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同人——《月色真美,风也温柔》(cp: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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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无风be了嘛不是,说好的想补偿无限大大的花嫁play来惹(虽然这部分占比很小很小很小)✓
原著向,电影时间线后,含私设,该结婚就结婚!这篇是全糖无虐的大大大大大甜饼哟✓
总的来说算是一个有前因后果的,姜还是老的辣的故事✓(噗,对,无风这cp是年上来着)
生活要有仪式感,爱也是✓(风息炸毛地对这一条画了个大大的❌)
以下开始正文,祝食用愉快!

无限身边跟着一个透明的鬼魂,虽然鬼魂本人一脸嫌弃地说他并不想跟着他。
鬼魂没有记忆,只是它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人,并且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很讨厌。
它试图去别的地方,但它一旦离这人一米远就会丧失自我意识。
然后等时间流逝,到下一次睁眼,眼前还会是这个它讨厌的男人。
多试了几次后,能够逐渐继承记忆的鬼魂就放弃挣扎了。
它想自己生前绝对跟这男人有大仇,怨气太重,所以才会一直围着这男人转。
它试探性地攻击过他,但因为它没有实体,似乎也没办法对这男人有实质上的伤害。
这男人能看见它,也知道它的所有小动作,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瘫着一张脸,偶尔还会伸手在虚空中做出类似于“摸摸”之类的动作,要是被常人看见铁定会被认为是患有什么精神疾病。
而每每这时,它都觉得这家伙在笑,可那张娘们儿脸上明明还是没有表情。
时间久了,知道自己反正什么也碰不到,鬼魂也就放弃了对这男人的“攻击”,反而是这男人跟养成习惯了似的,时不时就要骚扰它一番,逼得它在有限的一米半径的范围内飘来躲去。
鬼魂虽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某一天,它终于还是觉得被捉弄得烦了,气得冷斥出声:
“你有病啊?”
那男人一怔。
鬼魂自己也一愣。
——它能说话了。
而且还有声音。
那男人很快回过神来,他背着手思考了一会儿什么,又有力地反驳它:
“不是你先纠缠我的?”
好像也是。
但是鬼魂觉得气势不能输。
“不缠别人就缠你难道不是你活该?”
这确实也是。
于是这一人一鬼沉默相望。
过了一会儿,又十分默契地各自撇开了视线。

无限并没有急于将这只明显具有灵智的鬼魂之事上报给会馆,而是更上心了几分去观察它,或者说——“他”。
哪怕是对于活了数百年的无限而言,那片燃烧生命向上生长的森林也仍然太过难忘。
连带起初那种不得不被入侵私生活的不悦感都削弱了不少。
无限对一米半径这个强制距离表示满意。
不过,一旦这个一米的活动半径扩大到了他的视线之外,他就不得不考虑将“他”关进自己的灵质空间了。
虽然鬼魂对他爱搭不理,但无限还是很快试探出了——这只鬼魂能累积当前的记忆,但它目前还没有生前的记忆。
而鬼魂照镜子也无法成相,看不见逐渐从透明雾团化为人形的自己长什么样。
无限因此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他还有时间。
这次,他来得及做些什么。
无限还是几乎一年到头都在为会馆的任务奔波,他还是会迷路,做饭很难吃,有空时会回家看望小黑。只是现在他维护人妖平衡的旅程有了些变化,有一只鬼一直陪着他,虽然是被动的。
而他从来没有将“他”排除在旅程外,他在带着这只“阴魂不散”的鬼重新认识世界。
他想,人类在自顾自地向前发展的时候,也该多注意注意周围的变化。
——至少我注意到了。
——至少我看见你了。
今天他飞在空中赶路的时候,往下看见了一片沙漠,和一小块丝带状的绿色。
他指给鬼魂看:
“你看,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绿洲了。”
平日里鬼魂最爱和他唱反调,这时候却愿意离他近一些,轻飘飘地趴到他背上往下看。
虽然它保持沉默。

鬼魂仍然是透明色的,但它的面容逐渐清晰了起来,无限最近偶尔会盯着“他”发会儿呆。
——真是一个奇迹啊。
既然这个奇迹发生在自己身边了,那他也没有理由不去保护好这个奇迹。
他想过是不是该给鬼魂起个名字?或者起个新的名字会不会更好?
但平日里用“喂”、“你”等直接交流的鬼魂无情拒绝了这个提议,理由是:
“你凭什么给我起名?”
事实上并没有起名天赋的无限瞬间感觉不到那种无缘无故的头疼了,抛开那些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行的方案,他赞同道:
“也是,你自己决定比较合适。”
然而鬼魂后来还是没有名字。
虽然无限觉得该让它自己决定它应该是谁,但它没有生前的记忆,也没什么生存的目的,所以它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成为谁。
于是有名字和没名字的意义变成了一样的。
——干脆就无名了,反正它也不在乎。
无限也都随它,反正带着这个不需要吃喝又嘴硬心软的鬼魂比养小黑还省事儿,非要说的话,其实它还为他古板无波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时光飞逝,一人一鬼越来越习惯于跟对方相处,后果是他们之间的争吵变少了,但无限收到的异样眼神也变多了。
不止会馆的同事,路上的人与妖,连小黑也不止一次地看见过师父跟空气说话,偶尔还会做出动作。
一开始他还疑心是不是师父年纪大了,自己这只贴心小猫咪又不能时常在身边,所以患上了人类说的“空巢老人缺少关爱”之类的病。
直到某一个炎热的夏日,无限抽出空来回了趟家看望家里的小黑猫。
小黑本来还在窝沙发上开开心心地用小勺子挖师父带回来的冰镇西瓜,嘴巴里甜滋滋凉丝丝美滋滋,结果刚挖到第五勺,一团小嘿咻就弹过来报告说又发现了师父的异常。
小黑猫轻前爪轻后爪地小跑到师父的房间外,探出一个小脑袋往里瞅:
无限正在给房间里的几盆绿植浇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浇完了过后他又往空气中浇,然后像是被什么追着打一样在屋里躲来躲去。
还躲得特别游刃有余。
然而紧接着的一幕令小黑瞪大了眼睛。
笑了!真的笑了!特别明显地笑了!!!虽然只是微微笑的那种弧度。
“现在那里很美。”
此时的无限露出了小黑从没见过的表情,他的眼里有几分温柔几分感怀,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又在跟空气说话了。
这下小黑是真的担心惨了,待几天后无限又外出了,他哭兮兮地跑去找会馆的妖怪们问:
“你们说,我师父是不是中邪了?”

无限还不知道自己被“中邪”了,他正去往极北的海域,带着它一起。
其实这次没什么很麻烦的任务,他只是偶然想到那里的风景应该是“他”所没见过的,所以中途绕了个路。
也不用担心迷路,毕竟只要一直往北就好了。
他们跨过寒冷的西伯利亚,在雪色的森林与冰原中碰到了小狐狸、雪狼、北极鹿,中途也倒霉地被成年体型的棕熊袭击过。
这些地方显然对人类来说不太友好,连那些狡猾的开发商也不愿意踏足。
再说毕竟是临时起意的行程,也没做过多准备的无限被冻得有些狼狈,对付起来这些原始又蛮横的野生动物显得比平日吃力,而它飘在他身边只是看着,大概率在幸灾乐祸。
却也没在关键时刻干扰他。
而越往北,生存环境便越恶劣,大片的无人之地之中连妖精都难以孕育而出,只剩下大自然原始而纯粹,残酷又美丽的模样。
这之后,无限的灵质空间派上用场的时间也增多了,而他休息时把“他”一起揣进去也没再像之前那样遭到反抗。
以前无限进来的时候任它在自己身边飘着,这次大概是想让幸灾乐祸的它知道冷是什么感觉,作为这个空间内的“神”,他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里的细节,赋予了它实体。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将这只黑豹子记得这么清楚,连哪处的紫发卷了几个弧度都能想起来。
鬼魂此前只将这里当做无限的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休息住所,然而现在它呆滞地看着自己显示出肉色的手,不知道是受惊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在它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我”这个概念以前,无限带着从空间外带进来的一身寒气,突然整个人扑向它,将它紧紧锢住。
有了实体的鬼魂被他的身体冻得一个激灵,“冷”的感觉对“他”来说很新鲜,但这股寒气也实在是刺激过头了,在神经传输中从“冷”变成了类似于“痛”一类的东西。
“他”因为这种奇妙的“活着”的感觉而发抖,又因为这人明显是故意的而气得疯狂挣动,咬牙切齿地喊着:
“混蛋,你滚开啊!”
无限瘫着一张脸,手脚并用地扒拉住他,不动如山,坚决报复到底。
而且黑豹子现在体温比他高,抱着取暖很舒服。
直到他发觉黑豹子浑身抖得厉害,表情也越来越像是忍着痛苦。
他有些不安地松了松劲儿:
“你怎么了?”
有了实体也就有了触觉,总之这一切感觉都是鬼魂此前从没接触过的诡异,“他”也觉得在无限面前发抖很丢脸,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最后他只有使劲儿地想推开无限,气道:
“我哪儿知道,不都是你搞的鬼!”
但其实“他”手上压根也使不出多少力气,无限感觉到了,然后顺从地随他的手被推开。
他瞬移到故居里又瞬移回原地,用被子把还在发抖的黑豹子裹起来,再抱到自己平时休息用的床上。
有了之前的冷作为对此,现在鬼魂又知道了暖是什么感觉。
这次没有刺骨的幻痛感,“他”很快就被无限捂热和了。
而这些都是“活着”的感觉。
是本不属于它的感觉。
它在温暖的包围下感到一股困倦,又在困倦之中昏昏欲睡,最后莫名地在一种安心感中睡去。
无限大度地让“他”占了一半的床和所有的被子,自己躺到了另一半床上,但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朝旁边的热源贴拢。
也没有去想为什么鬼魂也要睡觉,他在心里默默道了句“晚安”。
即使外面明明是极昼。

北极之旅总的来说还算顺利,他们运气不错,把几乎所有的北极美景和各种珍稀动物都见了个遍不说,在回程的海域上还遇到了本来在南极海域才更为多见的蓝鲸。
甚至还是结伴而行的3只,幼仔鲸紧靠着雌鲸,雄鲸隔着三米多的距离紧随其后。
无限不是第一次看见蓝鲸,但他看到的几乎都是独来独往亦或雌鲸带着幼鲸,这是他头一次看见3只一起出现的。
而他身边的鬼魂更是看呆了,后来目光都舍不得从这庞大又兼具美感的古老动物身上移开。
他们跟了这三只蓝鲸很久,无限时不时随它们潜入几百米的水下看它们捕食磷虾,又随它们浮出水面看它们换气时喷出的高达9米的垂直水柱,还有那片海天相接中壮丽的出水瞬间。
其实这种行为有那么点儿幼稚,但是只能在他周围一米内活动的鬼魂看上去会很开心。
如果说一开始它还会嘴硬地说自己不感兴趣,到后来,就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可能是不想被他一直暗中观察着表情,它又趴到他背上。
耳边传来的声音却和往常不太一样了,不是不耐烦,也不再像含有尖锐的荆棘,应该说,听起来——温柔极了。
“谢谢你。”
那一瞬间,无限胸腔里的那颗东西突兀地一跳,他觉得:
都很值得。
“他”值得他做这些事。
不,他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他”值得被更好的对待。
因为“他”本就这么温柔,不是吗?
他想对“他”更好。
他会对“他”更好。

鬼魂自从第一次见了无限家里的小黑猫就喜欢极了,它觉得小黑特别可爱,不管人形还是猫形,都可爱得会让它觉得——自己没有实体摸不到很可惜。
虽然摸不到,但它还是会很上心的提醒(后来变成了指使)无限在回家前给小黑买买这买买那,那无比细心又贴心的样子,搞得无限偶尔都会怀疑地想自己以前的养猫方案是不是确实不太行。
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猫主人,无限灵机一动,在采买“他”提到的东西的时候顺带捎了本菜谱。
鬼魂自从那次在被窝里睡着后应该是有点喜欢温暖的感觉的,所以无限时不时会把“他”放进自己的灵质空间里用实体睡觉,这样也不用受一米距离的限制。
而在某一次睡醒后,鬼魂出了灵质空间还有些迷糊,在空中飘来飘去,在看见无限捣鼓出几盘看着还过得去的菜时也没多想。
因为看让去真的还不错,连事先有“经验”的小黑犹豫一会儿后也觉得可以一试。
结果这一试就试出事儿了。
鬼魂这才算彻底对无限的厨艺有了特别“深刻”的认识。
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大气,但总之看见小黑猫肚子痛成那样它就气得想揍他:
“你给小黑吃的什么鬼东西!”
说完又特别后悔它之前没拦着无限。
——要是它有实体就好了。
——有实体它就能……
本来还因为菜的卖相而信心满满的无限现在有点儿尴尬,还有点儿委屈。
不是你说老吃外卖不好?而且明明就是按照菜谱上的步骤来的,怎么就……
他也想不明白。
但总之后来无限像彻底放弃了跟厨艺的挣扎似的,再也没尝试过“毒杀”自己的徒弟了。
——还是乖乖叫外卖吧。
对此,鬼魂时常恨铁不成钢地打他脑袋,然后每每又因为造成不了实质伤害而气呼呼地想:
自己要是有实体就好了。

小黑自从上次被师父突然地下厨毒害后更加怀疑师父是中邪了。
虽然会馆的妖怪们都安慰他说“你师父那么强,是人是鬼是妖不都照样揍”,但小黑还是放心不下。
终于,这天他按捺不住了,跑去问师父那些“异常”的事是怎么回事。
鬼魂知道小黑这是在问自己,它绕着小黑飘来飘去,既有些高兴又有些紧张。
毕竟一直以来,只有无限感觉得到它的存在,而小黑居然也能察觉到它(虽然是通过无限的异常察觉的)。
无限看它一眼,又一本正经地回答小黑:
“因为我在养鬼。”
小黑没想到真相会是这么回事,又想到电视和故事书里那些“鬼”,顿时抖了抖耳朵。
也是这时,鬼魂虽明知小黑看不见它,还是跟怕吓着他似的,又离小黑远了些。
在小黑问出“师父你为什么要养鬼啊”之前,无限又说:
“不过,是个好鬼。”
“它现在就在这儿。”
无限指了指小黑身前的某个位置。
鬼魂瞬间紧张得跟被定身了似的不动了。
既然是师父认证的好鬼那小黑就不怕了,他上前两步,仰着头跟这只他看不见的鬼魂友好地打招呼:
“你好呀。”
“我叫小黑,是师父的徒弟。”
“你叫什么啊?”
鬼魂杵在原地,它弯下腰摸摸小黑的头,张开了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它叫什么?
它叫什么呢?
屋内一阵沉默。
从这一刻起,鬼魂迫切地想要一个名字。
它想要名字。
它想要成为小黑能认识的某个“谁”。
无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走近了些,直直地透过鬼魂无形的手,也摸上小黑的头,告诉他:
“等你能看见他的那一天,就能知道他叫什么了。”
小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问: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啊?师父。”
这问题把无限给难住了。
那只好鬼却在这时矮下身抱了抱小黑,保证道:
“很快。”
很快你就能见到我了。
于是无限也跟着说:
“很快。”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小黑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又开心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他要准备礼物给未来的“新朋友”。
等小黑跑走,无限两手一伸,虚虚地搂住这只鬼魂。
这次鬼魂没有躲开他。
它将自己没有重量的脑袋搁无限肩上。
“我想要实体。”
“嗯。”
“我想要名字。”
“嗯。”
鬼魂有点生气,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这人太敷衍还是觉得自己太软弱,在它正想说“你除了嗯还会不会说别的”的时候,无限又开口了。
他说:
“我也想见你。”
不止小黑,我也想见你。
可鬼魂想着,他们明明天天都在见,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无限却好像知道它在想什么,回答它:
“第十年了。”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次:
“我想见你。”
你愿意重回人间吗?
风息。

鬼魂本来不需要休息,但它现在习惯于和无限保持一样的作息。
在无限的灵质空间里睡觉的时候,他们会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然后一起入睡。
不过后来,鬼魂每每醒过来,都会发现自己在无限怀里。
但总之很暖和,它也就任由他去了。
在跟小黑说了“很快”就能相见后的那个晚上,鬼魂像往常一样进了被窝,无限给“他”理了理被子,跟着上了床。
十来分钟后,背对着他的鬼魂又转过身来,压在同样也没睡着的无限身上。
不重,但这种主动的“投怀送抱”委实让无限有些惊讶。
鬼魂却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压着他,方便问话,它用双手固定着无限的脑袋,不准他躲闪。
它问:
“生前,我们认识吗?”
无限任它动作,也予以答复:
“认识。”
它又问:
“生前,我恨你吗?”
他们曾殊死相搏,大概是……恨的吧。
无限本来还直视它的目光退避躲闪了些许,他又答:
“恨。”
大概是这种有“怂怂”的感觉的无限着实有点儿稀奇,鬼魂先是看了他一会儿,又把他的脑袋掰正,然后在他脑门儿上“啾”了一下。
“睡吧。”
无限猛地瞪大了眼睛,鬼魂却已经放开他,自顾自地侧过身睡觉去了。
身上已经没有那个重量了,无限回过神后,一伸手把旁边的它捞进怀里。
没有被拒绝。
于是他跟它说:
“晚安。”
它已经有了些困意,勉强从鼻音发出一声细弱的:
“嗯。”
第二天,一切如常。
只是到了夜晚,月凉如水。在进入灵质空间以前,无限突然发现,鬼魂不见了。
他先是一慌,然后又紧张得心脏咚咚直跳。
他朝那处从钢筋水泥中挣扎而出的森林里飞去。
风息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他从梦中醒来。
直到他模糊的眼前终于能聚焦,他才看见,有一个人类坐在他旁边的树枝上看月亮,像是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衣服都被夜晚的寒气浸湿了些许。
是无限。
——不是梦。
无限等到了自己想等的,落到风息面前的树枝上,蹲下身与还是豹身的他平视。
风息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太多,其中的意味更是复杂得难以解读。
但只这一眼,无限就觉得,这个时候,先开口的应该是自己。
他该说点儿什么。
他该说点儿什么呢?
他本以为自己会说“我来看看你”或者“我来接你了”。
可他后来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说出口的却是:
“故乡当然永远是故乡,但是……”
“风息。”
他喊出这个此前从未喊过的名字。
“你愿意接受一个新家吗?”
“一个有我,有小黑,还有你的家。”
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
无限将黑豹子抱进怀里。
然后再也没放开。

无限是第一个知道风息重生的,小黑是第二个。
就在无限把风息带回去的第一个清晨,久隔十年,小黑又看见了这个曾经对他很好的大哥哥——在厨房里做饭。
确认自己不是幻觉后,没来及惊讶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小黑猫飞扑过去又哭又笑又生气地捶他。
风息被偷袭,慌忙之中关了火,转身抱起这孩子又拍又哄。
他也没想到小黑今天早起了,他其实还没做好跟小黑见面的准备。
如果说在鬼魂状态的时候他还在奇怪为什么小黑猫形是黑猫人形却是白发,那现在的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是他伤害了小黑。
是风息伤害了小黑。
“对不起,小黑。”
可他知道就算说对不起也无法弥补什么。
小黑猫在他怀里哭到打嗝儿,听到他说对不起又不捶他了。他变回猫形从风息怀里逃开,跃到厨房的案台上,再到碗边咬住一块风息刚刚煎炸的红糖糍粑,飞快地嚼了嚼咽下去。
然后小黑猫又变回人形扑向了这个大哥哥,笑得特别开心地说:
“好了,我原谅风息了。”
风息稳稳地接住他,却又马上因为这么轻易地被原谅而陷入了呆滞。
小黑刚刚也就胡乱地嚼了嚼,现在嘴里回味过来甜丝丝的味道和外酥里软的口感,顿时眼睛亮了亮。
“好吃。”
风息回过神来,揉揉他还是鬼魂时就一直很想摸的这个小脑袋,心底软成一片。
他问:
“小黑还有什么想吃的?”
等补觉完毕再洗漱完毕的无限起来,看见的就是餐桌上堪称丰富的早餐,以及其乐融融的大猫猫和小猫猫。
他也没多问,走过去一手撸了一只,然后叼走了风息夹起来喂给小黑的一块鸡蛋煎饼。
“无限你个幼稚鬼。”
“师父坏蛋!”
大猫猫和小猫猫迅速地统一阵营。

风息聚灵重生的消息还是要上报给会馆,也得告诉风息之前的同伴。
不过在此之前,无限拉着风息的手,说:
“我们结婚吧。”
喂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鬼啊!
风息吓得挣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心里直后悔刚刚没来得及捂住小黑的耳朵,或者捂住无限的嘴。
无限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小黑本来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猛的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转过头来看他们两,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无限偏过头问小黑:
“小黑喜欢风息吗?”
小黑点点头。
“喜欢呀。”
无限跟着点点头:
“我也喜欢。”
风息这时已经从单手捂脸变成双手捂脸了,一股绯红迅速地窜到耳根。
小黑看看风息,再看看师父,再看看风息,再看看师父。
虽然他心智还不算成熟,但他知道结婚这事是要双方自愿的。
于是他正气凛然地说:
“要风息同意才可以的!师父你不能逼他!”
无限为了将这只猫崽子拉入自己的阵营,加以诱导:
“可是这样风息就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了。”
小黑有了明显的动摇,然后他可怜兮兮地看向风息哥哥。
风息被这一大一小盯着看,愈加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他不是不知道无限这个提案其实很有道理,他也不介意跟无限和小黑一起生活,反正现在不就是这样嘛,但是……但是……
结婚?
这是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无限把风息的两只手扒拉下来,看见这张罕见的爆红的脸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但毕竟小黑在这里,他只有带着点儿遗憾地补充道:
“结婚请柬我已经发出去了,酒店也订好了。”
风息:???
小黑:???
风息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猛的起身掐他脖子。
小黑从沙发上探出脑袋,悄咪咪地给师父比了个赞。
“什么时候!你怎么敢!给我收回来啊混蛋!”
“已经发出去了,收不回来的。”
无限任他掐,总之就是死不悔改。
而风息想到将来要和无限一起被人与妖围观的那个场面,突然就有点儿绝望。
——我不要面子的吗!
——鲨了你啊混蛋!
然而该结的婚还是得结。
风息在婚期的前几天直接紧张得睡不着,无限也紧张,但他的状态稍微比风息好点儿,于是他在白天催着风息去补觉,养好精神,其余事一律交给他忙活。
——这人咋就突然这么靠谱起来了。
风息觉得自己也不能拖后腿,他配合地去养足精神,期间还要回应洛竹、虚淮等妖夹杂了又哭又笑又惊等情绪的信息轰炸。
到了婚礼当天,无限这黄道吉日选得不错,天气晴好;酒店方也很尽心尽力,现场布置在契合新郎要求的森林主题的同时,张灯结彩的也很有喜气洋洋的氛围。
这天风息却不紧张了,无限也不紧张了,一人一妖穿着同款白西服都是一脸坦然。
他们的婚礼誓词都没有提前透露过给对方,却都一致地简洁:
无限说:“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想对你好,永远。”
风息说:“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生命之中,我会陪伴你,永远。”
其实他们都没怎么注意司仪说了些什么,在台上那段时间他们的眼里几乎都只有对方,好在他们都还记得在司仪的提醒下交换了戒指。
一对新人牵起手来。
在场的人与妖大多数都不知道这十年里他们之间发生了啥,但他们都能看出来这个人和这个妖是认真的,还是非常认真的那种。
于是他们献上欢呼,又因为能够捉弄无限的机会着实不多,下面纷纷起哄道:
“亲一个!亲一个!”
风息这下又开始紧张了,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向无限,然后发现——
喂你不会是真想!
无限满足大家的要求,搂着自己正式的伴侣就亲了上去。
是一个温柔又怜惜的吻,也没有太过分,吻了一会儿就分开了。
下面亲朋满座,猛地爆发掌声和欢呼。
小黑坐在他的特别席位开心惨了,嘴里还包着喜糖,高举双手疯狂鼓掌。
——耶!以后就可以一直跟风息哥哥一起住了!
等两轮婚宴结束,一对新人入住了酒店的房间。不过无限不太稀奇这个房间的布置,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故居。
风息又被他“揣”进了灵质空间,不过因为这些年他都习惯了,那点儿本该有的危机意识早就被消磨殆尽。
他两又一起窝到床上,无限抱住这只再也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大猫猫,说:
“我本来还怕你会不喜欢。”
风息秒懂,这说的是今天这种形式的婚礼。
“我不喜欢的话你要怎样?”
当然是……
无限往他脸颊上亲一口,说:
“再结一次。”
风息突然就庆幸起来还好自己不反感这次的婚礼。
他可不想再这么被围观一道。
风息推了推自己正式的伴侣,说:
“好了,今天怪累的,睡吧。”
无限没松手,他又贴近了些,还咬了咬黑豹子的耳朵:
“那可不行,还有一个步骤,不做完不能睡。”
风息瞬间耳朵爆红,又想起来现在是在无限的灵质空间,他只有眼神死地当做听不见。
(害,好惨啊,续ping)
——END——

结语:
在风息的鬼魂能够出声以前无限是不知道这就是风息的,所以在那以前他的逗弄是真的纯属兴起的幼稚行为噗。而仅凭声音就能认出来也是因为风息这个妖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对于当时的事件他心底是有那么点儿惋惜/怜惜/同情的意思的。(所以注意这个时候还没有产生情爱因素,只是真的某种意义上的怨鬼缠身,cp滤镜请先摘下来摘下来)
因为我在思考这种处境下的无风的时候,果然还是觉得,要先建立双向的认可和理解(也就是无限选择采取温和方式与鬼魂相处,消除它的怨气和误解,然后再蕴养鬼魂的这个过程→文中切身感受到风息其实是好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妖精的那一刻,无限大大快沦陷了→结婚前他们差不多有十年相伴。因为世上没有谁救得了不愿意被救的人,而风息逐渐有了想要实体、想要自我的愿望,才会在第十年终于聚灵重生,取回名字,再度成为“风息”),然后这温柔相伴、互相增进理解的十年就是产生情爱的基础,无限大大才能抱得老婆归好好过日子啊2333333
文中小黑偷听到的无限说“现在那里很美”,是在说从钢筋水泥中挣扎而出的风息公园。
风息在床上质问无限后那个主动的“啾”的意思是——“那现在我爱你了”。
最后就是,风息的花嫁装当然只有无限能看啊233333,我们观众就不偷窥太多了( ͡° ͜ʖ ͡°)✧

无限大大突然跟我说他还有话要说,好的那您老请:
无限(面瘫脸):我老婆只有我能欺负,我的猫只有我和我老婆能欺负。
(风息:???啥玩意儿?会欺负小黑的只有你吧!)(比如黑暗料理)
(小黑:喵?喵喵喵?师娘救我QAQ)
(woc原来你想说的是主权宣言?我勒个去你咋突然这么会啊无限大大?直男开窍真可怕,这就是已婚男人的魄力吗?溜了溜了)

以上,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