

  和狂人刚消失时一样,此刻的大漠仍一片漆黑,下着大雨。

  不时有一道闪电划过,发出白色的亮光,照亮天际。

  同时原本绵绵不绝的沙丘,已经变成植被满地,水阔山高的湖泽,大漠变成了大泽。

  凶狠的野兽们,一头头的出现在大泽里的各个山头上,对下着暴雨的天空发出怒吼。

  单单只是在狂人与夏瑜的四周,就有数百头身上散发着黑烟的恶狼,匍匐着身体,对他们发出呜呜的嘶吼。

  这群恶狼嘴角留着涎水,憎恨的盯着从狂人和夏瑜胸口处散发出来的光明,想要将这火焰熄灭,想要将这两个少年的身体撕的粉碎。

  “情况不太妙啊!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狂人与夏瑜,看着周围的狼群在心里想到。

  “哒哒哒——轰隆隆——”

  暴雨继续下着,电光很快又消失了。

  潜伏在二人四周的恶狼们,随即也都融入进黑暗之中。带着呜吼,如同黑夜里的幽灵,迅速的向他们冲来。

  “狂人,放下我吧,你快逃!我现在就是个累赘!快走啊,快逃出去,活着去创造我们理想中的新世界!”

  夏瑜感知着周围的狼群,急切的说着。

  同时他低下了头,看着他此刻仍伤痕累累的身体,眼角急得落出泪来。

  “别说什么傻话,同心则同志,我们志同道合,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要走一起走!”

  狂人说着,腰间的锈剑瞬间从鞘中飞出,被狂人紧握在了手上。同时他胸口的火焰,也开始附着在剑刃之上。

  “你相信我吗?夏瑜!”

  “嗯!”

  “那好!等会儿你就闭上眼睛,抱紧我,其他的你都不用管,都交给我!”

  狂人说着,静静的感知着周围的黑暗,一只手抱着被火焰保护着的夏瑜,另一只手提起长剑,向狼群冲去。

  “火焰,燃烧吧火焰!”

  “踏踏踏,嗷呜!”

  很快,数百头恶狼,便从四周的黑暗中聚集起来,以包围之势,冲向狂人与夏瑜。

  首当其冲的,是一头高大的巨狼,它率先冲到狂人与夏瑜身前,张着巨口猛的向他们咬去。

  狂人见状,抱着夏瑜侧过身子,挥舞起长剑,猛的一发力,一剑斩断狼首,紧接着一个侧踢,踹着巨狼的腰,将其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就在这电光火石之中,其它的恶狼也靠近了狂人和夏瑜的身前,向他们发起猛扑,狂人见状奋力的挥舞起长剑,左右猛击。

  很快,靠近狂人身前的恶狼,便都被狂人找出破绽,逐一击破,剑刃随着它们骨头间的空隙瞬间斩过,每一次的斩击,便能让数头恶狼瞬断其首,栽倒在地。

  此刻,利剑在狂人手中,挥舞出一道道血色的剑花。不时就有几颗巨大的狼首,冲天而起,飞向远处。

  许久后,激战结束,数百头恶狼被狂人全部斩杀,鲜血染红了他和夏瑜的身体,此刻的他们已经伤痕累累。

  与此同时,潜伏在远处的黑暗中的恶兽们,见狂人脚下数百具恶狼燃烧着的尸体,也都感到了一丝恐惧。彼此,乖乖的躲在远处,打算等狂人他们走后,再去将那些尸体吞噬。

  “踏踏踏。(脚步声)”

  很快,狂人提着剑,抱着昏睡过去的夏瑜,走出了延绵近百米的尸堆。

  随着二人的不断移动,他们身后的尸体,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现在,狂人感到疲惫极了,而且身上的伤是越来越重,他想带着夏瑜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这个念头如同一朵小火苗,在他脑海里不断的燃烧着。

  此刻火焰指引着狂人,狂人能预感到,只要他继续再向前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那个休息的地方。

  “踏踏踏(走路声)”

  不知走了多久,黑夜消退,太阳升起,大泽的天空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山坳与水洼中的积水被太阳蒸发。植被消失,沙丘重现,恶兽们也都隐藏在了暗处,大泽重新变成了大漠。

  此刻,狂人抱着夏瑜,沿着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终于找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酒馆前。

  


  (二)过客

  刚进酒馆,狂人就见大厅内,坐了不少的侠客打扮的客人。甚至在门边还睡着一个老酒鬼,把腿伸到了门槛处。

  这让抱着夏瑜的狂人,不得不小心的抬起腿越过他,然后继续向酒馆内走去。

  随着逐渐深入酒馆,四周杂乱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狂人见厅里的客人们,大多坐在木桌旁喝着酒,彼此热情地交谈着。

  在大厅的最里处,有一个看上去是掌柜的老人家,正靠在柜台前,打着算盘。

  “哟,来客人了……嗯!?竟然伤的这么重,快跟老头子我进里屋去。”

  老掌柜看着浑身是血的狂人和夏瑜,担忧且急切的说着。

  紧接着,迅速的走出了柜台,和狂人一起搀扶着夏瑜,把他往酒馆的里屋里领。

  “谢谢您,老人家。”

  狂人见老掌柜伸手相助,感谢的说着。

  “哈哈,没什么,这世道不太平,我老了,也只能弄个歇脚的地方,帮帮你们这帮小伙子。”

  老掌柜说着,脸上露出了灿然的笑,随后又叹了口气。

  两三分钟后,狂人老掌柜二人搀扶着夏瑜,进了里屋,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屋角的木床上。

  安放好夏瑜后,狂人松了口气,目光温和的看着他。

  只见此刻,夏瑜睡在床上,呼吸还算平稳,胸口的火苗正摇曳的跳动着,与狂人心中的火苗相共鸣。似乎是昏迷着的夏瑜,在对狂人说:

  自己没事……

  见状狂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

  接着,他就感受到了身上剧烈的疼痛,和肚里无比的饥饿。然后,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向他身旁的老掌柜说道:

  “那个,老人家,着实冒昧,我们走的实在是饥渴极了,想再讨些吃的。”

  “不不不,不冒昧,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掌柜回答道,双眼看着他身前,这两位年轻人伤痕累累的身体,面露痛心之色。

  然后他转过身,对屋外的大厅喊道:

 “丫头,丫头,快把我那药箱子拿进里屋来,然后再给这两位客人准备一些水和吃的。”

  老人说完,很快便有一道稚嫩的女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知道了,爷爷!”

  老掌柜听罢,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目光慈祥的看着狂人,把他扶在了床边坐下,对他说道:

  “现在你们就先在屋里好好休息。我去打点水,好给你们擦擦身上的血污。”

  “嗯,谢谢你,老人家。”

  狂人回答道,并向老掌柜低头抱拳,以示感谢。

  不一会儿后,老掌柜便打水回来了。

  同时跟着老掌柜进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腰挎着一个大木箱,双手呈着一个装满着水和食物的木盘,粉嘟嘟的小脸十分可爱。

  “来,丫头,把吃的放桌子上,然后去帮那位坐着的客人上药吧,我去治疗那躺着的客人。”

  进了里屋,老掌柜看着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狂人,对着他身旁的小女孩说道。

  与此同时,听见老掌柜的说话声,狂人也睁开了眼,脱下了他与夏瑜沾满血污的破衣。

  “嗯,好的,爷爷!”

  小女孩说着,来到床边的木桌旁,放下了餐盘,然后把腰间的大药箱放在了床上。

  随即她拿出一张帕子,放进老掌柜拿来的水桶里,打湿,擦拭着狂人的身体。

  另一边,老掌柜也来到了床边,先从药箱里拿出了外伤药和白布条,再用湿布擦拭着夏瑜的身体。

  “谢谢你,小丫头。”

  狂人温和的看着他身旁的小女孩说道。

  感觉有一股暖流涌进他的心头,并且随着他的伤口不断的被这小女孩抚摸而壮大。

  “不用谢,大哥哥!”

  小女孩说着,继续用湿布擦拭着狂人的身体,不一会,便把他身上的血污清洗完了。

  接着小女孩拿出药瓶,给狂人的伤口涂药,然后用白布条包扎。

  与此同时,老掌柜也开始,一边给夏瑜包扎起伤口,一边和狂人交谈起来。

  “客人,你怎么称呼啊?”老掌柜问。

  “称呼?——我不知道。从我能记事起,我就一个人在大漠里走着,原本的名字早已经忘记,现在您叫我狂人就好。”狂人回答道。

  “嗯,狂人好名字,那我能问你到哪里去吗?”

  “嗯,可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该往哪里去,只觉得要一直往前走。老人家,您大概是这儿久住的人,您知道前面有什么吗?”

  听到这里,老掌柜的脸色沉重,陷入了沉默。

  看着他身前捆满布条的狂人,眼中有着忧虑与痛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在二人陷入这骇人的寂静的时候。坐在狂人身边的小女孩,用白布条给狂人的伤口上捆了个蝴蝶结。

  狂人见状觉得十分可爱,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她的头,从而打破了宁静。

  “呜……大哥哥。”

  突然被摸头的小女孩,害羞的说着。

  另一边,老掌柜见自家孙女,被那年轻人摸头后,小脸通红的可爱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了想法,叹息的对他身旁的狂人回答道:

  “前面是坟,是无数妖兽潜伏的黑暗之地,你还是就此止步吧!”

  “对不起,老人家,我不能就此止步。

  我有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完成的事,我只得走,不能回头。

  况且还有声音,常在前面催促我,叫唤我,使我息不下。”

  狂人回答道,目光坚定的看着老掌柜,胸口的火焰燃烧的更剧烈了。

  “那好吧,但我想,不如休息一下,带着这么重的伤,也不好再继续向前走了。”

  老掌柜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同时,在狂人身旁的小女孩,也突然抱住了狂人,坐在了他的腿上:

  “呜……我不想大哥哥去送死……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不,大哥哥不会死的……”

  狂人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小女孩,安慰的说道。同时用双手抱紧了她,抚摸了一会儿她的脸和头发。

  然后抬起头对老掌柜说道:

  “那就劳烦老人家多照顾几天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哈哈!”


  (三)勇者(酒鬼鱼,书生,老渔夫)

  一天后

  狂人因为体质特殊,在火焰与药的帮助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可惜的是,夏瑜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上了药,现在也仍昏睡在床上。

  此刻,天才刚亮,狂人正坐在大厅里的一张木桌旁,喝着水。

  经过一天的休整和与周围客人们的聊天,狂人知道了,这里是老前辈们所建,给大漠里的行者们养伤的地方。

  不时会有新客人,来到此处休整;老客人,离开此处,继续前行。

  另外,在这家酒馆前方不远处的大湖里,盘踞着一头巨大的恶龙,危害四方,是此处最强大的敌人!

  “大哥哥,早呀!”

  刚从里屋走出来的小女孩,对坐在木桌旁的狂人打着招呼,并向他走来。

  此刻大厅里也已经有一些客人了。

  “早上好!”

  狂人亲切的回道,眼中满是温柔。

  他感觉他自己和这小女孩儿很有缘,看着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亲闺女一样。

  “大哥哥,抱!”

  很快,小女孩来到狂人身边,张开双手,笑着说道,嘴角还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狂人见状,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揪着她水嫩的小脸蛋儿,与她一同坐在了木桌旁,喝着水。

  同时,狂人和小女孩,还听着大厅里客人们热闹的交谈声,感到十分有趣。

  这些客人来自四面八方,游历过万千世界,阅历丰厚,讲起他们自身的经历来,堪比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听他们交谈,非常适合增长听者的阅历,同时打发空闲的时光。 

  很快,大厅里便有一位奇异的客人,吸引了“父女”二人,包括周围其他客人的注意——

  他鱼首人身,喝着酒,边哭边哽咽的说着话。身旁有一位身形透明,白发英俊的女子,正安慰着他。

  白发英俊的女子:“刀客塔……”

  “太坏了,真的太坏了……TMD核废水……50天啊!50天就全没了……”

  鱼人客人大哭着,眼泪打在了木桌上,如同洁白无瑕的珍珠。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女子,正抚摸着他的头,为他止住泪水。

  “刀客塔……梦……你会有怎样一个梦呢?你现在身处何方?那里……会不会也是一个梦呢?”

  酒鬼鱼:“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我太弱小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没有力量。”

  “刀客塔……”

  酒鬼鱼哭泣着,白发女子继续心疼的安慰着他,抱住他的侧身,轻抚着他的脸颊。

  “自从霜星走了之后,我真是一天比一天难熬啊……”

  酒鬼鱼哭泣着,身子趴在了木桌上,泪水将他的衣服连同木桌一同打湿。

  同时,离他不远处的狂人,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模样。眼角一润,松开了他抱在怀里的小丫头,拿了一张白帕走了过去,递给了他。

  “呜……谢谢!”

  酒鬼鱼说着,接过狂人手中的白帕,用它擦着眼泪。

  与此同时,站在酒鬼鱼身边的狂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旁。紧接着,狂人身边的小丫头也跑了过来,给酒鬼鱼递了一壶醒酒茶。

  随即,周围坐着的客人们,也纷纷来到他的身旁,为他加油打劲。

  不一会儿,在酒鬼鱼的桌子旁,便围满了人。

  “呜……谢谢兄弟们!”

  酒鬼鱼说着,重新抬起了头,抹去了眼泪,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对着周围的兄弟们说道:

  “这TMD核废水,我们不能忍!……”

  “然后,我这个大概想的就是,兄弟们……我们联合起来……与霓虹这边,这块本部的刀客塔,给它里应外合,形成一个……一个……两面包夹芝士!对,没错,形成一个两面包夹芝士!……”

  “……”

  很快,随着酒鬼鱼不断的怒诉,他重新振作了精神,看着身旁的兄弟们,说了很多的话。

  一阵子后,酒鬼鱼的演讲逐渐接近尾声。

  他看着他身旁友人和兄弟们信任的目光,脸色沉重,陷入了沉思,心中有一股信念如烈火般,越发坚定的燃烧起来。

  “真的,我真不想做这么残忍的事……是他们逼我的!逼我的,逼我的……”

  说完,酒鬼鱼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提着剑,环顾四周,向周围的兄弟们告别。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感谢兄弟们听我说了这么久,现在我也该出发了,愿下次我还能再与兄弟们相遇,然后一起喝酒。”

  说着,酒鬼鱼一抱拳,然后目光坚定地向酒馆外走去,他要去干掉“核废水”!与此同时,他身旁的那位白发女子,也紧跟着他离去。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在酒鬼鱼离开大厅的途中,他的嘴里还哼着一首歌:

  “♫就像那残酷的天使一样,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吧!……”

  “……”

  此刻酒馆内的众人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吁……架!”

  “踏踏……”

  不一会儿,酒馆外传出了马匹的奔跑声,酒鬼鱼二人,架着马匹向远处驶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见酒鬼鱼离开。狂人重新抱起小女孩,坐回了他刚才的位置,喝起了茶。

  在沉思中,他回想起那癞疮疤犯人的惨死,与那时犯人周围麻木的群众。

  他有些迷茫,有些对自己所走的路不自信,他在犹豫——他到底该不该走呢?走的话,又该怎么走呢? 

  紧接着,远处的声音也在催促他了。

  这不断的催促,让狂人胸口的火焰兴奋的摇曳,连带着他腰间的剑刃在一齐颤抖。

  但这一次狂人忍住了没有动,一是他没想好该怎么走,二是他有点舍不得离开夏瑜和小丫头。

  “咚!”

  突然一声巨响,在大厅里响起,吸引了整个大厅里的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把他腰间缠着的流星锤放在了木桌上。

  接着他离开木桌,来到大厅中央,向老掌柜所在的柜台处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鄙人李真,今日听那鱼人少侠一言,深感惭愧!

  无数次我想要说出的话,被醉后之人所述;

  无数次我想要完成的事,被醉后之人所绘;

  无数次我想要哭出的泪,与醉后之人一同。

  现在,我想我得去我该去的地方,开启新的远征了!”

  (网友:如坠冰窟《方舟圣经》热评改编,侵删。)

  大汉李真说着,再次向老掌柜与周围的友人们低头抱拳:

 “感谢老前辈与诸位兄弟这几日的照顾,我去也!” 

  李真说完便提着流星锤,走出了酒馆,也架着马儿向远处驶去了。

  “吾等同去!”

  听完大汉李真的肺腑之言,众人回想起了那鱼人少侠让人边笑边哭的醉语。

  大厅里的客人们,随即也都热血澎湃起来,纷纷离开木桌,来到老掌柜身前,抱拳告别。

  “去吧,都去吧。”

  老掌柜伤感且欣慰的说着,挥着手,目送着一个又一个少年的离开。

  此刻,坐在木桌旁的狂人也十分感动。

  他回想起了老狂人,瘸子和老婆婆,觉得自己还是走的好。

  不必不舍,走累了,想他们了,再走回来便是。

  想到这儿,狂人起了身,但很快又重新坐了下来,闭目沉思,因为他还没有想出——他该怎么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狂人苦思无果之时。

  突然一位放荡不羁,有着魏晋文人风骨的黑发书生,出现在狂人面前,让狂人停止了沉思。

  “小子,我见你尚存疑虑,不妨听我诵文一篇,来以此解惑。”

  黑发书生说着,举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淡然的看着狂人。

  “嗯!”狂人点了点头回答。

  “那好,你且听罢……”

  书生回道,然后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神变得深邃,双手不由得抬起,比划着什么,张开嘴,开始大声的诵读。

  与此同时,随着书生的开口,狂人感觉他来到了意境的世界里。

  【以下古文内容和书生人物原型,均来自哔哩哔哩up主——有山先生及其作品《大业赋》,在这里特别感谢有山先生的授权。(/≧▽≦)/ 】

  “鸦片流毒,大醉未觉;坚船在岸,陈梦不醒。当此之时,九州羸软,中原颓虚……”

  狂人听着书生的诵读,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神州大地满目疮痍的年代,同时他的心也随之阵痛。

  紧接着,意境世界继续发展。狂人好像又看见了,随着辛亥的一声枪响,帝制崩溃,民主共和渐入人心,但袁世凯窃取了辛亥胜利的果实,神州大地又陷入黑暗之中。

 书生: “悲也哉,短烛不照寰区之暗;痛也哉,残萤难暖大块之寒……

  “哎!”

  听到这里,狂人双手抚心悲痛地叹息道。然后继续听着书生的诵读。

  “一九二一,岁在辛酉,南湖澄照,画船微欹。继五四之云雷,扬马列之理义……”

  听罢,狂人又感觉到,自己看见一艘小小的红船,正在狂风暴雨中,乘风破浪! 

  同时,他周围的场景也在不断的变化,一位又一位先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向无尽的黑暗中冲去:

  【以下先生们说话的内容,来自《觉醒年代》】

  为了让你们不再流离失所,为了让中国百姓幸福生活,为了让人人都能当家做主,我愿意为此奋斗终身!……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吾往矣!……

  革命者,言必信,行必果!吾往矣……

  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英特纳雄耐尔,一定会实现!……

  我坚信百年以后新的中国,必会证明我的观点——社会主义绝不会辜负中国 !

  …………

  狂人听完先生们的话,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低头抹泪,向他们致敬。

  同时,在意境的世界里,狂人再次看见了那艘红色的小船。

  只见它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划破黑暗,战胜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终成红色的巨轮,给危急存亡的中国带来了光明与希望。

  “……然后伐罪直奉,振武豫章,走西川之泥丸,抗东岛之豺枭。克暴类于燹祸,拯流民于兽口。杨赵赴死而赤心不改,朱彭袭倭而蓝军解厄。于是工农合璧,镰锤交舞,懦府齑溃,蒋氏播逃。鏖兵高丽,挫盛美兼残欧;驱师印度,抑帝国及贪狼。

  壮哉我党!诚以扫百年之窘辱,肇万世之清康。”

  书生说着与狂人一样,眼中满是感动与自豪,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今我华夏,以民为本,改革开放。收沦陆,散佛狸,光杏坛,育中梁……”

  再听书生的诵读,狂人只觉得他周围的场景,飞快的变化着——

  冲破黑暗的中国,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获得了新生,开始了迅速的崛起与富强。

  紧接着,随着诵读声的继续,狂人只见一位位老人的身影,从他的身旁走过。

  与此同时,书生诵读到这里,语气也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声音沉重:

  “钱老捐生而核讹不复,袁公殚命而粮荒永绝……”

  “嗡……”

  听到这儿,狂人感觉大脑一颤,身体好像被闪电劈中了一般,整个脸都开始发烫,尤其是他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袁老走了,是等他们吃完午饭再走的……

  很快,书生诵读到尾声了:

  “……

   扶贫边畿并举,振国古今同心!

   二零二一,斯我党百年之懿诞,有山亲历者耳,幸甚至哉,歌以达贺!”

   诵读完毕后,书生呼了口气,见他身前努力抹去泪水,重新坚定目光的狂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

  “嗯,即使前方是牢不可破的铁屋,我也要有一份光,便发一份热!”

  “追随先生们,冲破黑暗,继续向前!”

  狂人说完,看着他身前,那有着魏晋风骨的书生,低头抱拳,大声的说道:

  “小子,多谢前辈!”

 “嗯!” 

  书生听罢笑着点了点头,挥手与狂人告别,随即便化作光点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狂人看着书生消失,也离开了木桌,转身,走向了他身后的小女孩和老掌柜。

  “麻烦你们帮我多照顾夏瑜,告诉他我先走一步了。” 

  “嗯,好!那……你还会回来吗?”

  老掌柜点了点头,然后眼神伤感的问道。他担心此去,狂人无法活着回来。

  “会的,等我走累了,我就回来!”

  狂人说完,笑着向老掌柜挥了挥手,胸口的火焰再次猛烈的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他感知着周围酒馆的一切,明白只要他心中的火焰不灭,他就能从无尽的大漠中,找到回来的路。

  “大哥哥,再见!”

  “小子,再见!”

  一会儿后,小女孩和老掌柜,站在柜台前,看着门口即将离去的狂人,挥手告别。

  在临行前,小女孩还跑到狂人身前,递给他了一个装满药和绷带的小木盒。紧接着,在狂人的脸上亲了一口,把他的脸也变得通红……

  此刻,另一边,站在门口的狂人,听到一老一小的告别声,也转过身去向他们告别。

  然后他抬起了脚,向酒馆外走去。

  “勇者,请留步!”

  突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狂人身旁传来。只见那位睡在门边的老人,睁开了他犀利的双眼,对狂人说道。紧接着他一挥手,把一个光团抛向了狂人。

  “我是一名老渔夫,这光团里装着我曾经最心爱的鱼叉,最好的伙伴。但现在,我已经老了,举不动它了……在这儿我把它托付给你吧!”

  “多谢前辈!”

  狂人说着,接过了小光团,随即便感到他胸口的火焰与这光团共鸣,紧接着一根比他还高的钢叉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去吧!”

  老渔夫说着,又陷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狂人收好了钢叉,将其重新变为小光球,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迈着步子,向前方的大漠走去。

  “呼呼呼——哗啦啦——”

  不知走了多久,大漠里的天又变黑了。同时还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们也都再次出现了。

  此刻狂人正一个人,孤独的在黑暗的大泽中走着。积水淹过他的小腿,水里满是淤泥,每走一步都要花狂人很大的力气。

  而且更糟糕的是,此刻大泽里还刮起了飓风,吹得狂人耳边呼呼作响,把他的衣服也吹得鼓鼓的,似乎想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吹飞出去。

  “轰隆隆——哗!”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空又闪烁起电光,狂人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吃力的杵着鱼叉,向前走着。并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道:

  “要是那小丫头在就好了,只要有她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是啊,如果她在这里的话,她就能陪我聊聊天,然后用她那温暖的小手,抚摸我的伤口,让我不再感到疼痛与冰冷……”

  许久后,就在狂人一边前行,一边自言自语时,突然他抬起了头,警戒的看着四周。

  附着着火焰的双眼,看穿黑暗,他发现有近千头冒着黑气的,大小不一的恶狼,正低吼着慢慢的向他走来。

  “来者不善啊!”

  狂人说着,举起手中的钢叉,打算大干一场。

  与此同时,在狂人不经意间挥舞着钢叉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他怀里那小女孩送给他的木盒。

  回想起那小丫头,宛如天使般的笑容,狂人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周围的恶狼们,打算以较轻的方式驱赶它们。

  于是乎,正这样想着的狂人,转动他手中的鱼叉,将其钝角对准了敌人,紧接着便与突然向他狂奔过来的恶狼们战斗在一起。

  “轰隆隆——嗷呜!”

  伴随着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声,狂人将一个又一个靠近他的恶狼给抡飞。

  此刻,在战场的中心,不时就有十几头围成一圈的恶狼,被狂人一同抡飞到数十米外,砸在地上,双爪捂着腰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许久后,恶狼们被打怕了——它们绝望的看着身前几乎毫发无损的狂人,迅速背起数百名伤员溃逃着,逃跑的速度比它们来时的速度都快。

  “哈哈,又变强了!”

  狂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周围溃逃的狼群,笑着说道,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另一边,处在狂人身前的恶狼们,发现这个杀神正向它们“追”过来,一个二个的,跑得更快了。

  “跑什么呀?我又不会杀了你们。”

  狂人看着跑的更快的狼群,打趣的说道。

  与此同时,几天前被狂人送去领便当的数百头恶狼,表示强烈的谴责:“嗷呜(TMD!)~我们不是你杀的?!”

  不久后,狼群逃到了狂人感知不到的地方,为此狂人还伤感的叹了口气:

  “又成孤家寡人啦!”

  然而,就在狂人叹气的时候,突然一道稚嫩的狼吼声,打破了狂人的感慨。

  “呜呜……”

  只见此刻,在狂人身前不远处,有一头躺在草丛里的小黑狼,抽搐着两条后腿,可怜的嚎叫着。

  看着这只小狼,狂人确定,它之前没有来过自己的身前,被他抽飞。

  接着狂人观摩了一会儿这小狼腿上的伤势,明白了,它估计是在逃跑的途中,心急摔伤了腿。

  “啊,多么愚笨的小狼啊!”

  狂人说完,笑着走到小狼的身旁。 

  “呜呜……”

  另一边,小狼看到狂人向它走来,恐惧的嚎叫着,拼命的蹬着后腿,眼角还流出泪来,样子十分可爱。

  见状,狂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盘腿坐在了地上,不顾小狼的挣扎,把他抱在了怀里,抚摸着。

  不一会儿,挣扎着的小狼也就安静了下来,感受着狂人怀里的温暖,有些困了。

  “呜……”

  很快,小狼便在狂人的怀里睡着了。

  与此同时,狂人拿出了他怀里的木盒,为小狼受伤的腿涂抹着药,然后用白布包扎起来。

  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黑色的小狼逐渐变成了白色,同时它身上散发出的白光,与狂人心中的火焰相共鸣。

  此刻,小黑狼变成了小白狼,嘴角流着口水,在狂人温暖的怀里睡得香甜。

  见此,狂人也就开始了闭目养神,同时继续抚摸着他怀里的小白狼。

  等了许久,终于,小白狼睡醒了,接着它轻轻的起身,离开了狂人的怀抱,在感谢的呜了一声后,与狂人告别。

  另一边,狂人见小白狼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不舍之情,他又感到孤单了。 

  果然在前行的路上,单靠一个人是不行的,单靠一个人的勇气也是不行的,他需要同伴。

  这样想着,狂人若有所思的抬头,笑了笑,任由大雨“哗啦啦”的打在他脸上。

  与此同时,突然正昂着头淋着雨的狂人,感觉眼睛一白。在黑暗的天空中,又有一道闪电劈在了他身上,乱舞的银蛇再次将他的身体缠绕。

  狂人知道他又要穿越了,但这次的穿越,与以往的不同,离开的不是身体,而是一部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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