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席】Both Sides
#温迪x罗莎琳
I‘ve looked at wind from both sides now,
From up and down and still somehow,
It's wind‘s illusions I recall,
I really don't know wind at all.
“我从正反两面去看风,从上面看,从下面看。但我所见仍是风的虚影,我还是无法了解风。”
该如何去描绘风的模样?
起初,在罗莎琳的眼中,风是天使蜷曲的秀发擦过脸颊,是羽毛般的亲吻散落荒野山谷。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她有着歌谣一般的名字,在风中念起时就仿佛唱诗班吟诵的篇章,就连鲁特琴如珠玉般的旋律都无法比拟分毫。在她身上,柔软与力量并存,热切与湿润共生。这本就不是矛盾的事物,就像风,时而轻柔,时而肆虐,时而恣意张扬,时而浅声低吟。
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风神的呼吸早就吹散了旧日蒙德留下的阴霾。
往事如风神像指尖的尘土,人们不会大动干戈地特意去清扫那难以触及的高处,也容易把它抛之脑后。除了埋首废墟与古籍的白须学者还能流畅地说出“迭卡拉庇安”,而不是磕磕绊绊的“庇拉留斯”或者“安德迭卡拉”以外,蒙德意气风发而又张扬的年轻人们更愿意把他们的目光投注到远方,而不是带着手套恭敬翻阅枯黄干瘪的旧书纸张,忍受着腐朽与陈旧岁月的霉味。
罗莎琳的导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总是一边感慨蒙德新生的朝气,一边惋惜过去的遗珠:“哎呀,虽然欣欣向荣的景象的确好,但是沉湎于安逸的人们要是忘了过去的苦难,会变得非常脆弱啊……”
“导师,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
“罗莎琳,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与神明呢?你是如何看待风神的呢?蒙德的起始,是受压迫的人民反抗飓风之神的孤高与自我,是凡人对抗神明的叛逆与与桀骜。而后巴巴托斯大人接替了迭卡拉庇安的位置,从此庇佑蒙德,可他也保留了这份属于凡人的骄傲。风神给予的自由,是允许跨越阶级和权利的反抗的自由,是允许凡人抗拒神明的自由,也是能让我们自己选择命运的自由。”
“抱歉老师,我还是不能够理解……”
“你会懂的,罗莎琳。愿这份自由永远伴随你。”
你会懂的,罗莎琳,无论你作何抉择,这份自由的宽容永随。
罗莎琳命运的第一次转折来源于百年前的灾难。
那时候的她还是凡人,不懂魔神与天理、魔神与黄金的国度、天理与黄金的国度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因为她是凡人,孱弱的凡人无法触及真理的一角,却只能接受真理带来的命运。
在无可逃避的巨大灾难面前,所有的凡人只能被迫被命运的洪流席卷。神明只能庇佑大多数,最弱势的必然是最先遭殃的。如果想要拯救更多的人,凡人只能依赖于凡人自己。
硝烟与灰尘笼罩着蒙德,鲜血污染了星落湖的水面,魔物与人类的尸体交错在荒野的道路旁,罗莎琳也失去了自己生命最珍贵的部分,比如血脉、比如导师,比如爱人……有人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神明的庇佑,直到他的头颅被魔物砍下,僵直的手臂成为最后的墓碑;有人愤怒地埋怨神明的不公和不作为,把灾难带来的苦苑全部倾泻在原本全心全意信任的神明身上。
“罗莎琳,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与神明呢?”
导师曾经说过的话在她心头萦绕,在她作为凡人的最后一刻,她不哀求神明,不愤恨神明。罗莎琳只是有些遗憾地想着,可惜她再也不能踏入西风教堂一步了。
从此,流淌的烈焰是她的血液,是她的肌理,是她身躯唯一的构筑。她是灾难中诞生的猎魔人,是畸形的怪胎,徘徊于野外和阴暗的战场。她不再属于凡人,也不再属于神明,世俗之间终究是没有她落脚的地方。
只是偶尔,风与鸟雀还会将她环绕。
最终冰神收留了她,因为冰神也即将成为魔神的异类,天理治下的怪胎。
“你遵循着违逆之火的道路,直至将自身焚毁,”冰神看着炎之魔女,为她的命运判定了结局,“刚好,我也要走上逆反的道路,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利刃吗?”
魔女向神明屈膝,终究把她的忠诚献给了另一位神明,直至这漫长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这忠诚与责任并肩。天平的一端是足以平息那炽热痛苦的严寒,而另一端将是她身为剑刃的命运。
女士偶尔会想起,她曾经的神明从不要求任何的回报,虽然也没有什么给予,但那份自由足以熨帖人心。那么,他一定会允许自己把忠诚献给另一位神明的吧。他一定会允许自己走上背弃神明的道路吧。
那么……
在她再也无法踏足的西风教堂门口,曾经属于蒙德的罗莎琳亲手掏出了风神的神之心。
感谢您赋予子民的自由,我们敬爱的风神大人,女士无声地在心底说道。
她曾是风的子民,浸润在风将人溺毙的温柔中。可她后来又抛弃了风,在严寒与炙热的极端中游走。
可她时常总是怀念起那一缕清风,那曾经因为太过习惯而微不足道的轻柔。
在你眼中,风是什么?
【完】