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列国志(番外一:北斗与凝光的初遇)

不同于许多人了解的那样,凝光与北斗的交情远比两人各自成就事业更早。
比起利来利往彼此有度的成年交往,两位璃月港著名闺蜜的初遇还要追溯到曾经的童年。
那还是很多年前的璃月港,一个卖肉夹馍的白发少女沿淹没在熙熙攘攘的街市。她的身材过于娇小却便于穿越人山人海,不过一会儿便从城里最贫困的吃虎岩跑到了比较繁华的绯云坡。
那时候的刻晴还是个深宅大院玩宫心计的千金小姐,行秋刚刚在家教塾师指点下开笔(古代炎夏第一次毛笔写字的简短仪式),甘雨还在玉京台兢兢业业做着N年如一日的秘书长,梓苒还在父亲的严厉督导下在千岩军中实习军务。
四个多年后要命的人物还没有机会认识那个在大街上跑跑跳跳的白发少女。
“肉夹馍,肉夹馍,三块钱两个!肉多汁多,皮薄菜多!肉夹馍,肉夹馍!”
因为给吃虎岩一家饭店老板打工,老板打发年幼的凝光外出兜售质地并不上乘的肉夹馍。这也难怪,老板是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异世界料理包作外卖的生意经在这儿体现成用料粗糙、质次价低这类常见的璃月“风格”。
凝光这会儿刚卖完从瑶光滩费劲捡来的海产,不甘心回老家的她索性投靠到这家老板底下打零工,晚上睡饭馆大堂和其他女服务员一起打地铺,白天不是在店里帮忙打工就是外出卖剩下来的菜品。
璃月路人不傻,不会放着好好东西不吃非要随便吃昨天甚至前天热了剩下来的餐食。任凭小个子凝光费尽口舌,老板给的困难任务搞得她活似异世界上门卖保险的小哥大姐。
不过要说奇迹偶尔还是会长眼。
那个时候的北斗同样单枪匹马从老家跑到船队上做水手,男性占优势的远洋船舶之上女性境遇可不轻松,因为包括搬运缆绳、检查风帆、轮值瞭望台等工作对先天体力不足的女性很不利,而且单身良久的男水手们难免春心泛滥,黄段子开多了分不清他们是真的开玩笑还是不怀好意。
同样是女性,“装什么装?给谁看呢?”“是不是跟哪个小白脸好上了?”“别装了我看你跟XXX一起了”之类的争风吃醋此起彼伏,互相伤害之余不过打发时间。
北斗这天因为与一个女老乡(望舒客栈桥上的女NPC)吵架,气不过趁着船队补给之际一个人在城里闲逛。不知怎得她看见了因为卖不掉东西急得要哭的凝光,正巧转了一天肚子饿了,想要买个便宜一点的东西填肚子。
“喂,那边的小个子!过来,大姐我要吃个好的!”“是...是?”
凝光虽说同样是个傲气的人,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完成老板任务优先,便拎着篮子把推销的肉夹馍给北斗展示。
“我看都挺好的...话说你还没吃饭吧?”
日晒三杆,没理由这会儿在闲逛。凝光不想深究这个问题:“我吃过了,还早着呢。”
“算了,我给你一点钱,你吃点吧。算我请你的。你们家老板不会怪你吃白食。”
北斗当水手以前挨过饿,看凝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知必有隐瞒,索性自掏腰包买了两个肉夹馍,一个递给凝光,一个正准备要咬下......
“等等!那个东西不好吃的!”
北斗满头黑线,听说过有卖石灰粉恨不得吹成万金丹的,没听说直接说自家东西不好的。
“你不会是害怕吧?还是说你们家老板是坏人?你吃东西就打你?哼哼,等着瞧吧,我要是有了船队,他敢对你这样我非轰了他不可!”
其实这会儿的北斗纯粹在撒气,船队同僚直抒胸臆的结果是接下来整个航程得“穿小鞋”,反正面前的白发少女肯定不知道她在船队不过是见习水手,大话说了还能撒气呢。
不料凝光对船队的运营一知半解,真相信了一看便是海上行者的北斗,连忙拉住了她:“不要这样了。老板对我挺好的,我给他打工是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的?咱们身为女孩子家的,怎么一辈子净给男人打工!?”
凝光肯忍下怨气在城里打工,定然非甘于做人牛马的现状,可老板的任务不能害了这个看似良善的路人,思虑再三,她从篮子里挑选了两个肉夹馍。
“这是我亲手做的,肯定安全......”
本来这是凝光趁掌厨和老板不注意,自己偷偷用厨余边角料到外面自己做的,准备等到最后卖个高价。虽然如此,看到北斗真挚帅气的脸庞,小凝光一时竟忘记了饥饿营销水涨船高的估量,把这两个全拿出来分享。
她可以以性命担保,这两个肉夹馍决非老板命人搞出来的残次货。
北斗不是不通市井风气的人,若是搁在寻常陌生人定然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塞个肉夹馍卖掉完事,反正彼此不知姓甚名谁卖一单跑路最要紧,可眼前的少女却好像约定一生一世的契约,把她亲手制作的两个肉夹馍拿了出来。
璃月人管肉夹馍叫“摩拉肉”,意为肉夹馍之美妙犹如货币摩拉币。
“我叫北斗,你呢?你应该有名字吧?”
凝光看了看下定决心的少女,终于咽了口水:“我是凝光...以前是瑶光滩来的...”
瑶光滩在璃月的地位类似于异世界蒙大拿之于阿美利加、唐古拉之于炎夏,风景虽美却经济落后。素来唯利是图的璃月市民讲究地域出身,莫不把瑶光滩来的说成“要饭地来的”。
一度自卑的她素来害怕在很多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出身地。
“瑶光滩哪...挺好的,听说星螺挺多的,风景也好...嘿嘿,我其实想说在那边建个船寨便于经营哩。你看那边既有浅滩可以修建船栈,近海水深又能停泊船只...我想的只能是船队经营的事了,抱歉哈。”
凝光大意了,没有闪。她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认真地考量那个并不算优秀的家乡。
更重要的是,面前的少女似乎和她一样,有着明确的抱负与追求。英雄惜英雄,英雌惜英雌。
“嘿嘿,没事的。对了你们船队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发啊?我想去你们那儿做点生意。放心,与我们家老板没什么关系的那种。”
“凝光你这摩拉肉真好吃...叫什么名字啊?改天我带我做的炝炒肉片给你尝尝。”
“怎么样?厉害吧,这可是我日积月累做出来的乾坤摩拉肉,软皮肉厚水多!”
——日后名震璃月的天权星凝光与“死兆星”北斗,便是从这看似平淡的日常起步。即便深夜北斗思念罹难的凝光,过去的这一幕永远铭刻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